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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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澜生的恢复情况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好, 出院那天,刘明在医院楼下等他,身旁放着那辆当时被纪堇年亲自开车压坏的自行车。

    “这是纪总让我今天送过来给您的。”

    纪澜生从刘明手里接过车,指腹缓缓抚过车柄, 前叉, 再到车座。

    每一个细节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修得完好无损。

    他坐上去, 缓缓骑了几步,动作很慢, 他虽然已经恢复得可以自如行走了,但想要恢复骑行训练还需要一定时间。

    但他唇角却缓缓扬了起来。

    夜晚, 纪家。

    阿姨从纪堇年的书房打扫完下来, 纪澜生问:

    “我哥呢?”

    “小纪先生。”阿姨应道, 指了指spa区的方向, “纪先生在水疗池那边。”

    “知道了。”

    spa区很大,周围安安静静, 假山巨石丛茂,脚下是一颗颗光洁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按摩池里的气泡源源不断地往上喷涌,咕噜咕噜的。

    今晚夜清星稀,月色像流光一样从透明的琉璃天顶倾泻进来, 男人半裸的身体挂着晶莹水珠, 肌肉线条紧实, 流畅如水。

    纪堇年半倚着水池壁, 手肘随意搁在池边, 仰头出神地望着。

    夜星疏淡,美得寂寥。

    莫名让他想起那夜女孩独自站在落雪的庭院中,眼底映着纷雪,清澈,好像比星星还亮眼些。

    门被推开。

    他稍稍侧眸朝门口方向望去。

    纪澜生除掉浴袍,扔在旁边的躺椅上,脚踩下台阶,沿着扶梯走进水池。

    他已经恢复得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自如行走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做过于剧烈的运动。

    背部那一条自脊椎延伸至腰部的手术痕迹清晰可见。

    纪澜生坐在纪堇年对面的位置,两人静默地泡着水。

    密集的水泡不断从池子底端冒出,升腾,然后破裂。

    好一阵子,耳边只有水泡咕噜咕噜的声音。

    是纪堇年先开的口:“你的车今早我让刘明送过去了。”

    纪澜生也仰头望着琉璃天顶外的夜色,唇边微翘,“你说你是不是折腾,砸了又修,闲得慌?”

    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响着,空荡荡的,有点回音。

    纪堇年也浅浅弯了下唇,情绪很淡,“你抢了我最珍视的东西,我砸你自行车,很公平。”

    静默半刻。

    纪澜生腿没好以前,时刻嚷着要把纪堇年在医院门前揍他的那一拳讨回来,腿好了以后,倒没那想法了。

    他说:“哥,谢谢你。”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的。”

    纪堇年不可置否,望着夜空,眸底很静。

    良久,薄唇微启:“好好对她,别欺负人家。”

    “我会的。”纪澜生说。

    纪堇年忽地没了在水疗池继续待下去的兴致,起身从扶梯上去,用浴巾擦着微湿的发端,眸子转向他,淡道:

    “如果以后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会把她抢回来。”

    苏含这段时间为了陪纪澜生做复健,一直待在医院里,学校缺了很多课。

    难得回去学校住几天,却没见到李璐瑶。

    她们好像也有四个多月没见了,问其他舍友,都说李璐瑶好像在外面找了个新男朋友,经常不回学校住,上课也经常缺勤。

    自从在祁连闹掰后,苏含和李璐瑶也没再私下联系过,苏含想过要和她解释,可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心里也堵着一口气。

    李瀚哲违规是事实,但一码归一码,她哥犯的事,和李璐瑶并没有什么关系。

    苏含正埋头收拾去法国的行李,桌上手机震了震。

    纪三岁:收拾好了没?我在你楼下了。

    苏含飞快地回他:来啦。

    苏含拖着行李箱跑下楼,纪澜生倚在车门边等她。

    苏含看了眼他身后的车,好奇:“咦,你不骑自行车带我啦?”

    纪澜生好笑道:“你傻啊,你学校距离机场几十公里远,带你骑车过去,飞机早就起飞了。”

    苏含笑着:“几十公里对于你们专业车手来说不是小意思吗?”

    纪澜生双手揉她的脸,“我腿好了你就想办法折腾我是不?”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纪澜生看了她半会儿,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上蹭蹭,“想我没?”

    苏含脸埋在他胸膛里,掰手指数着,小声嘀咕道:“也就三天没见”

    “三天!”纪澜生拉开她,眼睛瞪得老圆,不可置信地,“三天那么长!”

    苏含:“”

    夜晚的香榭丽舍大街灯火璀璨。

    两侧林荫葱郁,翠色的绿丫上挂着一串串的小灯饰,一波一波地变幻闪烁,仿佛缀满了星星。

    头顶夜空清澈,月亮又大又圆。

    凯旋门庄严而肃穆地高立在香榭丽舍大街的尽头,两面石柱的浮雕被月辉涂满,十二条大道围绕着它向四周绵延铺展,车流穿梭如织,繁密起伏的车灯像会淌动的光河。

    每年七月下旬,能够完成整场环法赛的车手,将会穿过这座雄伟耸立的凯旋门,接受车迷高昂的欢呼和掌声,迎接属于自己的胜利。

    苏含也是第一次来,她曾在法国做过一段时间的交流生,但课余时间她大多都在忙于课业或者兼职,很少到周边逛逛。

    虽然在手机图片上看过,但当自己真的站在这座庄严雄伟的建筑物脚下时,才感受到它铺天盖地的震撼,觉得自己渺小不过一粒尘埃。

    “现在是亚洲顶级车手纪澜生,最后一米百米,冲线啦”

    苏含还在望着面前那座雄伟的建筑物出神,纪澜生一把将她扛在肩上,朝凯旋门的方向跑去。

    苏含被惊着,拍他的后背,“纪澜生!你快把我放下来!”

    路人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虽然是在异国,其他人大多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现在是最热闹的晚间,街上行人络泽不绝,被人当作目光焦点,苏含还是觉得有些面红耳热。

    况且他才刚恢复,苏含很提心吊胆地怕他一不小心玩过了头,又伤到了哪儿。

    “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纪澜生笑着把她放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发现你特别像一个人。”

    “谁?”

    “我妈。亲爱的沈宁女士。”

    “”

    苏含翕了翕唇,正想反驳,纪澜生却懒得听了,埋头用吻把她的嘴巴堵住。

    这招对她相当适用,屡试不爽。

    苏含也不禁用手环住他脖子,踮脚仰头去迎合他。

    吻了半会儿,纪澜生突然长长叹了口气,抬起头,揉着脖子自左到右,又自右到左地缓慢转了几圈。

    苏含问他:“怎么了?”

    纪澜生微皱着眉,眼里促狭,“你太矮了,每次低头弯腰将就你的身高,亲得我脖子疼。”

    “纪澜生!”苏含气鼓鼓的,“那你不要亲了!”

    他一笑,将她抱起放到台阶上,两人之间的高度顿时舒适了许多。

    “这样就好了。”

    苏含在他怀里窝着,小脑袋搁在他颈脖和肩膀间的凹陷处,他衣领处有干净清爽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好奇,于是凑近吸着鼻子多嗅了一会儿,像是想要好好认住他身上的味道。

    纪澜生忍着笑,胸腔微微起伏,唇边弯着,“苏含,你属狗的?”

    像是被阳光亲吻过,又混合着他身体薄荷味沐浴露的香味儿。

    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安心。

    她很难忘记这个夜晚,夜幕纯粹得像刚刚从颜料桶里浸润过的蓝色绸缎,美得毫无杂质。

    夜风清清爽爽,宛如流水般细腻柔和。

    苏含问他:“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纪澜生仰头看去,那座建筑物真的太高了,高大得他要将脖子朝后仰到尽头才能看全。

    “这里是每年环法赛的最后一站,总冠军的车手会在这里身穿黄衫,穿过一整条香榭丽舍大道,来到凯旋门,听着两道车迷的狂欢,然后身披国旗,高举奖杯。”

    “那时一定是巴黎最好的季节,晴空万里,会有法国皇家空军飞行队在上空表演,蓝的红的白的三色烟幕横跨天际,像彩虹桥那样美。”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这里。”

    纪澜生看着她说,眸子里像生着星辉,认真坚定而又光彩熠熠地,“那一天,你一定要在。你就在这个地方等我。”

    苏含心底被撼动,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消失无声。

    她知道,他彻底康复了,宛如重生般,他找回了以往的自信和勇气,甚至比从前更加坚定,他曾经跌倒过,更加懂得站立的珍贵。

    往后每一次比赛,他都会拼尽全力。

    他还是以前那个自信骄傲的他,可她又觉得他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她却说不出来。

    巴黎的夜风浪漫细腻,像古老却缠绵的情话,娓娓拂过静谧流淌的塞纳河畔,穿过光辉万丈的埃菲尔铁塔,最后来到雄伟高挺的凯旋门,吻上男生锋利的眉眼。

    他如此年轻,同时又意气风发。

    他的眼眸漆黑而深邃,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许下诺言般庄重:

    “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