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永定王到

    虽然沈清书几人对沈如玉心有芥蒂，但还是给了她见面礼，都让书香收着了。

    “好了，人也到齐了，宴席也摆好了，今日是家宴，不分桌！”老夫人身边的徐嬷嬷扶着她站了起来。

    一行人向正厅去了，正厅中央摆了一张红木雕花大理石圆桌，足可以坐下二三十人而不显拥挤。

    待众人坐定，老夫人示意可以传菜了。中州位于四国之中，商贸往来十分发达，因着各地商人较多，各地的菜肴也传到了这里。是以中州菜品种类丰富，不拘一格。

    “今日是家宴，为如玉接风洗尘，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也总算是与我们团聚了。”沈亦文举杯道。

    沈亦文是一家之主，但因着老夫人还在，是以老夫人坐在主位，而他坐在老夫左手边，依次是沈二爷、沈三爷、沈清书等男子；而老夫人右手边，则是坐着魏氏、王氏等女眷，而沈如玉坐在末尾，刚好是老夫人对面。至于柳姨娘，在沈家，姨娘在主子们用餐时，是没有资格上桌的，只能在一旁伺候着。

    “三丫头，你之前在东齐生活了多年，想必更偏好东齐菜肴一些，今日许多菜都是东齐的名菜，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老夫人慈爱道，她活了一辈子，对子女辈都是非常看重的，不然也不会因为柳姨娘怀了沈二爷的骨肉，就破例接纳她。

    “是啊，老夫人特地吩咐厨房，为三姑娘做的齐菜，三姑娘可要多吃点。”徐嬷嬷站在老夫人身后笑道。

    “多谢祖母。”沈如玉笑道，便夹了一颗拔丝空心琉璃丸子，东齐靠海，精于海味，没想到这甜丝丝的丸子里，居然放了虾肉，倒是新鲜。虽然失去记忆，但在沈如玉内心深处，对火辣辣的川菜，似乎更有好感。

    除了拔丝空心琉璃丸子，还有二十五道汤菜。仅凉菜就有桂花糖藕、五香熏鱼、凉拌晶莹三丝、三生海鲜卷、秘制珍珠蛋、红油麻汁百叶六种。热菜更是包含了蒸、炒、煎、卤、焖、炖六种烹饪方法的菜肴。

    清蒸武昌鱼鲜嫩多汁，蟹粉狮子头滋味无穷，南瓜红枣枸杞盅清甜润肺；火焰鳜鱼爽辣刺激，醉仙湖虾酒香四溢，明月豆腐鲜香可口还有煨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的芸豆猪手，入口即化。

    “三妹妹，这个松鼠桂鱼很是不错，我平日最爱这道菜，你也尝尝。”沈清画早和沈清元换了位置，刚好挨着沈如玉坐，此刻已是体贴的为沈如玉沈如玉夹了不少菜。

    “嗯，好吃，多谢五哥。”沈如玉很给面子的赞了一句。

    “还有这个水晶肴肉也很好吃，三姐姐吃吃看嘛。”另一边的沈清歌也不甘示弱，她可是很喜欢这个三姐姐的。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平日里最顽皮的也知道礼让姐妹了。”沈老夫人几人在上位看着几个小辈的互动，很是满意。

    与沈如玉相处融洽，对今后的沈府来说，有益无害。只有魏氏心里滋味莫名，于理，沈清画与沈如玉关系好是件好事；于情，她看见自己生的儿子对丈夫的私生女这样好，心中很是不平。

    “老爷，永定王来访。”管家匆匆进来，在沈亦文耳边禀报，声音虽小，但他旁边的老夫人和两位沈老爷都听见了。

    “还不快请。”语罢，亲自到门口迎接去了。

    “来人，多加一副碗筷。”老夫人见沈亦文出去，忙吩咐道。

    众人停止用餐，等待永定王的到来。不过片刻，尧殇就随沈亦文进来了。

    “早先听闻沈大人家的厨子堪比宫中御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尧殇见沈如玉碗中堆了不少的菜肴，心下知晓沈府对沈如玉的态度还算可以，不觉对沈亦文客气了几分。

    “哪里哪里，还请王爷上座。”沈亦文将尧殇往主位引领。

    “不必了，本王只是来看看阿玉在沈府是否习惯，坐她旁边就好。”说罢，一把拎起沈清画，就在沈如玉身边做了下来，刚刚他在外面都看见这小子卖力的讨好沈如玉了，他们俩其实可没有血缘关系，他才不让这小子随随便便就讨好了沈如玉去。

    “你！”沈清画咬了咬唇，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旁边的下人马上搬来了一个凳子给沈清画，位置还有富余，是以中间多加一个凳子完全足够。

    同样明显对尧殇做法不满的还有沈如玉，比起尧殇这个看不透心思的人，她更愿意和沈清画这个心直口快的少年坐一起。

    而尧殇并不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自顾自地给沈如玉加了一块辣子鸡。“你不是爱吃这个吗？快吃。”接着又把她碗里别人夹的菜夹到了自己碗里。

    “谢谢。”沈如玉撇了撇嘴，他这是在宣布主权吗？虽然她是想吃辣没错，但那个松鼠桂鱼和水晶肴肉也挺好吃的。

    她知道尧殇说的他们两的相遇有问题，但这人又好像从未刻意隐瞒他们的关系，回京城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吃过一次辣，因为她的伤一直没有痊愈，可他居然知道她爱吃辣，说明他们早就认识，而且还是熟悉的人！

    可既然是熟人，干嘛还要隐瞒她呢？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不简单，是以一直对他有着三分防备，她感受得到尧殇对她的善意，是不是要找个机会跟他单独说清楚。

    其实尧殇这样做，完全只是不想她吃别人夹的菜，他并不知道沈如玉爱吃什么，因为他们在现代时，吃的东西都有专门的营养师安排，沈如玉吃的食物，并不一定都是她爱吃的口味。

    “王爷对三丫头真是体贴。”沈老夫人尴尬的笑笑，本来还其乐融融的家宴，因为尧殇到来，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明日一早赐婚圣旨就会下来，今晚就把阿玉的名字写进族谱吧。”尧殇饮了一口清酒，完全不管沈府众人的脸色。

    有这么急吗？这是完全不按礼数啊！而且这么晚了，难道还要去叫沈家的几个族老吗？他们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这么晚真的好吗？

    “本王来时已经派人去通知沈家的族老了，估计等这顿饭完，他们也就到了。”尧殇冷冷淡淡的语气，却却无端让人不敢反驳半句。

    沈家族人住在城北的区域，而沈亦文一家因老太爷在时便入朝为官，是以住在离皇城最近的鹤鸣巷，而皇城在东边，两地隔了一定距离。

    “是，是，是。”沈亦文端起酒杯，匆匆抿了一口。

    早在中州与西晋、北陵、南越三国签订友好条约之后，永昌帝便开始打压老牌世家，亲近新贵，如今在朝中的世家，又还分为两派，势力以大不如前，沈家在朝为官的，也只有他官职高些，其余都在三品以下，对上尧殇，他还真没那么硬气。

    一顿饭中，或许只有沈如玉吃得最为自在，尧殇时不时还体贴的为她夹她喜欢，但又够不着的菜。虽然尧殇不清楚沈如玉的口味，但他观察入微，见沈如玉眼睛瞟向哪道菜，他就给她夹哪道菜。

    等众人都坐在客厅喝茶了，沈家几位族老终于是到了。于是在族老的见证下，沈如玉叩拜了祖宗牌位，沈亦文将沈如玉的名字，写在了嫡母魏氏的名字下面。

    一番折腾后，沈府又派人将几位头发花白的族老送了回去。几位公子姑娘也都回了各自的院子休息，沈清画几人第二日还要回书院呢。

    “本王先回去了，明日圣旨过后，会来交换文书，聘礼需花点时间装箱，两日后会送来，并与沈大人商量商量婚期。”尧殇对沈如玉道，他派人到望峰崖底搜过，没有见到周枫的尸首，他不确定那人究竟是否还活着，他不想慢慢等，只想早日迎娶他的阿玉，以免夜长梦多。

    “如玉出嫁是大事，嫁妆什么还需要准备，嫁衣一类的也还需要时间新绣，婚期最快恐怕也要三月以后了。”魏氏上前道，虽然她巴不得沈如玉快点出嫁，免得她日日看着膈应，但最快也得三个月以后了。

    “沈府只管准备嫁妆，阿玉肩伤刚好，绣嫁妆难免劳累，嫁衣之类的本王会派绣娘过来。”尧殇是知道沈如玉不可能会绣嫁衣的，况且他本就是现代人，并不在乎这女子的嫁衣必须自己绣的规矩。

    而且繁星不是说，对女子就要娇宠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才能赢得姑娘的好感么。虽然听起来有点过分，但，先照做吧。

    “王爷是心疼三丫头，有王爷安排，三丫头的婚礼不会仓促的。”老夫人见魏氏还欲开口，便先一步出声。

    这天下哪个女子的嫁妆不是自己绣的，偏偏这个王爷是个不按规矩办事的人，哪个女子绣嫁衣不辛苦，偏偏沈如玉这么好命，还没嫁过去，就这么被疼宠了。

    可见永定王是真的喜爱这个未来的王妃，沈府众人不免对沈如玉又多了几分看重。

    沈如玉虽没有说什么，但也在暗中观察沈府与尧殇之间的互动，很明显，沈府众人都是巴结着尧殇的，和沈府做交易什么的，应该是不存在的。

    “既然如此，此事就这样定下吧。”尧殇一锤定音，转身对沈如玉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好。”沈如玉笑着应声，不管怎么样，尧殇这样对她好，至少可以让她在沈府少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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