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暖暖

    二人手上都提着花灯，并肩走向举办中秋赏月大赛的文人馆，白娘略有害羞的低着头，和王姑娘走在路上被无数人误会是情侣关系，开始还和王姑娘争论几句，可王姑娘脸皮太厚，执意要和她并肩行走，说多了无用后，白娘也就听之任之了，任人误会她和王姑娘的关系。

    “王姑娘，前面就是文人馆了，我要先去面见长公主，你是否和我一起去”白娘温柔的笑了笑，如果王姑娘和她一起去就再好不过了，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将王姑娘引荐给长公主。

    “不去，我先四处看看”赵子砚断然拒绝，她对长公主并无多少好感，她可没忘记当初长公主说要娶她的话，如其见面时尴尬，还不如不见。

    “好，比赛结束后，我们客栈见，王姑娘，我先走了”白娘点点头，也没有强求。

    赵子砚一个人提着凤凰花灯，四处走走看看，现在文人馆已经聚满了读书人，有衣着华贵的名人富甲，也有清贫苦读的寒门仕子，一年的等待，就为换明日的名传天下。

    望月怀远张九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中秋月苏轼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

    夜思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月夜忆舍弟杜甫

    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赵子砚认真欣赏着装裱在墙上的中秋诗词，这些诗词都是一些大家所作，或书写大气磅礴，或书写娟秀文雅，一笔一画，都显出书写者的功力，就算不通笔墨，都依然能看出书写之人的不俗来。

    赵子砚一幅幅的看着，同时也为长公主的大手笔震撼，这些装裱精致被人欣赏的诗词所作者都是流传千古的大家。

    而书写之人，则是当今被捧为书圣的王道之，一些富豪想收藏书圣王道之一字一纸都是枉想，而这里所装裱的大多都是王道之所写，赵子砚暗暗猜测，难道王道之是长公主帐下人，否则长公主怎会收集到如此之多的王道之真迹。

    王道之的大名，赵子砚也有耳闻，最主要的还是她的美人娘对王道之极其推崇，甚至赵家书房中装裱着不下十幅的王道之手稿，如果不是王道之是个地地道道的糟老头，赵子砚或许还会小心眼的吃上点醋。

    “哥哥，可以将你手上的花灯送给我吗？”

    沉浸在书画的气势中，赵子砚听见耳边传来清脆的女孩声音，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很可爱，弯弯眉，小小嘴，眼中渴望的盯着自己手上提着的凤凰花灯。

    “嗯，送你也可以，可哥哥也很喜欢这盏花灯，我们交换好不好？”见小女孩长得可爱，赵子砚蹲下来，和小女孩对视着，见小女孩眼巴巴的样子，赵子砚心中觉得好笑，她小时也和小女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得糖，想想小时的自己，赵子砚难得对小女孩有了几分柔和。

    “可是我没有花灯，我可以拿这块玉佩和你交换吗？”小女孩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凤凰花灯的诱惑更大，小心翼翼的解下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递给赵子砚。

    赵子砚将玉佩拿在手上，这块玉佩是难得一见的好玉，玉佩正面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反面则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小字凤沁月。

    将玉佩捏在手上，赵子砚只觉得心神不宁，她和长公主还真是孽缘，走哪都能碰见和长公主相关的事情，将玉佩重新戴回小女孩的脖子上，笑着摸摸她的头“你的东西太贵重了，不要随意给人交换，你娘亲如果知道，恐怕会很失望”

    “可是，暖暖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了”暖暖焦急的拉住赵子砚的衣摆，水汪汪的眼睛中弥漫着雾气，如果赵子砚说不交换了，恐怕会立刻哭出来。

    “哥哥将花灯送你了，暖暖，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赵子砚弯下腰，将暖暖抱了起来，如此一个小孩子，竟然让她单独出现在街上，也不知道凤沁月是怎么当娘的。

    “他们都拦着不让我找我娘亲，暖暖一直都是一个人，娘亲不喜欢暖暖，哥哥，暖暖要娘亲”暖暖双手紧紧搂住赵子砚的脖子，声音中带着哭腔，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赵子砚的脖子上。

    “暖暖如果不哭了，哥哥就带暖暖找娘亲好不好”赵子砚轻轻拍着暖暖的背，小声哄着，身在帝王家，亲情爱情都很淡泊，以长公主强势的性子，她的眼中只有那无上的宝座，女儿丈夫在她眼中，恐怕随时都可以舍弃。

    “嗯，哥哥你真好，暖暖要提着花灯，哥哥，暖暖还没有见过花灯呢？听白姨说过花灯的样子，可暖暖还是从书上见过呢！”暖暖终是小孩性子，听见赵子砚保证带她找娘亲，立刻将找娘亲的念头抛在脑后，又笑呵呵的要提着花灯。

    “白姨？暖暖要喊我为叔叔知道吗？”赵子砚一头黑线，暖暖喊她哥哥，喊白娘为白姨，这辈份，岂不是生生矮了白娘和长公主一头，刚开始还未觉得不对，现在想想，才觉得自己貌似很吃亏。

    “叔叔”暖暖声音清脆的喊了一声。

    “乖”赵子砚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子砚抱在暖暖向文人馆的内阁楼走去，她先前一直在外阁楼，就是怕遇上长公主，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要和长公主见上一见。

    “公子，请出示请贴”一个侍女样子打扮的人将赵子砚拦在内阁楼外。

    “将这块令牌递给长公主，就说故人前来拜访”被拦在内阁楼外，赵子砚也不恼，淡定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将令牌丢进侍女怀里，懒散的抱着暖暖坐在专门用来歇息的长椅上。

    侍女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貌似是父女的俩人，收起令牌，一刻也不敢耽误向内阁楼走去，看赵子砚和小女孩都气势不凡，身上衣着都是非富即贵才能穿起的锦衣，所以也不敢怠慢，能在文人馆当起侍女的，无一不是人精，至于和书上所写的那样，脑残女看到前来拜访的客人衣服破烂就出言嘲讽之类的，那种眼瞎的女人，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侍女通过一层层的禀报检查，终于见到了正在和文人交谈的长公主，侍女将赵子砚的话如实禀报了侍卫长，侍卫长脸色不变，将赵子砚令牌拿在手中，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没有危险后，才走到长公主耳边轻语一番，将令牌递交给长公主。

    故人来访，凤沁月在心中暗暗猜测是何种故人，她刻意结交的几乎都收到了她的请帖，一个没有收到请帖的故人？凤沁月将一个个熟悉的人从脑海中过一遍，始终没有发现线索，将不足巴掌大小的令牌仔细端详，才发现令牌上的花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紫色的彼岸花，彼岸花，凤沁月心中一惊，想到了一个令她又爱又恨的女人，那人的家族的族徽就是紫色彼岸花，将请帖发给赵家时，被告知，赵子砚外出历练，凤沁月还为此气恼过。

    凤沁月和众人告罪一声，匆匆忙的由侍卫长带领着，向内阁楼外走去，离外阁楼还有一段距离，凤沁月就看清那个懒懒散散坐在椅子上的故人确实是她朝思暮想的赵子砚，虽然赵子砚易了容，可依然被她一眼认了出来，至于赵子砚怀中抱得孩子已经被凤沁月彻底忽视，只觉得那孩子有点眼熟罢了。

    “娘亲，是娘亲，真的是娘亲，暖暖以前见过，哥哥，娘亲来接我了”暖暖兴奋的从赵子砚怀中跳下来，欢快的像凤沁月的方向跑去。

    “多日不见，长公主风采依旧”赵子砚淡然的走到长公主面前，丝毫没有表现出以前拒绝长公主求爱后应该露出的尴尬。

    “赵子砚，这是暖暖？”凤沁月脸色发白，声音颤抖的指着抱住她大腿的女孩，上一次见这个孩子还是三岁时，现在暖暖都五岁了，如果不是暖暖的五官和自己有几成相似，她还真的认不出。

    “呵呵，长公主，真会开玩笑，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赵子砚皮笑肉不笑说道，见长公主惨白着脸色，赵子砚心中也燃烧着怒火，她自己的女儿她竟然都不能确认，她这个当娘的，还真是厉害。

    “我”凤沁月手指狠狠掐在掌心，不想被赵子砚见到她的心虚。

    “娘亲，是哥哥带我来找你的，娘亲，你是不是不要暖暖了”

    清清脆脆的稚嫩童音一下击中凤沁月，让凤沁月的脸色更加惨白，赵子砚原本对她就并无好感，如果知晓她有了孩子，是否对她更加厌恶，究竟是谁放暖暖接近赵子砚的，凤沁月心乱如麻，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赵子砚。

    “长公主，我们先进去吧！今晚我可是来欣赏一些大家的佳作，长公主不会不欢迎吧！”见长公主脸色惨白，以往的霸气全无，显得格外柔弱，赵子砚也不好再多过相逼，再说长公主出现在内阁外，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暖暖，让叔叔抱好不好，娘亲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娘亲忙完了，让娘亲给暖暖讲故事可好”赵子砚哄着暖暖，想到霸气外露的长公主手上抱着孩子，想想，赵子砚都为长公主捏了一把冷汗。

    “好”暖暖犹豫不决，可见到她娘亲依然冷冰冰的，才终于扑进赵子砚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