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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开明之乱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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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幸运,我活了下来,常家满门五百七十二人,开明乱贼数万人,都没逃过的大劫,我居然活了下来;

    很幸运,我是唯一一个得见开明一乱所有参与指挥的人,以及他们在死之前,的不同面目c反应,有宁死不屈的,也不乏跪在陛下脚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各色各样。

    很幸运,我成了除陛下之外,对开明之乱最了解的人。

    其实就是很小的事情,陛下要废除律法,爷爷他们一群人忤逆不成,家破人亡,就像什么呢,就像一群住在山脚下的人,明知道再过一天,他们所围靠的庞然大物就会分崩离析,而临近山脚的他们如果再不走就会被巨石和泥土掩埋,但他们还是傻呵呵的耗费那唯一的一天用他们能找到的所有东西把大山围了起来,并修筑高墙,不肯离去,然后第二天,灾难如约而至,人们被覆盖在了石头和泥土下,尽管有些不同形态的树干还挂在些沾了泥土灰尘的叶子,在那里静悄悄的待着,那也了无生机。

    开明之乱终于平定后,我又坐马车离开一个地方,由陛下分出的一支禁卫军护送,从开明之乱最后一场‘战役’的地方运回城都,运进宫城,在百官朝会的朝言殿里,面见陛下,粗略的叙述一下两年的心路历程。

    那时,我心只想着应该少有人知道,朝会后的朝言殿里是个什么样的吧,然后大半时间都有一点意识模糊。

    “则安,常家没了,以后便住在宫里吧。”我一下震醒。

    “谢陛下”我抬头重新俯叩。

    “若未记错则安是识过字了,只是先前跟先生都学了些什么,学到哪了?朕倒是记不清楚了。”

    “则安愚钝又加之之前顽皮,尚只学来些《三字经》c《千字文》一类启蒙,只是近来未曾复习过,这些也这记得些零星散散。”

    “往后你也住在宫里,平日就由朕亲自教导,可愿意啊。”

    “谢主隆恩!”还好刚才不用起身,不然又要跪叩一次。

    “唉,无需。”听衣料摩挲的声音,陛下好像是挥动了他的衣袖“则安啊,你可知,在你每每谢恩之时,朕都好像看到了你的母亲。”

    “大抵是则安肖母。”

    “也许是的,你毕竟是你父母的孩子,总该有些地方相似,只不过,你模样上像了母亲,那,是哪里像你父亲呢?”

    “尚未可知。”

    “就盼着你聪明些,莫学了你父亲的愚笨。”

    “是。”

    “德善。”有人走了进来。

    “奴才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互认识一下吧,随意一点,这里就我们三个。”

    上位人发话了,我终于可以抬起头,用眼睛打量了。德善应该就是这个墨绿色衣服的大概四十多的人,以后,我就归他管了。

    陛下说相互认识一下,要随意一点。

    “德善公公吗?我,我是”当时天下皆知,城都常家上下无一活口,常青那个常家小少爷自是一般,那,那我是谁

    “怎么不继续了?”陛下走了下来“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向别人介绍自己吗?”他掐着我的下巴“来,告诉他,你,城都常家,常青。”我这两年下来长的跟芦草一般,他松手的那一甩,就把我丢出去了几步路。

    再爬起来有点费劲“我,城都常家,常青。”

    “则安可是车马劳顿,累着了?”

    我走到德善面前,相较之下,我显得纤弱不少,才到德善的胸口“德善公公吗?我是常青,城都常家的常青。”我抬头冲德善笑,骨头也咔咔地响,德善也没表现出一点异象。

    最后得了陛下的眼神,德善也低下头“常少爷安,奴才德善,日后负责常少爷的日常。”

    “带他下去安置。则安,要记得,朕,不喜欢愚笨之人。”

    我和德善一同道了是,鞠了躬,退出殿外。

    “常少爷这边走。”德善微躬着身体,尽量表现得谦卑。

    “公公前面领路,常青跟着。”

    落后德善几步,难得抬头看了天空,很高,很蓝,不像朝言殿,除了金碧辉煌,再没有其他。

    “常少爷。”德善偏了头。

    “您说。”我快走了两步。

    “还请恕德善无礼,毕竟您身份特殊,不宜在宫中招摇”

    “那,我们这是,不需要避开一点吗?”

    “现在不必,主要还是不宜让宫外相识的人看见了,以免谣传,到时耗费陛下心力。”

    “常青知道了,谢公公。”

    德善又把头转了回去,他手里的拂尘随他的步履一摇一摇的,我心里莫名的一顿空荡。

    “到了。”我们停在有一座殿宇前。

    “公公,这”我抬头望着御书房三个大字问道。

    “常少爷有福,陛下特地为您在御书房开了个隔间,以后您就住在儿了,现在进去吗?”

    “当真是有福,还请公公替我多谢陛下,我们这就进去吧。”

    德善让侍卫推开门“常少爷日后道谢的机会还很多,常少爷先请。”说完用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公公。”向德善俯了俯首,再抬腿迈了进去。

    德善的声音从身后传了“隔间就在陛下书架的后面。”

    我听着德善的声音越来越小,回头看了一眼“公公怎的不进来?”

    “常少爷得知道,这里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您是第二个。”不必说,陛下自是第一个,之前还是唯一一个“奴才之前并没得着陛下的允许可以进去,送您到这便可,还烦劳您进去看一下缺了什么,再出来告诉奴才,奴才明日便送来。”

    “那烦劳公公等我一下了”德善点了一下头,我转身走了进去。

    东西很齐,茶壶有水,柜子里有衣物,桌子上还有点心和水果,有书桌,有笔墨纸砚,有床,床边还要有一条门通外面,隔间里还有沐浴更衣的地方,浴桶里甚至有水还是热的。我出去告诉德善东西挺齐全的,德善要我休息一下,他之后再来,我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我谢过后又回到隔间。

    我花了数十日的时间回到城都,又匆匆面见陛下,也实在累极,泡澡后就睡到了床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到醒了时看着窗子由白变成了黑,起了身,推开门后见

    外面并没有一人,又退回隔间里面,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转了几个圈,又坐一会,又转了几圈,呆坐时听见有人敲窗户,急匆匆的就去把窗户打开了,是德善还搂着一摞书。

    “常少爷,奴才给您送东西来了?”

    “什么?白日里我并没有说缺了什么。”

    “是陛下吩咐的,要我在您休息好后,马上给你送些书来给你看看,打发时间。”

    我伸手接过那一摞书“麻烦公公了。”又冲他笑了笑。

    “不麻烦,奴才告退。”

    “公公慢走。”

    这摞书累的高了些,在我把它们放到书桌上抽下一本后才知道这堆书是什么东西。

    它们是要人命的东西。

    在两年前陛下开始‘废法运动’后有关律法一类的书籍皆被归为禁书,统一被收集焚烧,谁家要是还留存一本,便是欺瞒陛下,违反皇令,满门抄斩的祸事。而我面前摆了一摞,还是当今陛下给的,我有点傻眼。

    食指与中指摩挲着书名,就是这个东西啊,引得数万人丧了命,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正所谓,君心难测,也不知道老天爷知不知道我们的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又究竟想干什么。

    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这些书反正我现在是不会看的,毕竟,我还是不晓得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车马劳顿,我还是再睡一觉吧。

    第二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再起来天已经大亮,御书房,还是没有一个人,我坐在书案旁边,眼睛除了那堆书,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陛下不喜愚笨之人,他要的至少是一个在他那里能论为聪明的人,那我应该怎么聪明?我不知道。他把天下间反对他的人杀了个竭尽,留我一命,还要我看些,不,应该是学这些,我可能真的是愚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则安,在想什么,说与朕一听可好。”

    “常青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说吧,也好给朕解个闷子。”

    我该怎么说,说我想爹,想娘,想回家?总觉得我阳寿快尽了。

    拼一把。

    “常青在想陛下让德善公公送来的那堆书,到底,该不该翻看。”

    “知道磨墨吗?”

    我点点头就过去磨墨,陛下则走到书案前选了一支毛笔润开。

    很长的寂静,陛下在那里翻看一本《律法由来》。

    墨磨好了,陛下也把书重新盖上。

    “自是应当,你以后学的,便是以律法类的书籍为主,我要你啊。”陛下停了下来用毛笔写了四个大字‘能辩是非’。

    能辩是非。

    “天下人才是辈出的,蠢人也是。”陛下说“希望你能长成我要的样子。”

    我好像懂了什么,又有些什么是不懂的,但我知道陛下要做的事,并不是非我不可,也并不是非做不可。

    “朕还有事,你看着书,要洗漱的话,打开窗子,德善就在外面,吩咐一声便可若是想遛弯就由后门出去。”后门应该就是床边的那条门了,陛下说着就出去了,甚至还把门给我带上了。

    我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就去打开窗子找德善了。

    “常少爷可是要洗漱?”

    我有些没缓过来就“嗯”了一声。

    “常少爷稍等,奴才这就下去准备。”

    “谢公公。”

    德善走后,我继续趴在窗框上,看着蓝蓝的天,看着有几片云从远处被风推了过来,我想活着真的很好,真的不懂,父亲c爷爷他们为何为了那么一件小事且是一件不可逆转的事,赔上性命,我不傻,活着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洗漱完后,我坐在椅子是,有一些呆愣,不知该干些什么,看书,我实在是看不进去,可我现在必须要干的就是看书。

    随意摊开一本书,有的字不认识,认识的字看不懂,异常的烦躁,却也只能死盯着那白纸黑字。我不知道,我不懂,我想回家,但我没家了。

    嘉靖二十七年

    “呆坐不知几许久,忽闻静室尽危音。怖者由表及肺腑,心慌慌乎无处避。舅父,你可知我当年有多怕。”我用尽气力压制自己的情感,眼前人却无一丝动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