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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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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随后,庄一念没有等到吴夫人,等到的却是宫中内侍c

    “莫姑娘,皇上今晨已经醒了,想要见您。”内侍随后双手呈上一物。正是庄一念当日亲手为生玄隐系在了腰上的香包c

    入宫的马车上,春宁低声说:“姑娘安心,我们的人在暗中跟随,宫里也早已经做好了安排,即便”

    庄一念轻一摆手,止住了春宁的话:“若真有伤我之心,也不必如此麻烦。”

    许久未曾入宫,此时的皇宫比以往更加寂静。

    好似一只蛰伏着的猛兽,安静的等待最佳时机,一瞬间起致命的攻击。

    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随着风在天空快移动,平白让人心增压抑。

    “姑娘这边请。”

    这是庄一念第一次来到他的寝殿,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虚弱的闭眸卧榻。

    两侧的侍婢低眉敛目,好似不需呼吸的木偶。

    林直守在床榻旁,听到声响向庄一念看了过来,颔一礼:“莫姑娘。”

    林直变了了许多,从前那意气风的內监大总管,此时却好似短短数月之间老了几十岁,削瘦而憔悴。

    庄一念缓步上前,低身一礼:“莫琅环见过皇上。”

    许是受到周围众人的感染,庄一念也压低了声音,怕是惊扰了谁一般。

    林直低身,在生玄隐的耳边轻声说:“皇上,莫姑娘来了。”

    二人等了少许,不见床榻上的生玄隐有何反应。

    林直一叹,对庄一念说:“皇上怕是又睡了,今日清晨起便是这般反复。”

    庄一念认真去看床榻上的生玄隐,他的长依旧一丝不苟的挽着,病痛折磨的他双颊凹陷,双眼下一片淡青色,皮肤是一种不合乎常理的黄中透着青白。

    庄一念心中渐寒,仿佛看到了他周身凝聚着的死亡的气息。

    “晨间皇上醒来之时,交代了些许政务,便说要见莫姑娘,这会儿皇上虽是睡下了,却不定何时就会醒来,莫姑娘不妨暂且留在宫中稍待些许。”林直提议道。

    庄一念清浅颔。她无法拒绝。

    床榻上的生玄隐,安静的让人心悸,连呼吸都是清浅若无的。庄一念对林直使了个颜色,二人走到一旁。

    她问:“为何皇上突然如此?”

    林直一叹:“这会儿也不必瞒着莫姑娘了。其实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当年孝贤仁和皇后薨逝,皇上大病一场,自此便烙下了病根。虽是表面无恙,但皇上一直都在服药。

    这两年皇上登基后,更是日夜操劳,诸事烦忧已是强撑。”

    “你不是一直说皇上只是因为政务操劳没有休息好,并无大碍么!”庄一念轻斥一声。

    林直也是一脸为难:“皇上不准奴才说,奴才哪里敢多嘴。”

    庄一念揉了揉眉心,沉声问:“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只能静养。”林直摇了摇头。

    只能静养与只需静养,是全然不同的。

    庄一念在生玄隐的寝殿中静坐许久,偶尔看着侍婢里外穿行侍奉生玄隐服药,但那药汁多是从嘴角流了出来。

    她忽然想起那时合欢说过的话。当年庄一念昏睡整整一年,起初无法进药,是生玄隐含在嘴里,嘴对着嘴来喂她的。

    试问经历了这么多,此时换做了是她,她能否抛却那些所有,而对他如斯?

    庄一念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不敢再去看床榻上的他,快步走出了寝殿。

    她做不到。

    经历了这么多,她做不到。

    “莫姑娘。”一名内侍见了庄一念快步上前。

    “你是?”

    “小的是淑妃娘娘宫中的奴才,娘娘知道姑娘入了宫,让奴才来请姑娘,若是得空,去娘娘宫中小坐。”

    “淑妃娘娘?”

    “是,将军夫人也在呢。”那内侍又补充了一句。

    听到吴夫人在淑妃宫中,庄一念当即颔,带着春宁来到了吴淑妃的宫中。

    但却并未见到吴淑妃,房中只有吴夫人一人独坐。

    庄一念入内,她并为起身,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莫姑娘请坐。”

    庄一念无心计较她态度的转变,只听吴夫人说:“本应亲自前往天香楼拜访,但近来我一直宿在宫中。今日得知莫姑娘入宫,想着也许在此与莫姑娘见上一面也好。”

    庄一念清浅颔,客套问道:“不知淑妃娘娘玉体是否大好?”

    吴夫人的神色说不出来是喜是悲,只淡淡应道:“御医说,还需调养。”

    见她不予多言,庄一念不再多问此事,只到:“不知吴夫人命人找琅环来,是为了”

    “为了莫姑娘要的答案。”

    庄一念未想吴夫人会这么痛快,当即颔:“洗耳恭听。”

    吴夫人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第一句便直言道:“当年杀害端王妃的凶手,是端王府的侧妃,张氏。”

    庄一念蹙眉:“何以论断?”

    “姑娘可还记得我说过,我娘家的表哥一家因那一件事受到牵连,全家莫名身死。我的那远房表哥,当年便是端王府中的工匠,事之前,下了几场大雪,王府内侍在轻扫积雪之时,现檐角的几片瓦片有些松动,便连夜找了工匠来修理。那个人便是我的表哥。”

    那几场大雪庄一念还记得,但是工匠之事她并不知道。

    见庄一念面有怀疑,吴夫人道:“莫姑娘也不需怀疑,我那表哥向来与我家并不亲近,早年只是小乡镇中的一个木匠,后来老家遭灾,才投奔到洛阳城来,我本想请将军为他在军中谋个差事,但是他为人太过耿直,怕人笑他攀附权贵。后来端王府正值端王府修缮招揽工匠,我表哥凭着手艺入了端王府。也正是当晚,他在修缮檐角之时,看到了张氏将端王妃打伤。

    后来他一家人遇害,但是私下里说起此事的时候,被邻居的一个小孩无意中听到了。”

    修缮之事,庄一念也有些印象,当年招了十数名工匠入府。

    后来吴夫人娓娓道来,庄一念起初心中因为即将得到答案而激动,但是听到后来,反而越平静。

    因为很多事情,其实早已经有了些许头绪,只是没有完全确认而已。

    而吴夫人的话,正是将庄一念所知道的线索,一点点的串联了起来。将一副杂乱的拼图,拼成了一个答案。

    离开了吴淑妃的宫中,庄一念仰看着头顶那翻滚着的云朵:“要下雨了吧。”

    “姑娘”春宁有些担心的欲言又止。她一直跟随在千御与庄一念的身边,自知二人为了查这件事情耗费多少心力。但是此时的反映,太过冷静,冷静的不合常理。

    回到生玄隐寝殿之时,有些意外的见到生玄隐已经醒了。

    林直见了庄一念一笑道:“莫姑娘来了,这方才命人去寻您,您这自己就回来了”

    庄一念的脸上并无笑意,她缓步上前,对生玄隐低身一礼。

    “你来了。”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让林直扶着靠在软垫上坐起了身子,却是一脸的憔悴。

    坐定,他挥了挥手,林直当即一礼,带着殿中侍婢都退了出去。

    这莫大的寝宫,只剩下了庄一念与生玄隐两个人。

    如同往常一般,他二人说话之时,似乎总是独处之下的。

    “我这身子让你见笑了。”生玄隐自嘲的笑了笑。

    吴夫人的话犹在耳边,庄一念神情淡漠:“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好生修养,自会很快痊愈的。”

    对于庄一念的淡漠,生玄隐稍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她,但却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只是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着。好似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没有病痛,没有朝政混乱,什么都没有。

    但越是如此,吴夫人的话就向一颗巨大的石头一样,在庄一念身上紧紧的压着,让她愈难以喘息。

    “皇上!”

    “嗯?”庄一念突然提高的音量与严肃的表情,让生玄隐的神色微顿。

    看出庄一念的欲言又止,他问:“你想问什么?”

    “琅环问什么,皇上都会回答吗?”

    “嗯。”生玄隐并未犹豫的点了点头。

    在这生命缓缓流逝的时间里,从前的许多顾虑都变得毫无意义。

    庄一念也是从方才一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生玄隐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太多的疑问,她想要问,若是今日不问,她不知还是否有机会。

    终于,庄一念抛开了一切的顾虑。不再犹疑。

    “皇上,孝贤仁和皇后的死是否与您有关?”

    生玄隐惊讶,庄一念的问题太过突然太过直白:“你”

    “庄太妃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查明当年孝贤仁和皇后的死因。奴婢”

    庄一念还未再言,生玄隐道:“念儿的死与我不无关系。”

    “难道皇上是因为孝贤仁和皇后的身份并非国公府真正的女儿,而因此将她”

    生玄隐摇头:“若朕介意她的身份,当初便不会将她娶进王府。”

    “孝贤仁和皇后,是被张氏谋害!”她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生玄隐抬眸看她。并无太多惊讶,毕竟庄一念会问出这些问题,必然已经查到了什么。

    “是。”他点头。

    “皇上既然知道这些,知道孝贤仁和皇后已经在那晚被张氏谋害后葬身火海,却还要一直寻找她的下落?”庄一念咄咄之势。

    “掩人耳目。”他说。

    “张氏是皇上所杀?”

    “是。”

    “张氏是皇上向先帝开口要回腹中,为何?”

    “先帝有此意,朕只是顺水推舟。”

    “张氏是皇上娶进府中,却在最后杀害了孝贤仁和皇后。皇上杀了张氏,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封口。”

    “皆有。”他似乎很是疲惫,靠在软垫上缓缓闭目,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答案就在眼前,庄一念已无心顾虑其他:“当日琅环在西街里遇到杀手,险些丧命,皇上命都城府彻查此事,但最后却不了了之。皇上说是因为都城府并未查出结果,但其实,是皇上命都城府将此事压下。”

    “是。”他依旧闭着双眼,薄唇紧紧抿着,全然没有了从前那温润的笑容。

    “大火之后,涉事之人全部死于非命,是皇上所杀。”

    “是。”

    “孝贤仁和皇后离去后,皇上卧床不起病了许久,是真是假。”

    “真。”

    “因为愧疚?”

    “是。”

    她问,他答。

    此时的生玄隐让庄一念陌生,他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然庄一念心寒。

    “皇上曾经想要杀了琅环。”

    “是。”

    “为何?”庄一念猛然一步上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太像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朕想你莫不是她的转世来折磨朕,就是刻意混入皇宫,复仇之人。”

    他语声缓缓,话必,睁开了眼睛:“念儿的死,皆是因为朕。是朕,害死了她,是朕”

    “皇上就不怕莫琅环当真是她的鬼魂转世,前来寻仇么。”

    因为他,果然是因为他。

    他突然看向庄一念,虚弱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抓住了庄一念的手腕突然将一把匕塞到了她的手里c

    这匕庄一念记得,是多年前她亲自命洛阳城最好的工匠为他定制,是在二人婚后一年之时。

    “若是当真是念儿转世,杀了朕,为念儿报仇。杀了朕,朕方可解脱。”他的力气很大,庄一念将然无法挣脱。

    生玄隐握着拉着庄一念的手握住了已经出鞘的匕,那匕多年后依旧寒光慑人,他将匕对着自己,眼中没有畏惧,没有愤怒,只有渴求。

    好似在寻求解脱的人。

    “皇上你”庄一念用力去挣,但此刻的生玄隐好似疯魔了一般,紧紧攥着她的手与匕不肯松手,不住的拉着她的手,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突然!

    “啊”庄一念倒吸一口冷气。

    她终究是没有挣过他的力气,匕,刺入了他的心口。

    金黄色的华锦,瞬间被鲜血染红,从小小的一点,渐渐扩散。

    庄一念恨他,恨极了他,但是她还没有做好亲手杀了他的准备。

    “呵”他垂眸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匕,露出了一个笑容。

    解脱,自由,放松,还有很多很多与现下情况不符的情绪。

    他要死了吗?

    “琅环,皇上!”

    庄一念连连后退,见到生如一大步向二人走来。

    “我”我杀了他,杀了那个曾经我最爱的男人,杀了那个我最恨的人,杀了皇上

    “皇上”生如一近前惊愕不已。

    “如一。”生玄隐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是气若游丝,他唤生如一。

    “皇上皇叔,如一在,如一在。”生如一一下子跪在了床榻旁。

    “是朕是朕自己所为不要不要为难环儿,这是朕朕的遗愿,你你答应朕答应答应朕!”生玄隐紧紧握着生如一的手,眸光漆黑。

    生如一用力点头:“如一遵命。如一遵命,皇叔您不要说话,如一这就传御医来。”

    “不不必。不必了。朕朕已是”他轻扬唇角,本是那么好看的笑容,但在这虚弱的面容上,却显得诡异而凄怆。

    生玄隐看着庄一念,他说:“朕这一世唯一唯一后悔的事唯一不该不该将念儿念儿带进这是非之地。朕唯一唯一对不住的人,就是就是她。”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庄一念的双手微微颤抖,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恨,还是伤。

    他的笑容更甚,他将目光看向了虚空中的某一点,他说:“朕没有见到见到她来接朕不知不知是否会会原谅朕。朕朕要去找她了去找她原谅朕若是若是来生来生还能与她相遇朕朕只求与她与她余生安稳”

    “皇叔?皇叔!”

    庄一念脚步踉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轻轻的执起他的手,她说:“她已经原谅了你。”

    庄一念被生如一秘密送出了皇宫。

    庄一念不知生如一会如何处理之后的事情,她已经无心理会。

    但是在庄一念即将出宫门之时,一名内侍将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里:“这是林公公命奴才等在这里,务必将信交到莫姑娘的手中。”

    “林直?”

    “是。”

    庄一念不知信中会写着什么,但今日的一切都让她久久难以平复,将信收起,她回到了天香楼。

    意料之外的是,天香楼中千御已经等了许久。

    原本见到千御应该欢喜,但是庄一念却只觉疲惫不已,她近前,靠在了千御的怀里,像是撒娇的孩子一般,抱着他。

    “累了?”千御还不知生何事,只知她是入宫方才回来。

    “嗯。”

    ‘那就休息一会儿。’他在她的耳边温言道。

    庄一念颔,拉着千御回到了床榻边,当即便和衣躺下了,却还依旧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这么久,你去哪了。”庄一念随口问,她不想让自己一直想起宫中之事,想起生玄隐的那些让她痛心的话。

    “我找到了当年与张家交好的那位公公。”

    “找到了?!”庄一念惊讶一瞬,却又恢复平静,事情已经查明,找到又有何用。

    “当年之事是先帝与庄国公府所为。”

    “什么?!”这一次,庄一念猛然坐起。

    千御以为她终于知晓真凶而惊讶,但他却不知庄一念方才“亲手”杀了一个‘凶手’。

    千御将所查到的事情与庄一念缓缓到来。

    好似一个很长又很曲折的故事。

    张氏从纬乡悔婚逃走之后,不知与何人学会了一种魅惑之术,她一直也是靠此维持生计,直到遇到了她的养父,张氏心机深沉,佯装无害,又设计攀附了那位公公,一来二去,那位公公便答应帮她入宫。

    后来公公找到了庄国公府,庄国公本答应帮助那张氏入宫,张氏一身媚术若能入宫必然得宠,许诺二人飞黄腾达,但是庄国公却反悔,反而将张氏会媚术的事情着实相告了先帝。并且从中挑拨先帝与端王爷。

    后来先帝顺水推舟,将张氏暗中收为己用,命她入王府意图掌控监视端王爷。

    端王爷起初并未察觉媚术,起初当真宠爱张氏冷落王妃,但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察觉蹊跷,让王妃有复宠之势。

    张氏与公公说了这件事,那公公又与先帝说起,后来先帝知庄国公也并不在乎这个女儿,无非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若是将她除去,张氏便顺理成章掌管王府,届时便离真正掌控端王爷的目的更进一步。

    所以

    那一夜有了大火,那一夜张氏潜入端王妃的房中。

    在端王妃不备之时,猛然从背后将她击倒。房中的迷香让端王妃毫无反抗呼救之力。

    张氏从教她媚术的师傅口中听闻,若被杀之人最后看到了凶手的容貌,便会化作厉鬼来寻仇。

    张氏将一块布蒙在了端王妃的脸上,用锋利的匕刺向她的心,随后用锋利的匕挖去了她的双眼。

    张氏修习秘术很是相信鬼神之说,她又担心端王妃转世回来找她讨债,她便将她的心挖了出来。

    因为无心之人,无法转世投胎,将会永生堕入无间轮回。

    “那名公公是负责张氏与先帝之间的传话人,他见识了张氏的狠毒之后,担心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思前想后,便带着所有家当,在一次出宫办差之时,将马车赶下了悬崖,自己躲起隐姓埋名,让世人以为他已坠崖身亡,尸身落入湍急的河流难寻”

    后来的话,庄一念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错杀了生玄隐。

    从始至终,她都恨错了他。

    她忽然想到林直的那一封信,赶忙从怀中找出,拆开。

    千御不知她为何如此紧张,与庄一念一同去看那信中的内容。

    信,是林直写的。

    原来

    林直与生玄隐都知道庄一念一直在查六年前的事情,林直曾经提议,应该杀了庄一念,以免横生枝节。但是生玄隐最终并没有对她痛下杀手,之后林直便也不敢再提起这件事,因为他看出了生玄隐对她这个莫琅环的看重。

    林直自知生玄隐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待生玄隐离去的那一日,他这近身的大內监,也只有随其陪葬的一条路。

    林直得到了生玄隐的默认,写了这一封信,记录了当年之事。

    当年,林直的师傅,也就是那位与张氏交好的公公,决定逃离皇宫之时,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林直。

    而林直这信中所说的,与千御方才所言完全相同。

    并且道出了许多隐秘之事。

    原来,当年大皇子逼宫之事,是生玄隐设计诱导所为,他随后借势以平叛之名,率兵包围洛阳城。

    那一日庄一念因为尚不知的死而意外昏迷之后,生玄隐与内应里应外合,将皇宫中所有人逼退到了一处。

    只有他还有大皇子与先帝单独相处,众人只以为生玄隐是为了救先帝,其实在他方一入内,便将大皇子斩杀当下,之后逼着先帝写下了遗诏。

    而在此前,生玄隐早已教唆大皇子,将宫中其余皇子公主一并斩杀,先帝的所有后嗣,只有方才赶回洛阳的生如一,终究为了这江山,留了生如一的性命。

    而生玄隐之所以杀了先帝,弑君夺位,并且近乎杀了先帝的所有后嗣,为的就是为当年的端王妃报仇。

    这么多年,生玄隐一直在等待那一刻。在端王妃死后,他不惜痛下杀手,将所有涉事之人斩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曾放过一个,为的就是韬光养晦。

    随后,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大皇子版乱,他一招黄雀在后,继位为帝。

    成为了本朝在位时间最短,死因最为离奇的皇帝。

    两年后。

    边境的一座小县城内。

    午后,庄一念躺在树荫下的软榻上闭目小睡,千御执着折扇,轻轻的为她打着扇子。

    忽然房中一声孩童哭啼之声,庄一念猛地从梦中惊醒。

    见到了千御在旁,遂即又一笑躺了回去:“你回来了。”

    ‘嗯,睡吧。有奶娘照顾。’千御爱怜的轻抚她散落在身前的一缕丝。

    庄一念两手枕在脑后感慨:“晨儿和曦儿整日哭闹,扰的我好久没睡一个安稳觉了。”

    千御一声轻笑:“那让奶娘将他二人抱去别处。”

    “那不行,我若看不到,他们会想我这个娘的。”

    千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要求还不少。”

    庄一念拉着他的手坐起身来,笑着问:“店里生意如何?”

    “还好,即便你带着晨儿与曦儿挥霍无度,也应够你们娘仨生活无忧。”

    “哈!我就知道相公你最能耐,店里有你操持,今后我便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嗯,今后你负责花钱月下,为夫负责赚钱养家。”

    洛阳城内。

    曾经荣耀一时的庄国公府,忽然一夜之间大火,全府上下几百口葬身火海,无一人逃出。可奇怪的是,那么大的火,却除了庄国公府并未曾牵连别处房屋,好似多年前的端王府大火一般,诡异。

    后来有传闻说,有人在庄国公府看到了一个红衣人,他从大火里走了出来,长得极为好看,好看到不似凡人。

    有人听到他说:“想想这辈子我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整日里只惹你气闷来着,今日便只当我便顺手为你报仇了罢。却不知你们两个躲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