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那天, 多日不见的一对情侣缓解了一时的相思之苦, 距离产生美, 时间让他们的爱情保鲜期更长了。柳眉画觉得, 现在的生活距离她想象中的样子越来越近了，只要将来不用为会不会饿肚子而担心，不用斤斤计较每一分钱的用处，可以吃自己想吃的食物, 穿自己想穿的衣服, 有一个爱自己的恋人, 有关心自己的家人, 这样的生活，大概就是幸福的样子吧, 她要努力, 让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近。因着马上就是周末, 所以两人约好周末一起出去看看, 看看京都的大街小巷, 风俗人情, 只有对这个城市更了解了，才能在这里生活得更好。

    何毅把人送到了宿舍楼下还是依依不舍的, 眼睛黏着人跟粘住了一样, 脚都快在地下生根发芽了, 他还是不想走, 可是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淡了, 周围的学生也由刚开始的人流涌动变为现在的人影稀疏, 再过一会宿舍都要关门了，两人在宿舍不远处凝视了对方好一会，才各自回去。

    柳眉画回去时，宿舍几人还没有休息，王梅和张雪在看课本以及一些相关专业的书籍，而秦莹莹在脸上涂涂抹抹照镜子。

    “眉画，刚见对象的感觉如何呀？看着一脸春色的，快点给我们说说呗，也算是给我们增加经验了。”张雪放下手中的书，一脸兴味地看着柳眉画问道。在她们宿舍，张雪是那种做人比较爽快大方的，有什么事也容易说出来，而王梅可能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担心的问题就比较多，所以在说话之前会仔细思考，斟酌之后才会说出来，她觉得不合适的，说出来的话别人不愿意听，或者是会影响别人心情的话，她都会把这些话藏在心里。

    柳眉画的心情自然是美的，可是，她不习惯把自己的事儿，尤其是和何毅谈恋爱的细节告诉别人，所以只是大体上说了句“挺好的，你们以后找了对象就知道这种感觉了”，然后就爬上床去了。

    “眉画，你别这样简单，仔细说说呗，你们有没有那个啊。”张雪是在下铺的，这次她直接从床上下来，跑到柳眉画床上，拉着人的胳膊，一脸暧昧地问道。

    柳眉画的耳根有些红，虽然她知道张雪问的就是他们有没有拉手呀，亲吻之类的，可是在这个特别关注男女非正当关系的年代，她总觉得，这种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没有没有，你瞎想什么呢？快快快，赶紧回你床上去。”

    对面王梅也在侧耳倾听她们的话，不过她知道这种话，她不能像张雪一样坦然的问出来，万一说错话了，遇见一个心眼儿比较小的人，是很可能得罪人的，所以，虽然她很感兴趣，也就只是听听罢了，不会真的问出来。

    “柳眉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跟我们说清楚比较好，咱们好歹是一个宿舍的，要是你不说清楚，万一我们怀疑你的清白，那可咋办”，说完，她还从上到下看了柳眉画一眼　，阴阳怪气道：“我不想跟一个身份不清不白的人，住一个宿舍。”

    张雪之前还是笑嘻嘻的靠在柳眉画身上，死皮赖脸的问，这话一出，她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没处安放了。

    柳眉画那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在这风口浪尖上，王梅，也不敢摸的打听了，又拿起了自己刚放下的书，当没听见这话般埋头看起来。

    这种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张雪很讨厌这种性格特别自我的人，王梅也是，可她们都不能先于柳眉画说出来，万一最后只有一个人说，那秦莹莹的父亲，明显就不是普通人，大家都怕得罪不起，宿舍里的人看似已经很熟悉了，可毕竟相处的时间只有月余，在没有建立真正的友谊之前，大家都不敢贸然替任何人出头。

    柳眉画之前一直觉得秦莹莹就是一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小孩子，现在看，她根本就不只是这样，她这个人的人品，绝对有问题。

    “秦莹莹，咱们好歹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人品怎么这么差呢？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吗？我告诉你，我和我对象之间，发生了什么跟你没关系，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话，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你就别怨别人对你狠心。”柳眉画皱着眉头，对着秦莹莹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

    “就是啊，莹莹，这话你可不能再乱说了，咱们宿舍就这么几个人，你那一堆小毛病大伙都能包容，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了，狗急了还能跳墙呢，你别把我们逼的忍无可忍，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团结友爱同学。”张雪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就不能纵容，你越纵容他越嚣张。

    王梅没说什么狠话，但也是表达了自己和张雪、柳眉画站在一条战线上。

    秦莹莹说话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考虑后果，这会儿，宿舍除了她以外的几人都开始抵死她了，她才感觉到一点危机，以前在家里，没有人会跟这个有公主病的大小姐作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她有点怂，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好虚张声势道：“哼，乡巴佬，以为我愿意和你们住一起啊。”说完就躺床上蒙着被子睡觉了。

    宿舍就这样陷入了静谧之中。

    ***

    男生宿舍，大家说话就随意多了，六个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他们一来学校就介绍了彼此的情况，有两个是已经结了婚的，一个是下乡知青，在乡下已经结婚生子了，另一个结婚不久，还没孩子。

    何毅一回去，宿舍里的人就围着他，吴正国勾着何毅的肩膀，扶了扶眼睛，问：“何毅，好哥们，你啥时候才能介绍你对象给我们认识认识啊，嘿嘿，顺便搞个联谊会，咱们和女生宿舍人认识一下，说不定还能解决咱们宿舍的三个单身汉找对象困难的问题呢。”

    “就是就是，这开学也有一个来月了，我还没见几个女生呢，咱们班总共就那么几个，长得还不咋样。”这是叫李健的人说的，他们理工类的大学女生确实没男生多，李健很是后悔自己没选个别的师范大学，错过了许多认识美女的机会，他平时很大方，家境看着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

    何毅推开吴正国的胳膊，脱了外面的衣服，他现在心情美着呢，刚见了对象，所以还有闲心和宿舍人瞎侃，“找对象这事吧，得看人品，尤其是你啊，李健，就你这样，哪个女孩敢往你身边凑啊。”

    宿舍几个人，何毅、吴正国和李健关系最好，平日里说话所笑笑是常事，和周强去外面见识了几年的何毅，已经不是柳家村那个沉默寡言的何毅了，他知道在外面还是要有那么几个好朋友的，出门靠朋友这话一点也没错。吴正国和李健为人没得说，他能和两人处得来，所以自然要维持好这段关系。

    李健被这么说也没有恼怒，而是凑在何毅身边笑嘻嘻的问：“话说，你对象长得怎么样啊，有时间真的要见见。”说罢，还看了其他几人一眼，“大家说，想不想见啊”。那两个结了婚的没好意思说什么，剩下几人一个劲的起哄，“好了，好了，这次不行，等下次吧。”

    “那你可不能食言啊。”吴正国还补充了句。

    何毅挥了挥手，端着个脸盆哼着刚学的调子就走了，哼，他怎么能让这些人见他对象呢？尤其是李健，他对象那样一个娇娇悄悄的人儿，可不能被这些大老粗吓着了。

    ***

    周六，何毅跟刘志勇说了周日要好柳眉画出去的事，问柳志勇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出去，他以为这次也会和上次一样，柳志勇觉得，夹在两人中间不方便，所以就会拒绝和他们一起出去，没料到，这回他可是失算了，当时，打球打得正兴起的柳志勇听了这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欢快的说道，”好啊，那咱们一起去吧，我也好长时间没见我妹子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我这个当大哥的也该尽点责任了。”

    何毅顿了顿，望着柳志勇，半天没说话。他还想周日两人可以二人世界呢，这回可咋过二人世界呀，三个人真的有点挤呀。

    柳志勇看着面目呆滞的何毅，有些疑惑，他不解的问道，“哎，何毅，咋了，你不是刚看过我妹子吗？她出啥事儿了？没事吧？你别吓我啊，赶紧告诉我。”说着，还在何毅面前挥了挥手。

    何毅有时候很感谢柳志勇的迟钝，可是，这时候，他咋就不能精明一点呢？这下好了，他的二人世界又要泡汤了。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亲哥哥看自己妹妹，天经地义啊，谁也不能说什么。

    垂头丧气回到宿舍的何毅，并不知道后面还有他更不想发生的事等着他呢。何毅一回到宿舍，就看见他们宿舍剩下那五人，在挑选衣服呢，宿舍床上摆的乱糟糟的。

    “你们这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去啊，啊，看把宿舍弄得乱糟糟的，李健，快点，把你的衣服赶紧从我床上抱走，我要休息了，别打扰我。”心情不太好的何毅，对宿舍这些把他的床弄的乱七八糟的人更没好态度了。

    “哎哎，何毅，你不是答应我们要去认识你对象，顺便联谊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大伙都在为明天挑选衣服了，可不能让大家白费心思啊。”李健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严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什么重要的大事情呢。

    何毅都快烦死了，好不容易又能见一次对象了，结果还要带这么多跟屁虫，这让他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李健，看着何毅的脸色，生怕他不带自己去了，急忙道“何毅，哥们，男子汉一言九鼎，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好了，好了，我带你们去带你们去行了吧，不过你们到时候要听我的啊。”何毅不耐烦的说道。

    “行，行啊，没问题，这都是小事。”大家伙应和道，这次，就连平时对这种话题不太发表言论的那两个下乡的知情，也都表示了赞同。

    其实何毅心里是这么想的，既然没有了二人世界，那他得好好琢磨。反正迟早要带他们去见他对象，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让他们一次见了呢，顺便能叫上她们宿舍的就叫上，省得以后麻烦，事情一次性解决了，一了百了嘛。

    所以等到周日那天，柳眉画看到的就是，何毅后头跟着五个大男生，一溜烟儿地排在他身后，穿的也挺一致的，就跟五个保镖似的。

    柳眉画彻底的蒙了，他怎么也没预料到事情会成了这样。她看看在前面的她对象和她哥，再看看后面那几人，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何毅也没想到他们这一路引起了这么多的关注，这会儿，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给柳眉画介绍了这几个人儿。

    李健和何毅宿舍的人真没想到，何毅的对象是这样一个标致的美人儿，他们只是抱着想看师范学院的女生，顺便结交一下这些人的想法来的，哪知道发现这么大一个秘密。

    何毅已经跟他们说过，他是农村人，而他对象也是和他一个村儿的，他们猜测，他对象就是个村姑，皮肤粗糙，衣衫破旧啊，做事扭扭捏捏。谁能想到，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些农村人的感觉，虽然，目前还没有说过话，但是，从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外貌举止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柳眉画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站在端庄大方，坦然无比，好多城里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都比不上她，我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外貌，更是因为这个人的精神气质。

    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的感慨何毅的好福气，有这么一个未婚妻，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干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修得这样一个优秀的人。

    趁着其他人还在发愣的时候，李健率先绕开了柳志勇和何毅，走到柳眉画前面，伸出了右手，自以为绅士般说道，“你好，我是何毅的同班同学，也和他住在一个宿舍，我叫李健。”李健还想着和美女握握手呢，虽然这个美女是他的哥们儿的，不过就是握个手也没有关系的。

    柳眉画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是有思想开放的人的。她刚准备伸出手，和别人握握，就看见她对象何毅强硬的把李健的手压下去，臭着一张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把他们宿舍的人，一一介绍给柳眉画。

    其他几人看这场面，也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何毅也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径直向柳眉画介绍开“这个戴眼镜的啊，就是刚要和你握手的，嗯，就叫李健，他可是个花花公子，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何毅，你咋说呢，有这么说人的吗，”说完，又看着柳眉画，仔细的解释道，“你别相信他的话，他开玩笑呢，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你看，我不像个坏人吧！”

    柳眉画捂住嘴，控制住嘴角的笑容，忙不迭点点头。

    何毅，斜着眼睛警告般看了一眼李健，又像柳眉画介绍其他人。之前他已经和柳志勇介绍过他们宿舍的人了。

    “这是，吴正国，京都本地人，这是方宇，是南方的，这两个分别是张建民，王建国，他俩都结婚了，建民已经有孩子了，他俩曾经都下过乡，除了这点结婚的，其他都没对象，指望着你给他们介绍你们班女生或者宿舍里的人呢，那今天你们宿舍里的人，有没有事？要是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出去吧。”何毅不想在这啰嗦了，一口气直接把要说的都说完了。

    大家相互打了个招呼，就算认识了。李健和吴正国还重复了一遍后面何毅说的话的意思。

    柳眉画想了想，也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一直等在女生宿舍门口，她看着何毅说，“何毅，要不你带他们去我们学校先转转，然后我上去问问我们宿舍的人，愿不愿意一起出去，咱们一会儿在校门口会合吧，行不行？”

    何毅还没说呢，李健先开口了，“行啊，就这么决定了吧，那我们先去逛逛。”最后，柳眉画又一次爬上了四楼。

    宿舍里人真没想到柳眉画又回来了，她之前已经告诉过宿舍里人她要和对象出去，别人也不奇怪。只是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们有点不明白。她们本来以为大概晚上才能回来呢。

    “眉画，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感觉你只是下个楼的功夫啊，怎么这么快，出啥事儿了。”张雪面色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你别担心，就是我对象他们宿舍几个人，也一起来了，想叫大家一起出去玩儿呢，我回来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出去逛逛啊。”柳眉画知道这种事，还是要征求宿舍人的意见，要是大家不愿意去，她也没有办法。

    张雪率先回答道：“好呀好呀，星期天也不想一直学习了，我正好想出去，没个人和我一起逛呢。”说罢，张雪还问了问王梅要不要去，“王梅，我们也一起去吧，学习要劳逸结合嘛，你也别一直看书了，咱们这周出去逛逛，然后周一回来，安定下心，好好学习，两不误。”

    在她们宿舍这些人中，王梅是学习最认真的一个人，时时刻刻你都能看见她拿着一本书在看，柳眉画觉得，就这样坚持下去，王梅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在学校好好学习吧，我学东西本来就没有你们快，所以一定得抓紧时间，赶上你们。”王梅拒绝道。其实她的顾虑不止有这些，可是她只能以这个借口来说，她的家庭环境不是很好，家里人照顾不上她，她只能靠自己，身上没多少钱周转，出去玩儿，肯定是需要钱的，到时候出不起钱，多尴尬，还不如不要出去了。

    “去吧去吧，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你担心啥呢。”张雪想拉着王梅一起去，毕竟柳眉画是有对象的，而她们宿舍人跟秦莹莹的关系不是特别融洽。

    柳眉画也有点隐约感觉到了王梅心里想什么，所以她开口道，“咱们这次出去就是上街逛逛，看看，京都的建筑呀，风俗人情呀，应该不会花什么钱的，钱的方面你不用担心。现在大家都差不多，都没什么钱。”

    王梅还是犹犹豫豫的，张雪很想出去，所以她直接拉着王梅就去翻衣服穿了。

    柳眉画其实不太想叫秦莹莹的，不过，一个宿舍的，毕竟还要相处将近四年呢，她不想现在就把关系，搞得僵到冰点，所以她冷着声音问秦莹莹：“你要不要去啊，不过你去了要是乱开口，别怪我不客气。”

    秦莹莹是个爱热闹的人，看现在这情况，宿舍里很可能就剩她一人了，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宿舍，所以就不甘不愿的也下床收拾去了。

    如果你从未来过京都，那么你去旅游，第一个要去的地点大概就是了，看看，看看，这是每个人的第一想法。

    又多了三个美女，男生那边就被李健拉起了情绪，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开心。大家一致商量过后，决定先去时，李健自告奋勇提出，他是本地人，可以给大家当个导游 ，本来这一伙人中就是，外地人比较多，所以大家都是乐见其成，只有秦莹莹拉着个脸，很不满意，她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来过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根本不想再去一次。

    不过，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哪个时代都适用的原则，秦莹莹不敢也犟不过这么多人，只能自己嘟嘟囔囔，最后，还是和大家一起去了。

    70年代，毛伟人在大家心里是神，是指南针，是明灯，是所有人的标杆和前进的方向，不论是工人，农民还是知识等等，都对主席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和尊重，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一路上，柳眉画和何毅，还多了个心眼儿，在观察周围的商铺店家和路上的老百姓。

    京都不仅在各方面超过了农村，即使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但是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城市的模样。虽然物资紧缺，但是这里的供销社和饭店，并没有减少。可见市场需求是有的。柳眉画边看边思索，自己究竟可以，干什么事儿。走着走着，她就看见了“报社”两个大字，灵光一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写小故事投稿呀，虽然那种对文笔要求特别高的，评论，文章，她写不出来，可是，她经历的事情，看过的东西，比现在的人多，写出来的故事，情节和构思，应该会受到大家的欢迎，

    想到这里，她都想直接跳起来，抱着何毅，告诉他自己的这个想法，分享一下，这份快乐。可惜现在，这么多人呢。李健这个人，虽然有缺点，可是他的优点还是很多的，说话幽默风趣就是一个，本来平平常常的建筑物，一被他讲，就能衍生出一个美丽动听的故事，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刚开始要挑刺的秦莹莹，这次也被他给吸引了。

    跌宕起伏的故事，引人入胜的情节，李健真的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他知道怎样讲，能吸引别人。柳眉画在心里暗想，如果李健真的去写故事，可能多少年后他会成为一名大神。

    在柳眉画想的时候，何毅也在思考，虽说他之前挣的钱足以他过完四年，包括供自己妹妹上学，可是，只进不出的日子，总是令人担忧，何况，他和柳眉画结婚的时候，花销肯定会很大，这些钱远远不够，万一有什么意外，这些钱也应付不过来。而且，他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根本抽不出那么多闲暇的时间，就算他能干老本行，也没有那个时间干。何毅有些失望，这一趟出来都没有什么收获。不过路过供销社，是看着供销社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他想到自己要是也能开一个供销社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等事情进入正轨之后，专心学习，然后请一些人帮他看着，学习和挣钱两不误。

    不过现在国家还不允许呢，他也没有货源，位置，客源，这些都是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只能等着了。

    本来李健是准备来谈情说爱来了，谁知道，他越讲越激动，看着这么多人都在认真的听他讲，他越说越激动，最后都忘了最初的目的，讲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斗志昂扬。受他的影响，大家也越听越入神，尤其那些不是本地的，更生出了一种扎根在这里的想法。李健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呢，要是知道了，准得乐翻天。

    在大家不知不觉中，中午就到了 ，天气开始热起来。逛了这么久，大家也都有点累了，李健今天的成就感爆棚，所以等大家一起走到一个国营饭店门口，李健看了看手上的表，然后大方的跟大家开口：“大家都累了吧，走，今天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去，我请大家，别客气。”这话说得豪气冲天，李健有些得意忘了，这话惊醒好几个人，大家戳着他的胳膊，让他注意，不过李健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也没考虑这么多，直接就带着大伙，到了国营饭店，开始点菜。

    因为她们后面逛的都是那种大街小巷，所以这个国营饭店也是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服务员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一起来呢。在心里感慨了这小伙子真有钱之后，就开始等他下单了。

    因为人太多了，他们只好坐了两桌，李健这会儿恍然有了一种当大哥的错觉，他顾不上吴正国等人对他的叮嘱，点了好几个大菜。“红烧肉，水煮鱼，尖椒肉丝，麻辣豆腐，再来一个素炒小白菜，一人一碗大白米饭，两桌都一样，大伙都饿了，得赶紧上菜啊。”

    服务员被这个豪气的客人给怔住了，记了菜谱之后就迷迷噔噔的往大师傅那边走去了。

    桌上有水，李健拿了几个杯子给大家一人一杯倒了，然后说了说今天的所见所闻，大家这会儿也都累了，喝着水，各自聊着天。

    今天，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可能也被镇住了，饭菜上来的特别快，没等一会儿，那些菜都上桌了。

    大家伙走了一上午都有些饿了，这会儿看见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还不用花钱的菜，十分高兴，都爽快的拿起筷子开吃了。也不知道是大师傅手艺是真的好，还是平日里吃的实在是太缺少油水了，这一顿饭，大伙吃的那叫一个欢快，新鲜的鲤鱼，咬一口满嘴是油的红烧肉，辣的你只吸气的麻辣豆腐，还有

    吃起来喷香喷香的小白菜，又白又有嚼劲儿的大米，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学校食堂也有这些菜，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起的，这次借着李健的光光，大家也都享受了好一回。李健他们宿舍的人知道他家家境不错，父母好像都是有正式工作的，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少，家里只有李健这么一个儿子，上头有个姐姐已经嫁了，嫁的人家也不错，所以这次，李健请他们吃这么一顿饭，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只想着，以后可不能再占人家的便宜了，女生这边，李健刚才实在是太热情了，一直拉着她们去，也拒绝不了，就想着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快要吃完的时候，外头又进来俩人，进来的这架势比李建还大，一口气点了八个菜，跟大爷似的，直接坐在了桌子上，对服务员的态度也是，颐指气使的，可是这些眼高于顶的服务员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默默的听着那个年轻人的吩咐，去大师傅那儿帮忙做饭了，这一桌吃得已经半饱的人，就看见了，有些稀奇，这时候国营大饭店的服务员那可是铁饭碗，能在这里工作的人不仅能吃饱，还能挣钱，最主要的是在这个饥荒年代，能吃饱还能吃好，这是一个很受大家欢迎的工作，所以这些服务员觉得他们的地位比别人高，经常对客人的态度不好，这次，对这个年轻人态度这么好，可不就让大家开了眼界了。

    这两桌的人包括国营饭店其他桌子上稀稀拉拉的客人都朝这边看着。柳眉画的位置，正对着那一桌。所以她看得很清楚，那个年轻人穿了一身新式样的西装，旁边还跟着三个人好像是他的跟班，反正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

    柳眉画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可是她没有想到对面那个年轻人，在柳眉画看他的时候，也正好可抬起头来看见了柳眉画。

    这一看，就让他怔住了，这么多年，他见过的女孩儿也不少了，长得清秀的妩媚的都有，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美的人，那一头头发编了个好看的辫子，显得整个人温婉动人，肤色白皙，面容精致，一双眼睛十分大，就那么看着你，眉尾微微上挑，妩媚中又透露出一股清纯劲。

    柳眉画是坐着的，可看她上身的模样，那个人就可以判断，这是一个标志的美人脸蛋好，身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