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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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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燕池山,不知名的小湖边儿c平地上, 有两个人的倒影在水中, 随着清晨的微风在水面波纹中摇动。

    他们一左一右, 都面朝北方静静站立着。

    听起夜的士兵说, 只怕从后半夜开始,这两人就站在这儿了。他们之间也不相互交流, 就这么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一般伫立, 凝望北方c在等待着什么。

    这两人一个穿罩衣薄甲戴红袍, 另一个则披大氅着素色衣衫c手中抱了个雪白色的貂。两人站在这青山绿水间,倒是相得益彰, 颇有一种寄情山水的诗意。

    只是很显然,无论是江俊还是西沉,都没有心思欣赏这如画的美景。

    西沉等的是他琅琊寨被卫五抽出去的几个兄弟, 江俊等的是卫五。

    两个人都在等,不过西沉眉头紧锁c神态焦急, 而江俊却老神在在, 手指轻柔地在替药丸顺毛,嘴角上甚至还挂着一丝儿笑。

    终于——

    西沉忍不下去了, 他焦躁地开始来回走动:“天亮了!”

    “天都已经亮了!!”他又揉着脑袋强调了一遍。

    江俊看了他一眼, 有些好笑:这样沉不住气的性子, 也不知他在西北这样战局复杂c政局诡谲多变的环境下,是怎么当上义军将领的。

    不过,江俊从知道他名字的时候就想吐槽了:原来还真有姓“西”的人啊?

    不知是不是他这个十八线炮灰改变了原来剧情的关系, 也不知是不是原本书里叙述的事情都是围绕主角李吟商的,江俊觉得他这些天看见的很多人c很多事——

    在原书里要么是草草一笔带过,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提。

    比如“琅琊寨义军”在原书中有载,红羽军师也确有其人,但这个西沉江俊把所有的剧情过了一遍,愣是没记起任何有关他的东西。

    这边,江俊思考的时候,西沉已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周,终于等不下去。他一拍手咬牙道:“不行,我等不了了!走!我们去找他们!活要见人c死要见尸。”

    他说着,就走过来准备拽上江俊。

    然而江俊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西沉的手:“我不去,也不会让你去。”

    “凭什么?!”西沉怒了,他大声道:“他们和你可能是没什么关系,可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命而在这里苟且偷生!”

    “如果他们是被戎狄大军抓住了c我要去救他们出来,如果他们是死了,我也要想办法去替他们收尸!您不去,凭什么不让我去!”

    他说得慷慨激昂c义正言辞,可江俊只挑眉,冷冷反问了一句:

    “那您当时从阔野逃出来的时候,掩护您逃亡却惨死在戎狄大军铁骑之下的那几位兄弟,就不是你的好兄弟了?”

    西沉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起来。

    “他们的尸首,你——理会了么?”江俊再问一句。

    西沉从没想过会被问这样的问题,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大义凛然存在前后矛盾。

    陡然被江俊这样直接指出来,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也不知所措起来。

    他抖了抖嘴唇:“我他们他们”

    “他们当然也是你的好兄弟,”江俊道:“且他们对你来说同样重要,但是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像今天这样焦躁不安c像今天这样无法冷静呢?”

    “我”

    西沉低下头不敢看江俊的眼睛,他看得出来身旁这个“江公子”身体并不好,早晨这么站了一会儿就已经开始脸色发青。但,他也不敢小觑了这个男人。

    莫说是他在千崇阁上说出来的策论,还有对戎狄大军这极敏锐的观察力,只说刚才他冷不丁反问的那一句,就叫西沉当场生了寒意c被他的气势所欺。

    “原因很简单,”江俊朝着西沉这边又欺近一步,“因为西将军你不信我们,更不信你的兄弟和我们千崇阁的人手可以在那四十二万戎狄手上讨到好去——”

    西沉一抖,脸色倏然变了。

    他想争辩,却又被江俊那句“不信”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就在此刻,静谧的山中响起了马蹄音,由远及近c由快至缓,江俊看了一眼西沉,反而笑了,他拍了拍西沉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将军仁义,江某方才不过是为了拖住您罢了,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说完,他丢下西沉,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迎了过去,先跑上来的是很多琅琊寨的义军,他们的马匹肯定没有卫五的疾风好,却不知为何先归来的人竟不是卫五。

    江俊挑了挑眉,不过看那群跑上来的士兵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和喜悦,便也稍稍放下心来,这帮人虽然有些狼狈c身上也沾满了血污,可眼神明亮得紧。

    这是胜了。

    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江俊其实心里也没底,不过比西沉要更为镇定一些罢了。

    这会儿放松下来,就觉得身体发虚,正好前头一株黄杨下有块立着的青石。于是,江俊前走两步,行至石处。

    抖开斗篷,江俊抱着雪貂倚靠在这块青石上,看着山道的方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眯着眼等待——他们赢了,卫五昨夜的奇袭必然赢得漂亮。

    虽然有些遗憾梅能亲临,但看那些汉子脸上发自内心的欢喜,江俊也跟着高兴。

    卫五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他没骑马,一步步从山道上走回来,还是一身黑衣劲装,不过身后背着朝日洒落的万顷晨光,逆着光,像是一个会动的剪影。

    远处山峦隐没在晨雾中,而近处的绿林和卫五却渐渐清晰——

    看他神采奕奕,身上莫说是伤,连尘土都甚少的样子,江俊简直要怀疑卫五只是出去随便走了走,而非经历了一场生死拼杀。

    江俊笑:“回来了?”

    卫五答:“嗯。”

    江俊眉一挑,狭长的眼露出一抹狡黠:“还记得——去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卫五一愣,之后脸上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只是他一张脸板成了块儿,再好看的笑都显得有些古怪。

    他道:“现在就要兑现?”

    “怎么合着卫大侠你还想讨价还价吗?”

    “呵——”卫五又笑,他眨了眨眼睛,“江公子,我先带你去看样东西,看过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饶我几拳。”

    “哦?”江俊也跟着眨眨眼,“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了。”

    之后,卫五就带着江俊慢慢地走到了山道前儿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才跨进去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马鸣。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掩映下,毛色水亮的疾风正立在那里。

    而疾风的身上,挂着一张通体纯黑色的弓,弓面内侧贴有本白角片,看上去简约优雅,且弓弦也是淡淡的黑,整张弓看上去素得很。

    所谓真水无香,良弓无饰,是一张上好的弓。

    “这是从戎狄那个大将军翊魍的大帐之中取来的,”卫五笑了笑,把弓递给江俊:“倒不是戎狄人常用的弓型,他没用,只挂在帐中当个装饰,我看像我们中原的弓。”

    江俊摩挲着弓面上光滑的漆,点点头道:“是,北方少有黄牛,北人制弓多用水牛代替,生皮做的弓弦有些老硬,射起箭来不活也需要力气。倒是南方的黄牛,不仅牛角可用本白c中青c末丰之角,更有上好的牛筋可用,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

    卫五点头听江俊说——在弓箭上,他确实不如江俊懂得多。

    “这张弓该是出于名家之手,单看这弓弦的韧度,就知羽箭射出去速度和爆发力极高,中物后更能深入骨髓,真是良弓!”

    看江俊爱不释手的样子,卫五眼中露出了笑意:“记得你从前在战场上,是使银|枪的,只是后来受了伤,再也舞不动长|枪了,所以——这张弓,我想最适合你。”

    当然卫五没有说,让他在那种危险情况下还无论如何都要带着这张弓回来的原因,便是他永远都记得江俊在祭龙山中策马迎风射箭的样子。

    江俊配得上这张弓,也应该拥有一张弓,一张让他能够重返战场的弓。

    而江俊听见卫五这几句话倒是一愣,继而他眼中的光芒摇曳了起来,一双乌黑的眼珠像是被水沁润过一般,他眨了眨眼,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多谢你替我着想,知道我c真的很想要回到战场。

    “那么江公子,凭这个,你打算给我减刑几年?”

    “噗——”江俊忍不住笑,他又看看卫五,眼波一动道:“不打脸,我不打你的脸就是了,不能再多了。”

    卫五一愣,正想笑,可江俊的拳头就老实不客气地招呼了上来。而且,正是按照他自己说的那样是“特别凶特别残忍特别狠”得打了卫五一顿。

    卫五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打过了,而且这种贴身肉搏不用武器c不用内力的感觉还真令他有些怀念,像是他们兄弟几人还年轻的时候,小孩子之间无心的玩闹。

    无忧无虑,刺激够劲儿。

    等江俊打完了,他们两人都倒在草地上气喘吁吁。江俊哼了一声要卫五以后不许用那样的方式,而卫五则笑了,他看着天空中又高又纯白的天空,轻声道:

    “以后都不会了,我等着能与你共同杀敌的一天。”

    痛快活动了一场,江俊身体里的寒意也消退了,而卫五也没觉得很疼,一来江俊同他玩笑的成分居多,而来江俊一定是等了一夜,手有些冰凉无力。

    “走吧,我们回去。兄弟们定然还等着我们庆祝呢。”卫五站起来,朝躺在地上的江俊伸出了手。

    江俊看了他一眼就把自己的手递出去,借着卫五的力量站起身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卫五的马最好,回来的时候他又在最后了。

    卫五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疾风带着这弓在这里等他。

    等着给他一个惊喜,等着给他一个希望,一个可以重回战场的希望。

    看了卫五一眼,江俊勾起嘴角笑:这男人还当真是有些手段,这样的惊喜他很喜欢,而且是非常喜欢——如果卫五是个妹子,那么经此一事江俊可真要非他不娶了。

    他们二人行行走走,牵着疾风回到营地的时候,西沉再一次为大家准备好了午饭。

    不仅有烤得黄金酥脆的野兔,昨天他们吃过的土豆,为了庆祝夜袭一役的胜利,西沉又准备了一种酒,一种塞北的将士们常喝的酒。

    这酒和一般的烈酒一样都叫“烧刀子”,可是却又比一般的烧刀子辣,一口灌下去好像要辣穿了嗓子。

    正好北地到了冬日里酷寒,义军们喝一口这种酒,就能得到最多的温暖。

    西沉一开始还很担心,江俊看上去瘦弱的样子,他可不敢给江俊倒太多,所以只是用一个小竹筒给他倒了半杯,熟料江俊端起来就好像是喝水一般一口给“咕咚”了去。

    别的义军一口酒下去多半都要呛一下,而且他们在北地多年,早喝惯了这酒。

    但江俊根本连呛都没有呛一下,这就让西沉很惊讶了,他试着又倒了一杯给江俊,可他还是一口就喝干。

    若非是卫五在旁拦着——说要江俊“少喝点c对身体不好”的话,西沉敢肯定,江俊把他这一酒囊的酒喝完了,都不会有事儿。

    一个贵公子哥儿竟然酒量这么好?

    西沉想不明白。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卫五,卫五知道江俊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更不是弱不禁风的久病公子哥,只是没想到江俊的酒量竟然这么好——京城人的酒不都是甜甜的味道么?

    这会儿,卫五就更加确定江俊不是“江俊”了,他觉得这人肯定是个西北汉子的魂儿装在了里头。

    江俊和身边贪吃的药丸可没有料到,一顿简简单单的饭就把身边两个大男人给吃懵逼了。江俊和药丸一人一团子,吃得不亦乐乎c兴致盎然,甚至还想再来他个三大盘。

    这时候有一个琅琊寨的义军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海碗:“卫大侠,我敬您,昨夜若没有你c我们断不会赢得这么漂亮!”

    卫五皱了皱眉,他对旁人永远都是冷漠脸。

    不过他还是端起碗来和对方碰杯,然后满饮了一大碗酒,点点头了事。可是明显昨夜跟着卫五去夜袭的人们兴致高昂,还没打算就这么完:

    “昨夜卫大侠还当真是神了——我们从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就是!那从绝壁上徒手上去的身姿——啧啧,我吴老六算是开了眼了!”

    汉子们七嘴八舌地坐在旁边议论着,一边吃着西沉烤好的肉,一边将卫五昨夜的“英雄事迹”给详细说了一遭。

    虽然整个过程中卫五始终面无表情,但也根本不碍众人说得高兴。

    原来昨夜卫五带着他们策马疾行,快到山脚的时候便把马匹藏到树丛之中,然后又有几个千崇阁之人过来接应,他们悄悄掩藏了身形来到了川东岸。

    千崇阁家大业大,自然在水寨里头也有自己的眼线。烟波江上十八家水寨,其中至少有一半明里暗里属于千崇阁,别人说不动他们,可千崇阁可以。

    水贼从烟波江上到了川,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卫五在来到燕池山之前,便与其中两个水寨的水贼取得联系,了川再险c峭壁再陡峭,对于打小儿就生活在水里的水贼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当卫五带领众人到达了川的时候,缆绳已经早早地准备好,顺着缆绳溜索过去,就能够到达峭壁一面,而卫五则和那些水贼一道儿,凭借轻功c带着绳索,徒手攀上了崖顶。

    戎狄烧掉了栈道,可是修建栈道留下的空洞没办法毁坏,所以借着那些孔洞,卫五他们很快就在峭壁上搭出了一条从上往下的垂直“道路”。

    那些义军虽然看傻了眼,可最终还是顺着绳索一点点爬上了山顶。

    他们靠近戎狄大军的时候,正是晨光熹微之时,天未完全亮,戎狄大营里面也没有几个人醒过来,卫五观察了一刻,便知道了他们的大帐所在。

    他一个人去袭了大帐,而其他人则兵分五路,分别骚扰了戎狄位于各个方向的部队。他们配合默契c毫不恋战,能杀则杀,不能则伤。

    且按照卫五的设计,他们控制得极好,并非一起上,而是依次而上。先是东路,然后惊醒了戎狄,大军开始往东路救援的时候,便补上东北一路。

    增援的戎狄目不暇接,而卫五杀入了中军大帐,翊魍和他之间爆发了冲突,更是让戎狄一瞬间群龙无首。

    “江公子,你是不知道,卫大侠昨天可威武了!那个戎狄的大将军啊,平时看上去那么凶悍,昨夜可算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没想到卫大侠是这种人。”

    提起这件事,那帮跟着卫五去的人,竟然各个都笑了起来,忍不住的还笑得十分夸张:“哈哈哈哈哈哈,卫大侠真的,你这招可真损!”

    “哦?怎么损?”

    江俊被他们说的勾起了好奇心,可众人却又闷头笑,一个也没有说。

    挑了挑眉,江俊看了卫五一眼,终于没追问卫五到底干了什么损的事儿。

    直到多年以后,江俊真的在战场上和这位戎狄的翊魍江俊兵戎相见的时候,才觉得——

    今天这群士兵说的卫五损,那是真的蔫坏到了骨子里!

    因为他那次在战场上,清清楚楚地在对面那个彪悍魁梧的戎狄大将军脸上,看见了深深的“王八”两个字的旧疤痕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眼下最为迫切的事是——如何解阔野之围。

    正待众人围在一起讨论的时候,突然林子的外围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风吹草动,有一个人探头探脑地从林中蹿出——

    然而还没有等他来到众人面前,就被两个千崇阁身手矫健的给擒拿在地。

    “什么人?!”

    “英雄饶命啊!我c我是舒家的,舒永忠舒大将军派我过来给千崇阁c千崇阁的诸位送信的——!”

    “信?”

    卫五听见“舒永忠”三个字站了起来,拨开众人来到那人面前:“信呢?”

    “在c在小人怀里——”

    卫五皱眉,示意放开他之后,他从怀中果然取出了一封蜡封的密信,还有一块印信来。那印信是个半圆的小玉珏,做成了特殊的形状,中间有个空洞,像是缺了什么。

    江俊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当然是因为“舒永忠”三个字才过来的,这个名字放在何处都有着千钧分量。

    试问当朝五军都督府中的左军都督,统调西北五路大军,又有谁能不敬其军威。

    而卫五也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质地颜色差不多的玉珏,两枚玉珏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卫五这才点点头,而千崇阁的人也脸色稍缓。

    那个送信人作揖之后便告辞了,看上去贼眉鼠目倒不像是个正经人。不过他腿脚极快,一眨眼功夫就没了影。

    卫五匆匆看过信,眼中露出喜色,转过头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宣布:“舒永忠c舒将军准备调拨成州的三十万成兴军,前来相助——”

    有朝廷的正规军出面,众人自然是高兴得紧,只是江俊站得离卫五极近,看得见那封信上的每一个字。

    那些字合在一起的意思,可没有卫五说的那么轻松如意。

    卫五没避讳,所以江俊看得清,也知道舒永忠这一次是冒了风险调军——成兴军虽然人数不多,可将领私自调军有违军纪,甚至会被说有不臣之心。

    舒永忠利用成兴军本来就有拉练任务的借口,先斩后奏,将成兴军的虎符附在信中交给了千崇阁,让卫五随意调用。

    信中没说,但江俊和卫五都知道:如今情状,便是只能胜c不能输。

    胜了还有千般计,说成是成兴军“顺手”而为。

    败了,便是灾祸,千人万人难以挽回。

    江俊想了想,又加之前天他看见的鱼鳞云,心中便有了计议,他看着高兴的众人道:“成兴军来帮忙自然好,若要破阔野之围,我倒还有一计可用。”

    卫五和西沉同时开口:“何计?”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俊身上,他却只是眼波流转c挑衅地看了卫五一眼,然后走过去,压低声音在卫五耳畔轻声道:

    “这次,你得许我去,我才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受相逢必有一攻,总觉得西沉让人特别想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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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五:我媳妇儿总觉得自己笔直笔直的但无意识就特别撩这要怎么办?

    凌承:谢邀,这种事情我觉得一壶酒就搞定了,一壶不行就两壶。

    卫五:谢谢,他是整本书里酒量最好的,而且我没你那么渣,一言不合就下|药。

    凌承:他酒量好你可以自己喝啊我的傻弟弟啊。

    卫五:

    江俊:不好意思我酒量就是这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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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兑现←这个词是个bug,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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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凌承这个渣渣我也不喜欢他,虽然他是我写的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