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聚、第一节 缘聚（1）

    正当林芸看着表左右踱步时，佳钰急匆匆向她跑来。

    “你就是林芸小姐吧？”佳钰一边喘，一边问道。

    “是的，您是张佳钰主管”不等林芸说完，佳钰一把抓住了林芸的手：“来不及了，快跟我上去！”说罢，便拉起林芸冲进了公司。

    “怎怎么了？”林芸一头雾水，但还是尽力跟上佳钰的速度。二人放弃了等待处在23层的电梯，从楼梯一直冲到了10层。

    刚出了10层的楼梯间，就听到属于办公室的嘈杂声。电脑主机的轰轰声，键盘鼠标的敲击声，男人女人的说话声，纸张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

    “这边。”佳钰带着林芸，穿过熙熙攘攘的走廊，站在了张国锡办公室的门口。匆忙的佳钰和陌生的林芸，自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看着紧闭的大门，佳钰皱眉叹气道：“还是晚了一步”

    不是说今天签约吗？为啥这么匆忙？晚了？我来晚了吗？林芸心中满是疑惑：“张主管，请问”话又一次被打断。

    “你先别问，听我跟你说。”张佳钰的语气坚定又强烈，不容得丝毫拒绝，“我让你带的作品集你都准备好了吧？一会儿那个屋里的女人出来，我就带你进去，一定要让他看到你的价值。”

    “啊？我的价值？”每次听到价值二字，林云内心就无比忐忑。表面努力又有点叛逆的她，内心其实藏着深深的自卑。是她的没本事才上了那所没有丝毫感情的大学，是她的没本事才被父母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又无力反驳，是她的没本事才让她成为那种瞎努力的典范

    果然我，还是没有被认可吧一会儿要怎么证明自己的价值呢？既没有获得什么摄影奖项，又不是摄影专业毕业林芸越想越紧张，越想越沮丧。

    “唉，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这么跟你说吧，你已经落选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明白了吗？”佳钰抓着林芸肩膀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你快好好想想吧，啊？”

    林芸眼中的光芒，霎时间黯淡了下去：果然，我还是落榜了啊

    心口的沉闷让林芸猛地想起了高考报志愿的最后一晚，哭着不要进那所大学，却又说不上能去哪里，那种对自己的憎恨，从那时起生根发芽

    付出的还是不够啊，我为什么要睡觉，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时间林芸对自己的厌恶感如泄洪之水，涌上心头。她尽力压制着想扇自己巴掌的手和心底的愤怒。

    “张老师不在吗？”看着紧闭的大门，肖灿径直走向办公室门口，向佳钰询问道。

    见佳钰久久没有回应，肖灿便慢慢转过身来。这一刻，他的心，被绝望刺痛了。这双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温度，空洞的目光，愤怒又无助，浅浅泪水萦在眼底，如珀如冰。

    眼睛的主人，眉头微皱，一对温柔的柳眉顿显悲伤。如玉的小圆脸在齐肩短发与空气刘海的修饰下，稚嫩灵动，惹人怜惜。

    肖灿的心此时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想给让她如此痛苦的人，狠狠一锤。

    “咔”国锡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张敏敏微笑着走了出来。今天的张敏敏换掉了昨天的正装，一条银色的连衣短裙，完美凸显了她高挑的身材。梳在一边的卷发配上娇艳的红唇，更显妩媚。

    张敏敏见到林芸先是一怔，但瞬间恢复了笑容，从容的走向张佳钰和肖灿。

    “佳钰，我刚想去找你呢，我们真是太久没见了，姐姐好想你啊。”张敏敏抓起佳钰的右手放在手心，轻轻抚摸。张佳钰则略显尴尬的一笑，回到：“我也想姐姐了。”

    “嗯嗯，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好高兴，我准备了好多礼物要给你呢，晚上一起吃饭吧？”虽然是在跟张佳钰说话，但张敏敏的目光却常常停在肖灿身上。

    见张佳钰许久没有做出回应，气氛一度尴尬，肖灿赶忙说道：“敏敏姐和佳钰感情真好啊，真让人羡慕。”

    就在这时，张国锡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张佳钰立刻将手从张敏敏手中抽回，拉起林芸冲了过去。

    “爸，我有话跟你说。”张佳钰一脸坚定的盯着张国锡。

    张国锡看着女儿，立刻明白了什么，“佳钰，我们不都”

    张国锡本想将女儿打发走，毕竟侄女张敏敏任职的事已成定局。但林芸此时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眼中的那种绝望，就同20年前，她离开时一样。

    张国锡顿了顿，继而转过身淡淡说道：“进来说吧。”

    生怕父亲改变主意，张佳钰拉着林芸快步进了张国锡的办公室。

    但就在林芸关门前的一瞬，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门。肖灿对着林芸，温柔的一笑。他此时也许未察觉自己眼中的宠溺有多浓，但张敏敏看到了。

    张国锡的办公室很大。左边巨大的五层红木书架一直从进门处延直另一边，右边则放着一组黑色的真皮沙发，大气又精致，两米的玻璃茶几在它面前也显得小巧。

    张国锡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强大的气场凝固了空气。他此时在乎的已不是能否聘用林芸，而是这年轻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绝望。

    “爸。”佳钰早已受不了这凝重的氛围，“我知道您做选择是”

    “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作为一个女儿控，当父亲的张国锡对佳钰的所有都了解的明明白白。

    “那”佳钰话又一次被打断。

    “你过来。”张国锡的声音温和又冷静。

    张佳钰刚想迈出脚，却被肖灿一把拉住。

    “嗯？”顺着肖灿的视线看去，佳钰这才意识到，原来父亲看着的一直都不是自己，从进办公室开始，他就一直盯着林芸。

    林芸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视线的焦点时有时无。在她的字典中，从来没有过成功二字。她这回，已不想再狼狈的去争取什么，当初立下的一次不行再来一次的誓言，已沉重的让她背负不起。她从没想过，这临门一脚或是一分之差般绝望，对灵魂竟是如此的折磨。当然，她也不知道被淘汰后又这样出现，应该是怎样一种状态才算正常，也许，就这样吧

    张国锡欣赏林芸的作品中存在的摄影师的灵魂，是这一点让照片不再是照片，变身为艺术，但这一点在家族关系面前，依旧会输的一败涂地，彻彻底底。

    “你的作品带了吗？”张国锡一边示意林芸坐下，一边试探性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带”林芸并没有坐下，而是低头看着桌子，语气中满是绝望与冷漠。

    “她这是在说什么啊！”张佳钰急的在后面跺脚。

    “什么是该与不该？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面试，zd公司在你眼里是什么？”张国锡想找到令女孩如此绝望的原因，因为那也许就是她当年选择死亡的原因

    “是梦想但拿了的话会让老师为难吧？老师不需要为我而为难”林芸嘴角轻微上扬着，但这使得冰冷的语气更加瘆人。

    笑为什么会笑你觉得令我为难了吗？张国锡脑中不停回放着女人那天相同的笑容，同时他也坚定了，要留下林芸的心。

    “要是我觉得你值得我为难呢。”张国锡伸出手，眼神中满是力量与信任，注视一直持续到与林芸四目相对。张国锡此时有了一种天真的想法：会不会是上天又一次让你我相遇呢

    “老师”听到张国锡这么说，林芸眼中似乎又闪起了点点光芒：我，值得？她抬起头，看着张国锡，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这两个字你不是为父母活着，不是为人而活着，是为自己的价值而活着，为自己活着“原来我也是有价值的人”

    林芸赶忙拿出作品集，呈了上去。

    张国锡翻看了几页后，满意的说道：“以后‘zd’就是你作品的logo了。”看着好似活过来的林芸，张国锡想着：我的安然也曾这样笑过吧

    “老师谢谢老师！”林芸深深地鞠躬道谢。

    “爸！你太棒了！”张佳钰见势，立刻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张国锡。

    “行了行了，想想你爷爷那怎么交代吧。”张国锡一脸宠溺。

    “能怎么交代？该怎么说就还怎么说，爸真是太棒了！偶像啊！”张佳钰一脸傲娇，在张国锡怀里蹭来蹭去。

    “行了行了，还有人在呢。”张国锡摸着女儿的头，幸福又无奈。

    “那个，敏敏姐可能本来也当不了摄影师。”站在门口的肖灿突然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佳钰立刻站起来，一脸疑惑。

    “刚收到消息说，要我去敏敏姐mv客串，所以敏敏姐可能是要出道了。”肖灿晃了晃手机，向众人解释道。

    “是二组说的吗？”这么大的事，自己作为摄影部长竟然不知道，张国锡疑云顿生。

    “哦，是总裁刚交代的。”

    “哥哥说的？”张佳钰也十分疑惑，一直反对家人当明星的大哥张默，怎么突然就同意二姐当明星了？

    “嗯，估计一会儿就会开会了吧。”

    “那这样，不但林芸当的了摄影师，我们也不用跟爷爷有什么交代啦！太好了！是吧爸爸？”张佳钰转过身问道。

    “是，真是太好了，现在高兴了吧？哈哈”

    看着幸福的父女二人，想着实现的梦想，林芸也由衷地笑了，这一次，命运之神真的眷顾她了。

    “果然她还是笑起来更好看，自己的牺牲，能让结局如此圆满也是值得了。”站在一旁的肖灿这样想着。

    很快，肖灿和张敏敏要拍摄mv的事情就在公司传开，二人的桃色传闻也开始一点点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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