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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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非主流男生从网吧走出来, 发型统一都染着黄不黄绿不绿的颜色,刘海盖过了半只眼睛, 他们伸了伸懒腰点上香烟,蹲在门口老练的吞云吐雾。

    接着, 他们流里流气的对路过的女生指指点点,说这个脸蛋不行, 那个身材太肥, 看到漂亮的女生, 他们更是朝着吹口哨。

    过了会儿,为首的男生让其余几个人把钱拿出来, 大家凑在一起看看还剩多少,他叼着烟砸了砸嘴,“他娘的,这点钱买烟都不够, 得想办法了。”

    “可是现在放假,我们上哪里去找那些好欺负的小学生?”

    “草!”他往地上吐口水。

    没钱开销的日子令他们愁眉苦脸, 香烟也是抽到了烟屁股才舍得丢掉。

    “阿毛, 你看, 那不是我们的小金主吗?”

    同伴兴奋地指向一个小身影, 叫阿毛的男生那双三角眼骨碌碌一转, 贼兮兮的笑了, 这可是羊入虎口, 自找的。

    小男孩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他背着书包刚从补习班回来, 慢吞吞地走着,突然书包被人从后拽住了。

    他回过头,惊恐浮现于脸上,又是这群人,他怕极了,缩着身子任由他们在书包里翻找,最后只找到20块钱,其中一个男生说:“才这么点啊?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他嗫嚅着:“妈妈给的,没有多了。”

    “呵呵,鬼才信。”阿毛的笑声自带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他们是职高的学生,逃课打架是常事儿,连老师都无可奈何,而马路斜对面有一所小学,他们经常从里面寻找“猎物”。

    这个小男孩家境宽裕,平时父母零花钱给的多,所以阿毛他们都叫他小金主。每天放学把他堵在校门口,美其名曰是交保护费,给钱就太平,不给就揍一顿。

    他害怕挨揍,每次都乖乖把钱上交,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学期,他越来越厌学,成绩一落千丈。

    “20块可不够交保护费,你说怎么办呢?”阿毛拍了拍他的脸。

    这时旁边有人走过,阿毛的肩膀被撞了一下,他疼得目露凶光,“谁他妈走路不长眼睛啊!”

    那人回过身说:“长没长眼睛你来看看?”

    阿毛的三角眼就算被刘海遮了一半,也看得出这人不止长了眼睛,还长得特别帅。

    关键,一样是染发,人家的银色就显得特别高级,而他们的像野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扎了阿毛的心,他故作不屑,“你算老几?谁要看你!”

    他刚说完这句话,猛地就被人踹了一屁股,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韩瑞一脚踩上他的屁股,大声嘲笑这个摔倒姿势,“哟,野鸡不吃小米改吃土了?”

    “你可别把人家的鸡屁股踩坏了。”宁越泽负责动口,韩瑞负责动手。

    阿毛匍匐在地上挣扎着,气急败坏道:“妈的,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韩瑞脚上愈发使力,踩着他说:“打你就打你,我管你是个什么东西?”

    阿毛的兄弟们不自觉地都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会被殃及,论战斗力他们敌不过,顶多就吓唬吓唬弱者。

    “你们是谁?”阿毛气力耗尽,早没了先前的气势。

    韩瑞得意的扬扬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人称见义勇为的御林三少侠。”

    宁越泽:“”

    os:草,被坑了,谁取的鬼名字?

    凌初:“”

    os:妈的,我不要面子的啊?

    几人一听这响当当的名号,吓得差点尿裤子,哆哆嗦嗦的问:“就是那个御林?”

    “是恶魔凌啊!”有人认了出来,指着银发少年说:“御林的大魔王啊!”

    惹不起可躲得起,一个个变身长跑健将溜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阿毛一人垂死挣扎。

    “御林的凌初?”

    阿毛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听说此人脾气暴躁,极度不好惹,外界把他形容成了一个混世大魔王,得罪他的下场会很惨烈,可阿毛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

    韩瑞反手一巴掌拍上他那花花绿绿的脑袋,“我兄弟凌初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宁越泽不紧不慢地提醒一声:“小心别把鸡头给拍下来。”

    阿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有过节吗?”

    “没有。”

    阿毛吁了口气,又听凌初接着说:“你哪来的资格配跟我有过节?”

    那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小子。”凌初朝目瞪口呆的小小身影招了招手。

    小男孩挪步过去,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会有三个从天而降的大哥哥救了自己,而那个大坏蛋竟然被打倒在地。

    韩瑞做了个示范动作,“来,像我一样踩着他。”

    小男孩一惊,这怎么行啊?脑袋摇成拨浪鼓。

    “踩不死的,放心。”

    “我不敢”他小声道:“会被打的。”

    “呐。”宁越泽虽然不动手,可是他的声音很有威慑力,“你以后还不敢不敢找小学生的麻烦?”

    阿毛识时务的直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有下一次的话”凌初随手拾起路边的树枝捅了捅他的脑袋,漫不经心地说:“我就剃了你的鸡冠。”

    阿毛惊惶地护住自己的脑袋,“我发誓绝对不会了!”

    “发毒誓也没用,该教训还是得教训。”韩瑞一把抱起小男孩让他踩在阿毛的身上,鼓励道:“瞧,你多勇敢把大坏蛋都打败了。”

    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小男孩的眼中蓄满了激动的泪水。

    “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凌初走前交代:“你们俩把这小子送回家吧。”

    “哥哥!”小男孩鼓足勇气喊住他,内心澎湃不已,崇拜的说:“你是超级英雄!”

    “我不是英雄。”

    凌初回过头,影子被夕阳拖拉得很长,曾经的他孤独又清冷,而今不再是一个人。

    “我保护不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我不是英雄,我只想保护好重要的人。所以你要把自己变得强大,因为以后你也会遇到想要保护的人。”

    小男孩目光崇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韩瑞和宁越泽互看一眼,只有他们知道凌初是不是这群孩子的英雄。

    在他从安思危的小表弟陈佳阳那里听说了这回事后,就把阿毛他们干的坏事全查了出来,今天也是特意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而这样的事情凌初不止做过一次。

    他从没把自己做的事定义为正义,同样的,他也不需要别人的感恩和记得。

    也许,他的确不是英雄,英雄不会被那么多的人讨厌和误解,但那又怎样,他依然用着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一些恶劣的人。

    他宁愿自己恶名昭著,如果“恶魔凌”不是一个铮铮有声的名号,而只是一个令人觉得洪水猛兽般的存在,那可能才是最理想的方式。

    甚至,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一个好人。

    可只要他一句话,韩瑞和宁越泽一定为他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因为,他不需要做那样一个英雄,他只要做回凌初就够了。

    因为现在的凌初有想要拼尽一生保护的人。

    家门口停了一辆平时不会出现的车。

    意味着家里出现了平时不会来的人。

    脚步在门外顿住,凌初由原先的面无表情变得有一丝惊喜和紧张。门在这时打开,他像个被突然发现躲在门后的孩子般那样措手不及。

    张姨激动的对他说:“小初,看谁回来了?”

    一切太突然,还未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令他的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

    “还愣着干嘛呢,快进来。”张姨见他站着一动不动,赶紧推他进屋,“傻孩子,快叫人呀。”

    他僵硬地微微张嘴,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因为太久没有称呼过,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客厅的中央站着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她是凌初的母亲——傅瑀。

    她身着优雅的高定套装,手上拎着铂金包,说明她没有半点想要停留在这里的意思。

    她非常的美,即便是到了这个年纪,依旧美得气势凌人,光彩夺目。

    凌初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亲,就连双眼皮的形状和宽度都一模一样,那真的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可傅瑀看着他时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陌生,以及厌恶。

    “这孩子,看到你回来,高兴得都不会叫人了。”张姨试图打破尴尬。

    “不用叫我。”她口气清冷又疏远:“这里没有外人,省得演戏。”

    凌初仿若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般,提醒他在这个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太太”张姨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替凌初感到委屈,“您这样说小初得多难过啊”

    “难过?”傅瑀似笑非笑,眼神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恨意,“难过怎么不去死呢?”

    她尖锐的声音好似一把尖刀在一刀刀的往他身上划口子,他疼得麻木,几乎失去了痛觉。

    “太太!”钟叔和张姨同时出声。

    张姨痛心道:“小初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再怎么不爱他,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啊!”

    “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还不能放下吗?”钟叔唏嘘不已:“音音是你们的孩子,可小初也是你们的孩子啊,为什么还是不能原谅他呢?这些年对他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够多了啊。”

    “放下?原谅?”傅瑀露出一抹惨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对方,或者是笑曾经老天爷的安排,她看向始终不作声的凌初,语气滑稽地问:“你说,我能原谅你吗?”

    他直视着自己的母亲,眼里已没了方才见到她时偷偷的欣喜,剩下的仅是一片黑寂。

    他沉默地与她擦身而过,傅瑀忽地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个子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小的时候,她也曾把他抱在怀里过,也曾爱过这个孩子,可后来那些爱全都变成了凌音身下的那滩血,全都变成了恨。

    “你不用参加高考了,你爸爸要你去英国。”

    他背着身,说出第一句话:“我不会去的。”

    “我们不是在问你意见,是通知你。”

    “那我也顺便通知你们一声。”凌初转过身,他比母亲高出了一个头,这样的对视竟然让她有一种被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我离开这里,不可能。”

    “可以,有出息了,翅膀硬了。”傅瑀拍了三下手,表示欣赏:“这么久没见,不仅个头长了,脾气更长了。”

    “其实小初比以前改变了好多,他变得开朗了,和同学也相处得很好。”张姨是最能看得见凌初的变化,护着他说:“小初的性格收敛了很多,这次考试都考得不错呢。”

    对于他的这些变化,傅瑀并不感兴趣,只说:“那我们就谈个条件,如果你不再惹事,我随便你,但是如果你再给凌家惹麻烦”

    傅瑀盯着他,有把握的说:“你就永远都别想再回到这里。”

    “好。”他头也不回的应。

    钟叔不赞同地说:“太太,您又何必一定要把他送出国呢?小初在这里真的挺好的。”

    “英国那边可以治他的病。”傅瑀抬头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说:“凌氏的继承人怎么可以有精神上的病。”

    “他现在情绪控制得很好了,真的,我们都感觉得到,他变了。”这段日子凌初会笑了,他已经七年没有笑过了,钟叔感慨道:“自从出现了小安同学后,小初简直是像变了一个人,我觉得任何的治疗和药物都比不上那个女孩子在他身边来得有效果。”

    傅瑀眉尖微蹙,“女孩子?”

    张姨忍不住夸赞道:“那个女孩子噢,长得好标致的咧,听说成绩也好的不得了,难怪小初现在也要求上进了呢!”

    “他倒有心思谈恋爱?”傅瑀对此不以为然,“果真是变了。”

    “是呀,虽说现在谈恋爱还早了一点,可至少不是坏事儿。”张姨怕她棒打鸳鸯,担心地问:“太太,您不会是想要拆散他们俩吧?”

    “他要谈就谈吧,我没意见,现在的孩子谈恋爱就跟玩儿过家家一样,图个新鲜。”傅瑀抬腕看了眼手表,“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太太,您不多待两天吗?”张姨向楼上望了一眼,满怀期待的说:“马上要到除夕了,如果你能陪陪小初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

    傅瑀对后一句话置若罔闻,戴上墨镜,走出屋子,上车前说:“他没有资格过得开心幸福,赎罪是他唯一活着的理由。”

    晚上,安思危下楼倒垃圾,发现阴影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凌初?”

    她走近,看清晰了他的脸,“你怎么过来了?”

    凌初不发一言将她抱住,低下头把脸深深的埋入她的肩窝处。

    “怎么了?”安思危感觉他和往常不一样。

    他如鲠在喉说不出什么话来,半晌才道:“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

    “不开心?”安思危试探问。

    “所有的不愉快再见到你之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凌初的声音闷闷的,他显然有心事,可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安思危便不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保守秘密的权利。

    不说,不代表不信任,只是不愿把自己的情绪感染到她,不愿她替自己难过。

    他甚至无法开口述说他是一个得不到父母爱的孩子。

    如果说出来,他只会觉得自己更可怜。

    母亲的出现依旧在提醒他一个事实,他不配幸福。

    凌初将怀中的人愈抱愈紧,他多害怕会与她分开。

    “我不走,我会一直在这里。”安思危许是感应到他的不安,拍着他的背说:“我是个死心眼的人,就算你走了,我都不会走。”

    凌初一怔。

    她继续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就一直等着你,一直等着,直到你回来,因为这世上你最舍不得我。”

    凌初抬起头来看着她,心里头一瞬间被扑面而来的温情充溢着,让他的心不再冰冷。

    月夜下,少女伸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望进他眼里,清晰的说:“凌初,没有人爱你没关系,我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