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劝谏长尾晴景

    闻听景虎在六日町击败扬北众，晴景的心情也突然地大好了起来，在他看来启用自己的弟弟来做枥尾城的城主正是自己英明的决断，不自觉的看着在屋内正为自己梳洗的紫藤♀个叫紫藤的女人是晴景花了重金从京都买回来的美女，关于晴景好色这一点整个越后几乎无人不知

    就在晴景的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房门被拉开了，一个样貌漂亮的少年跪坐在门口道：“主公，玄鬼回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晴景眼巴巴的望了望身边的紫藤，道：“真是的！难得今天的心情不错，全让这该死的玄鬼给搅黄了！他又有什么事情翱源三郎！”

    这个源三郎正是紫藤的亲弟弟，当年跟随紫藤一起，被晴景买回源三郎有些生涩的讲道：“回主公，玄鬼说景虎少爷已经离开了枥尾城！”

    晴景有些不耐烦的道：“他离开就离开了呗！这种小事不需要汇报！”

    源三郎生怕惹恼了晴景，但是玄鬼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人，忍者给人的感觉总是神神秘秘的，越是这样人们就约怕惹上这种来去诡异的忍者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据说景虎少爷是朝着春日山城的方向来的！”

    “什么？”听闻景虎朝春日山城而来，晴景立马就有些慌神了，赶忙叫道：“快让玄鬼来见我！”

    不一会玄鬼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晴景的面前，一见到玄鬼晴景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说景虎朝着春日山城来了？他带了多少人来？他要做什么？”

    看到晴景那种慌不择路的架势，玄鬼没来由的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自己的主公，不急不慢的开口道：“他只带了几个护卫和各城的城主并没有任何军队！”

    “那就好！那就好！”晴景小说的嘀咕着，猛然间他站起身来看着玄鬼道：“那他来春日山城做什么？”

    玄鬼没有去接晴景的话，晴景反而自言自语着：“见他好呢？还是不见他好？”

    在晴景看来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兄弟情义，一则两人年纪相差太大，再则景虎从小被逐出家门，在外成长，自己对他实在没什么感觉≡己当日让景虎去做枥尾城的城主也是逼不得已，越后豪族林立，自己说是守护代，其实也不过就是守护了巴掌大的春日山城，要不是扬北众逼的太凶，自己也不会听从天室光育大师的话让景虎去当什么城主

    “既然他与主公是骨肉至亲，是不是该接见他，并谈谈以后的打算呢？毕竟景虎殿下刚刚在上田打了胜仗，也是主公只得只得信赖的兄弟啊”见晴景犹豫不决，玄鬼这才进言

    “也对，那就见见他吧！没想到你还真了解我的心啊”说着晴景回到房内门也被随即拉上了只听里面传来了淫言秽语，让玄鬼不由得头皮发麻

    吴信的心中就和晴景的想法天南地北了，在吴信想来，自己这个便宜哥哥简直就是绊脚石，没有能力还坐在春日山城发号施令，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理由立刻推翻他，只有徐徐图之他也记得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大河剧，晴景和景虎之间的矛盾就是从景虎开始不断地向晴景谏言开始的所以这次吴信执意要来春日山城走一遭就是来谏言的，不过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感情来当忠臣的，他只是想通过谏言让晴景和他关系更僵，以后好有出兵的口实，如果这个晴景也想电视里那么昏庸，自己想要成为守护代也不是什么难事

    春日山城是位于新?县上越市（古越后国颈城郡）曾是一座山城此城东西北三面有路，南靠大山，是做易守难攻的要塞，从三之丸到本丸筑起了三道城墙，四层天守阁庄严地耸立在本丸之内，城中山路蜿蜒繁杂，犹如迷宫一般，虽然不及关东北条家的天下第一坚城小田原城，但放在越后也是一座极其雄壮的大城

    在吴信眼里春日山城和自己的枥尾城没什么区别，就是大了一点，以中国人的眼光来看，日本战国修的这些城最多就是一个个要塞，根本不能和中国古代的城相提并论

    吴信率领着归顺的众多城主豪族进入了大广间，一直到日已西下，暮色渐退，也不见晴景的人影，而且除了刚进来时下人奉的一杯茶便再也没人闻问接待遭此待遇，吴信并不意外也不生气，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就是要让那些满心欢喜归顺长尾家的人真正的认识一下这个长尾家的家督

    吴信不在意，可是那些豪族城主们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刚投奔而来的那些扬北众的城主，他们无法视为平常，有些已经安奈不赚虽然还都是排成一列，肃然端坐，但彼此之间开始以目示意，表达不满

    吴信心想必须想个办法不可他大声说道：“来人啊”

    鬼小岛弥太郎前移数步，道：“殿下，什么事？”

    “去叫传事的人来！”说着就将跪坐变成了盘膝而坐，四下里的那些城主也都纷纷效仿

    弥太郎出去不久便带回一个传事的小姓，那个小姓惊讶房内的光线如此之暗：“啊是小的疏忽了，立刻就点灯过来！”说着就匆匆退出，随即捧出烛火，把角落的烛台点着移出后，伏在吴信面前道：“让您久等了，请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我大哥怎么还不出来？我等着倒是无所谓，但是让如此众多的城主等候就不好看了！你速去再禀报兄长！请他移驾来大广间！”吴信说着眼光凝视着眼前的小姓

    传事小姓不敢怠慢，立刻离去，不久之后，晴景终于来到了大广间，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三十多个旗本武士吴信接着昏暗的灯光不住的打量着上坐的便宜老哥，晴景也是身材魁梧，皮肤白至透明，脸略下垂，眉毛很淡，眼睛清澄，毫无威严之，给吴信的感觉体格像男人，但脸却非钞人化！

    晴景整个心松软如棉，只是应付着道：“多年不见，你也长大不少，多大啦？见到你很高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像个哥哥一样对吴信说话

    吴信前世是个独生子，这还头一遭有一个哥哥般的人如此和自己说话，心下不免有些感动，回答道：“小弟今年十五岁”

    说着吴信心想，也许这个晴景只是昏庸了些，还是比较顾念手足之情的，不如我真的向他谏言，只要越后能变强，我就算为他征战一生又有何妨！

    于是他打定主意，仰望着晴景道：“小弟有话要和大哥说！”说着看了看那些储在两侧的旗本武士，补充道：“还请大哥可以屏退左右！”

    晴景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吴信，刚才那和颜悦色的脸变得有些僵硬，眼里带着不解的疑惑

    吴信这才感觉到对方脸色的变化，心想：坏了！这个时代最流行下克上了！该不会是他以为我要杀他吧！他后悔出言急躁，但是话一出口，只有强撑下去，于是不甘示弱的凝视晴景的眼睛

    半晌，晴景才低声嘟囔道：“叫我屏退左右你想说什么？我不曾屏退左右过如果你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nnd，老子让你屏退左右是为你好，又不是要杀你，一会你要失了面子可别怪我！吴信心里不由暗骂道：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晴景无法正眼直视吴信，眼神飘忽不定吴信执拗的追逐着他的视线，又说道：“这事不足为外人道，请大哥务必屏退左右！”他的口气又加重了几分，变得强硬了起来

    晴景苍白浮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骇，随即四下飘忽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吴信道：“不妨！你说吧！我就这样听着！”他满脸发红，带有丝丝怒意

    吴信也气不过这个没有气量的便宜哥哥，也激动的道：“既然如此，小弟就大胆直言了！”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了并不庞大的身躯，直视晴景坦然道：“小弟今次来本是为了各位城主，他们都愿意效忠我长尾家，但我不能坐视大哥最近的行为÷情无须小弟阐述，想我春日长尾家如今的处境并不乐观，虽然小弟在南越后击退了扬北众，但对方并未完全臣服，佐渡岛海盗盛行，琵琶岛又是宇佐美家的天下，国内盗贼四起，大哥如有男儿气概，当思振作，然而听世间传言，大哥日夜沉迷于酒色之中，几乎无平定国内，为亡父报仇雪耻之心　弟深觉遗憾，但为家国计，斗胆直言，消大哥早一日恢复本心，火速发兵讨伐国内贼众，平定越后，进而攻伐越中，为先父雪耻报仇如果大哥真能发心而起，小弟愿为马前之卒，以效死命！”

    吴信本想说的再激进些，好骂醒这个整天昏庸不堪的大哥，但碍于那么多城主在超唯有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择要而言

    晴景的神态变化不定，一会儿心有余裕地显示符合他身份及兄长地位的傲然态度，一会儿表现出专心听吴信说话的表情，一会又忽的翻脸仿佛就要暴跳骂人其实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的想法，他只是困惑而已，拼命思索如何遁词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却又不得不开口说话，于是他讲道：“多谢你的谏言，兄弟就应如此，我觉得真是难得”说到这里，他停下不语

    吴信的脸上有些惊疑之情，难道这个历史上昏庸无能的哥哥变了，变得通晓事理了，他不由得微微低头，炯炯有神的双眼仍笔直的看着晴景，连道：“小弟不敢！”然后也停下不语，犹等晴景下面的话

    晴景无可奈何，再度开口道：“可是”他突然暴怒起来，心想景虎这个黄口竖子，凭什么这样跟自己说话？不由破口大喝道：“你刚才说我日夜沉迷酒色，是指什么呢？世人如此尖酸刻薄的诽谤我，你竟然深信不疑，真想不到你如此的肤浅我虽不如先父为景公，但也不逊于常人，虽不觉得自己有过人之处，但也不想让人在背后指使应该这样或那样”晴景说着说着有些接不上气，一方面是情绪过于激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体虚弱

    吴信正想趁着这个当口讲话，晴景却立刻制止他道：“且慢！”他呼吸一急，情绪愈发激动，不多说两句，心里反而觉得不舒坦，当下接着道：“你还说我无心平定国内乱贼和为父报仇，实在是严重了！大凡要成一事，时机最为重要，不看时机而鲁莽行事，犹如暴虎冯河，自寻死路我只是等待时机到来而已，要知道世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呼吸有急促起来，肩膀不住抽动

    吴信心下暗惊，这老哥不会是有哮喘吧！说个话也上气不接下气的，于是瞪着晴景说道：“我说世间传说那是客气的，小弟在来此的路上已经听闻，大哥喜欢游山，经常游山固然不错，但在途中看到略有姿色的女子，不论是否已为人妻，一律带回城中陪宿，近来百姓们听说大哥出游，纷纷避走，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可是事实？另外，大哥从京都买了一对姐弟，宠爱有加，也非谣言吧！这时身为四民之上的诸侯该做的事吗？说大哥安于酒色有何不对？还有大哥说等待时机，小弟不以为然，时机是我方力实，敌方力虚之时，如果整日饮宴游乐，在彼力未虚之前，我方之力恐怕早已虚竹殆尽了应该片刻不怠积蓄力量收揽民心，才叫做等待时机，大哥刚才所言，不过是托词罢了！”

    吴信虽说的头头是道，晴景却听得火上浇油，他更气吴信那悍然挑衅般的态度，把他说得这样体无完肤，真恨不得杀了吴信想到这里不由得就要转身从刀架上拿刀，但当他看到鬼小岛弥太郎那双凶悍的眼神时又心生忌惮之色，弥太郎就像一个金刚罗汉似的瞪眼静坐＄景知道这人是个以一当千的勇士，何况还有众多的城主豪族在场他不敢鲁莽行事，但心头又愤怒难耐

    “在外人面前这种话你怎么能”他才说了一半，感觉自己是在抱怨，又立刻闭嘴

    吴信却立刻理直气壮的反击道：“就是这样，小弟才消大哥屏退闲人的！”

    晴景五脏俱焚，但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得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喉咙干燥，随即大喝道：“茶来！”

    他身后的近侍应声正要出房时，入口处翩然走进一个人来，是个身穿耀眼华丽服饰的美丽少年，这人正是源三郎々白的双手捧着黑漆的茶杯，轻盈地端到晴景面前，行了一礼，便稍微后退坐下，仰望晴景，像是在等候下一道命令

    他那极不寻常近乎妖艳的美，令吴信屏息♀到底是男的女的？不会是个钵吧！吴信心下暗想，他知道此刻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