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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2章 相爱,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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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声推开房门,还未开口。

    庄一念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说:“我没事。”

    她的语声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好似当真如她所说,她没事。

    千御回身将房门闭合,缓步上前。

    月光映在她轻消的面容之上,使她的脸显出灰暗的苍白。

    “一念。”千御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但温热的手掌却无法捂暖那微凉的身体。

    “我真的没事。”她回头看他一眼,又转而去望着那夜空中的半轮明月,眸光幽深。

    千御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泪光,亦不曾从她的眼中看到悲愤,有的只是苍凉与历经万事之后的凄怆。

    她经历了太多,她失去了太多。

    一声轻叹,将她揽在了怀里。

    庄一念乖顺的将头靠在千御的肩上,依旧望着天半那半轮明月,静默不语。

    千御没有开口,没有说那些无用的安慰之言。他只是要让她明白,无论何时,还有他在她的身旁陪伴,不离不弃的陪伴。

    夜风微凉,吹起二人散落在身前的发丝,在半空中飞散纠缠,分不清谁是谁的。

    过了许久,她说:“国公府中,她是唯一将我当作亲人看待的人。虽然我与她并非血亲,但我真的视她为姐姐。”

    千御未语。

    当年的国公府,她是名义上的二小姐,而他是书房的一个小书童,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自也明白庄明月与庄一念究竟有多么重要。

    庄一念自由孤苦,所以分外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只要旁人给她一分温情,她必会十分相待。

    “自我醒来,原是想要去见她的,但总是会被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而耽搁。

    再后来,我想也许她在青穗堂更好,那里安静,与世无争。我不去见她也更好,不必让她为我忧心,更不必让她为我的事情而百般为难。她这一辈子表面风光无限,但我知道她心里是极苦的。”

    说到这里,庄一念顿了顿:“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千御我后悔了啊。”

    后悔了三个字,轻如呢喃,却又深入肺腑。

    她后悔了。

    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我悔,我悔为何自己没有去见她,为何没有亲自去青穗堂看看她,问问她过的好不好,或者即便什么也不说,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千御的怀抱更紧了紧:“你并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怨怪你。”

    “千御,生命实在太脆弱了。前几日,春宁还回禀说明月在青穗堂中一切安好,但今日人突然就没了。就像一缕烟,一阵风吹来,说散便散了,踪迹全无。”

    这种感觉,千御也曾深有体会。

    当年本以为她安安稳稳风光无限的做着端王妃,但突然之间一夜大火,人就没了

    这一夜,庄一念一直没睡,千御将她抱回了床榻上,但她只是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靠在他的怀中沉默不语。

    千御陪着她,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了光亮。

    但那半轮明月依旧不曾隐退,灰蒙蒙的天空中半轮明月高挂,一种诡异的和谐。

    庄一念按照原计划,准备晌午之时入宫。

    但晨间,宫里便送出了消息,是庄太妃薨逝的消息,说是因病而去。

    庄一念神情淡漠的问那个传话的内侍:“是什么病?”

    那小斯吱唔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庄一念淡淡的向春宁看了一眼,春宁送上一锭银子将人打发了。

    “姑娘,您”春宁看着她紧握成拳的手,指甲已经嵌入手掌的肉中。

    庄一念缓缓闭目,再次睁开双眼之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备车,入宫。”

    “喏。”

    合欢知庄一念要进宫,欲要跟随,但庄一念只冷冷道:“你留在天香楼。”

    合欢咬了咬嘴唇未语。

    庄一念虽知合欢并不曾害过自己,但是

    看到合欢,便想起皇宫中的种种不快,那种感觉让她生厌c

    宫门前,庄一念步下马车大步向宫内走去。

    春宁紧随在旁问:“姑娘,咱们是去青穗堂还是去见皇上?”

    庄一念原本脚步是向青穗堂的方向,但经春宁一问,她脚步一转:“去御书房。”

    此时早朝已下,御书房内外静谧无声,几名内侍立在廊下,木偶一般静立不语。

    林直本正在与廊下的一名内侍说着话,闻得脚步声看了过来。见来人是庄一念,不禁有些惊讶。

    庄一念已经许久未曾入宫了。

    “莫姑娘,您”林直方要问您怎么来了,但想起晨间命人送信去天香楼的。

    庄一念的脸色有些阴沉,也不似平日里与他言笑周璇,只淡淡颔首:“皇上可有空见我?”

    林直知她必是因为庄太妃的事情而心情低落,也不敢多言,只颔首应着:“奴才这就去通禀。”

    庄一念淡淡道:“劳烦。”

    林直入内不久便出来了,对庄一念恭谨一礼:“姑娘,皇上召您进去呢。”

    话也未曾多说一句,当即步入了御书房。

    林直与春宁守在门外。

    林直不禁上下打量一番正低眉敛目的春宁:“这位姑娘是”

    “回林公公,奴婢春宁是莫姑娘的贴身侍婢。”

    林直点了点头,又看了春宁两眼问:“合欢呢?平日里都是她跟着莫姑娘进宫。”

    “回林公公,合欢在天香楼中帮助姑娘打理楼中事务。”

    林直若有所思,但也并未再多问,双手一抱拂尘,立在门前便似门神一样,不再言语。

    御书房内。

    庄一念入内低身一礼:“奴婢莫琅环,拜见皇上。”

    御案后,生玄隐伏案朱批,闻声放下了手中的御笔,抬头看她说:“朕似乎,许久不曾见你了。”

    “是,琅环已多日不曾入宫了。”庄一念颔首。

    “唔c”生玄隐点了点头。“庄太妃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他问。

    庄一念垂着眸子:“知道了。”

    “庄太妃去的很安详,因是急症,来的快,但去的也快,所以,她并未受到什么苦楚。”生玄隐缓缓道。

    这算是安慰之言么。庄一念心中觉得好笑,她抿着唇并未接言。

    生玄隐慢慢站起身来:“朕这些日子,不知是否年纪大了,竟然似乎眼花了,你站在这里,已有些看不清你的脸了。”

    庄一念闻言抬首,只见生玄隐已经步下玉阶,向自己走来。她方才一直不曾仔细去看,现下再见,果然,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似乎憔悴了许多。

    “皇上说笑了,您正当壮年,如何言老。许是这御书房的大殿中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也是有的。”

    生玄隐已走到近前,他似乎想要仔细去看看庄一念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四目相对,俱是未语。

    岁月,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毫不留情的留下了许多的印记。

    眼角那淡淡的纹路,便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庄一念忽然在想,若是六年前没有那场大火,也许现下的自己也是如此这般,眼角爬上淡淡的细纹,每日里会计较是否又多了几根白发,想尽各种法子欲要将青春留住。

    可是

    时间不会倒转。

    六年前的大火不会被抹去。

    所以,她与生玄隐,自那一夜,从相濡以沫的夫妻,到相见不相认的陌路。

    他们的之间横着的不只是年龄,不知是眼角的细纹,还有许多许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

    似乎从六年前的那一夜开始,便注定了他们此生缘分已尽。

    即便强行留在对方的身边,却再无无法从对方的身上获取半点自己所期盼的温暖。

    有一种感情,即便相爱,却又要相杀。

    矛盾不已,却又理所应当。

    “皇上在看什么?”许久后,庄一念开口。

    生玄隐摇了摇头,他缓缓抬起手,去触摸她的鬓发,但是庄一念却下意识的将头一偏,躲开了他的手。

    生玄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

    他同时也怔了一瞬,未曾想到庄一念会有这样的反映。自嘲一笑,手握成拳,垂了下去。

    他说:“朕老了,可琅环依旧这么年轻貌美,青春少艾,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庄一念想笑,却连勉强也觉得艰难,只能沉默不语,她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

    “朕让你带来的香包,你带了吗?”生玄隐转了话题问。

    庄一念当即从怀中取出了三个香包,递给他:“暂时只为皇上带了三个,因为搁置久了便会使了味道,过些日子,奴婢再给皇上送来新的。”

    生玄隐接过,在鼻尖闻了闻:“这香包中有什么,为何朕命人按你的香包配制,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香料与草药。也可能是因为配香的人心境不同,香味也会有所区别。”庄一念说。

    生玄隐取出一枚荷包递给她:“帮朕系上。”

    庄一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将香包系在了生玄隐的玉佩旁。

    玲珑翠玉,银色香包,搭配起来倒是有几分春色盎然之气。

    生玄隐轻按了按腰上的香包,似是颇为满意,他说:“正午之时国公府的人会去青穗堂悼念庄太妃,之后便会入殓葬入皇陵之中,你与庄太妃感情深厚,也去看看吧。”

    诛颜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