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窦遥的反应很快，在晏楚迈到他跟前时，他一手挂了电话，一手将手中的书放回到了书包里。

    看了一眼窦遥小心翼翼护着的书，晏楚愣了愣。

    他起初听到窦遥说到礼物和生日，以为窦遥在和晏启明通电话，而这个在明天过生日的人说的便是他。

    现在他猛地发觉，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但他这一陡然的举动明显已经让窦遥有些不悦。

    窦遥将书包背回到肩头，锁着眉头看着晏楚。

    “有事？”随即他问了句。

    晏楚虽然底气不是很足，但还是问出了口：“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窦遥没有正面回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晏楚面色不改，又紧接着问：“我爸有没有跟你联络过？”

    窦遥挑了挑眉，看了晏楚一会儿，勾起了嘴角：“有，今天他还发消息给我，问我考试考得怎么样。”

    不出他意料之外地，晏楚马上瞪向了他。

    晏启明一星期没跟自己联络，晏楚即使自我安慰很多遍，但始终是藏着一层担忧的。

    窦遥的话等于让他的担忧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给我看一下吧，你们的聊天记录。”于是晏楚朝窦遥伸出手。

    窦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盯着晏楚好半天才说：“学霸，难道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么？”

    窦遥说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没抽两口，竟然笑了起来。

    虽然窦遥藏在重重烟雾后方的眼神里并没有笑意，但看着也已经很令人窝火。

    晏楚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拳头。

    他在思考眼下的地理位置，叼着烟不良少年模样的窦遥，和放学时走得太匆忙忘记将校服换下的自己，如果在书城门口起了冲突，会不会被过路的同校人看到告到老师跟前。

    晏楚思考得有些久，窦遥在这时已经停下了笑声。

    窦遥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旁边掸了掸烟灰，回头看向晏楚。

    “你该不会，”窦遥手指夹着烟朝着晏楚指了指，“还没断奶吧？成天找爸爸”

    几乎就在同时，晏楚身影一动，拳头也到了窦遥的脸侧。

    窦遥伸手架开了晏楚的拳头，同时将手里的烟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看了看晏楚的眼睛，暗暗叹了口气：“开个玩笑而已。”

    晏楚明显还在生气，抿着唇又是一拳砸到了窦遥的脸上。

    “你知道什么就瞎说？”晏楚压着声音低吼。

    窦遥的脸偏了一偏，但还是被晏楚的拳头扫到了脸颊。

    没等他回击，晏楚的拳头又再度挥了过来。

    窦遥有些诧异晏楚的出拳速度，并且晏楚的拳头力气不小，和他乖巧青涩的外表反差有些大。

    窦遥一直在避让，甚至将肩头的书包也扔在了一旁，专心致志地应付晏楚的攻击。

    晏楚的拳脚功夫明显是训练过的，甚至在挥了几拳头之后，晏楚使出了类似于擒拿的招式，招招都冲着窦遥的几处大关节。

    窦遥被晏楚连续几个擒伏动作逮住了手臂和手腕，又连续被几个反扭缠握狠狠吃了几次痛，一经挣脱又受到晏楚更凶狠的攻击。

    窦遥没有回击，一味地躲闪，仿佛故意在逗晏楚。

    直到他再度被晏楚一记手刀击中了脸颊，甚至宛如被打脸一般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窦遥深吸了一口气，捏住了晏楚的手腕，沉声说：“你再打下去，不要怪我还手。”

    晏楚挑了挑眉，冷哼了一声：“难道我还怕你还手？”

    两人在书城门前的垃圾桶边上打斗了一会儿已经引起了不少围观群众好奇的视线，这会儿看两个人之间似乎气氛更剑拔弩张，马上有人拿起电话想要拨打报警热线了。

    窦遥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弯腰捡起了自己的包，抓着晏楚的肩头，往一旁拉了过去。

    “走吧，找个人少的地方，想怎么打都依你。”窦遥说。

    晏楚的怒气其实已经下降了不少，但被窦遥揪着衣服拉着走时他又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窦遥把他拉到了一条小巷子里，他马上一拳往窦遥的下巴揍了过去。

    这回窦遥不是只格挡了，他用手掌挡了晏楚的拳头，用力捏紧，狠狠往后一推。

    晏楚的双腿纹丝不动，手握拳头继续朝窦遥攻击。

    窦遥之前闷不作声地挨了晏楚几拳，早已经把晏楚攻击的路线看了个仔细，所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闪避开晏楚的出拳。

    晏楚扬起的手臂被窦遥捉了个正着，和晏楚之前的擒拿招式几乎如出一辙，反扭着挟制住。

    接着窦遥抓着晏楚的手臂，让晏楚的双手无从动弹，晏楚只能转过身，抬腿往窦遥身上狠狠地踹过去。

    窦遥松了晏楚的手，绕过晏楚的正面攻击，闪身到晏楚的背后，一手抓着晏楚的手腕，一手拦在晏楚的腰间，同时伸腿到晏楚的双腿之间将晏楚的一条腿缠住。

    晏楚的所有动作都瞬间停滞了。

    他的手臂被窦遥挟制着，腰也被窦遥搂紧，这密不可分的姿势令晏楚引起极大的不适。

    晏楚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令窦遥动弹，只得咬着牙开口：“放开。”

    窦遥的声音就贴在他的耳边：“放开之后还打么？”

    晏楚没回答。

    就这么认输他非常不甘心，而他不管发出任何声音都会是一种认输。

    “我没接到晏警官的消息，他走那天跟我聊到你，是他最后一次联络我。”窦遥保持着缠缚着晏楚的姿势没动，“他这一次应当是出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务，之前也出现过几天没有消息，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晏楚原本正在深呼吸着努力保持平静，听了这话马上又生起气来：“我爸的行踪我比你清楚。”

    窦遥低笑了一声：“那好吧，我只是怕你关心则乱。”

    “你先放开我再说。”晏楚没好气地说。

    “我最后再说一句，”窦遥贴着他依旧不动，“刚才我说你只是开个玩笑，跟你道歉。”

    窦遥不提还好，一提刚才的事又差点让晏楚气到爆炸。

    他奋力地想要将手臂从窦遥的双臂间抽出来，却没料到都要突然松了手，反而让用力过度的他往前扑了一个踉跄。

    这真是晏楚这辈子丢脸最多的一天了。

    他沉着脸捡起自己的书包，不发一语便想要离开。

    窦遥却还不满足地朝他说了句：“需要我送你么？我今天要回出租屋。”

    晏楚瞪着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一句：送你个大头鬼去吧。

    他憋着火转身走了几步，没想到窦遥朝他提高音量又问了句：“你也是明天过生日么？”

    晏楚终于忍不住了，几步冲到窦遥面前，难得地失了理智，咬牙切齿地说：“不要以为下一次你还能再赢我，等着吧，你迟早会栽我手里！”

    窦遥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笑了笑。

    晏楚打了个车回家，下了车直接冲回自己家里，放下包就去洗澡。

    擦肥皂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几处关节都出现了青紫的痕迹。

    虽然他没感觉有多痛，但他的体质是属于很容易落下瘀痕的那种，即使他自己没知觉，也会让人以为他受了伤。

    晏楚深深吸了口气，又用力吐了出来。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