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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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靖文爱美人, 却不大想跟长夷“借一步说话”。

    他又不是傻子,到现在怎么可能还看不出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是麻烦”的气息。

    虽然他确实对她感兴趣。

    阿常转头看着赵靖文, 赵靖文蹙眉不语。

    他察觉到阿常暗示的目光,心中不由得苦笑——你一心为你家主子着想, 也犯不着想着推我出去吧?

    长夷念及此人是名门世家子弟,这样相邀也确实唐突,对方完全有拒绝她的理由,于是后退几步, 抬手向他施了礼, 低声道:“非是难事, 赵公子若肯赏脸,对旧忿既往不咎, 长夷必记下公子人情。”

    赵靖文似笑非笑地一扬折扇,重复道:“真记下人情?”

    长夷抬眼,墨瞳晶莹,泛着暖玉般的光泽。

    她正要开口, 赵靖文被她的眼睛一盯, 已率先缴械投降, 合了折扇一拍掌心, 道:“那走罢。”

    长夷不再说些什么,待赵靖文从她身边走过时,才转身跟上。

    赵靖文和长夷来到京城白玉石桥上, 并肩望着湖上粼光, 一众侍从守候在远处。

    此刻人烟稀少, 二人的低声密语不被第三人知晓。

    赵靖文道:“姑娘想问什么?”

    长夷靠在栏杆上,淡淡道:“那日于京郊偶遇冲撞公子,实属莽撞。只是长夷有一疑问:那日在那里的皇子中,是否还有宁王和太子?”

    赵靖王眸光一厉,转头盯着她,缓缓道:“和姑娘何干?”

    长夷并不答话,继续问道:“楚王妃病重不愈,楚王虽有风流之名,却并非荒唐之人,难道真的任由歌姬入府,任凭御史参他的奏折堆积层山吗?公子与楚王交好,公子觉得呢?”

    “放肆!”赵靖文厉喝,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背后妄议皇子?”

    长夷自顾自地飞快道:“赵公子心知现状,为何数次出入楚王府却不加以劝诫?赵公子有别的打算?”

    赵靖文转身便走。

    长夷在他身后曼声道:“公子这就心急了?公子是宁王的人,本就是毋庸置疑之事。”

    赵靖文的背影一僵。

    他深吸几口气,只觉得这女人非常不简单。她是如何有底气谈论这些敏感之事的?她怎么知道他频繁出入楚王府?

    她究竟是什么人?她想干什么?

    赵靖文回头,气得都笑了,道:“姑娘武功高强,真以为就能借此在本公子面前放肆了?”

    “公子家世显赫,长夷不敢。”长夷不气不恼,微笑道:“公子还没有回答长夷的问题呢。”

    “你!”赵靖文瞪眼。

    长夷坦然回视。

    赵靖文从未见过这么直接而且明目张胆的女子,而且此人还偏生长得这样一张脸,赵大公子风流浮浪数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抓起来,禀告宁王,舍不得。

    坦诚合作,他疯了?

    赵靖文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欺近长夷,低头冷冷审视着她。

    她竟毫不避让,唇边笑意更加灿烂,晃得他目眩。

    胆大包天!

    赵靖文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证实一下,楚王妃之疾是否偶然。”长夷仰头看着他,颔首笑道:“诚然如我所想,不是,而且跟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赵靖文眼皮子一跳。

    长夷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转身扶着栏杆,眼睛望向天边滚动的流云,嗓音清澈柔软,“长夷奉太后之命请楚王妃上山礼佛,是为第三方。太子和宁王若都争不到楚王,楚王将被弃。若楚王选了太后,亦被弃。”

    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楚王会被突然夹在两者之间,当初太子权势巅峰之时,楚王与诸皇子之间相安无事,可如今太子沉寂已久,楚王又何必如此?

    姜玘不是一个逼人选择的人。

    与其逼人投诚,他更喜欢把控人心,螳螂捕蝉,不露声色。

    那么,是楚王自己怕了吗?

    可是风流藩王做了这么些年,他更应是多年来养精蓄锐之人,又有何好怕的?

    而且虞薇一点也没有察觉。

    长夷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虞薇,相信她自己多年来看人的直觉,虞薇那样的人,骨子里也有一种骄傲,不会去给王妃下毒,平白落了下乘。可长夷一旦顺着不是两女争宠的前提一捋,期间的千丝万缕便引入了皇权之中。

    就连长夷自己也没想到,她选择在赵靖文面前吐露猜测,倒真的证实了二这些想法。

    看来她还得深究了。

    赵靖文此刻也十分心惊于长夷的敏锐。

    他想起此前阿常一心拉拢,加之话中有言长夷与宁王昔日相识,此刻才觉得或许她是真的值得拉拢。

    可是,赵靖文盯着长夷的侧脸,丝毫也不想拉拢。

    他只想要她。

    赵靖文浅棕色的眸子暗了下去,忽然抬起折扇,企图去挑她下巴。

    长夷往后一让,眯眼看着他。

    赵靖文手中折扇一拍,忽然荡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弯腰凑近她道:“这么聪明,跟着本公子可好?”

    长夷又后退几步,离他一丈之外,合乎礼法后,才淡道:“公子先回答问题。”

    赵靖文也不拐弯抹角,“确实,那日太子和宁王都在场。”

    长夷细细思索一阵,道:“多谢。”

    “多谢?”赵靖文不怀好意地笑道:“人情非二字可还的,旁的人问起来,本公子还懒得理呢。”

    长夷挑了挑眉。

    赵靖文上上下下把她好好打量一番,继续轻笑道:“那个妙儿的姿色远不及姑娘。”

    长夷不理会他孟浪之言,抬眼看着他笑得灿烂的脸,发现这些京城纨绔子弟虽有纨绔之名,实则也是不大显山露水的。

    譬如赵靖文,初遇她以为他是出门不带脑子的少爷,后来又发觉他与宁王有交往,并非善者。

    或许他还有用。

    长夷道:“既然亲口许下欠公子人情,长夷必当偿还,赵公子提个要求罢,止于礼外。”

    赵靖文对于她话后补充的四个字有些不满,却也不说什么,倒是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道:“你能做什么?”

    长夷朗声答道:“但凡能力之内,陪同、打探、护送、刺杀”

    她话还未说完,赵靖文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就陪同吧,下回再遇着本公子,怎么说也得陪本公子玩上一日。”

    长夷抿唇,扬睫瞧了瞧他。

    赵靖文连告别也一道省了,转身便带着一干家仆离去了。

    长夷定定看了须臾,抓紧了手中药包,朝瑾华居的方向走去。

    赵靖文上了马车,才忽然想起来什么,掀开帘子对亲信吩咐道:“你去打探一下楚王府的近况,我觉得有些不对。”

    亲信奇怪道:“公子不是今早才去见了楚王么?”

    “着重打听一下王妃。”赵靖文顿了顿,又皱眉补充道:“还有晋王府的动静,一并打探出来,记得行事隐蔽,别被我爹发现了。”

    亲信领命而去。

    赵靖文落下帘子,坐在马车中揉了揉眉心,一闭上眼,眼前就闪现出方才长夷那长清美绝伦的脸。

    长夷回到瑾华居的时候,发现连一向喧闹、文人墨客满座的一楼十分安静。

    她缓步上楼,越往上走,越发现气氛沉重压抑,有人在窃窃私语,眼睛时不时往上瞟,似乎楼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长夷沉心静气,以敏锐的耳力细细倾听,发现他们在说“王妃”“刑部”之类的词。

    长夷蓦地睁大眼,心头涌起一股可怕的直觉,提气裙摆飞快地窜上楼去,身形一瞬间就消失在走道上。

    越往上,越看见官兵站在那处,气氛肃穆,身穿官袍的男子四处指挥着贴上封条,众舞姬花容失色,泪水沾湿了花容,哭得梨花带雨,不胜娇柔。

    长夷步子一停,在官兵看到她之间,快速撤了回去。

    她一路快步出了瑾华居,走到不远处的深巷里,用轻功跃起,直接转入虞薇的住所,却见桌椅已经翻倒,碎瓷茶水撒了一地,满屋狼藉。

    像是被人突然闯入,发生了什么打斗。

    长夷蹲下身子,从翻倒的桌边拾起一根鸢尾金钗来——这是虞薇素来喜欢带的,就在片刻之前,她还看见虞薇带着它跳舞。

    钗头鸢尾已断。

    长夷拿出帕子将它裹好,纳入袖中,垂袖静立在屋内,扬声唤道:“阿舒。”

    无人回应。

    长夷抿紧了唇,眼神透出一丝冷意,忽然抬掌,掌风直冲向窗外,将木制横栏击得粉碎。

    长夷在心底道:“我这回一定要护着你们。”她也不再停留,振袖跃下窗子,踏着屋脊飞快地闪落在京中一角。

    长夷整理被风吹乱的仪容,走出角落,来到官府必经的道上,对路边卖东西的老伯笑道:“老伯,方才我看见有官兵过去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伯抬眼一瞅,发现竟是位俏生生的姑娘,不由得一叹,摇头道:“好像是有人得罪了贵人,下毒害了谁吧小姑娘,这种事情看看热闹就够了,可别管闲事。”

    长夷忙低声道了谢,当下也不停留,直接朝楚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