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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初恋般的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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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方才吴淑妃动手打了李皇后。”马车上,出了宫门春宁低声道。

    方才庄一念与生玄隐在亭中,而春宁随林直候在远处,瞧见了事情的经过。

    庄一念听了惊讶一瞬,但遂即却又淡淡一笑:“看来吴家近来,也是没有闲着。”

    春宁思忖一瞬,不解的问:“恕奴婢愚昧,不知姑娘是指”

    “李家的荣光可谓如日中天,若是吴家当真如表面这般不敌李家,吴淑妃即便再气,又岂敢对皇后动手?”

    “奴婢明白了。”春宁有些暗暗佩服,只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之上,庄一念便能够看到更深的地方。

    春宁说:“怕是吴家此时正在韬光养晦呢。”

    李吴两家的利害关系并未让庄一念多想,她忽然想起了一事问春宁:“对了,千御是不是这两日就会回来了。”

    “是,按主子的信,若非今晚,便是明日就可到达洛阳。”春宁颔首。

    许久未见,思之欣喜。

    “姑娘,有一句话,奴婢不知该说不该说。”春宁突然欲言又止。

    庄一念蓦然之间紧张起来,以为是千御出了什么事情:“何事可是千御”

    “不是不是。”春宁知她误会,连忙摆手。

    庄一念心中稍安:“那是何事?”

    春宁又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昨日,姑娘查过账目后,灵渊便将账本取了送回帐房。但是奴婢见怀丝姑娘私下里去翻看了账目。”

    庄一念对怀丝的信任,自然不会限制她在天香楼的行动。

    闻言,庄一念眉心微颦。

    春宁看了看庄一念的脸色,又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奴婢起初以为是姑娘让怀丝姑娘去取的账目,正想上前与她说话,怀丝姑娘却颇为惊惶的将账目掉在了地上,行举并不像光明正大所为。”

    庄一念的眉心皱的更紧了些许:“也许”

    她想要为怀丝找到一个适合的理由,但是一时之间,她却想不到任何适当的理由

    “她说什么了?”庄一念问。

    “她说是找灵渊,以为他送回了账本还在帐房之中。”春宁回道。

    庄一念未语。

    春宁说:“可是奴婢后来去问灵渊,灵渊说怀丝姑娘并不曾找过他。”

    “也许,她当真是有何事要找灵渊也是未可知。”庄一念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马车上,一脸的疲惫。

    春宁见此,余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马车缓缓而行,街衢之上的熙攘之声不绝于耳。

    “此事不必再提。我信她。”许久,庄一念缓缓道。

    春宁不敢违逆,颔首一礼:“喏。”

    当晚,果然如春宁所言,千御回到了洛阳城。他这一走便是数月,不知究竟忙了些什么。

    翌日,晨间一早,庄一念便乘车前往千府。

    从前都是遮遮掩掩,但是现如今却显得有些光明正大,左不过生玄隐必已知她与千御走的近了,她也不必再掩人耳目。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有些灰蒙蒙的颜色罩在头顶。

    马车停在门前,春宁叫开了们,小斯见了庄一念赶忙低身一礼迎了进去:“姑娘,公子这会儿还未起身,是否需要奴才先通传一声?”

    庄一念还未开口,春宁便道:“没你的事儿了,去将早膳备下。”

    小斯不言有他,当真一礼退下。

    千御的卧房外,春宁离着几步远便立在了当下未再上前。

    她今日来的早了些,整个千府似乎都随着主人还在沉睡中,静谧无声。

    抬起手来欲要敲门,但在手触在门上之时又该敲为推,移步入了房内。

    想着他应还在榻上安睡,庄一念刻意放轻了脚步。

    来到近前,果然

    长发如墨披散在枕边,平日里那双冷峻的眸子此时正闭合着,薄唇微微抿着,显得有些倔强,雪白的里衣许是因为天气有些闷热而领口微敞着,若隐若现的露出些让庄一念瞧着有些面红的健硕的胸肌。

    脚步微顿眨了眨眼睛,她还不知千御衣衫下的身体,竟是这般

    庄一念用力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数月不见,千御似乎略有清减,肤色也比从前略暗了些,想来这几个月,他也过的并不清闲。

    近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榻边缘,知他向来睡的浅,不敢动,生怕将他的好梦吵醒。

    静了静,见他依旧未醒,庄一念这才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如墨色锦缎般的长发。

    将他的长发握在掌中,便已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满足感。

    好像饿极了的人,满满的吃了一口烧肉,那种小小的幸福却能够迅速膨胀到填满整心腑。

    这世上,应该只有她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殊荣,坐在他的床榻边,看着睡梦中的他,把玩着他散落在枕边的长发

    想着想着,庄一念不自禁的便一声轻笑,谁知不小心笑出了声,又赶忙捂住了嘴,怕吵醒了他。

    “在笑什么。”

    果然

    千御并未睁开眼,只似乎随手一捞,便将庄一念的手准确的握在了掌中,轻轻的握着,却是不容挣脱的。

    “吵醒你了?”庄一念见他醒来,笑容更甚。

    千御含糊着应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并无半点惺忪。

    “你早就醒了。”庄一念当即明了。

    千御握着她的手倾斜唇角,未语默认。

    庄一念想着,也许从她进园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却还装作未醒,累的她轻手轻脚的。

    “怎么来的这么早。”虽然眸光清明,但嗓音却有些低低的晨腔儿。

    “你本说几日便回,一走却是数月。”庄一念睨他一眼佯装不悦。

    “让你担心了。”千御半撑起身,以手支颐。

    庄一念又哪里会真的生他的气:“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近来总觉得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千御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别担心。”

    他这一吻太过突然,庄一念怔了一下,遂即瞬间双颊有些发热,他亲了她的手。

    明明并非不解人世的幼女,但

    不知为何,每一次与千御“亲近”都会让庄一念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之感。

    见她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千御清浅一笑,坐起了身。

    随着他起身,长发倾泻在背后,几缕发丝划过她的脸颊,庄一念又怔了一下。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即便日日相见,即便相伴多年,但每一次肌肤的触碰,还是会有初恋般的青涩不安。

    有些感情,不会随着时间的长久而消失,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浓烈。

    “来。”千御将一柄檀木篦子递给庄一念。

    庄一念会意一笑,上前为他挽起了发髻。

    “春宁有对你说吗,我见到了怀丝。”一边为他一下下的顺着长发,庄一念随口说。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还记得么,当年在国公府的时候,怀丝还经常为你我传信来着。”庄一念说着不禁笑了。

    “嗯。”千御又应了一声。

    见他态度如此淡漠,庄一念不禁抬眼看他,手中的篦子顿了一下,方才顺了下去:“春宁怀疑怀丝的事情,告诉了你。”

    “嗯。”

    “我就知道,她啊,一定会将我每日的行踪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千御回身看她,以为庄一念会因此不悦。

    却听她又道:“也只因她告诉的是你,我才不会恼她。只是”

    庄一念轻轻将千御的身子推正了,放下了篦子,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了一柄毫无雕饰的素玉簪子,将他的长发固在了身后:“只是,我想要相信她。”

    千御知她口中的她,是怀丝。

    站起身来,千御回身方要开口,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玉簪子落在了地上,顿时断成了两截,千御的长发又倾泻而下。

    那簪子玉色通透是上乘,但这样的物件对他二人来说并非什么稀罕之物,算是并不出奇的东西。

    但庄一念与千御同时看着地上那根玉簪,一时之间谁也未语。

    那硬生生断开的截面,看起来有些狰狞。

    “毁了你一根玉簪,可是心疼?”

    似乎过了许久,千御开口,半开玩笑的转移了庄一念的注意力。

    她抬眸,笑着摇了摇头:“怎会。”

    “去用早膳罢。”

    “好。”

    一根断掉的簪子,截掉了方才的话题。

    早膳后,庄一念放下了茶盏。

    “别院那个人,你见过了?”她问。

    “春宁带去的那个人。”千御抬眸。

    “嗯。”

    “见过了。”他颔首。

    “可问出了什么?”问出这个问题,庄一念的手不禁缓缓握成了拳状。

    “没有。”千御说:“我认为,此事你亲自去问,也许更好。”

    当年的事情,千御并不在场,很多细节之事他并不十分清楚。

    闻言,庄一念的似乎松了一口气,却同时也似乎有些失望:“那,这两日我便去一趟。”

    千御点了点头:“我陪你。”

    庄一念又执起茶盏轻呷一口道:“你离开这段时间,我每月就会将天香楼盈利中的十分之二送去宫里。”

    “此事你不必与我商议。”

    天香楼赚多少银子,千御并不在意。

    “只是昨日他突然说,今后不必再如此,这有些反常。”庄一念一直没想通这件事情。

    千御却是不以为意的说:“也许,他只是不想再收一个女人的银子。”

    “会是这么简单么”不知何时起,生玄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庄一念会思量许久,并非是爱人之间的关注,而是对手之间的琢磨思忖。

    诛颜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