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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过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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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佳氏的屋子是一律黑漆的家具,将原本的与黄花梨木相近的鸡翅木本色抹去,使屋子显得压抑又庄重,黑漆的博古架上只有几个官窑出的瓶子,显然家底并不如二房那边,因为有小孩的原因,屋子里也是格外的暖和,马佳氏勒着抹额,穿着褐色的袄子,系着蓝色棉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挂珠,手上带着紫檀木的手串,看起来庄重朴素,一脸慈善。

    连坐在一旁穿着崭新的绣菊花旗袍的云溪也随了马佳氏,长着一张老好人的脸。

    岁末就垂着头行礼:“因为打碎了太太的观音像,所以特地过来请罪,请太太责罚。”

    马佳氏便叹息道:“说起来若是寻常的东西打碎了也就打碎了,但这件却是开了光的观音像,保佑我生下了成宇,不比寻常,我若不管不问是对菩萨的不敬,但叫我罚你却也不能够。”

    细珠眼里闪过惊喜,以为可以逃过一劫。

    马佳氏撵动着手上的佛珠接着道:“这样吧,你就在院子里给菩萨跪上三天,算是给菩萨赔罪,我们是信佛的人家,不能对神不敬。”

    这样的天气里别说跪上三天,就是跪上半天也能丢掉半条性命,或许马佳氏又会像以前那样,说了罚三天第二天的时候就“心疼”的不再处罚,只是将她弄个半死,好似格外仁慈一般。

    细珠吓的几乎哭了起来,却不敢随便求情。

    云溪见惯了这些事情,在她的眼里岁末长的或好或坏都无关紧要,因为这个庶出的妹妹不过是她额娘发泄负面情绪的工具,连个宠物都不算,她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连她那对所有人都露出的诚实老好也从来不在岁末面前展现过,只有冷漠和鄙夷。

    她想起还有嬷嬷留下的课业没有做完就起了身,从岁末身边经过的时候仿佛身边没有人。

    岁末低垂着头,也只看见云溪的羊皮靴子在裙下若隐若现。

    这样的场面常有,经常是这样,所有人也觉得理所应该是这样。

    有人在窗外笑:“大嫂这院子就是敞亮,站在外面人都暖烘烘的,我是应该常来的!”

    马佳氏皱起了眉头,往外走的云溪也止住了脚步,科本氏已经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脱下外头的大氅露出鲜亮的衣衫,拉着云溪的手:“怎么才一会没见怎么就瞧着我们的云溪又漂亮了!”

    云溪露着羞涩的笑:“婶婶说笑了。”

    马佳氏也笑的慈爱:“来了就快进来坐下,外面也够冷的!”

    科本氏不客气的坐在了马佳氏铺着厚厚的坐蓐的炕上,拿过了丫头手里的手炉,看了一眼站在地下的岁末:“我说怎么找不见岁末,原来人在这里,这下可好了,不用在费事了!”

    马佳氏心里有微微的不喜:“你找岁末有事?”

    科本氏笑着道:“是呀!我瞧着岁末腰上挂的那络子好看的很,接了岁末过去教给我,这几日天冷,哪也去不了,我好打发时间。”

    马佳氏怎么可能叫自己的事情半途而废,连云溪心里也不舒服:“我也会打络子,我来陪婶婶吧,二妹妹还有事情要做。”

    科本氏看了一眼垂眸的马佳氏,想起国柱的话:“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要把握住,既然打算要做,你就要分清轻重,就是为此和大嫂□□冲突也没什么,你们私底下的冲突已经不少了,重要的是笼络岁末,叫她觉得我们是看重她的”

    科本氏便似笑非笑的道:“能有什么事,听说她打碎了大嫂的观音像,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尊,拿来送给大嫂,叫大嫂消消气,为这样的小物件不值得生气,东西在贵重也没有人值钱。”

    科本氏借着云溪的话到暗暗的数落马佳氏,这让云溪格外的懊恼。

    岁末抬起了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同刚刚在科本氏那里的样子截然不同:“算了吧婶婶,我是去不了的,额娘说叫我在外面的院子跪上三天,给观音赔罪。”

    马佳氏做惯了慈善的人,就是往常对岁末做些什么,又无人来问,更没谁放在台面上来说,岁末忽然说出了马佳氏残忍的惩处,好像将马佳氏的假脸撕破了一般,让马佳氏格外尴尬,也让科本氏更有了话可说,她便借着岁末的话,惊讶的道:“岁末说的是真的?大嫂可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女孩儿在这大冷天要是跪上几天那不是要绝了她的后吗?这哪里是给菩萨赔罪,是在造孽呀!我可不信这些小孩子说的话,我要听大嫂给我说!”

    马佳氏已经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可暂时还说不清楚,更不可能承认她要这样惩罚岁末,转头呵斥岁末:“不过是娘儿们之间说笑的话,你到拿出来给婶婶说,真是丢脸!”

    科本氏这才笑着站了起来,牵着了岁末的手:“即这样,那就好说了,好孩子,你还是去婶婶那里,你额娘没说要罚你。”

    岁末脸上这才露了笑。

    科本氏亲昵的牵着岁末的手出了院子,云溪觉得愤愤的,理所应当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没有看到可怜兮兮的岁末,却看到了备受科本氏看重的岁末:“额娘难道就这样算了?”

    马佳氏的脸色很阴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去!且等着吧!”

    云溪心里的气这才平了一些,又觉得为了岁末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生气,回了自己的屋子去做课业,一心为明年的选秀准备。

    一直走上了寂静的游廊,科本氏才笑着问岁末:“怎么样?可满意?”

    岁末行了大礼:“谢谢婶婶救命之恩。”

    科本氏为岁末的识趣很满意,她自然更希望岁末是知恩图报的人轻拍了拍岁末的手:“你就放心的先住在我这吧,你额娘以后在不能为难你了。”

    岁末笑着道:“叔父和您已经决定了要过继我吗?”那大而清澈的眼如两弯月牙。

    “怎么?你觉得诚意不够?”

    “您一定会为您今日的决定感到骄傲的。”

    科本氏掩嘴轻笑,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岁末身上:“但愿吧。”

    凌柱的是个四品的典仪,活计没有什么油水,他自己平常也不大会经营,日子其实过的紧巴巴的,国柱约了他去四合搂喝酒,凌柱欣然前往,兄弟两个自成亲之后还没有这样好好的坐在一起说话,几杯酒下肚,小时候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连国柱也是动了真感情,一面笑一面哭,喝了大半瓶酒,才说起了正事:“我可真羡慕哥哥你有两个闺女,我那婆娘就是生不出个漂亮丫头,气人的很!要是能得哥哥一个丫头就好了,也算兄弟间的情谊!”

    凌柱喝的面颊通红满腔都是兄弟情谊,吃了一口盐炒的花生米,凑到国柱跟前:“丫头有什么好的,你要真是喜欢,我就送你一个,我到是觉得我们那文文静静的二丫头还不错,只是你嫂子没少在我跟前抱怨那孩子不懂事,说到底都是我的孩子,要是你们真心疼她,过继给你们也没什么!”

    没想到凌柱这样上道,国柱不动声色:“哥哥你要是只是嘴上说说那可没意思,我可是真心的!要是你这边说了,却做不了嫂子的主,那我不是白欢喜了!”

    凌柱站了起来拍着胸脯:“立个字据你看行不行!”

    国柱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事情竟然就这样定下了。

    岁末穿的是科本氏还没有穿过的新衣,虽不是很合身但与之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科本氏已经叫人去叫了裁缝娘子明日给岁末做新衣,又叫人给岁末送了几套半新的首饰,屋子里是新铺的被褥点着香甜的熏香,将老旧的摆设换了大半都是时下小姐格格们喜欢的闺房摆设,屋子里点着两盆炭,暖和的好像是春天,连细珠穿着刚刚科本氏叫人送来还未穿过的几件丫头的新棉衣,整个人好像睡在棉花包子里面一样前所未有的暖和又舒服,细珠觉得好似在做梦。

    上一刻还在为生死发愁,这一刻就成了受宠的小姐,幸福的有点不真实。

    问了岁末好几遍:“是真的吗?”

    岁末也笑了起来:“是不是真的,你慢慢就知道了。”

    马佳氏那边过来叫岁末回去的人都被科本氏挡了回去,连岁末的面都没有见上,就好似顷刻之间那个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二格格万分金贵了起来,在后来等到凌柱和国柱回来就在没了声息。

    马佳氏听着凌柱的话,脸上的笑意差一点维持不住,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过继是大事,老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决定了。”

    凌柱皱起了眉,靴子脱了一半抬头道:“你不是往常总说二丫头的不是吗,现在有人稀罕她,不正是好事。”

    马佳氏见凌柱不高兴,只好放软了语气:“您也不想想,这样忽然过继,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她从来都不准备让这个叫她觉得羞耻的庶女翻出她的手掌心。

    凌柱又想起国柱的话:“说到底对大嫂来说是不讨喜的庶女,但那可是大哥亲生的骨肉,往常大嫂总是处罚二丫头,您是做父亲的难道一点想法也没有?叫我们外人看,那孩子一定没少受罪,现在有人愿意真心疼她,您把她过继给我们,也算全了父女情谊。”

    凌柱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只要我不乱想就没有别人说的什么,明日我去跟额娘说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马佳氏面色僵硬,语气也生硬了起来:“我是当家的主母怎么可能不管?”

    凌柱上了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一言不发。马佳氏气的手都在发抖。

    胤禛才刚刚从衙门回来,又因为刚刚分府单过,事情又多又杂,即便布顺达在能干,外院的事情还要他来处置,才往内院走,李氏泫然欲泣的站在风口,看见胤禛迎了上去:“弘昀又生病了,高烧才刚刚退下,吓的我饭也吃不下,他又总是喊阿玛,我只好来这里等您了”

    胤禛叹息了一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天这么冷,叫个下人来请我就好了,小心冻坏了。”

    李氏的面庞就亮了起来,看起来格外高兴:“我不怕冷。”

    胤禛垂了眸,总觉得心口某一处疼的更厉害了,因为失去过,所以对那些似曾相似的人,他都给予最大的保护和包容,好似这样那一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布顺达看着弘晖写完了最后一张大字,才微微颔首,对弘晖眼里的失望和期待置若罔闻,叫嬷嬷丫头带他下去歇息,赵嬷嬷低劝了一句:“您对大爷太严厉了。”

    布顺达抚着手上鲜红的戒指:“嬷嬷知道我是迫不得已的,这个府上容不得片刻懈怠。”

    总以为处置了那个妖精似的果兴阿她就能抓住胤禛的心,现在看那时候的她还是太稚嫩太操之过急,她应该在缓一缓在等一等现在的胤禛对待受宠的李氏简直有要宠上天的势头,非常纵容,打探消息的丫头在外头探头探脑,布顺达皱起了眉,那丫头吓了一跳,垂着头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道:“回福晋的话,爷去了李格格的院子。”

    布顺达冷哼了一声:“看你畏首畏尾的样子,以后要还是这样就不必在我跟前当差了!”

    那丫头吓的跪下磕头,布顺达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有人将那丫头带了下去,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起来,只有跳动的烛光映着一张孤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