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檄文

    那天晚上我哭得全身都麻了，微微动一下都疼的要死，潜音可能也是看我太可怜了，最后我把盒子拎在手上，他把我背了回去。

    外面仅见零星光点，而御书房里却还是灯火通明的。

    “哟，你们俩回来了，潜音先回去吧，常少爷这边走陛下在里面等着呢。”德善也是不容易，这大半夜的还守在御书房外头。

    “麻烦公公了。”我抱着盒子，看潜音又飞走了，就转头跟德善说话。

    “常少爷这是哪里的话，快进去吧，陛下想问你些话呢。”

    “谢公公，常青这就进去了。”见他松口我鞠躬致谢。

    进去的时候，陛下在看着奏章。

    “陛下万岁。”

    “回来了？”他抬头看我。“东西呢？”

    “在这。”他如果要，我必须双手奉上。

    “找到就好，把东西保管好，日后要用的地方多。”

    “则安以为，陛下那里安全些。”

    “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东西放你那里朕自会安排人看着，若是放朕这，朕看见就烦心，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还是你留着吧，用处大。”

    “谢陛下！”我的心终于能放下一半。

    “其他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去睡觉吧，朕若是不跟你说清楚，就怕你今天晚上睡不好，影响了明天发挥。”他烦不甚烦的摆手。“朕也要入寝了。”

    “陛下放心，则安先告退了。”

    缓缓退到隔间，发现有人在敲窗户，一打开就看见了德善。

    “陛下想着常少爷，要杂家来问你可还需要沐浴？这热水啊是一直备着的。”

    我点头谢过德善，又去把隔间这边的侧门打开，等着宫人装水进来。

    等的时候，我把盒子打开了。

    很厚很厚的一叠纸，写的是一篇檄文，但这不过用了两三张纸。后面全是一个个人名还有他们各自的私印与一部分人的所属官印，足有一百多人，他们在父亲等人最后一次上朝当日再未归家开始筹划。

    当今之高位，实为伪君，昔江家诸贼势大，窥伺神器，命女江春尽盗偷龙脉，唯先帝慈悲，以仁人之心度狼子之腹，恩宠并行苦盼其明知知返。后行阴诡之术逆该天命，至使王气衰微，携子逼宫夺位，此乃必然之因果也，幸先帝高谋，留诏书以遗忠贤，望后世天下修复正统，匡扶桓王承我大吴万世之基业，创千秋之盛世！

    再言伪君余图，素行乱纲之为，狠绝之术。江贼贪婪，杀尽不留，甚乃江女，生育其人，不明死因，命丧朝言。穷因恶果，不足以惜。唯满朝忠贤，苦受残害，，今人复桓王之位，仁贤之人，振复朝纲，上苍之意，庇佑天下。此乃吾民之幸甚也！

    不一样，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跑到了外间，陛下仍坐在原地根本没有离开，看见跑出来的我轻笑了两声。

    “什么事这么急，你看看衣服都被划破了。”

    “我，我想问陛下为何看见了盒子里的东西会心烦得想一把火烧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自然是因为里面写了些不当听的东西，还有不少的人表示了赞同。”

    “陛下知道上面都是什么？为何还要用到常青？一刀将我杀了，再慢慢收拾那些人不也是一样的吗？”我举着手里的几张纸，言词有些激烈。

    “你也不用如此，”他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按下我举起的手，将纸张从我手里拿走，放在一旁“朕只是从别的地方得知了这份檄文的内容，至于在上头签名的那些人朕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还得你来。”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陛下告与则安。”我声音有些发颤。

    “你先告诉朕，你以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陛下要废法开明，爷爷他们，他们顽固不化，被您软禁，母亲在外心急如焚，四处寻求解救的办法，”不行，编不下去“我以为里面该是一份，一份众人联名上书请求陛下收回想法，释放被软禁等人的文章，可，再说。”

    “再说桓王已死，还死在你父亲他们前面对吧。”我看着陛下。

    “是朕下的手，他当年就斗不过朕，朕都成了皇帝，他还痴心妄想着以为自己能够斗得倒我，尝一尝这天下至尊的味道，可惜啊。”

    “你母亲运气不错，在朕之前就得到了原稿还有后面那一堆的人名，拿着那些东西威胁那上面的人，不过朕也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那天竟无一人到西城门外，亏得朕还想着一网打尽这种好事，带了许多人过去。”

    “可我明明看见许多人进出。”

    “他们得交流，商量一个好一点的计划。你知道的便是大多数，除了一点，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

    “那封诏书，那封诏书是真的存在的，”他紧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就在常家，可朕翻遍了常家都没找到，所以朕心烦，一心烦朕就放了一把火。这个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常青不知。”

    “不知就不知吧，那说说你刚才怎么那么心急。”

    “常青惊恐，以为常家与造反之事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若不是朕下手快，你的仇人怕就不是朕了。你爹也是，犟得不成样子，老三问他要了许久的东西，你爹就是不给他，一直拐着弯的骂老三他不是个好人。本来挺好的一出戏，就毁在他不自量力上了，搞的你这么小就得来给朕搭戏台子。”

    “常青尽力不负陛下期望。”

    “行了，这回是真的可以睡了，还有一个时辰吧？你放心睡，时候到了潜音会来叫你。”

    “陛下费心，常青下去了。”

    “对了，你回来了，常家就闹鬼了，这么明目张胆不怕事的人，得说出去吓吓我们的国子监祭酒不是，看他慌不慌。”陛下大笑着离开。

    我收拾了一下，把盒子放在枕头里侧就睡了，天亮了还有一出大戏。

    按照陛下安排，我起床以后，换上了在常家废墟里打了几个滚的乞丐服，被潜音异常嫌弃的带出宫，埋伏在杨自回府的必经路上。

    远远的瞧着一矮个马夫驾着杨自的马车过来了，外面还坐了一书童模样的人，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越来越近，有人撞了我一下，然后我顺势一到，马的前蹄正好从我身上跨过去然后停住，我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用敬仰的眼神紧盯着潜音了。

    看见书童让潜音控制好马，然后跳下来，我赶紧把身体蜷缩在一团，不停叫嚷着身上这里痛，那里痛的。

    书童走过来看我演了一下，就扔了一吊铜钱过来。

    “没事就拿着钱走吧，这车上是贵人，不是你一个小乞丐惊扰得起的。”

    我一把拉过他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至使他失重倒地，我蜷着身体滚出马下，靠近他，这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我怕不止是个碰瓷的，想抽出手，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告诉你家大人。”我压低声音跟他说，他震住不动“常家则安投奔来了。”

    说完我松开他的手瘫倒在地上，看着他好像有些发愣，又急急的跑到了马车上面去了，有些发笑。

    他跑到马车上怎么说我不知道，但过了一会他就又跑了下来，我又得爬起来。

    “我，我家大人看你可怜，想收你入府做个杂役，你可愿意？”

    “杂役总比我一孤儿在外漂泊无依要好得多，我自然是愿意。谢过大人”我特意提高音量。

    “那，那你先，跟他，”那书童指着扮作佝偻马夫的潜音“跟他坐着同我等一起回府，到时，大，大总管自会给你安排活干。”

    “多谢。”我躬身道，然后跑到潜音那边爬上马车，特地用身上那身乞丐服往他那边蹭了蹭，他在马车上躲避不及，倒向书童那边。

    “你这是在干什么？”书童问潜音。

    “对啊，我又不是什么精怖鬼怪，你如此怎的躲避不及的？”我也问他。

    “算了算了，你过来同我坐，。”

    “杨桐，贵人在睡觉，你声音小点。”马车里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是，大人。”书童压低声音回道。

    我再不闹腾，一路无言。

    到了杨府，便服的陛下下马车时，在我面前停留了一下说。

    “这乞儿看着底子挺清秀的，反正你也可怜他，不如收作个书童如何？”

    我正好看清了他身后的杨自与杨桐脸色刹白。

    “贵人慧眼，”杨自走过来推搡了我一下“还不快多谢贵人。”

    “多谢贵人。”我懒懒散散的回来个礼。

    杨自作势要来训我，陛下摆了摆手。

    “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走，我们进去。”

    我被总管安排在一间特别好的客房里，还安排了两个丫鬟，两个童子，也没说杨自什么时候来找我。

    等到了半夜，都快困死了的时候，他还没过来，我打算开始睡觉，他可能还想晾我两天，我也不急，好几天的时间呢，陛下也已经派了人跟着我，明天再去吓他也不迟。

    我都已经孤苦无依了，还怕他杨家繁绮相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