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肠断沐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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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崇溪长公主接旨。”
玉子衿立在湖边,无神地往水里撒着鱼食,她挺直后背,“这中宁王府的人早已被斩尽杀绝只留我一人,玉寒终是放不下心,要对我这个姐姐痛下杀手了?”
传旨太监谨慎笑道:“长公主多虑了,吾皇隆恩,早已宣布长公主与中宁王解除婚约,再无瓜葛,中宁王的罪行怎会牵连到长公主呢?这不,皇上时刻惦念着长公主,奴才倒要恭喜长公主好事到了。”
闻言,玉子衿霍然转身,劈手拿过传旨太监手中的诏书,展开一看,她的目光中腾地烧起熊熊火焰,吓得传旨太监赶忙跪地请罪。
扬手将诏书投入莲湖,她愤恨而言:“回去告诉玉寒,玉子衿生为原氏人,死为原氏鬼,此生宁死不从!”
左顾湖中被水浸泡的诏书,右盼径直离去之人,传旨太监只得栖栖遑遑带着人马原路回宫。
金门寺,殿堂辉煌,佛陀庄严,乃如今的东乾国寺。
修为高深的老方丈风范尽失,一脸惶恐对着手持剃刀跪在佛像前的绝色女子道:“长公主使不得啊,您是一国公主,哪有跑到这寺庙里来出家的理?您可莫要折煞老衲了,皇上怪罪下来,老衲当不起啊!”
玉子衿三千青丝尽散,批批淋淋自香肩垂下,她紧握手中的剃刀拧着秀气的眉峰,道:“谁说不能?历朝历代入寺出家修行的皇室女子多得是,如何我就不行了?你休要多言,赶紧给我剃度!”
她承认,除了沐儿她在这个世上还有别的牵挂未了,否则在玉寒下旨之前她早就随着倚风去了。可是即便她不殉倚风,也不能让已经死去的他还要身后受辱,这佛门净地如今无疑是她唯一的选择!
“话虽如此,但那些皇家贵女去的都是尼姑的庵堂,哪有人跑到都是和尚的佛寺来的?”老方丈一脸为难。
玉子衿语塞,东原迁都至东乾立国,尚无皇室女子出家修行,故而并无专供皇室女子修行的皇家庵堂,现下时间紧迫,她哪里考虑得到这个?只得威胁道:“我不管!你到底给不给我剃度,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剃!”说着举起剃刀就向自己发上割去,吓得老方丈与几个小沙弥惊叫出声。
“住手!”
只划下一缕发丝的手蓦然被殿外传来的声音打断,回头正是玉寒负手而来。
老方丈带着几个小沙弥庄重请安,待要叙说经过被玉寒挥手制止,“朕已然知晓,今日有劳方丈,这里的事朕自会解决。”
老方丈惋惜地看一眼玉子衿,“既然如此,老纳告退。”
“方丈慢走。”
上前夺过剃刀,玉寒一把摔在地上,“你闹够了没有?”
玉子衿自蒲团上起身,怒道:“你休想让我听从你的意思嫁给表哥,倚风尸骨未寒,我决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表哥重情重义,我更不能如此伤他!”
“你也知道表哥重情重义?若你当初听我之言乖乖嫁给他,可还有现今这诸多事?”
“是啊,若我嫁的人是表哥,你谋朝篡位这条路就走得更顺畅了不是吗?”
“不用对朕冷嘲热讽,这次你非嫁不可,朕早已下诏解除了你和原倚风的婚约,难道你还想在这金门寺为他守节不成?还是你觉得朕杀的原氏族人还不够多?”
“你敢?”玉子衿不寒而栗地看着玉寒,“那几族原氏中人早已无关紧要,根本就对你毫无威胁,滥杀无辜只会让世人诟病你暴虐无道而已!”
“朕不在乎!”玉寒震怒,接而靠近玉子衿低声道:“你可以坚持不嫁,朕现在就可以杀给你看,来人”
“慢着!”玉子衿接口打断,她紧咬着下唇,绝望悲怆的泪滴滚滚而下,浸水明眸望着眼前冰冷无情的男子,沉声道:“我嫁!”
得到满意的答案,玉寒挥袖转身离去,至始至终不留一丝温情。玉子衿身子一软坐在蒲团上,无声悲泣起来。明明是夏日,她却觉得天是那样凉、那样冷,两张俊颜在她脑海中重叠交错,一个寂寥深沉,一个温润如风,她的灵魂在宿命的深渊中跌跌撞撞,不知哪一方才是她之所思。
晓月出云,蝉鸣清夜,整座皇城张灯结彩,礼乐奏响,共庆崇溪长公主下嫁怀盛大将军兰飒。对于这一桩婚事并不是人人都没有微词,只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再多的微词也只能乖乖咽进肚里。
皇城热闹非凡,怀盛将军府就冷清多了,彩灯红绸萦挂府门,却没有宾客,没有礼堂,甚至没有新房。
玉子衿身着嫁衣坐在布置素雅的房间,冰凉的目光看着天边绚丽多彩的烟火四飞。
她与兰飒二人的舅父,也是玉寒钦点的这场婚礼的主婚人明卿俨捋着有些花白的胡须叹息着进了门。
东乾建立,明氏一族作为当朝后族,族中大多子孙都获得了隆厚封赏,明卿俨更被玉寒亲旨加封为崇溪郡王,与嫡姊玉子衿同以祖地岱东重地崇溪封之,圣宠眷顾非同一般,成为东乾立国后的第一个异姓王。
明卿俨一生城府深沉胸腹藏珠,才能佼佼才使得百年大族明氏几十年来稳居岱东第一大族的地位,晚年更是凭着多年来对宁襄王府的用力辅佐而封王加爵,他自问见惯大风大浪,躲得过明刀暗箭,只理不清的是这天下第一糟心的家务事。
他扫视了一眼这所谓的“新房”,“长公主”他摇摇头改口:“衿丫头,早些歇着。”
玉子衿面无表情地笑笑,“舅舅,你怎么来了?”
看当初最是活泼的外甥女儿这般模样,明卿俨有些怆然,慢声道:“舅舅只是有些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表哥这臭小子今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就早点歇着,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你和飒儿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哪怕是为了你母亲。”
见玉子衿木讷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就像泥塑的一般,明卿俨深深皱起了眉头,他脸上一片无奈,转身出了房门。
送走明卿俨,马婉蓁带着两个丫鬟进房,作为兰飒的大嫂,她自该在府中操持,但关于兰飒为何不让她布置新房,她明白也不明白,眼看兰飒并没有来此的意思,她只能前来看看。
一朝失去丈夫和孩子,还要被自己的弟弟逼着嫁给一个不爱的男子,马婉蓁知道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定是生不如死的。同是妻子和母亲,她很明白玉子衿经历了什么,此刻又是怎样的心境荒凉。
端过一杯热粥坐在如同木偶的玉子衿身旁,“折腾这一日,想来你定是没吃什么东西,这碗粥是我亲手熬的,勉强吃点!”
人生漫长,并不会因为有苦难就停止继续。马婉蓁是真心怜惜玉子衿,她与她虽然只见过三次,但却是三个不同时期的玉子衿。第一次的她正处年少清灵天真,第二次的她深宫为后娴雅端庄,在马婉蓁的记忆中玉子衿永远都是那般的美轮美奂生机跃然,不想这第三次再见她却已成这般模样,美则美矣,却冰冷得没了往昔那般容光。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香味飘溢的热粥,玉子衿眼角动容接过,寒彻的心淌过一股暖流,她还记得这个只有三面之缘的表嫂,“嫂嫂那一胎生了什么?”
马婉蓁一怔,才想起昔日玉子衿曾为她腹中孩儿赐名之事,微笑道:“当初险些可惜了长公主赐的名字,臣妇那一胎生了个男孩,幸得前年又诞下了一女,便为她用了长公主所赐‘兰情’一名。”
玉子衿点头喝下一勺热粥,“上天有眼,总算不负嫂嫂与表哥所愿,生长于兰家,侄女长大定是诗书练达蕙质兰心。”
“长公主谬赞了,不过情儿这孩子当真是乖巧得很,臣妇夫妇二人今生也别无所求了。”提起女儿,马婉蓁眼中有着明珠光泽,顾及玉子衿丧子之痛,她适时不再多说,看天色已晚,便叮嘱玉子衿早些歇息,带着两个丫鬟关门离去了。
纤儿站在一旁看着深沉夜色,知道玉子衿在等人,待得沉稳的脚步迈入房中,她悄然退了出去。
兰飒没有着礼服,只穿着一袭雪青色的家居常服而来。看到屋中明艳无双姿容依旧的女子,他在心底苦笑,曾经他无数次会梦想着她为他披上这一身嫁衣,然而此情此景却早已不是他想要。
“谢谢。”玉子衿率先开口,这一生若说欠,没谁比她欠表哥更多,从小到大他始终包容甚至放纵着她的胡闹。而今走到这一步,他依旧无怨无悔地帮着她护着她,这份深情她只怕永生难还了,到头来也只有这轻轻一句聊表寸心。
“真的谢我,这一次就听我的话,好不好?”兰飒眼眶微红,疼惜地看着那个他一生爱慕的女子。从小他就只想把最好的捧到她跟前,甚至于为了她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但感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回报的,她不爱他,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付出而去增加她心上的负担以求得回报,他只想坚持自己的初衷,看她幸福罢了。
看玉子衿凄惨走到如今,兰飒自己也倍受煎熬,在疆场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听得显阳惊变的消息,他每日都在克制着冲回显阳的冲动。身在局外,他比她看得清楚明白,虽知道她不会有危险,但想到她每日可能受到的内心煎熬,他都深深痛恨自己不能代她承受。
玉子衿微怔,不理解兰飒的意思。
“我要送你走!”
“不!”玉子衿后退一步,十指抱拳紧紧抵在胸口,“表哥,我不能回去,我早已回不去了”西原,那是个她梦想了很多年的地方,但现在的她如何还能回得去?且不说阿铮,单单麟儿她就无法面对,每日对着他为她雕刻的木像,她都在想麟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会做何想,可会恨她这个母亲?她没脸见他,没勇气再回去面对西原的那些事那些人,还有那个为她寂寞了十余年的男子。
兰飒闭目长叹,不忍心看玉子衿的神色,薄俏的唇微张,再三停顿后启唇:“景沐殁了”
轰隆一声在玉子衿脑中炸开,她脸色惨白看着兰飒,心间如万蚁啮噬钉板打压,疼痛麻木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哭泣,只眼神直直的看着兰飒。
原景沐当日被人劫走的事玉寒为了不打草惊蛇以方便暗中追捕,早已下了封口令,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早已亡佚入土,兰飒今日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多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她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祈盼她的沐儿还活着,终有一日那个灵动聪慧的孩子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叫她母亲,如今怎么会
摇晃着身子走至兰飒身边,玉子衿紧紧抓着他的双臂,盈眶的泪水忍着不让它落下,“不会沐儿不会死,你你怎么会知道?”
兰飒形色沉痛从袖中拿出一枚青玉雕龙佩,与玉子衿发间的青玉簪同出一辙,正是出自原倚风之手。
玉寒下诏诛杀中宁王府那日,兰飒恰巧回显阳,听闻中宁王府有变,赶去时正见有一帮黑衣人闯入府中。恐玉子衿有难,他便趁机扮作其中之一也闯入了府中,会同一个叫**的中年男子带走了原景沐。他们一行人逃避着追兵,带着原景沐到了城外农庄上的一户人家,只可惜**等人虽请来了江湖神医,可孩子早已经失血过多回天乏力了。
兰飒永远忘不了那日,那个孩子靠在他怀中的无力模样,清澈的目光隐忍着疼痛,将这枚玉佩交予他手,“舅舅,沐儿大限已至,此生怕是不能尽孝母亲身前了,请您将这玉佩带给母亲,以后且算沐儿陪在她的身边。二舅舅要的只是原氏嫡脉覆亡,所以为了余下族人安稳,沐儿必须死!追兵追来,你们就将沐儿的尸身留给他们便是,唯有如此他才会死心,母亲也才能得下半生安稳!”说完话,孩子就在他怀中紧紧闭上了双眼,形容那样宁静,又那样令人不忍凝视。
兰飒纵横沙场十几年,杀人无数,早已见惯了生死,也不畏生死。只是他从没想到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在面临生死时会有这般从容,只可惜除了感受着他的体温在他怀中渐渐消失,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力感让兰飒无比挫败。
强忍的泪水簌簌而下,玉子衿步步后退不敢相信地看着兰飒手中的玉佩,“不,我的沐儿不会死,他不会死,他还那么小,他怎么能死?不,我不信,我不信”捂着双鬓蹲在地上,她头疼欲裂身如骨碎,始料未及的丧子之痛将她彻底击垮,如枯叶一片飘零落地。
兰飒一提衣摆坐在玉子衿身边,背着月华的脸上覆盖一层阴影,他一言不发就那样坐着陪着她。直到朝阳起、夕阳落,直到夜雨滴答,他陪那个仿佛没了魂魄的女子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门外,青瓦雨滴打在衣裙,马婉蓁担忧地透过轩窗看着屋内不言不语的两人,直到一个小厮来报贵客来访才带着下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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