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徐扬发作的疼痛

    “认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对我没有任何好感？”徐扬有些戏虐地看着她。

    “那又怎样？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不过如此，而有些人只看了一眼却是一辈子的殇，就算我说我现在喜欢你，又能怎样？你根本不是我的那个他，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替代品，我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何况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杨贝勒，对不对？”徐扬望了一眼有些吃惊的林都都淡淡说道。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今天如果杨贝勒没有对明格格如此关切，没有替她擦咖啡渍，你决不至于把咖啡弄到她的脸上，因为你第一眼看到明格格时眼里全是心疼，只是后来看到杨贝勒后才一发不可收拾的做了那样的事儿，另外，你的草稿纸上写了很多杨贝勒的名字吧！只有喜欢的人才会激起你林都都的嫉妒心来吧？在草稿纸上写名字这样无聊的事儿还真的有人做，真是可笑。”

    林都都被徐扬这大段抢白，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直在徐扬面前很刻薄的她几秒钟就调整好了状态。

    “分析的确实很精彩，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杨贝勒，怎样？”

    徐扬弯了弯唇角，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林都都，一句话都没说，径自朝着车的方向走去，路过林都都身边时，她闻到了徐扬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

    “你不可以告诉别人的！”林都都冲着徐扬的背影大喊。

    “上车，我送你回家！”徐扬头都没回。

    夕阳透过窗户温暖地照进教室，丁怡夹着讲义出了教室，大批大批的学生开始涌出教室，安静的校园一下子沸腾起来，似乎所有的情绪都伴随着放学的铃声而烟消云散。

    明格格摇了摇酸痛的脖子，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和身边专心做题的杨贝勒，扬起脸笑了。

    “等我一会儿，做完这道题，我们就回家。”杨贝勒头也没抬地说了句。

    “不着急的，我等你就好。”明格格笑言，坐在窗边望了会儿天，光秃秃的树枝上有几只麻雀欢快的叫着，其实明格格不知道麻雀是否高兴，只是觉得它们理应不难过，因为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清脆悦耳。

    “好了，我们回家！”杨贝勒扔下手中的笔，伸了伸懒腰，冲明格格微笑。

    明格格一边帮他收拾书包，一边跟他说：外婆今天早上说想你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他。”

    “嗯，好！怎么允许我去你家了？”

    “外婆想让你去，我总不能不让你去吧，说不定她以为我们俩在早恋呢！”

    “是不是，外婆思想也太超前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格格让我照顾你吧。”

    “好啊。”

    “让我好好照顾你，不想看见你受那么大的委屈。”

    徐扬站在门口突然迈不动脚，杨贝勒的话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小的停顿却让徐扬等的心焦，他小心的等着明格格的回答，希望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求之不得，呵呵。”

    徐扬转身离开，心微微有些疼痛，忘在桌子上的玫瑰卡片是他亲手做的，要送给明格格，只是现在似乎用不着了。冷若冰霜的面孔，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原来一直心存的希望只是用来麻醉自己的药物。

    “像兄长一样照顾你，直到你遇见可以给你幸福的人。”

    明格格微笑着点了点头。

    杨贝勒站在简陋但整洁的屋子里，眉头皱成一团，看着一直微笑的明格格，喉头一阵阵发紧，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究竟要有多大的勇气来面对生活，面对苦难！

    贫寒如她却丝毫没有窘迫，一直养尊处优的杨贝勒反而有些不自在。

    “外婆在里屋，进去吧！”明格格拉着杨贝勒的手进来外婆的房间。

    “外婆，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明格格亲昵的亲了亲外婆沟壑丛生的脸，杨贝勒轻轻叫了一声外婆，站到了床跟前，鼻腔里有病人久卧不起的霉味。

    “小勒吗？只在医院见过几次面，第一次来我家吧？”

    “是。”

    “可怜的孩子——”外婆开始哽咽，其实明格格不知道为什么外婆会突然间如此，原本还是好好的，可是大家刚刚平复起的疼痛，不愿意就这么被揭开硬生生的再去痛一次，随即转移了话题。

    “外婆，都过去了，贝勒哥现在很好，开心点儿。”

    杨贝勒留在明格格家吃了简单的饭，明格格蒸的米饭，炒的青笋和芹菜，明格格喂完外婆吃饭，和杨贝勒温温馨馨的坐在小桌上，杨贝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虽然饭菜简单，可是心里是那样的温暖和感动。

    走出明格格的家，天已染上了很浓的墨色，杨贝勒站在巷口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感，说不明讲不清的疼惜来的急如闪电，快如风，瞬间将他撕得粉碎。他一直都知道明格格家很贫寒，可不曾想到会如此，也许他真的是太不了解明格格了。

    “徐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那个所谓的明格格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在意？”陈彦眼神里有着不可掩饰的愤怒。

    “陈彦，我不是因为她——我是为了我自己。”仰头喝下一口酒，在喉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一旁的陈彦无法在看下去。

    “你给我起来，你告诉我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陈彦拽着徐扬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有病啊！”徐扬推开陈彦的手瞪着他。

    “有病的人是你！喜欢她你就去追，不想追就别整天不死不活的喊痛，是你放不下自尊去追，把明格格拱手让给别人的人是你，不是别人！你就是被女孩子惯坏的那一部分人中的一个！”

    徐扬突然就默不作声了，缓缓坐下，手臂撑着头，陈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他双手不停的揉搓头发，静默了几分钟后，陈彦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起身便走。

    “明天你别去上课了，我会和我妈说一声。”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关注的是时间和悲痛。对于徐扬来说却是毫无意义。

    “贝勒哥，我去上班了，今天就不用送我过去了。”

    “嗯，好。我去陪外婆，下班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那会不会太累啊？”

    “你现在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当然还有外婆，有人能让我照顾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因为有你们我才不至于沦落为孤儿。”

    明格格坐在前往前世酒吧的公车上，温暖的笑容在路灯昏黄光晕下有着一种陈旧却美好的感觉，车外萧条的树木一直在后退，一起后退的还有明格格的感情，徐扬熟悉而又邪气的脸突然冒了出来，让人有着微微不真实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