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外婆

    明格格和杨贝勒仍旧是每天重复着他们的巧合，没有人知道真相，也没有人去关注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他们更多关注的是可以满足他们猎奇心里天马行空的想象。

    大家频繁的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入教室，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憔悴不堪，偶尔明格格会微笑，可是笑容里总是掺杂着很多的无力，杨贝勒一直都面无表情，大家也慢慢习惯他这样的存在，只是疲惫并没有掩盖住两个人容颜的光芒，明格格反而多了一份儿病态的孱弱美。

    上天很不公平，明格格的外婆得了偏瘫，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她，每天在医院学校里奔波，昂贵的医药费让明格格彻底犯了难，她一个17岁的学生怎么能筹措到这样一笔钱，一笔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的钱。

    医院的长廊里，杨贝勒第一次遇见了明格格，愣了几秒钟后，面无表情的进了旁边的一个病房，明格格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那个只有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病房，悄悄离开，眼睛里有明亮的光，像极了清晨清澈的泉水。

    “外婆，好些了吧？”明格格换上微笑推开了病房的门。

    “格格，我要上个厕所，你王姨来的时候没好意思支使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麻烦别人，心里过意不去啊！”

    明格格从床底下拿出尿壶，扶起外婆，用手刮了刮外婆的鼻子笑眯眯的说了句：“没有的事儿，要是以后不好意思喊王姨，你就喊护士过来帮忙，不能憋着知道了吗？”

    “唉，小格格啊，外婆跟你商量件事儿，你别埋怨，让我出院吧，咱家没那么多钱，你还得上学，就我这身子骨说不定哪天就去了，得为你打算打算。”伺候完外婆小解，明格格忙扶正了她。

    给外婆垫好枕头，确保舒适了后，明格格用异常坚定的目光看着外婆的脸一字一顿的说：“外婆，钱的事儿，您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您当前的任务是安心养病，其他的事儿不要多想，交给你的小格格吧。”

    “你一个孩子家能有什么办法，我攒的那些钱不能花在这儿，那是你以后上学的费用······”

    “外婆！”明格格打断了外婆，极力忍住眼里的泪水，“我只要外婆，我只有外婆，我要的只是我的外婆。”

    给外婆擦洗了身子，倒好水放在床头上，末了又削了个苹果，怕外婆顾忌喝多了水上厕所不方便，吃个苹果可以润润嗓子，明格格收拾好一切，握了握外婆干枯的手嘱咐到：“外婆，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就喊护士，我下午放了学就回来看你。”

    站在公交车站牌等车，车却迟迟不肯出现，拥挤的人在明格格面前乱晃，如果车再不来，今天又必定迟到，一回头却看见杨贝勒开着车面无表情的从自己面前开过，明格格看着车子远去，心里一阵凄凉。

    “原来，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明格格心里想着，其实也不奇怪，如果不是有钱人怎么可以住的起那么贵的病房，看着车子在视线里消失，明格格想也许有钱人都是这么傲慢的。

    但是她觉得如果此刻过去的是徐扬，肯定不会对她置之不理的。

    又一次迟到的明格格让丁怡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着明格格紧张的搓着衣角，丁怡说不出任何责备她的话，这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徐少爷，貌似你的心上人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

    “闭嘴。”

    “你真是个胆小鬼，明明那么担心她，怎么连去问的勇气都没有呢？”

    “林都都，你想怎样！担不担心她是我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况且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你最好是在我的面前消失。”

    杨贝勒侧头看了一眼低着头微微有些喘息的明格格，眉头皱了起来，弄不明白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安静的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在学校里看到的永远是她淡淡的微笑，可是在医院走廊里自己却分明看到了她忧郁的脸和紧皱的眉头。那一刻自己真的很难不去在意她的存在，为了掩饰当时自己心中的不安，杨贝勒几乎是没有感觉的推开了门，躲了进去。

    今天是星期六，下午没有课，明格格早早收拾了下书包，准备离开。因为她要出去找工作，她要承担起她小小家庭的责任，更要支付起外婆的医药费。

    “喂。”徐扬突然站在了明格格面前，挡住了她的路，明格格没有抬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不知道怎么了，微微有些赌气，难道是在在意徐扬问的有些晚了吗？

    “出什么事儿了？最近怎么老是在迟到？有事也不肯告诉我吗？”见明格格没说话，徐扬声音里有些疼惜。

    “什么事都没有，也只是偶尔迟到。”明格格低声说着头依然低着，风吹过，弄乱了她额前的头发。

    “撒谎都不会一一一一明格格，我问你一句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有没有那么一秒钟你曾把我放在心上？”

    “我一一一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我们是很好的同学一一一一一一一”

    “同学？仅仅是一个同学关系而已！一一一一是不是因为有杨贝勒？”徐扬有些恼怒，可是他问的很平静，明格格看不到他内心的愤怒，她看到的只是他的不理解和不信任。

    明格格抬起头看着恼怒的徐扬，眼睛里闪过些无可奈何，可是就是这样的无可奈何让徐扬更加确信他的猜疑是正确的。

    “徐扬，你别闹了，我跟杨贝勒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明格格不想刻意去解释什么，有时候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过多的解释只会让事情更糟。

    徐扬怔怔地看着走向远处的明格格，突然间觉得彼此间的距离好遥远，遥远的如同隔了几个世纪，想去牵她的手，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老板，请问您这里需要服务员吗？”

    “走开，走开一一一一一”

    “先生，请问您这边需要一一一一一一”

    “滚开，滚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小姐，请问您这边缺人吗？我什么都可以干的。”

    “缺人自然会招聘咯，你去别处看看吧。”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请给我一份工作，我需要的只是一份工作，一份可以让我和外婆活下去的依靠，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