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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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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云压得更低, 露台里摆满了盆栽绿植,花叶繁盛, 还有一口饲养金鱼的小陶缸,陆邱庭隔着玻璃门看着,直到有脚步声, 他转身,中年男人端着纸杯笑道:“我夫人就喜欢盘弄花花草草,还好看吧?”

    他点头,眉眼始终清冷,老师温蔼的笑:“你还真是没变。”

    陆邱庭跟着他, 到沙发坐下, 这位老师如今年过六十,当年在他大四担任他的论文导师,也是他生活里,为数不多的熟人, 当从校友群得知老师患病, 是心脏出了问题, 但已经脱离危险并出院了, 他想着,总得来看看。

    厨房里, 师娘正在烧菜。

    油烟机低低的轰鸣。

    两个男人则在客厅闲聊,说的都是大学往事, 一般也都是老师开口, 陆邱庭回答, 可老师仍然眉开眼笑,脸上浮起怀念的神色,感慨着:“自从女儿去了英国念书,家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说着起身,向电视机柜走,弯下腰:“我啊,昨天晚上才找到的。”碟机旁放着黑色塑料碟盒,他拿起来打开,再开启碟机,将光盘放进去。

    陆邱庭抿着温水喝,见状放下纸杯,脉络清晰的十指交握,看向电视机,直到屏幕里迸出画面来,他指尖一动。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录像视频。

    老式的舞台,璨亮的灯光自天花顶打在台上,音乐声里,红丝绒的幕布向两边徐徐地退开,在横幅“百年中校,德善体美”前,两排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女生,齐齐的开始歌唱。

    只是镜头的中心,偏向其中一位短发女孩。

    老师重新落座,说:“这是我女儿初一那年,校庆的时候,他们班表演大合唱。”

    他含着笑,温声的回忆起当时的趣事,只是身边的男人犹如雕塑,眼眸微眯,罕见的露出一点困惑,眉间起了细褶,在短发女孩的右侧,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另有个女孩扎着马尾辫,长得似曾相识,比起现在稚嫩青涩,朝气蓬勃。

    两手贴着裤线,站得很笔直。

    “呵。”

    老师正讲着,冷不丁听见一声低笑,刹那间惊疑的以为听错了,喉咙卡滞住,扭头过来,陆邱庭手指微掩在唇间,那唇角还未压下去,老师奇了:“怎么了?”又在他和电视间来回看了看:“看见什么了吗?”

    他慢慢放下手,唇线削薄,淡淡的说:“没什么。”

    身后,师娘端着菜走出厨房,朝他们笑道:“吃饭了。”瞥见电视机,霎那服气的瞪向自己的丈夫,把菜放上餐桌,沙发那的陆邱庭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老师便也起来,给他指了一下方向:“在那。”

    等他一走,师娘迫不及待地去找老头,戳了戳他的手臂,电视柜上放有他们的全家福照,其余都是女儿的单人照,有一张她背对着英国名校,笑得青春洋溢,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没好气的说:“把别人弄得多不好意思啊。”

    照片倒是一直放在这的,但老头思念女儿,刚出院就找到女儿初中时的录像带,本以为是他自己看,没想居然给旁人一起欣赏,这心思不就昭然若揭了么。

    老头却不怕,男未婚女未嫁,这学生又混的委实不错,自然要把握机会,低声说:“没事。”

    水龙头倾着凉水,双手伸进水流里细细地搓洗,再抹上香皂,冲洗干净拧住龙头,水流划过他的皮肤,凝在指尖滴水,陆邱庭看着镜子,不动声色地甩甩湿手,手机吵闹起来。

    他拿出来接听。

    病房里。

    肖慧坐在床头座椅,打着电话,脸上却没好脾气,视线投注在床上正打点滴的男人,说道:“今晚我不回去吃了,我去接你的妹妹,但你是必须要在家里吃,外面的不干净,听见没?”

    又听到“妹妹”这个词。

    陆邱庭的眉棱不由动下:“嗯。”

    肖慧便不多嘱咐什么,挂断电话,手机放进包里,看向躺床上的人,他的脸色还没恢复好,血色浅淡,她满满的忧虑,忍不住重复问:“就这么急?不能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接么?”

    再说,那许初年如果真的喜欢极了小沫,应该会对她很好,暂时不用担心。

    许邵祥却不想拖,知道她查到位置以后,非得要马上去接,他这么倔,还病着,就只有她自己去了。

    果然,许邵祥急色道:“现在就去!”

    她怕他再动气,伤着胃,忙拿开包上前抚住他的胸口,隔着被褥慢慢地抚,额角跳的疼:“去去去,马上就去。”她叹气:“那我打电话给小李,让他过来照顾你。”

    “你呢,晚上等我和小沫回来,啊。”

    最后尾音轻软的,带有哄的意味。

    许邵祥却被哄到,气息顺畅了些,微微起伏,吸进一口再呼出浊气来,答应了声,捉住她的手,沉肃的低声说:“不用担心我。”

    等到小李出现,肖慧起身,拿过皮包攥在手里,吩咐道:“你就待在这,照顾下先生,等会舒姨会送饭过来,在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

    “是,夫人。”小李点头,恭谨的站在床尾后。

    她便回头看着许邵祥,神情柔缓:“那我走了。”

    太阳渐渐落下。

    院墙蔽着一片暗黄的霞光,漏过窗子,床帐里都笼着霞色。

    屋檐下偶尔几只麻雀飞过,扑棱棱的。

    许初年从店子里回来,今天一直在忙装修,他穿过游廊,揉了揉僵酸的后颈,走进房间,就见床上的人团着被子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在枕上铺着,一抹耳尖,小小的从发间露出,可爱的令他心神一荡。

    以为她没睡醒,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到她的身边,刚坐好,那脑袋噌的钻进棉被里。

    许初年怔住:“沫沫?”

    他倾下身,温柔地隔着被褥把她一抱,捏住棉被的边,扯了扯,没扯动,只能使出力气强硬地扯开,露出她的侧颊,鼻梁蹭了上去,拱着她,轻轻地吻,“沫沫”转而咬住她耳垂。

    热气一洒过来,便痒的她发颤,瑟缩的要往棉被里躲。

    可耳垂被他咬住不放,裹上滑热的舌,细细麻麻的作痒,很轻地一舔,就炸的她发了个颤,不小心娇吟出声,连忙咬住嘴。

    他的舌尖继续沿着耳廓轻舔,搂着她收紧,呢喃:“沫沫是在生我的气?怪我这么晚回来?”

    他软软的亲着:“对不起,装修有点忙,我明天一定早点回,嗯?”用鼻尖撒娇地蹭了蹭。

    见她还是不理睬。

    他松开她的耳朵,压着她的力道却没有放松。

    苏南沫得以喘了口气,下一秒,眼前出现她的手机,来回摇晃会,又飞快地消失,“那手机就不还给你了。”

    “不!”她急的翻过身,唇就被逮着一亲。

    许初年已经抬头,却收回手机,伸手过来捞起她,解释说:“坐起来再玩。”拿过枕头垫在她背后,床头叠着自己的外套,以防宝贝上厕所觉得冷,能顺手一穿,就拿到她的身边给她披上,再用棉被给埋得紧紧的,交出手机。

    她迅速抢过捧到手里,末了对他重重的一哼,威胁:“你在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出去就出去吧,还悄悄的带走她的手机,把她给无聊的。

    现在清楚了他的心理问题,带走她手机的原因她能猜到一两分,他是恨不得把她藏在小黑屋里,谁都找不到,也没有人来打扰。

    他这个病,还是得趁早解决。

    等回到城市,就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吧。

    苏南沫想好了,正襟危坐,出声:“阿年,我们谈”

    唇角吧唧一声,他亲了一口退开,似生怕她问起什么,温柔的眨巴了下:“沫沫饿了吧,我去热饭。”一转身,快步逃开。

    “”

    一路走出房间,来到厨房,灶台没有生火,用来烧柴的灶口堆积着黑色的灰,他静默的看一会,从口袋拿出个东西,放到眼前,指尖正捏着小巧的电话卡,他弯身,伸进灶口深处将电话卡一放,添上新的棉花杆,拿起火柴往盒子的磷面划燃了。

    然后,给棉花杆点上火。

    沫沫手机里的电话卡,已经被他换成新号,而这个旧卡,自然要销毁彻底。

    让许绍祥再也联系不到。

    他将冰箱里的剩菜倒进锅中,坐上小板凳,拿起蒲扇轻轻地往灶口拂风,随着火星子越大,一股股青烟扑来,四处飘散,烟里升腾起明火,转眼包裹住棉花杆烧的更烈,噼啪的有声。

    夜色初临。

    苏南沫裹着棉被,两手在被褥里又捧着热水袋按住肚子,软软的呼出一口白雾来。

    床头摆着小板凳,是他下午就放置在那的,上面放了开水瓶和搪瓷杯,因为他要去店子里,不能陪她,现在她又觉得口渴,于是懒懒地挪到床边,自己倒杯热水,慢慢地啜,喝得肚子里盈满热意。

    放下水杯,她再躺回去,半晌,无聊的叹气。

    “怎么还没回啊”

    遥远的,传来女人着急的叫喊:“小沫!”穿透过重重院墙,竟然有点儿耳熟,她拉住棉被坐好,向窗外看,那音调越来越高:“小沫!你在吗!!”

    “你爸爸出事了!”

    阿爸!

    脑中顿时炸开惊电,她算知道外面的是谁,是阿爸的女朋友,可是她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半是惊奇,半是迷糊的穿上衣服,沿着游廊去大门那,周围黑黢黢的,寒冷刺骨的风扑到身上,勾得小腹坠涨,难受的她只能压下着急,小步小步的赶。

    却有人比她快得太多,在眼前晃过一抹残影,夜光里显出他的背。

    一眨眼就消失了。

    她气喘吁吁的,扶住廊柱休息,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好恨,冷风灌进鼻息里,拽着小腹一直扯的疼,她捂紧肚子,挪出游廊,大门附近有淡淡的灯光,照着门里门外对峙的几个人。

    “滚!滚开!!”

    是阿年嘶声力竭的咆哮。

    她走得更近了,但离他还有一长段距离,许初年若有所觉,猛然合上门面对她,呼吸在冷气里蒸着白雾,她看见他惊慌的神情,唇线抿得很细,紧紧靠着门。

    然后,颤抖着,绵绵的低唤:“沫沫”

    门外又传来肖阿姨的声音,低柔的哀求:“小沫,你的爸爸病了,病的很严重,现在就在医院里,我想跟你谈谈,但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闭嘴!!!”

    许初年吼完,大口地喘着,却见面前的女孩皱起眉来,抬脚朝这边走。

    他慌到极点,开始轻微地摇头,呢喃着:“不,沫沫,不要来”她却毫不犹豫的越来越近,深深刺入他瞳孔,爆发出最狂乱的怕意:“不要过来!!”拿起脚边的门栓扣住门,迎向她伸手一抱,跌撞地叫“沫沫”,却被她躲开。

    苏南沫往后退了一步,都什么时候了,她忍不了:“阿年,让开!”

    他不动,坚定地摇头,抬脚又要扑过来:“不要去管他们,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