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坦白

    回到家，颜如玉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一个人闷在被子里，任谁叫都不肯答应。直到颜万户从别处回来，听说她一直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赶紧来敲门，她才开门，把老爹放进去。

    颜万户坐在桌旁，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之后，问道：“玉儿，饿了吗？爹饿了，咱们父女俩很久没一起用膳了，我叫人弄几个你最爱吃的小菜，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颜如玉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相对无言，饭菜真上来了，也是默默的吃着。

    饭后，颜万户没有离开的意思，颜如玉也没有出声赶人。半晌，颜万户打破寂静：“我听说，昨天你跟煦王爷独处了一整个下午。”

    “你也知道了？”这句话虽是问句，但语气并不惊讶。

    “当然，布庄的钱老板跟我说了。”颜万户顿了一下，决定还是直接点，“我早看出来了，你喜欢煦王爷，那你想进煦王府吗？”

    颜如玉出神了，颜万户没有催她。好一会儿，她才道：“爹，你说男人三妻四妾对吗？”

    颜万户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一时语塞。

    颜如玉又道：“男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女人只能无可奈何，因为这个世界是男人说了算。但理所应当的事情就是对的吗？女人难道生来就只能任由男人摆布，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她直视着颜万户，坚定道，“不，我不要做那千万个女人中的一个，我想由自己掌握命运，我不要当别人的妾，不要与那么多人抢一个男人。就算我喜欢那个人喜欢到要发疯，我也不要与别人分享他！爹，之前女儿总是有点糊涂，甚至偶尔幻想着只要能跟那个人在一起，只要那个人也喜欢我，就算他还有别的女人又怎样，但是今天金渡影说煦王爷要大婚的时候，我心很疼，一想到他的妻子不是我，一想到他随时可以丢弃我，我的心就特别疼。我以前一直想着他不可能会喜欢我，可是昨天他给了我莫大的希望，他的一举一动就像在说，我很喜欢你。爹，你说，若是我真的在他大婚之后进了他的门，我会开心吗？”

    颜万户凝视着她，叹口气，道：“你跟你娘真像！”

    “我娘？”

    “是啊，当年她也是这么说的，不会与任何人共同拥有我，若是我有了别的女人，她便会离去，与我永不相见。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爹，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在娘这么说了之后还娶了钟慕呢？”颜如玉很好奇。

    “其实我真没想过娶妾。钟慕是我一个世叔的女儿，我们两家素有往来。后来世叔突发急病，临走前把钟慕托给你爷爷，你爷爷做主把钟慕给了我做妾，当时你娘就很不开心，但你才刚刚出生，她舍不得。我知道她的脾气，平时都尽量躲着钟慕，更不与她同房。但那天晚上，钟慕的贴身丫鬟哭着来找我，说她主子生病了，我想着她毕竟是世叔的女儿，不好太过分，就去了。结果她在房间里点了催情香，茶里也下了药，我一时糊涂，就”

    颜万户回想起过往，长叹一声，继续道：“后来钟慕也怀孕了，生下了如意。你娘在你满四岁的第二天就走了，从此再无音讯，我苦苦寻觅她多年，也始终毫无消息。我想，她一定是恨透了我。”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说你与钟慕的第一次是被陷害，那钟磐的出生呢？”

    颜万户红了一张老脸，说不出话来。颜如玉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也是，你那个时候血气方刚，钟慕长得也不差，又名正言顺的，两个人发生关系很正常。我理解。”

    她这番话让颜万户气结，吼道：“颜如玉，你一个女孩子，这么跟爹说话，还说的是这样的话，合适吗？”

    颜如玉不解的看着他：“我理解你理解错了？好吧，那我不理解你，你就该忍着，等找到娘再说。”

    “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颜万户深感自己教女无方，又舍不得打骂，一口气憋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

    颜如玉见老爹真生气了，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是今天想去找金渡影说话的，结果被他堵了回来，心里不爽，现在你陪我聊天了，我心情就好了。这样，明天开始我帮你去找娘，就当是赔罪，行不行？”

    “你去找？”颜万户不屑道；“我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颜如玉才想起自己的情报站连第一步都还没走出去。她眼珠一转，凑近颜万户，神神秘秘的道：“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颜如玉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其实，我就是云团团长。”

    颜万户也压低声音：“你？云团团长？”

    “嗯，我跟红梅两个人三年前一起创立的云团，现在云团演出的大部分舞蹈都是我的创意。”

    颜万户拍拍她，道：“我知道你会跳舞，但你这个牛吹得有点大。”

    “你不信我？”

    “不信！”

    “为什么？”

    “你告诉我谁会信？”

    “我告诉绿菀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信了。”

    “绿菀？听上去你跟她很熟嘛！”

    “当然，当初她走投无路想自杀的时候是我救下来的，她的名字也是我取的，我让她帮我打理云团，她尽心尽力的一直把云团做大做强，整个云团，除了红梅，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她。”

    颜万户看她说得有板有眼，有些信了，问道：“你说你是云团团长，那你怎么证明？”

    “就凭我是你女儿呀！”颜如玉一脸诚挚。

    颜万户被她逗笑了，挥手道：“好吧，既然你是云团团长，那你打算怎么帮我找你娘？”

    颜如玉来劲了，道：“其实我跟绿菀在商量着弄一个情报站，就是专门收集各方情报，让云团成为一个独立于所有争斗之外的势力，免得某天爆发内斗，云团被牵连至团灭。但是我跟绿菀还有红梅都没什么头绪，我今天告诉你这个，就是想让你帮我们把这个情报站建立起来。你是老江湖了，又有人脉，肯定比我们强。”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是云团团长的可能性又大了三成。那行，我这几天考虑一下，等有办法了就告诉你。”

    颜如玉乐得亲了他一下，道：“还是老爹最好。”

    “行了，这么晚了，我明天还有事，得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颜万户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不会跟别人说你的隐藏身份的。”

    颜如玉看着他离开，心里的抑郁散去了很多。至于风煦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就当昨天做了一个梦，风煦不会记得她，她也没有陷得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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