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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 揽月居 不承恩惠不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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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0722

    我点头,一个小厮见状,机灵的到后院里通知喜儿架车,不一会儿就看到喜儿赶着车到了正门,我朝小敏招招手,小丫头咬着唇,走过来扶着我上车,像是担心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包不住,匆匆的行了礼,捂着嘴巴跑开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得找个时间回娘家一趟了,看小敏这样子,怕是家里的人都差不多,再有景琛,自从杭州回来,我只在头一日里思聿跟全王府的人介绍我时与他见了一面,景琛的担心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因着那日事多,不过简单的聊了两句闲话,安慰他让他放心,也不曾好好的与他说说话,想来,他对着我的担心,岂是我轻描淡写的几句安慰就能放下心来的。

    “小姐,已过了午膳时分了,小姐是否要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垫垫饥”

    马车离了一念往王府驶去,玲儿见我面色沉郁,找了话来与我散散心事。

    我点点头,王府里应该是备着午膳的,只是,回去也是一个人吃饭,有其他人在的时候,玲儿是断不肯与我一桌吃饭的,且我身为王府主母,虽有心心疼玲儿,却也不能太失了规矩,可是,叫一屋子的人围着看我吃饭,有个什么意思

    “也好。喜儿,这附近可有什么好去处”

    外边的喜儿道:“东街头的揽月居,有几个小菜还不错,夫人要不要试试”

    “那就去揽月居吧。”

    喜儿应下,架着马车往揽月居而去。

    “小姐,这个揽月居,是不是就是陈夫人家的那个”

    喜儿本意是要个临窗的雅间,只是这揽月居的生意当真不错,虽是午后炎热时分,在揽月居里吃饭的还不少,莫说是临窗,就是几个在里侧的雅间也一早就坐满了,好在正在喜儿为难的时候,有一桌的客人正好结账,才给我们空出了这么一间地方。

    我招呼着喜儿与玲儿一起坐下,喜儿原本不肯,见玲儿也帮我邀她坐下,就没有十分的推辞,只是不敢完全的坐下,只坐在椅子的边沿,我也不勉强,一边等着上菜,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这个雅间虽不临窗,布置倒是很清新,屏风是南绣的纱屏,上面的花纹隐隐的似是栀子花,里角的黄木桌子上供着个阔口的酱釉瓷花瓶,里面养着几朵莲花。似乎是前面一桌的客人饮了酒,空气中还有些未散去的酒气,交织着莲花的清新,有种别样的味道。

    “陈夫人我不太清楚,上次听二夫人说了一嘴,似乎他们家的确是经营酒楼的,至于是不是叫揽月居就记不太清了。”

    玲儿撇了撇嘴,道:“就是叫揽月居,上次跟着小姐去江府时,跟着陈小姐的那个丫头气焰可是不小,说她们家的揽月居是京城里头一号的酒楼,不是人人都能消费得起的。”

    一旁的喜儿道:“揽月居的东家确实姓陈,只是不知道他家的夫人是不是就是夫人认识的那一位。”

    玲儿道:“看来是错不了了,却不知那陈小姐如今怎样,可曾谋得一个好人家。”言谈里颇有些讽意。

    我有些疑惑,问道:“玲儿,你一向稳重,从不在人背后论人长短,今儿这是怎么了”

    玲儿脸一红,道:“小姐,玲儿失态了,只因那日里陈小姐的丫头很是嚣张,话里话外的压着小姐,似乎那江三公子就是她们家小姐的人了也就是她们家的小姐还当个宝,当别人都跟她一样的稀罕呢。”

    我失笑,道:“你既是不稀罕,做什么还跟她置这个气”

    正说着话,店小二的上菜了,“溜玉笋,酒糟鸡脯,松子鳜鱼,蜜汁百合,凉拌三鲜,外加一个莼米菱角汤,客官,您的菜齐嘞,请慢用。”

    玲儿与喜儿起身要跟我布菜,我笑着阻止了,“这出门在外的,规矩就先放下了,横直就这么一张桌子,难道我还搛不到了坐坐,都坐下吃吧。”

    两个婢女顺从坐下,当下雅间里静静的,只偶尔有瓷勺碰到碗壁的声间。胡侠歌自在外间独自进食不提。

    “夫人,冒昧打扰,实在是小可唐突了,只是,敢问夫人,里头空着的一张桌子,可否行个方便”

    我抬头,一个胖乎乎的掌柜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双手作揖,脑门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

    喜儿起身问道:“敢问这位先生,行什么方便”

    掌柜抱拳一揖,道:“实在不敢麻烦贵客,只是这里有两个客人需要雅间,本店的雅间全部已满,只有贵客的这间还有余一张空桌。贵客如肯行个方便,今儿的酒菜钱本店全免,还请贵客体谅。”

    喜儿回头看我,回道:“这位先生,不是我们不肯方便于人,只是我家夫人带着丫头出来用餐,雅间里皆是女眷,不知先生口中的客人是男是女”

    那掌柜的又拭了一把汗,白净的胖脸涨得红如猪肝,“实在叨扰,是两个男客。”

    “掌柜的,还要等多久想来这揽月居的生意太好,是不在乎咱们这等小客”

    掌柜的正冒着汗,一听身后的声音,似是陡然一惊,兀自滴淌的汗都吓停了,急急忙忙点头哈腰:“不敢不敢,马上请客人就坐。”一边恳求的看着玲儿。

    喜儿诧异,与玲儿一个对视,玲儿点点头,道:“小姐,似是方才与咱们在巷子里狭路相逢的那个白面车夫,还真是冤家路窄。”

    我也听出来了,实在那个声音嚣张不已,不容错认。看那掌柜着急不似作伪,我隐隐觉得今天这事儿有点不简单,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何以只这么一会儿就能碰到两次,偏还都被堵在里面

    掏出丝帕拭拭嘴角,我给了个眼色玲儿,玲儿会意,清声道:“喜儿,结帐。”边说着边扶我起身离开。

    掌柜的喜不自胜,点头哈腰的,“谢谢,谢谢客官体谅,小姐不用结帐了,今天这一桌算在小人头上。”

    喜儿掏了一粒碎银抛到桌上,“掌柜的说笑了,之所以结帐,是因为我家夫人已用好了,并不是因为有人在等,我家夫人没有给人恩惠,自也不会占人便宜。”

    与那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再次感觉到说不出的怪异,本想回头瞟一眼,余光中却看见胡侠歌右手按着剑立在一旁,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轻轻的朝他点点头,带着喜儿和玲儿离开了揽月居。

    “主子。”白面车夫一弯腰,恭敬的喊了一声。

    那穿着褐色衣衫的人面无表情,率先迈进雅间,坐在方才那人坐在的凳子上,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寻找空气中的余味,咬着牙恨恨的道:“看你还能躲几次。”

    揽月居的店小二正要进去收拾桌面,被站在门口的白面车夫喝止,掌柜的一见,急忙拉住小二:“那就先不打扰二位,若有需要,走廊里随时有人恭候。”说完赶紧拉着还莫名其妙的小二离开,背影似是松了一大口气。

    大大的灌了几口凉沁沁的雪耳,整个人顿时清凉了许多,我走到铜扇跟前,小丫头安儿握着轴柄卖力的转动,四片扇片呼呼的转着,送来一室清凉这铜扇就是一个简易的电扇,唯一的区别就是现代的电扇是用电用发动机来驱动,这里就是完全的靠人力,当日我第一次见到这个铜扇的时候还颇惊异了一把,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中间那个轴动装置,大大的减轻了用力,真的是方便了许多。不用多想我也知道,这不像是这个时代的物件,至少我来到古代这么久,这是唯一的一个风扇,即便是去皇宫也水未见,想来肯定是徐琪的手笔。而思聿随后解释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果然这就是徐琪的旧物,是那时还在皇宫里暂住的童夫人心疼这个沉默隐忍的侄儿,才将母亲的旧物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