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营州少郎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所以，在任何时代，防止瘟疫的发生就显得极为重要了，在瘟疫发生之前，就将其扼杀在摇篮里，这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所以，在马贼尸体众多的故白城遗址这里，必须要挖一个坑，将这些马贼的尸体及时进行处理，否则产生瘟疫就麻烦了。

    而挖大坑是一件非常劳累的体力活，此刻有这么多的马贼投降，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他们了，让他们负责挖坑，可以极大的减少将士们体力的消耗，更容易控制这些刚刚投降的马贼，若是士兵负责开挖，在疲累之后，对这些投降马贼的控制力自然就会减弱一些了。

    挖一个大坑是可以的，也可以有选择的多挖几个也行，只要能把所有马贼的尸首埋进去就可以了，而最终决定让投降的马贼多挖几个坑。

    这是因为投降的马贼很多，若是只挖一个坑的话，会造成窝工的，几个大坑一起挖，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投降的马贼，让所有马贼都参与到挖坑的行动中，这样挖坑的进度就快很多了。

    不过，这一要求也引起了马贼们的恐慌，他们非常担心自己挖好坑之后，会被眼前的这些官兵一起埋了，若是如此的话，那就太糟糕了，那可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就算最终的结局是被官兵活埋，那也只能暂时服从，因为反抗意味着死得更快，而且，被活埋只是部分马贼内心的猜测，未必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因为心里害怕，所以，干活自然不够卖力，挖坑的速度很慢，另外，还有一些马贼总想着逃跑，逃离官兵的控制。

    针对这种情况，老郭派遣众多官兵，对这些马贼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告诉这些家伙，大唐帝国是有王法的，犯了什么样的罪行就要受到相应的惩处，若是立功的话，还能够减免惩罚，并当众告诉所有投降的马贼，杀死高个刀疤脸的马贼是立了大功的，不会受到朝廷的处罚，最多教育一番就自由了，并大概告诉这些马贼，之后会受到多大的惩处，以让这些马贼有了心理准备，同时也可以打消他们的心里疑虑，让他们知道自己不会被活埋，这样干起活来才能更卖力。

    去十几里外追击马贼的官兵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发现马贼的踪迹，不过，在山沟里也确实发现了马贼停留过的痕迹，只是马贼逃离的方向无法确定，如此，自然也就无法进行追击了，而且，天黑且地形不熟，官兵也不敢冒险去四周侦查，若是中埋伏就麻烦了。

    “怎么，马贼都逃了。”

    老郭显得有些不高兴。

    “是的，将军，山沟里只留下吃剩的骨头，还有不少摔碎的酒坛，篝火已经完全熄灭，不过余热尚在，马贼应该刚离开不久，只是天太黑，无法判断马贼逃向何处了，不过，这些投降的马贼肯定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何处，不如让他们带路吧！”

    部下开口说道。

    “你都能想到的问题，难道逃走的马贼想不到吗？他们是不会反悔巢穴的，肯定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军兵力不足，暂时先在此处扎营，待明日主力抵达之后，再分兵去马贼的几个巢穴也不晚了。”

    老郭冷静的说道，然后，让士兵把投降的马贼，一个个的带过来，他要连夜突审，让这些投降的马贼老实交代，从而可以弄清楚马贼的巢穴，以及马贼的真实实力情况，另外，是否有人与朝廷官员勾结，这些都是审查的重点。

    而一个一个的审，自然是防止人多的时候，这些马贼不敢随便说话，或者说出来的不是实话，一个个的审问，这些马贼为了立功减轻刑罚，自然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许多马贼说的话互相印证之后，就可以得到最正确的答案了。

    老郭的这一招果然凑效，大部分的马贼为了减少对自己的惩罚，全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只有少数马贼不肯说实话，总是藏着掖着的，对于这些马贼，比然，要加倍处罚才行。

    由于投降的马贼，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小人物，对马贼领导阶层的许多秘密都不是太清楚，所以，关于大唐官员和马贼勾结的事情，这些马贼都说不清楚，而对于马贼巢穴的位置，究竟有几个巢穴，则几乎所有马贼都如实交代了，马贼的人数，他们虽然不是太清楚，但大概的数量还是清楚的，这个也都交代了。

    搞清楚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老郭觉得有必要提前行动了，万一马贼逃跑的时候，派人去销毁曾经的来往信件，则就会给寻找内奸带来巨大的难度，而只要能得到信件，就能顺藤摸瓜，将夏州的蛀虫一网打尽。

    马贼在契吴山之战的巢穴不止一个，至少有十几个之多，但最核心的巢穴，自然只有一个了，来往的信件肯定都在这个最核心的巢穴里。

    另外，通过对这些马贼的突击审查，老郭得知马贼的数量接近千人，就算一次性折损了五六百，但至少还剩下四五百的马贼，不过，这四五百的马贼不是主力，是分散部署的，在短时间内是不会集结在一起的，所以，老郭派遣兵马突袭马贼主要巢穴的时候，就不需要太多的兵马了，他麾下带来的兵马也不多，还要留有足够的兵力稳定故白城废墟这里，能够调动的兵马是很有限的。

    “你们两个率领两百骑兵，外加几名马贼引路，连夜奔袭马贼主营，尽快控制哪里，将马贼主营封锁起来，明日午后，本将会亲自过去的，去吧！”

    老郭开口下令道。

    其实，若是多分兵几路，去突袭不同的巢穴，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有可能逃走的马贼太慌张，都来不及统治所有巢穴的同伴，如此，官兵立即去突袭的时候，这些马贼很有可能还没有做好准备，战果那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毕竟故白城这里有些乱糟糟的，现在又是夜间，全面出兵的话，留下的兵马就很少了，这样容易震慑不了马贼，而且，士兵连夜奔袭而来，体力和精力的消耗是很大的，若是持续作战，会非常的疲乏，甚至还会遭受损失，而留下较多的兵马在这里，一个是可以更好的震慑投降的马贼，防止他们铤而走险，另一方面，也能让官兵们轮流睡一觉，哪怕只是睡上两个时辰，那也比一夜不睡要强，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进行战斗，若是休息不足，战斗力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半路上掉队的兵马有五十多人，这些士兵只要是没啥大问题的，都会想办法继续前进的，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二十名士兵归队了，而且，很明显还会持续不断的有士兵归队。

    老郭审完几十名马贼，身体感到一阵的疲乏，于是让部下继续审查，而他自己则去城墙上闲逛，他早就有失眠的老毛病了，而且，年纪越大，失眠的程度就越严重，此刻，他是真的睡不着了，毕竟，那么多的投降马贼就在此处，山里还有十几个马贼朝廷和四五百的马贼没有被消灭，如此，他怎么能睡得着。

    不管能不能睡得着，闭目养神一下总是好的，老郭在城墙上闲逛了一阵子之后，就用兵器支撑地面，闭目养神起来了。

    逃跑的马贼首领一路狂奔，刚开始他还打算逃回巢穴，可仔细一想，官兵已经设下埋伏，说不定有人已经投降官兵了，如此，所有的巢穴就都不安全了，尤其是主营更是最不安全的，毕竟，这次出征的马贼都是主营附近的，都知道主营在什么位置，官兵若是直奔主营而来，那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所以，只能是先保命要紧，回不去巢穴，可以先去兵马最多的一个营地，收拢更多的剩余兵马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可走了没多久，马贼首领又开始心疼主营的各种宝贝和钱财，这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积攒的宝贵财富，若是让给官兵，他会心疼的滴血的，于是，连忙派遣几名马贼去主营，让这些马贼和留守大营的马贼，赶紧用马匹转移这些财富，不要让这些来之不易的财富落入官兵之手。

    而在快到一处营地的时候，马贼首领又想到自己与麾下情报人员的书信都还在主营的箱子里，若是这些东西被官兵搜出来了的话，那他在夏州城辛辛苦苦所建立起来的情报系统就彻底的完蛋了，另外，某些与他有利益往来的官员也会被挖出，这样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不过，马贼首领最后一次派遣马贼去烧书信，显然有些太晚了，官兵的行动速度很快，已经赶在这一批马贼抵达之前到达了马贼的主巢穴，并遇到了部分还没来得及转移的马贼和财宝。

    大唐官兵没有客气，将十几名马贼俘虏了，并将马贼主巢穴的所有物品全部查封，然后，将这个地方彻底的围困起来，连夜搭建多个箭塔，以防止马贼纠集周围的兵马前来攻打主营。

    从夜半子时到天亮，其实也没有多久，也就两三个时辰而已，再加上冲突也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所以，这个时间就更短了。

    不过，即便是这么短的时间，众多投降的马贼，也已经挖出了足够使用的大坑了，这些大坑足够掩埋已经死掉的马贼尸体。

    夜里光线不好，城内的烟火也很大，所以主要是挖坑，而到了白天的时候，城内的大火已经基本上熄灭了，烟雾也少了许多，自然就到了该埋人的时候了。

    不过，累了两个时辰的马贼，总是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才能继续干活的，而城内已经死掉的马匹，无疑就是最好的食物。

    不论是大唐将士，还是已经投降的马贼，这个早上的口粮，注定都是城内死去的马匹。

    将士们和投降的马贼各自从城内搬运了足够食用的马匹到城外的空地上，然后就开始做早饭了。

    其实，有些马匹已经被烤熟了，根本就不用制作，直接撕下来吃就行了，而对于没有被烤熟的马肉，那就只能点燃一堆篝火，将马肉切割下来之后，慢慢的烤肉吃了。

    一夜没有入睡的老郭，吃的也是马肉，他要与麾下的官兵同甘共苦，这样才能让麾下的士兵更加的拥护他。

    “这么大一块肉，什么时候才能烤熟，切成薄片再烤，给他们一些匕首。”

    老郭看到马贼把一整个马腿放在篝火上烤，生气的说道。

    这可真不能怪马贼笨，实在是因为他们是投降的马贼，手里没有兵器，就连这个整马腿，还是他们央求官兵剁下来的，要不然就只能整匹马烤着吃了。

    而如此烤肉的话，要么耽误时间，要么就是吃生肉得病，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老郭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而让官兵负责给投降马贼切肉，自然会引起官兵的不满，而且，很难做的精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给马贼一些匕首，让马贼自己负责切割马肉，这样切割出来的马肉才足够的纤薄，才能更加容易的被烤熟。

    至于马贼手里有了匕首之后，会不会反抗之类的，老郭是不担心的，区区匕首而已，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威力，而且，看管马贼的官兵比马贼还多，这些区区马贼拥有少量的匕首，根本就不能对官兵造成丝毫的伤害。

    这些匕首很快就被分发给了马贼，以让这些马贼能够更好的处理马肉，另外，既然匕首都给了，自然也要给他们限定一个烤肉和吃肉的时间，不能太耽误时间。

    “给你们两炷香的时间，吃完了就要干活，现在开始计时。”

    老郭亲自下令道。

    这个命令既是给投降马贼的，同时也是给自己麾下将士的，双方在吃饭时间上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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