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真实

    老爹点到这儿，我觉得族谱上记录的那些事，似乎就行得通了。

    家中族谱，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中间会有隔断，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过多记载。

    锦衣卫千凌云和“不老泉”的故事，我也就当故事听听罢了。

    这些事时隔太久，明朝至今，只有太爷爷那辈才开始续写族谱。

    族谱中所记载的故事，落款只署有“千秋棠”，却未记年月，也不知此人是谁。

    除了这块家传的玉佩，确属明朝产物外，我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曾做过锦衣卫，更别说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字图盒。

    再者说，千凌云此人出现在族谱上，说明他与我们家存在渊源，如果按照姓氏相同，就说他是我老祖宗，这种判定未免太片面了。

    江湖上的见闻，老爹的确比我知道的多，不过他也就一介武夫，想要从他那里知道更多事，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家中虽谈不上书香世家，但也注重后代习文，老爹是个特例。

    老爹这人自小喜欢舞刀弄枪，叫他念念书，跟要他命似的，所以爷爷在世时，早已放弃了他，将所有的心思倾注于我。

    家族需要传承，更多的是文化的传承，因此编写族谱的重担也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不知道老爹是否看过族谱，在我还未出世的时候。到我记事以后，老爹平日里在意的只是山庄的兴起和生意上的往来。

    现在他所谈论的这件事，我觉得他对我有所保留。

    按照老爹的说法，这组玉佩上排列的文字属于一个八卦，在腰牌上出现这种情况，多用于排辈。

    “地”字玉佩的出现，让我觉得其余还有六人持有其他字样相同的玉佩。

    只要找到这几人，就可以证明千凌云曾经的确拥有过七个生死与共的兄弟，并且那些困扰我的事情也就可以解开了。

    “老爹，那您还知道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无误，我只好先顺顺老爹的意思。

    “咳~”老爹佯装咳嗽了一声，对秦伯说道，“秦头啊，现在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抓紧调查府中失画一事，我现在有几句家常得跟心尚聊聊。”

    秦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这种情况下，有些事他自己明白是不可以多听的，他向老爹和我作了揖，辞别道：“那老朽告退，老爷，少爷谈。”

    秦伯离开后，老爹起身对我招手：“心尚，你随我到书房来一趟。”

    秦伯不是外人，老爹也对他非常信任，从刚的情况看，要么是这些事很机密，要不就是老爹怕隔墙有耳，才选择去书房谈。

    我一路怀揣着好奇心跟着老爹屁颠颠地撵到了书房。

    “嘎吱~”

    我探了探书房外四周无人后，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此时，老爹已经坐到了书桌旁，他在白瓷缸上敲了敲烟斗，抖出了里面的残烟，然后别上一卷，随即划开了洋火点燃，猛地嘬了一口。

    看着他吞云吐雾的样子，似而很舒坦。他瘾过完，才想起招呼我坐下：“傻小子，你也要来上一口？看什么啊，赶紧过来坐下。”

    “老爹，您最近咳嗽越来越厉害了，这烟少碰吧。”我劝道。

    忠言是逆耳的，对于我劝他戒烟一事，老爹表现出的态度还是极好的：有些事的利弊旁观者明了，当事人假装没听着。

    “心尚啊，我给你说，这块玉佩可是我们家族的传世之宝，外人面前不可轻易亮相！”就知道老爹会转移话题，不过他的话题正是我所期待的。

    “那老爹您说说看，刚秦伯递交的那块，还有您说它们原本是一组的，怎么个情况呢？”不等我话说完，老爹又猛地抽了一口，他看上去，在这个问题上似有难言之隐。

    “事已至此，我也就与你说说，”老爹吸了一口气，“记得那是你还很小的时候，你爷爷与我说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关于这块玉佩的来历，据说是我们家族明朝的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人叫千什么云来着？”

    “是不是千凌云？”果不其然，关于家族的有些事，是祖辈口传于下一代的，而非笔录记载。

    “对对对！”老爹点头之余，眼神中对我透出了好奇。

    “老爹，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您继续往下说。”我故作淡定，其实对于接下来老爹要说的，内心已痒痒。

    “心尚，你爷爷在世时，平常人眼里，他身子硬朗。其实只有我知道，他的老疾已经拖了很多年，寻医问药一直无果。

    “你知道老爹的，不爱写写画画，枪枪棒棒才是我的正当，所以你爷爷打算等你识字了就将族谱授予你，这事他与我提过。

    “无奈，他恐时日不多，来不及等你知晓世故的缘故，有些事便口传于我。

    “老爹虽说大字不识几个，然而我脑子还是挺灵光的！”老爹说着，为他这点骄傲，喜形于色，“当时你爷爷谈及，明朝时，我们的先祖千凌云因被朝廷陷害，致使他携部下出逃。

    “他们在躲避一系列追捕后，成功脱身，之后此八人便商定，以腰间宝玉为信物，让后世携玉认归，一同去完成一件大事

    “印象中，我似乎就记得这么多了。此外，这玉上的文字，便是持玉者身份排行的象征。

    “你的‘天’字玉便决定了你是八人中的老大，因此责任也尤为重大。

    “老爹不识字，也不爱去钻研那些所谓的风水命理，我也只希望我的儿子会有出息，干番大事就好。

    “家中情况，你也知晓，老爹尊重你的任何决定，精神与物质上鼎力支持！”

    老爹的一番话，让我泪两行。我连忙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他拍着我后背的手劲儿依然浑厚，还带着无限的温暖。

    “老爹，您放心！我定不负您的期望。”我哭出了声。

    我拭干眼泪后，老爹拍了拍我肩膀离开了，独自留我一人在书房。

    爷爷口传老爹的那些事，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复述了族谱上的记事。

    奇怪的是，爷爷怎么就认定千凌云便是我们的老祖，族谱上记录的并非如此，难道还有我遗漏了的，或者期间我不知道的事？

    我现已恍惚了，这些事到底是故事，还是真实。

    “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在人生很大程度上存在着指导意义。要弄明白一切的原由，我只能靠自己去查证，将一个个零碎的事件拼凑起来，瞧瞧这些事件背后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不好啦，后院失火了！”此时书房外锣鼓喧天，我的思路因而也被打断。

    后院失火？我立马想到，之前藏着失窃那幅画的位置，不正是后院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