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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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一11一08

    话归正传,肖宋在这两年兢兢业业的态度让她自己都感动不已。(百度搜索4g更新更快)若是当年自己读书时就有这样的冲劲,那么现在她也不是如今这个三观不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样了。

    短短两年半里肖宋进步很大,可是进步再大,也越不过萧秋去就好像是鸡蛋卖得再贵也不可能跟金蛋相比,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虽然理智上明白这一点,但是情感上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努力不如别人的值钱,实在是让人泄气不已啊!

    果然这就是主角和炮灰之间的差别么?!

    今年刚入夏之时气温很不稳定,前两天还艳阳高照,炎热得很,今日却是个多云天,天色不错,却无炎照,温度很适宜外出。不料午时过后便开始下雨,先是倾盆大雨,整整下了一个多时辰,雨势方才收了些,改成淅淅沥沥的小雨了。

    肖宋也被这好天气的假象眯了眼,原是趁着这为数不多的好天气跑到后山练习武功,没料想这雨说下就下,一声招呼都不打,她被淋了个猝不及防。虽然被淋湿了,但她并不打算破罐子破摔,毕竟这雨忒凶猛了一些,打在身上都有些生疼,这么淋着回去简直是活受罪,便就近找了个突出来的岩石下头躲雨。

    好不容易等雨小了些,肖宋运起十成轻功,一路飘回紫清派大宅。没有直接回房,她先绕到了小豆芽那里,让她烧些热水给她沐浴,在小豆芽还没有唠叨她不爱惜身体之前快速遁走。

    小豆芽是于澜小盆友半年前捡回来的,长期挨饿导致这娃营养不良,发育不全,骨瘦如柴,活生生的一根竹竿,神奇的是,她原名大王,赵大王。

    肖宋初始听说之后,抽搐着嘴角,到底是哪家爹娘这么不靠谱啊!这是女孩子的名字么?!

    一开始她是百般不愿叫她的名字,总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似的。等后来与之混熟了之后,便形象地取了个昵称,小豆芽。不想小豆芽姑娘竟然对这个新名字颇为喜欢——于是肖宋知道这姑娘对大王之名也是不满许久了。

    肖宋回忆了一下,发现在原著中完全没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有些疑惑,不过很快释然。毕竟原著里的这时候于澜尸骨都该寒了,萧夏本人也差不多快死了,怎么都没可能替萧夏再捡回一个小丫头。如今剧情发生了这峰回路转的改变,这点小小的变化实在是不足道也。

    肖宋其实是个性子冷清的家伙,在现代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不但没养成她正常的三观,反倒有些三观不正。怜悯之心偶尔还是有的,爱心什么的,绝壁是寻不到的。若是换作平日,她对于澜这种随便将人口往家里头捡的行为肯定是很不高兴的,到底是怎样奇葩的人才会将这种具有潜在威胁性的流浪人口往家里头领的啊?在现代有警察局,在古代难道没有衙门么?

    衙门会管的事情,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衙门都不管的事情,他们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想要去管上一管么?

    尤其是有萧秋的前车之鉴在,肖宋对此更加排斥,这姑娘可别是女版的萧秋来继续发展剧情的吧!毕竟两人的身世如此雷同,且还都是经过于澜的手被捡回来的——虽然这姑娘确实是没有萧秋长得好看就是了。但是谁能料到这万一呢?

    事实证明肖宋姑娘确实有点缺乏安全感,这么诡异又无耻的想法她竟然也能够想得出来,实在是“前途”不可限量!

    小豆芽这姑娘年龄小,性格却不错,开朗热情活泼真诚还有点迷糊,有时候真的是神经大条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吼她。可是与她相处时却很是舒服,基本上没什么压力。

    同于澜相处时,那小子时不时地会提起萧秋不说,兴致来了,还会提一提旧年往事,搞得肖宋颇为不自在,毕竟她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冒牌的,底气终归有些不足。可是小豆芽姑娘就不一样,她跟肖宋没有旧可叙,人又有些糊涂,神经粗壮,不必常人。见面时说的也是她遇到的那些开心事。虽说是罗嗦了一点,但是却让人在不知不觉之后总卸去了防备,轻松自如。

    肖宋不是没有观察过这姑娘,不过任是她怎么观察,也没发现这姑娘身上有一丝一点的恶意,这让她警惕的心松懈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在接下来的相处观察之中,肖宋惊奇地发现这个身材娇小面容清秀性子却大大剌剌的女孩子还有一手好绣工,肖宋衣衫上的蝶恋花便是她亲自动的手。那花样儿原本可是俗,经过小豆芽这两手绝活下来,原本铺在纸上的蝶恋花还真真成了园子里的蝶恋花,栩栩如生动人得紧。

    肖宋对此没感觉有可怀疑的地方。毕竟为了以防万一,她一开始就叫人去打探了一下小豆芽的身世,知道她母亲去世之前是当地绣坊里最好的织娘,针线功夫相当俊秀,完全可以拿这项手艺当饭吃了。女儿学了一手也很正常。

    原本小豆芽也是个殷实人家出身的闺女,虽不能大富大贵,保一生衣食无忧却是可以的。熟料到天命难测,祸福难料,一夕之间家道中落,到最后落到了这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肖宋很是感慨,天命难测啊!各人皆有各人的缘法。

    话说回来,对于小豆芽的这一手绝活,肖宋表示好生膜拜,这可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达到的高度啊喂!更让她膜拜的是这姑娘的性格明明很是豪放!怎么就能做出这细致活呢?

    这不科学!

    肖宋虽然怨念,但是却找不到理由。尤其是在这姑娘还有个家世清白的出身,肖宋便也就不再无理由排斥了。

    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三年一过,她便要回去。到时候留下萧夏的躯壳,是死是活,她并不能确定。理智上她觉得她若离开,萧夏估计也到了末路,是活不下去的,何况这仅仅只是一本书而已;情感上情感上,肖宋虽然为人淡漠了点,但总算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别人对她若是不好,那也就罢了。顶多临走之前她报复那么一把。可别人若是对她好,她也不是铁石心肠没心没肺养不熟捂不热的白眼狼。说得难听一点,三年下来,便是只是养了一只牲畜,也能够培养出感情来,何况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总之她若是走了,有个知根知底的人陪着于澜也不错,这算是对于澜精心照顾她的回报,也算是对萧夏最后的安慰。

    总的来说,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思,肖宋对小豆芽比其他人要稍稍亲近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长此以往,这姑娘便乖觉地顺着杆子往上爬,尽职尽责地做起了肖宋的小丫鬟,在肖宋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欢脱的放肆了起来。

    而在小豆芽见识过肖宋的“仙人之姿”之后,对肖宋也就越发崇拜了。

    所谓的“仙人之姿”,说穿了就是她如今走路的姿态,那完完全全的是凌空漂浮,不惹尘埃。好在这具身体有一张不错的皮囊,看起来却有几分出尘的仙气,否则她这样子出去,非得被人家当成厉鬼不可。小豆芽正是见识了她这非凡的功夫之后,真正做到了五体投地,艳羡不已。

    肖宋对小豆芽的各种赞美各种惊叹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她心里头真的是泪奔不已。

    自从她将萧夏的底子捡回来之后,肖宋一直都在苦练轻功。老实说,这具身体别的不行,轻功却还是极不错的——即便肖宋吃胖了也没有影响这一点←_←!

    大概原版的萧夏也清楚自己的问题,便扬长避短,苦练轻功所致。肖宋不知道自己这身轻功在江湖上究竟能排得上多少号,但是隐约也知道能够比得过的人应当是屈指可数的。

    可惜人无完人,金无赤足,这轻功有一个缺点,倒不是功法本身的问题,紫清派的这一门功法便是放在江湖中也是顶尖的了,而是萧夏的问题——就是耐力不够,轻功维持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肖宋曾经试过,从她的卧房到后山大概是三千多米的路程,她跑到那里基本就力竭了。也就是说,即便她这轻功天下第一,若是碰到个大埋伏,或者内力深厚一点的,比如萧秋,她就非得完蛋不可。

    原著中萧夏姑娘被轻而易举地囚禁起来果然是有必然性的!

    轻功这种东西可谓是武侠小说里必备的技能,为了将来跑路时成功率能够高一些,肖宋给自己制定了一项新计划。这计划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勤能补拙,熟能生巧,笨鸟先飞。日后但凡她走路,就只用轻功,争取将这锻炼成自己的本能。

    事实证明,或许肖宋在这个方面真的有天赋。

    效果出奇显著。

    显著到某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回味一下脚踏实地走路的感觉时,却被自己的左右脚绊倒了,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好在地点偏僻,没人看到。

    肖宋:“╭(╯╰)╮”

    从那以后,肖宋菇凉重新开始练习走路,古人诚不我欺,过犹不及!

    小豆芽虽说话唠了一点,但是手脚却是很快的,力气也极大。热水很快便烧好了,小豆芽非常凶残地以那么小的个头提着满满两大桶水进来几趟下来,浴盆之中已经注满了水,温度也被调成最适宜的,她还特地撒了一些花瓣,看得肖宋眼睛直抽。

    其实,她真的不讲究的啊!←_←!

    等一切准备就绪,肖宋抓住机会,在小豆芽发表言论之前将她速度赶出去,重新启动阵法,关上门,除去衣衫,钻入浴盆之中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被淋湿而失了温度的苍白皮肤被这热气一熏,很快浮起了一层红晕。

    她洗得很是舒服,双手自然地架在两边,脑袋往后仰了仰,靠在浴盆便上,眼睛眯起,四肢展开,身体向下缩了半寸,热水便没上了肩头,轻轻碰触着她脖颈处的肌肤。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雨后天气初霁,乌云散去,天色重归明亮。

    水不知何时已冷却了下来,肖宋双臂略一动,直起腰,睁开眼,慢悠悠起身。

    屋檐上的水珠成串滴下来,落在回廊下,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坑。肖宋眸光一闪,拿了绸布擦干身子,又随手取过挂在屏风上事先准备好的衣衫妥帖地穿在身上。雨虽然停了,空气中却还带着一丝凉意,她又翻箱倒柜找了件去年做的秋衣披在身上,这才觉得好了些。

    浴盆里的冷水到时候可以叫小豆芽来处理,所以她也没去搭理,绕过屏风走到前屋的桌上,那上头摆着一盆核桃,旁边放置着一把精巧的小榔头。

    洗澡是项体力活,肖宋正好觉得胃中有些空了,便取过小榔头,靠在窗边敲核桃。

    朱窗外的芭蕉被雨水洗过显得越发的绿意逼人,芭蕉叶上一颗滚圆的雨珠滚落下来,摔在地上四溅开来,碎了一地流光。与此同时,肖宋在心中哀叹了一声,手臂微抬,分量十足的小榔头脱手而出,直直地击向庭中假山后的某处。

    “嘭”的一声巨响,榔头的柄直直插在了假山之中方向很准,内力却不够,没插牢,榔头“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出师未捷身先死什么的

    装逼失败的肖宋痛心疾首:“”

    一声轻不可闻的低笑传进肖宋的耳中,本来就尴尬的肖姑娘瞬间恼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身而去,怒斥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她不知道对方在这里潜伏了多久,若不是她沐浴完毕起身的时候那人呼吸一错,她还真的无法发觉!

    会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有这种“不正常”反应的,不是蕾丝,就是男人!不管是哪种,都让肖宋大为光火。虽说这追根究底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出意外的话,她也只会用上三年,但是就这样被看光了的感觉还是很分外的!

    尤其是,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到底看了多久?!

    肖宋有种想要挖掉那人眼睛的冲动了。

    待她飞至假山处,那人才如一道闪电般飞身出来,一身黑衣裹得密不透风,帽檐很大,脸面看不清楚,动作却快得让肖宋心里一惊,这样的身手绝对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她来不及多想,被迫与他正面对上。肖宋虽然下了狠心苦练两年,但是先天条件摆在那里,再加上为防出意外,泄露了身份,从未与人拆过招,对战经验几乎为零。十几招下来,肖宋自知不敌,渐露败势。

    黑衣人一拳向着她的门面袭来,肖宋向后折了腰身,堪堪避过,他又转而攻她下盘,步步紧逼。

    肖宋嘴角一抽,足尖轻点,踉跄着退开两步,双臂一振,稳住身形不跌倒,向后急速退去。待稳稳地落在假山石顶端,她暗暗运气,调匀有些混乱的真气,跨前一步,双眼牢牢盯住那人,面沉如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院中?有何意图?!”倒也有几分名师风范。

    那人却极不给面子,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不过也没有恋战,明明已经占了优势,却没有将她往死路上逼,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人光是露了这么一手便可以看出是比肖宋要高的高手,对肖宋来说最好的选择是放他离开,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她现在明显是被肌肉控制了大脑,秉承着敌退我进的原则,想都不想便运足功力追上去,对着他的胯下便是犀利的一脚——若是这一脚踢中的话,便是弄不死他,也能弄死他的子孙,让他肉痛不已。

    那黑衣人的背后却好似长了眼睛一样,身子微微一侧便避开了她的袭击,凌空反身便是一掌劈来

    肖宋不承认自己是被吓住了,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便是能够反应过来,她现在身在半空之中没有着力点,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短的一瞬之间避开对方的攻击。毕竟那时候随着这凌厉的一掌而来的是凛冽的杀气——那人是打算杀了她的——至少在那一刻,他是想要杀掉她的,而她像一只羔羊一样,根本是躲无可躲。

    有一瞬间,肖宋觉得自己要死了。

    然而痛楚久久没有传来,在关键的最后一刻——她都已经感觉到了迎面的让她刺痛的罡风,他竟生生将掌势一错,“嘭”的一声,她身后造型奇巧的的假山石毁于一旦。

    肖宋呆若木鸡,若是这一掌是劈在她身上的

    她简直不敢想象,她将死得多么壮烈,多么伟大!

    生死只在一瞬间,肖宋是第一次觉得死亡那么近,她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在之前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她虽然知道自己究竟是落入了个什么样的处境,但是因为一直以来过得都是安稳顺心,还成功远离了剧情,因此并没有想到事实竟是如此残酷。

    直到那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天地交接之处,她才卸了力道落回了地上,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泥泞之中。

    肖宋一咬牙,强迫自己不能倒下,硬是拖着战栗的躯体一步一步走回去。

    害怕有什么用,总归她还是要想方设法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