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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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凤三小姐的一切”宇文霁长身玉立,此时突然站起,他的声音十分清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错,无论如何,凤三小姐首先都是凤府的嫡女”长孙璟缓缓开口,明知道和欧阳旭做对没有好处,可是他身边的女子太过耀眼,仙云论剑上以一招击败冷玥寒的神秘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她不显山露水的灼灼风华,足以征服天下最优秀的男子

    老皇帝点了点头,然后给一旁的凤家主使了个眼色,凤家主身着华贵的棕色袍子,脸上的皱纹如同老山沟壑,权衡轻重之下,他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有老皇帝撑腰,腰杆子更是挺直了不少,“国师大人恕罪,澜儿是凤家的女儿,她年纪轻不懂事,她出生的时候她娘就把她许给太子殿下了。”

    “哦,是吗”欧阳旭不动声色,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给人以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如果本国师没有记错,四年前凤家主不是把她逐出家门了么从此她的死活再和凤府无关不是吗”欧阳旭声音渐冷,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澜澜还怀着他的孩子,拖着一个虚弱的身体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他就心疼极了。

    “这”凤家主一下子没了语言,可是到底是久居高位之人,一下子就想出了说词,他情真意挚地忏悔道,“当年是本家主不对,不该和澜儿一般见识,如今四年已过,骨肉连心,父女没有隔夜仇。”

    四年前凤玖澜被逐出家门的事情满城皆知,官方的说法是目无尊长,不忠不孝,可真正的原因却被一些处在天璃高处的人给深深地隐藏在了天鹅绒般深沉的夜色里。

    “骨肉连心真是笑话凤家主扪心自问,澜澜在凤府过得真的好吗寒冬腊月里让自己的女儿捧着所有人的衣裳去几里外的冰河里浣洗,小手冻成了肿萝卜却硬是撑过了整个严冬,凤家主熟若无睹,任由着一个庶女爬到嫡女的头上,这叫骨肉连心”

    欧阳旭冷声嘲讽,他让南瓜将澜澜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查了个遍,当看到那一沓厚厚的宗卷上尽是她过去十四年的点点滴滴,他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心疼,怪不得当初在西山时澜澜那么没有安全感,身体如此之差,甚至还被人下了毒

    那些属于过去不堪的回忆一点一滴涌来,凤玖澜忽然觉得心有些疼,她紧紧地握着欧阳旭的手,不愿放开,此时此刻,天地之大,好似他就是她的依靠,她一颗漂泊无依的心停留的港湾。

    景无忧眉宇间闪过一抹浓重的忧伤,欧阳旭知道的这些他都知道,甚至在四年前凤玖澜失踪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他曾无数次后悔过自己的犹豫,为什么没有将她带走

    “国师大人,以前是本家主不够关心澜儿,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凤家主为自己开脱,好似句句真诚无比,可是欧阳旭却觉得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过是在行迂回之策,想要利用澜澜为自己谋算权势地位,算盘打得真好

    “好一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天下人都如同凤家主这般有过还这么理直气壮,那天璃的国法何在”欧阳旭手臂环过凤玖澜,极尽宠溺,任谁都能看出这个俊逸冰冷的男子将所有的柔情和宠爱都赋予了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凤玖澜

    来往的风好似凝滞在了那古典的雕花窗棂上,满座寂然,那个琼身玉立宛如神祗的男子句句铿锵,仿若是在为心爱的女子遮风挡雨,不论前方是遍地荆棘还是康庄大道,长剑在手,劈波斩浪,只为许她一片晴空

    凤玖澜有些迷糊地端视着身旁的男子,心中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欧阳旭很迷人,这个男人一直都具有着蛊惑人心的特质,在他高洁如雪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很体贴的心,所以,她心甘情愿地被他牵着。

    自从回到洛城,无数次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站在自己身边的总是他,尽管她知道。即便没有他真诚袒护,她一样不会任由着别人打压,然而,被人护在手心的感觉很幸福。

    “国君,今日是霁和璟太子的接风宴。”宇文霁清声一咳,打破尴尬的气氛,凤玖澜的事情一看就知道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只因为皇室与欧阳旭谁也不相让

    老皇帝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吩咐众人先坐下,面色温和地对欧阳旭道,“二皇子说得不错,国师,澜丫头的事情以后再说。”欧阳旭乐得面子上装傻,可是却心如明镜,老皇帝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北霜二皇子和南风璟太子千里迢迢来到洛城,荣幸之至。”老皇帝从身旁的花公公手中拿过酒杯,笑容满面地向二人敬酒。

    宇文霁这次来天璃,一来是为了给老皇帝祝寿,二来是代表北霜和天璃皇室做交易的,北霜地处仙云之北,幻城之南,民风彪悍,马匹健硕,那里的勇士身强体壮,比别国的兵力要好一些,长久以来都在扩张,吞没周边的三不管地带,版图一直都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老皇帝如鲠在喉

    长孙璟来天璃的目的没有人不知道,因为南风墨画林的琼榄树三百年不繁殖,璟太子在南风国内有着极高的声誉,为替琼榄树“治病”走遍天下,今日来到洛城。

    很多人对那传说中可以预言国力兴盛的琼榄树分外好奇,天璃是仙云大陆上版图最辽阔的国家,能人异士之多,堪称一绝,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西山的欧阳先生,天下智囊之首

    老皇帝和长孙璟c宇文霁和景无忧几人寒暄着,时不时开怀大笑,气氛无比和谐,原本随侍在侧的颜舒拍了拍手,恒阳殿外两排舞女鱼贯而入,她们的手上捧着盛开的荷花,清风徐来,荡起缕缕香气。

    宫中的乐官看到颜舒的手势,开始奏乐,乐曲十分正式,大多是歌颂天璃历代国君丰功伟绩c社稷安定c民间五谷丰登,这是十分正统的音乐。

    在场之人非富即贵,都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这些曲子从小听到大,毫无新鲜感可言,那大殿之中的舞姬们在这些天之骄子的眼里也不过是庸脂俗粉,没几个人真正看得上眼,因而兴致恹恹。

    很快,老皇帝就发现了这一点,歌舞什么根本没有办法吸引人的眼球,于是给颜舒使了个眼色,颜舒会意让这些歌姬和乐官停了下来,接着问道,“歌舞不能使二皇子和璟太子尽兴么”

    宇文霁身体有些倾斜,手中拿着夜光杯,他黑色的眸子里深不可测,流转着比杯中佳酿还要醇郁的光华,瞟了一眼老皇帝身边的颜舒,将醉未醉,“颜女官,如果连这些庸脂俗粉都能入眼,那岂不是代表霁品味低下么”

    凤玖澜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接着一颗葡萄便滑到了自己的唇上,甜甜的凉凉的,到了嘴边的东西不吃,那就是愚蠢

    她毫不犹豫地吃葡萄,享受着欧阳旭无微不至的照顾,恍惚中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却没有任何印象

    欧阳旭不会告诉凤玖澜,他是因为不想让她看别的男人才这样用美食来转移某人的注意力

    “那依二皇子看,什么样的女子才不是庸脂俗粉”颜舒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而是为老皇帝起草诏书的女官,深得老皇帝重用,因此,很多时候皇帝在决策之时都会问一问她的看法。

    宇文霁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扫了一眼在场的女子,心中暗叹,声名远播才貌双绝的可不少,这样的机会可真不多

    “听说凤三小姐年仅三岁时就能七步成诗,霁甚为佩服”宇文霁的目光毫不掩饰其中的戏谑之意,只因为他看到了欧阳旭竟然在喂凤玖澜吃东西,那个谪仙似的男人甚至毫不介意地用自己的一段雪袖为那个紫衣潋滟的女子擦拭唇边的甜汁,两个人旁若无人你一口我一口真是羡煞了大殿中所有的公子小姐们。

    莫名其妙被人点到,凤玖澜刚刚吞入嘴里的葡萄忽然一滑卡在了喉咙,她一下子难受得小脸通红,不停地咳嗽,欧阳旭急急忙忙轻拍着她的后背,直至她将葡萄吞入腹中。

    某国师心里非常不高兴,狠狠地瞪了一眼宇文霁,原本那冷漠的眸子里此时好似写满了别扭的敌意,“澜澜三岁时七步成诗关二皇子什么事要是澜澜因为二皇子的话被葡萄伤到了,二皇子不要想毫发不伤地走出恒阳殿一步”

    众人一下子泪流满面了,“”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凤玖澜只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些幼稚,她只不过是呛到了,缓缓就没事了,这个男人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没事,我没事嘿嘿”凤玖澜冲欧阳旭一笑,然后继续往嘴里送东西吃,她人生的一大爱好就是吃东西,和凤玖玖一样能吃

    “澜澜,不许你替别的男人说话”国师大人傲娇了,心里酸溜溜的,他这是在关心她,她竟然帮着外人。

    欧阳旭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对凤玖澜软言软语,下一秒就目光如箭扫过大殿中其它女子,很多姑娘无意中看到他们美得人神共愤的国师大人正看着自己,心扑通扑通直跳,连带着脸上都晕开了红云朵朵,于是乎凤玖澜很敏锐地发现了恒阳殿里的姑娘们全都“红鸾星动”了,心中暗骂臭男人怎么整天勾引闺中少女

    哦,还不止闺中少女,连闺中少妇都有

    “依本国师看,茗熙公主c颜女官和云裳公主才华横溢,定然不是二皇子口中所说的庸脂俗粉。”欧阳旭死不要脸地把别人推销出去,在他的心里,澜澜再怎么灼灼其华也只属于他一个人,别的狂蜂浪蝶通通都不许看

    景云裳瞬间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她正拿着一张纸在画画,无端地被人推出去表演才艺,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可是偏偏那个黑心黑肺的男人还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和她成为一家人

    皇室的宫宴大多盛行才艺表演,才貌双全的女子极有可能因为这样的契机鱼跃龙门,得到一门好亲事,喜得如意郎君,因此很多宫宴或者国宴上都会安排大臣之女献艺。

    景云裳虽然在外以一身男装示人,纨绔不化,可是对于这种皇室惯用伎俩了如指掌。

    “本公主只会绣绣花作作画,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景云裳将自己的脑袋从画卷上抬起,声音澄澈空灵,响彻而起。

    众人默了,无一不在想着,如果连你都说你的画登不上大雅之堂,那这天下间还有谁敢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呵呵,云裳公主过谦了。”老皇帝赔笑着说,想起宗政茗熙的终身大事,格外发愁,这个女儿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他对她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对凌儿,只是造化弄人,如果没有前段日子宣政殿上公开选丞相之事,如今他这女儿也不至于如此黯然伤神。

    看着满座的皇族贵胄,心中另一个想法渐渐形成,老皇帝一向是说做就做的人,他偏过头,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茗熙,听说你最近的琴艺见长,不如给诸位弹奏一曲,以表谢意。”

    “是,父皇。”宗政茗熙站了起来,她长相姣好,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天璃女子的典范,老皇帝对她的教养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从小到大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宫里的老嬷嬷手把手教的。

    只是凤玖澜对此很不感冒,和宗政茗熙这样的相比,她更欣赏颜舒和景云裳,因为她觉得,宗政茗熙再怎么才华横溢,也不过是一具没有自我灵魂的躯壳,不过是天璃皇室的傀儡

    弦动音起,歌不尽娇花零落。

    琴音袅袅,说不出如斯寂寞。

    大殿中央那个国色天香的女子素手纤纤,搭在琴弦上,一个个音符如同跳跃的精灵般飞舞在大殿中,琴音里有哀怨c有叹息c有无数无法言说的心事,她是天璃的公主,自小背负着一份属于皇室儿女的责任,用一生自由换取一世荣华

    凤玖澜精通乐理十八音,自然轻而易举地听出了宗政茗熙琴音里的悲叹和感慨,一时间触景伤怀,她淡紫色衣裳下的手掌轻轻一翻,几案上夜光杯里的美酒溅出数滴向着宗政茗熙的琴弦飞去,刹那间弦断音停,动作之快,几乎无人看清她怎么出手。

    众人正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悲伤里,当曲子骤然停下时才回过神来,凤玖澜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之所以会毁掉琴弦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宗政茗熙有问题,那个曲子更是有问题

    刚开始还好,可是越是到了后面,越是与忧郁星期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澜澜,你怎么了”欧阳旭看出了凤玖澜的不对劲,连忙小声询问。

    “没事。”

    欧阳旭没有继续问下去,澜澜不想说就算是问也问不出来,就在这时,钦天监正走了出来,他留着十分标准的山羊胡,情真意切地对老皇帝拱手作揖,“皇上,琴弦断是不祥之兆啊”

    老皇帝听到这么一句批语,一种不妙的感觉渐渐洇染开来,声音低沉到了极点,“说清楚”

    “天极书中有云:琴弦断,明镜残乃大祸之兆啊”钦天监正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毕竟这样的话如果一旦被认为是在妖言惑众危言耸听,那么他这个钦天监正将面临杀身之祸,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宗政茗熙十指被琴弦割破,那沁出的血如同珊瑚珠一般,太医很快便从太医署赶来,她坐在一旁的雕花檀木椅上,任由着下边的老太医给她包扎手指,如同一尊木偶。

    凤玖澜眸光从未如此刻这般犀利,如果说方才她怀疑宗政茗熙有问题,那么现在她则是肯定了。

    本是一场清平和乐的宴会,可是到了最后,人人各怀心事却不动声色,表面风平浪静内在暗涛汹涌

    宴会过后,凤玖澜的思绪有些混乱,一言不发地走在出宫的路上,原本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也躲进了乌云里,深夜的洛城夜风森森,蝙蝠四处飞行的影子时不时掠过路边的高墙,给这黑夜增添了几分阴冷。

    欧阳旭敏感地发现了凤玖澜的不对劲,如同一个忠诚的守护者陪在她身边,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凤玖澜的脸上,那细微的表情一览无余。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弹指一刹,前方拐角处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身影流窜在小巷里,凤玖澜黑葡萄似的眸子里此时尽是冷意,“站住”

    话音落,她飞身而起,不顾一切,欧阳旭薄唇紧紧抿着,生怕凤玖澜发生什么意外,连忙紧跟其后,当他足尖点地踏水无痕雪白玉华的身影落在了那方高墙上时,听到的便是杂乱的刀剑碰撞之声。

    心蓦然感到一阵窒息,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此时正和银面人厮缠在了一起,凤玖澜一出手便是毫不犹豫地用绝招,几乎招招狠辣,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凤玖澜如此拼命,哪怕是和虞纯动手也从未如此

    “臭男人,还愣着干什么”凤玖澜忽然瞥见了高墙之上那负手而立宛如仙人临尘的男子,差点吐血,这个男人好没良心,都不帮着自己

    欧阳旭眉峰一挑,虽然心中疑惑万千,可是唇角却溢出一丝属于黑夜般惑人的笑意,“澜澜,你要是叫我一声夫君我就帮你”

    “”凤玖澜差点被这个落井下石的男人气得内伤。

    闪神间银面人攻势愈发凌厉,欧阳旭见凤玖澜虽然处于劣势,却不落败迹,于是不打算出手,凤玖澜好不容易才缠住了银面人,这一次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揭开这个人的面具,因为四年里她和小玖玖不止一次被人追杀,好多次都差点没命。

    不管他们如何易容,都不可避免地被人追杀,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只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带着宝贝儿子逍遥自在,可是为什么偏偏总是有人来打扰他们母子二人平静逍遥的日子。

    所以,四年之后,她带着凤玖玖再次踏上了这片不堪回首的土地,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只是没有想到,会遇上欧阳旭

    遇见他,是她人生里的一场意外

    “澜澜,喊一声夫君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好好歇着,多划算呀”某国师非常无耻地站在银白的月光里,手指捏着一朵紫罗兰,清声笑道。

    凤玖澜累得要死要活,那个臭男人竟然袖手旁观,真是没人性

    “好好好,我叫”

    本来凤玖澜还有力气与银面人抗衡,可是被欧阳旭这么一句又一句地挑拨着,越来越觉得身体吃不消,欧阳旭难得看到这只小刺猬妥协,竖起耳朵准备好好享受澜澜叫他夫君时的美妙感觉。

    不知为何,凤玖澜只觉得这声夫君真是很难说出口,可是她实在招架不住了,就在那银面人的长剑准备刺破她肩胛骨上的肌肤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旭哥哥,救我”

    几乎同一时刻这方黑暗的天地间雪花纷扬而落,千里冰封,雪飘人间

    不过刹那,数千枚叶片如同锋利的小刃割破那银面人的肌肤,从未有过的寒意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前一刻还恣意调笑下一秒便从天而降的男子,面具背后的脸上尽是骇然的神色。

    欧阳旭徐徐向凤玖澜和银面人的方向靠近,如踏云朵,静寂无声,那出云冰月散发出冷光几许,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好长,随着他越发靠近,银面人脸上的面具倏然断裂成无数碎片,落地有声,当凤玖澜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时整个人都呆掉了,难以置信,“宗政茗熙”

    “澜澜,他不是宗政茗熙”欧阳旭肯定地说,这是个男人,毫无疑问

    此时那男子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块抹布,声音虚弱得像是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的老人,深深地看着一袭雪衣洁白无倾的男子,每吐出一个字都好似费尽毕生之力,“幻城少主”

    就在这时,三男一女身法飘忽,足尖点地,出现在了欧阳旭的身后,雪松在离欧阳旭三尺之距的地方停了下来,“少主,全杀了。”

    此话一出,那和宗政茗熙长着同一张脸的男子眼里尽是绝望与后悔,十几年来欧阳先生身份成谜,天璃国君更是动用皇室隐卫明察暗访,终究没有结果,是夜,当他看到了星空上飘落的雪花时,他知道了

    然而,他的人全部被杀,这个刚被翻出的秘密再次如同一颗细石沉落大海,杳无人知

    银面男子如同坚冰般僵硬的身体霎时倒在了地上,视野中玉树风华的男子愈发模糊,渐渐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欧阳旭屏退四人,慢步来到凤玖澜面前,揽她入怀,轻声一问,“澜澜,你怕了么”

    凤玖澜没有想到短短一夜便发生了如此变故,沧海桑田尽在眨眼之间,心却好似触碰了千年的尘封,她轻轻地依偎在欧阳旭的怀里,摇了摇头,“不怕,只是不明白”

    欧阳旭凝视着月光下凤玖澜越发清丽的容颜,眼里盛满了柔情的星辉,轻轻地为她揉着太阳穴,“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凤玖澜斜睨了一眼欧阳旭,见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遂问,“我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人叫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