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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 哭笑不得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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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雅间的门再一次从外被推开,店小二奉茶而入,而那人随后步履沉缓的进了门。し

    他素常就是极少笑,寒霜一般的俊脸,冷傲孤绝的模样,目下无尘的清傲,才识无双风采飘逸,从不会试图去讨好任何人的欢心,除了她。

    庄一念回想,记忆中,似乎只有单独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时常笑着,他的笑容向来浅淡若无,但只需轻扬唇角,便让人如沐春风般觉着身心和暖。

    “姑娘,这是我们东家。”店小二在恭谨一礼退了出去。

    庄一念起身笑看着他,他行举优雅颔首一礼:“姑娘。”

    庄一念还礼后转首对身后的合欢说:“我突然想吃东街尾那一家的黄金酥,还有街头那一家的杏仁饼,配茶最好,你去帮我买些来。”

    “可是姑娘您一个人在这里”合欢有些不放心。

    “光天化日,我还能丢了不成,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庄一念的口气不容置疑。

    合欢虽然还有些犹豫,可却不得不领命而去。

    打发了合欢,雅间中便只剩下了庄一念与千御两个人。

    许久未见,见之未言,终于独处,庄一念展颜:“你近来可好。”

    千御剑眉紧锁,两步上前将庄一念一把揽在了怀里。

    他将她箍的很紧,紧的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耳边是他压抑着的愤怒:“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庄一念怔愣一瞬后也回手抱住了千御的腰身,在他的背上轻拍安抚:“我这不是好好的,别担心。”

    鬓边千御的呼吸有些重,压抑与隐忍。这么久,他多少次想要冲进那皇宫中将她带离,离开那人心险恶的皇宫,离开这是非的洛阳城,隐居山林或四海为家,去过那逍遥无忧的日子,那么多次

    可是,他知道她不想,她希望查找出那个背后残害她的凶手,一日没有查出真相,即便她离开也会存着心结,所以他隐忍,留在这让他厌恶的洛阳城,等她,助她,守着她。

    “你若再不放开我,我怕是要被你勒死了。”庄一念轻轻推了推千御。

    虽是不舍,却终究放开了手。

    如同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一样,只要她说的,他都会去做,无论任何事。

    “合欢许是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长话短说。”庄一念拉着千御坐下。

    千御却道:“不急,她不会很快回来。”

    “你”

    “我不会伤她,放心。”

    庄一念明了,也并未再追问,小炉上的水已沸,千御将壶提了起来,庄一念在旁说:“这一年多来,我在宫中之事你可知?”

    千御烫了茶盏颔首:“你昏迷之时,我与迦南曾入宫看过你。”

    “然后呢?可知我为何会昏睡了整整一年方才醒来?在我昏睡的一年内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而我去浑沌不知。”

    说话间,千御已将一盏茶递到了庄一念的面前:“别急,我慢慢与你说来。”

    醒来许久,终于有人肯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与她,庄一念执起茶盏兴奋而又紧张。

    千御缓缓道:“那时,大皇子宫变。不久,洛阳城被端王爷的军队围堵,我知你必会尽快赶回洛阳,便一直命人在城门附近接应,但接应之人回禀,你方才入城,便被端王爷的人带走了。”

    虽已时隔一年多,但想起这些,对庄一念来说也不过是数月前的事情。

    千御继而道:“我本欲派人将你救出,但见他并未为难于你,当时洛阳城中乱作一团,你身为宫中女官又担有监察使一职,回宫也许会有危险,而他手中驻军几万相对安全,我便暂且按兵不动,只命人在暗中观察。”

    “你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人?”庄一念听到这里问。

    千御颔首。

    庄一念了然。千御在洛阳城经营多年,若他没有自己的势力,在洛阳这个大染缸只凭着一座茶楼,不可能脚跟如此稳固,但庄一念不想问千御都做了什么,他二人之间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既然如此,那尚不知的死,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庄一念说。

    千御颔首:“你因悲愤过度而晕倒。”

    “那你可知,在我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这是庄一念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千御说:“你背有异象。”

    “怎样的异象?!”庄一念急着追问。

    “好似一只血色玄鸟,欲要从你的体内挣脱一般。红光隐现。”提起此事,千御神色有些复杂。

    庄一念听了若有所思,生如一与生玄隐都说她背上有红光隐现,但并未说玄鸟之事。

    “你可看的清楚?”庄一念问千御。

    “当日,我知洛阳必会生乱,因担忧你的安危而潜在驻军之中,你昏倒之时,我在不远之处,但因你身边人数过多,无法将你从中带出。”千御握了握拳,似是有些暗恨自己的无能。

    庄一念问:“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当晚驻军潜入皇宫,杀了宫中禁卫,里应外合打开了宫门,大皇子抵抗一阵,后知自己大势已去,一怒之下逼迫皇帝喝下毒酒,又杀了当时软禁在宫中的诸位皇子亲王,还有数名朝中重臣与皇帝妃嫔,最后自刎金殿宝座之上。当晚宫中血流成河,你未见,是幸事。”

    庄一念听得入了神,从千御的只言片语之中,她仿佛能够看到当日皇宫中的惨烈之状,断臂残骸,血染金殿宝座

    大皇子,那个看起来自卑而木讷的人,竟然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他就像一只强压了几十年怒火的恶兽,当日御书房中皇帝的那一句句毫不留情面的斥责,也许终是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大皇子在隐忍了多年后爆发,决定为自己拼上一拼,却不料拼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有那么多的无辜之人。

    大皇子一生活的窝囊,几乎从未被人重视过,但他用血染金殿的极端做法,终于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

    那个自卑木讷的男子。

    千御继而道:“后来,端王爷入宫,皇帝立下遗诏将皇位传给了他,于此,宫变一事初定,他在数日后继位,并立承亲王为储君。而在这其间,你也被他接入了宫中。”

    千御言简意深,将那些事情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庄一念可以想象得到,那段时间洛阳是如何的人心惶惶不安,又有多少外忧内患蠢蠢欲动如蛰伏的猛兽,必定人人自危险象环生。

    也许当真如千御所言,她没有在意识清醒下经历那些种种,是一件幸事。

    千御说:“后来他将你接入宫中,并皆备森严。我得知你一直未醒,便与迦南趁夜潜入宫中,见到了你。”

    “可知是何原因我会一直未醒?”庄一念再一次追问,她太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千御放下茶盏说:“因我二人。”

    “你二人?你和迦南?!”庄一念听到这个答案太过意外。

    千御点了点头:“当时我为你诊脉,脉象显示你的身体只是急火攻心悲愤过度所至晕倒,但迦南说”

    千御欲言又止,庄一念更加着急:“迦南说什么?”

    “他说,你的魂魄与身体将离。”

    庄一念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反而有许多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一时之间似乎有了答案。

    比如她醒来后几日内无法控制身体,除了眨眼,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再到后来,虽然身体渐渐恢复,但却一直疲惫不堪,好似穿着一双极为不合脚的鞋子,不但累,有时甚至难以控制。

    看着庄一念的表情,千御知她许是有预料一般。

    默了默,庄一念问道:“那又为何是因你二人,我才昏睡整整一年?”

    “你当时虽然身体无恙,但一直昏迷不醒。我与迦南担心你当真魂魄离体,虽然有你的那块玉佩将魂魄精气束在身上,却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我二人商议后,迦南用了一种药,能够让你暂时进入无相无时的休眠状态,如此便可以让你的身体与魂魄渐渐融合,所以”

    接下来的事情,庄一念也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知晓了答案,庄一念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虽然这答案让她有些出乎意料,还有那么点哭笑不得。

    “从前不知,你竟这么听他的话,你就不怕他是因一时玩心起,而信口胡说?我记得你从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的。”知晓了答案,庄一念心情略感轻松,转着茶盏笑着道。

    千寻摇头:“从前不信,但我不能用你来冒险,更何况,他虽非良善之人,但是对你他不会害你。”

    是啊,自从庄一念认识迦南,他便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儿,杀人越货的事情更是没少干且并从不以此为耻,迦南当真与好人沾不上半点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俊美无俦杀人如麻的魔头,但是对于她,他从未做过一件对她不利之事。

    “迦南呢?他现如今可还在洛阳?”庄一念想起了当日花灯会的那盏她五百两买回去的青灯。

    千御说:“她对你用了药后知你没事,便说有些私事要离开洛阳一段时间,但会在你醒来之前回到洛阳,但我至今还未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