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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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府里的几位小姐都在为群芳宴做准备。玉婉更是在努力准备剑舞的同时,瞅着空当便去寿禧堂陪苏老夫人说话, 还时不时地在老夫人那里给玉和上上眼药。

    苏老夫人早已经是人老成精, 如何看不穿小孙女这一点心思, 只是她也不喜玉和做派,故而也从不拆穿玉婉, 倒是祖孙和乐。

    在群芳宴前一天晚上, 玉和有些焦躁地在房里踱来踱去。她的衣裳堆得满炕都是, 首饰也全都摆在了妆台上,屋里点了许多蜡烛,极其亮堂。蜡烛的光照着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之上,满屋子都是富贵的光影。

    玉和的大丫鬟珍珠与翡翠站在屋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生怕惹怒了自家小姐。

    珍珠看着玉和焦躁的身影,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她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她可以确信的是, 玉和的确已经变得有些偏执了。

    这样的变化大概是从上一次玉和被禁足抄佛经和女诫的时候开始的。

    玉和在外头的时候, 整个人越来越和气,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虽然偶尔也会有些不完美, 但是她从来没有在外头发过脾气。

    但是一回到院子里, 玉和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暴躁又易怒。

    就比如前些日子, 琥珀给玉和布菜时, 放碗碟的声音略微大了些, 玉和当时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正好打在琥珀的脸上,琥珀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后来琥珀足足在屋子里修养了三日,才敢出门见人。

    还有一次,琉璃服侍玉和泡脚,水稍微凉了些,玉和一脚便踹上了琉璃的心口,玉和当时的脸色更是吓人。

    而且有好几次,珍珠都看见玉和的神情十分扭曲,她看了一次之后只觉得背脊上一阵一阵的寒意升起。

    到了京城之后,玉和的情况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坏。尤其是见到大小姐之后,玉和私下里就越发暴躁,也越来越阴鸷了。

    珍珠甚至觉得自家小姐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有时候她看着玉和姣好的容颜,都疑心那副好皮囊的下面住了一只恶鬼,她见了只想作噩梦。

    站在珍珠身边的翡翠显然也与珍珠有相似的感受,她略带警惕地看着在屋里不停打转的玉和,生怕玉和一个不顺心便会抄起什么东西向她们俩砸来。

    玉和转了半日,才回身走到炕前,语气硬邦邦地道:“把些衣服叠好些不会吗?”

    珍珠与翡翠连忙上去收拾那炕上的衣裳。

    玉和见她俩都在收拾,又不耐烦地道:“一个人就够了,去一个请祝妈妈来。”

    珍珠与翡翠对视一眼,翡翠咬着牙向珍珠使了个“去吧”的眼神,珍珠才退了出去,翡翠则继续缩着脖子收拾衣裳。

    玉和的吩咐在这院子里还没有人敢怠慢,很快,珍珠便与祝妈妈一起进来了。

    祝妈妈小心地问道:“二小姐找老奴来有什么事吩咐吗?”

    玉和冷着一张脸:“你看看这些衣裳!这一件一件的,都平平无奇!我穿着这样的衣裳,怎么比过玉安那个丫头!”

    祝妈妈看向了炕上的衣裳,那都是在江南时太太让锦绣坊来给几位小姐制新衣裳时,玉和自己选的样式和料子。说实话,这些衣裳确实普通了些,只有料子格外精贵,可是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注意到,更别说压过大小姐了。

    祝妈妈小心再小心地道:“要不小姐看看之前的衣裳?”

    玉和抓起案上的一支簪子朝祝妈妈脸上掷去:“当初为什么不提醒我别选这些!”

    祝妈妈不敢躲闪,只能站在原地,幸而玉和使力没使好,那簪子只是砸着了祝妈妈的肩膀,祝妈妈被砸了之后,急忙跪下,连连说:“都是老奴的不是,小姐消消气,都是老奴的不是”

    玉和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祝妈妈不敢多劝,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珍珠和翡翠对视一眼,也赶紧往外走去。

    屋里只剩下玉和一个人,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直直地站在屋里,半晌都没有动弹。

    屋外的窗边,一个穿着玄色袄儿的小丫鬟在窗根儿底下听完了这一幕闹剧,心满意足地顺着墙角不知溜去了哪里。

    没过多久,京墨的屋子外,就多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那影子进了屋里,没过多久,又悄悄退了出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屋里的京墨正拿着靶镜,细细地描画着嘴唇,她朝镜子里笑了笑,顿时一室生春。

    京墨显然对自己的妆饰很满意,她语气慵懒而自在:“看来这二小姐还真是要疯了,啧啧啧”

    六儿替京墨簪上一朵白牡丹,轻轻道:“二小姐早就被养歪了,指望她作皇后,也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

    “与其说老爷是相信二小姐能做皇后,不如说是老爷相信那道士说的话,不然大小姐也不会被关在小院子里那么多年了。”京墨扶了扶鬓边的牡丹花。

    “其实那道士也没有胡说八道,只是,架不住老爷认错了女儿,那那败家的一个当了另一个。”六儿叹道。

    “其实贪念才是败家的根本,若不是贪图那国丈的威风,老爷又如何会此时就旗帜鲜明地支持太子殿下呢?”京墨拿起桌上的一支珠花,在头上比划了几下,又把珠花放了回去。

    “今天,四小姐问了姨娘什么,怎么姨娘出来时那样慌张?”六儿好奇地问道。

    京墨闻言长长吁了口气:“四小姐说她想在群芳宴上讨好庆阳长公主,好在这府里借一借庆阳长公主的势。”

    六儿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姨娘为什么不帮着四小姐?庆阳长公主可是”

    京墨转头瞪了六儿一眼:“你忘了忘了那些人还在京城里吗?”

    六儿想了想,低下头不说话了。

    京墨叹了口气:“总不能还没开始,便把自己的底牌全漏光的道理。”

    六儿想了想,又道:“今日咱们去四小姐院子里时,四小姐身边的秋英偷偷寻奴婢说了一会子话。”

    京墨连忙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姨娘给四小姐的药,被之前为小姐诊脉的大夫看出来了。”六儿低头道。

    “诊出来了也不要紧,那大夫不是方公子找来的吗?方公子本来就有意帮咱们小姐,他不会说出去的。”京墨的脸色先前还有些紧张,听完六儿的话之后,倒是缓和了不少。

    六儿叹道:“奴婢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c可是秋英说,那个大夫又去了她那里,一定要号一号她的脉”

    京墨面色变了变:“什么?那她怎么做的?”

    “她说她没敢伸手出去”六儿的语气更加丧气了些。

    “糊涂!再怎么样也要试上一试。若是坦荡些让那大夫号脉,他也未必能诊得出来,可是她这真是”京墨恼极了,又忍不住道:“周顺家的真是不会调教人,她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丢人!”

    “其实若是她们那边的人出了问题,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也说不定呢。”六儿道。

    “那个大夫”京墨顿了顿,才道:“是太子的人?”

    “肯定是,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秋英是周顺家的那边的人,跟咱们可没什么干系”六儿道。

    “也是,咱们本来也与太子殿下没什么冲突,谁愿意做皇帝谁做去,我们也只是想要一份安宁的日子罢了。”京墨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她们那些人,心散得也差不多了,若不是被药控制着,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可是只要为首的那几个放不下,咱们就永远也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京墨的语气里隐隐有些愤慨,“他们的不甘,为什么要用我们的一生来陪葬。”

    “那我们要不要问问四小姐方公子那边的情况?”六儿乍着胆子问道。

    “别胡说了,四小姐绝对不能被我们牵扯进来,否则咱们都得”京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六儿在脚踏上坐了下来,拿手肘支着下巴:“我们能不能跟方公子他们合作?我想,方公子他们也不希望那一群人真的成事罢?”

    “不行,你根本不知道争储这件事有多难,那一群人之所以能插手,也是一步一步经营了三代人才能做到的。”京墨回答得斩钉截铁,她的话里有着不容反驳的意味,“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到如今也只能在暗地里跟那群人周旋,若是再掺和进争储位的事情里,只怕顷刻之间就要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六儿被教训了一通,闭上了嘴。

    “不过,”京墨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咱们虽然不能直接参与到争储里,但是暗地里帮方公子他们一把也不是不可以。我看方公子很喜欢四小姐,若能成就一对佳偶,我也算是帮先头于姨娘了了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