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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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苏澈被人打进医院, 苏含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弟弟早在两个月前就悄悄背着家里,逃课跑到了红枫市搬砖。

    这回是被工地一群混混打了,伤得不轻, 右手骨折, 半张脸都是紫的,头上裹着厚厚几圈纱布, 还隐隐渗血。

    若非医护人员告诉她这是苏澈的病床,她都认不出眼前这个肿得跟猪一样的人是她弟。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苏含看见自己弟弟被人打成这样, 又气又心疼,眼眶都红了。

    苏澈只比苏含小一岁多点, 在老家县城那边念高三。

    前段时间苏含还琢磨着苏澈升学的事情, 亏何玉芬跟她说苏澈一切安好, 哪知道不到三天她就收到了苏澈被人打进医院的电话。

    而且背着她跑了三千多公里, 来到红枫市了,也不跟她说一声。

    简直荒唐。

    自接到医院电话后, 苏含那颗悬着的心就没安定下来过。

    苏澈也是眉清目秀的长相,身材高瘦单薄,有着十七岁小男生特有的少年感。

    脸颊清瘦流畅,眉毛浓浓的, 青紫的嘴角又沾了血迹, 一股子青春期遮掩不住的叛逆。

    他原是绷着一张臭脸, 护士劝他吃药也不吃, 看见苏含走进病房, 不由有点心虚,往后瑟缩了下脖子。

    “姐?你怎么来了?”

    他跑到红枫市可是瞒着家里的,连何玉芬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能来?”苏含正在气头上,“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工地那帮混账——”

    苏澈被打得脸肿,说话表情稍微夸张点都扯着发疼,话还没说完,就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我是问你怎么会跑到红枫市来?”苏含单手叉腰,生气的时候很有家中大姐的风范,质问,“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备考么?”

    “我退学了。”

    “退学?!”

    苏澈说得淡然,苏含却差点跳起来打人。

    “谁允许你退学的?!”

    “姐,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早就不想读了,之前没敢让妈告诉你,我期末其实没考年级第一,考的是年级倒数第一。”

    苏含:“”

    苏澈心情不好,胸腔憋着一团郁闷的浊气,索性一股脑把事情全抖了出来:“还有我们班那个死班主任,跟我八字不合,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平时老找我茬,现在我如他愿了,学校我不回去了。”

    “我打电话跟你们老师说。”苏含不想听他解释,说着就要摸手机,“你必须回去,你自己看看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

    “高考高考高考,你心里就只有高考。”苏澈不耐地,“你弟姓苏名澈又不是姓高名考,我都成这样了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心里就想着高考!”

    苏含气极:“你怎么样?你活该!放着好好的学校不去,跑去工地跟别人找事!”

    苏澈也急:“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事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原因!你这女人怎么蛮不讲理!”

    “你——”

    苏含气得左右看了眼,没找着顺手的东西,直接把肩上的小包包顺下来,砸到他身上。

    “哎哟——”

    那包包也就巴掌大小,顶多装点手机和面巾纸,砸人不疼,苏澈偏偏装得一副撕心裂肺,“你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苏含气炸。

    护士敲了敲病房门:“你们哪位是苏澈的家属?过来缴一下费。”

    纪澜生听见便转身要跟护士出去,苏含扯了扯他衣服,“不用,我带钱出来了。”

    苏含跟着护士出去缴费,苏澈抬了抬眼皮子,才发现刚刚跟她姐一起进来的还有个男的,高高大大,长得很是俊朗。

    纪澜生也是头一回见苏澈,之前在苏含家住的那段时间,见过他们家挂在窗台的全家福,照片里苏澈还小,大概刚上小学的时候。

    而现在面前这个小男生,已经长得清清秀秀,俨然一副即将成人的模样了。

    苏澈上下打量纪澜生,“男朋友?”

    纪澜生拉了张小板凳在苏澈病床边坐下,没什么表情地:“暂时不是。”

    “哦,”苏澈单手抄在脑后边,往枕头上一倚,用余光瞥他,不屑道,“那就是没名没分的野男人,少对我说教。”

    野男人纪澜生:“”

    他突然深刻反省到自己那天骂黎思行野男人的时候,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毕竟,听着蛮不爽的。

    但好歹还是苏含的亲弟,换了其他同性敢这么跟他说话的,早就被揍得妈都不认得。

    “说说怎么回事?”纪澜生问。

    苏澈睨他:“我干吗告诉你?”

    “做男人不能坦荡一点?”纪澜生挑眉,“苏含现在不在,我们聊点男人之间的话题?”

    苏澈其实心里也郁闷着,加上被自己亲姐那么一骂,更是委屈的不行,也想找人倾诉下。

    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

    “我知道我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我也不想我姐负担那么重,其实在我们那个地方,考不上大学很平常,大多人初中没毕业就跑到城里打工了,我也不知道我姐干吗非得逼着我考大学不可。”

    “我有几个朋友说他们在这边有路子,工程缺人手,大家就说一起出来试试。”

    “但是我们干了两个月,工头始终不给我们发工资,一提钱就各种推脱,今天好几个朋友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决定一起去找那个人要说法。”

    “谁知道那个人非但不给钱,还找人把我们打了一顿。他找的那些人是混混,把我打伤后还把我身上的东西也抢了——那个钱包是我姐第一次挣钱的时候给我买的,里面还有我们一家人的照片。”

    “钱被抢了不要紧,但是我爸死得早,没留下什么照片,就只有那么一张。”

    说到这里,苏澈愤愤地咬了咬牙。

    苏含缴完费回来,见苏澈闷声不吭地在床头坐着,也不看她,明摆在和她赌气。

    她走过去,提起自己的小包包,往肩头一背:

    “今晚我给你在男生宿舍找个地方睡,明天一早你就给我回学校去。”

    苏澈望着窗外,面色冷冷的,一股倔相:

    “不回。”

    苏含也不理他,兀自帮苏澈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临到门口前微侧过身:

    “妈这几年身体不好,她一直有高血压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在外面搞出这种事,是不是想把她气死?”

    苏澈眸光抖了抖,最终还是起身跟着苏含走了。

    回到学校,苏含托同班的男生在宿舍挪了个空铺出来,又到超市临时买了些洗漱用品,塞给苏澈。

    “我刚给你班主任打了电话,也道过歉了,回去你给他写份检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苏澈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一瞬爆炸:“不是?我凭啥要给那个狗班主任道歉写检讨?你没看见他平时在班里看人的样子,对成绩好的笑眯眯的,成绩差点的,跟看狗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成绩好的?非得让人瞧不起你?”

    “我——”

    苏澈语塞,气不打一处出,偏生嘴巴又笨,找不到话来反驳苏含,索性气鼓鼓地往椅子上一坐,“你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你懂个屁。”

    苏含觉得自己脑壳都疼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老师,别狗啊狗的,你不尊重人,还指望别人尊重你吗?”

    苏澈撇了撇嘴。

    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苏含看着弟弟一身的伤也不忍再多说什么,便道:“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我订了明早九点的火车票,你明天一早就给我回黎村。”

    说完苏含扭头就走了,也是被气坏了。

    苏澈狂躁胡乱抓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低声嚷了句:“鬼才回去。”

    苏含背影走远,纪澜生来到苏澈面前,问:“打你的那些人地址有吗?”

    苏澈抬头望他,迟疑地:“你”

    纪澜生扯扯嘴角,懒散又轻佻:“钱包和合照不想要回来?”

    江帆和叶胜原本都洗好澡在床上躺着了,一接到纪澜生的电话,便立马拉着一车队的人匆匆赶来。

    不远处是片工地,工程刚到一半,满地的碎瓦残垣,半成的楼体被绿色手脚架围着,又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

    纪澜生懒懒散散地抬眸,望向那一圈正坐着吞云吐雾的男人:

    “就是他们?”

    苏澈咬牙:“对,就中间那个男的,抢了我东西。”

    江帆还没搞清楚情况,“怎么回事这是?”

    纪澜生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根钢管,往手里敲了敲灰,“打架。”他下巴点了点方才苏澈指着的那个男人,“中间那个,往死里打。”

    jls车队总共26名车手,平均海拔一米八以上,各个身材健实高大,一身腱子肉,那可不是虚的,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肌肉。

    一群运动员往那一站,气势汹汹。

    叶胜轻哂:“大半夜搞这么刺激?”

    苏澈打算和纪澜生一起过去,却被他拦下。

    “有伤别去了,”纪澜生说,“躲姐夫后面就行。”

    突然多了个姐夫的苏澈:“”

    “啧,”江帆顿时明白了事情原委,“这是爱屋及乌,要替未来小舅子出头啊。”

    黄富贵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坐在水泥地上吹牛逼,嘴巴不干不净地说着昨晚操的那个姑娘真他妈水多又爽。

    黄牙间咬着根廉价香烟,眯眼享受地吸了口,忽地觉得头顶光线一暗。

    他不耐烦地抬头:“大半夜的谁啊,知不知道挡着你老子赏月了?”

    黄富贵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便被钢管不偏不倚地砸了个眼冒金星。

    视野顿时红了一片,脑门上又热又湿,他抬手一摸,全是血。

    “操!”黄富贵顿时破口大骂,“哪来的犊子敢打你爷爷我?狗剩狗娃狗蛋,全他妈给我上!”

    然而没人敢动。

    对方浩浩荡荡二十多号人,身材高大,站在那遮天蔽日的。

    混混这边人也不少,各个凶神恶煞,五颜六色的头发走在最炫杀马特风的潮流最前线,身上纹着大花臂,但到底没运动员那体格,相对之下身材瘦得跟猴似的。

    纪澜生手心一摊,面色冰冷:“把苏澈的东西交出来,不然今晚让你爬着回家。”

    “我交你大爷!”黄富贵啐了声,猛地从地上爬起,攥拳冲纪澜生打去。

    纪澜生朝后一偏头,轻而易举地躲过。

    几十号人厮打在一起,力量上混混们落了下风,但抵不住他们手段流痞,有些随身带着小刀,打不过便玩阴的。

    江帆不注意被人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纪澜生稍稍分神,被黄富贵一拳从嘴边上擦过,脸上挂了彩。

    纪澜生用舌尖舔掉嘴角的血迹,真来了怒气,冲上去对着黄富贵的肚子就是一脚。

    黄富贵哎哟一声被踹翻,一连往后栽了好几个跟头,还不甘心想爬起来,被纪澜生一脚踩在脸上,按回了地面。

    纪澜生冷眼盯着脚下的人,鞋底狠狠在他脸上碾了几下: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选择要爬着回去的。”

    他在黄富贵裤袋里摸了摸,找到一个钱包,抛给苏澈:“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苏澈打开钱包,里面钱都没了,但好在照片还在。

    “是我的。”

    纪澜生淡淡“嗯”了声,目光落在苏澈上着夹板和绷带的右手,又冷冷将视线移回到脚下的男人:

    “他还打伤你手了是吧?”

    纪澜生拎起黄富贵的领子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把他摁进还未完全干涸的水泥里,抓住他的右手往身后一折——

    黄富贵登时知道纪澜生想做什么了,吓得裤.裆中间淌出一股淡黄潮湿的热流,哭求着:“别啊爷爷,我上有三岁老母下有八十岁小儿要养,全家就靠我这一双手吃饭,您要是折了我的手,我全家都得饿死——”

    “抢人家钱包私吞人家工钱的时候,没考虑过别人家里有没有小儿老母要养?”

    纪澜生轻蔑地扯了扯唇角,抓着黄富贵的手一用力。

    “咔嚓——”

    黄富贵一声哀嚎,硬生生痛晕了过去。

    纪澜生把废掉的黄富贵踹到一边,走向江帆,看着他挂了血痕的小臂。

    “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江帆哂笑:“屁点儿大的小伤。”

    一群人正往外走,听见警笛声从远至近而来。

    不一会儿,他们面前停了三四辆警车,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许动,全都靠边站!”

    纪澜生看着莫名出现的警察,无语地:“哪个傻缺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