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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7.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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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夏才渐渐发现,自己并不是补个真正纯在的人。

    如今帝王之血回归,封印已破,她的宿命终于也到了该完结的时候。

    新皇加冕仪式并不盛大,原来的幼皇被赐封逍遥侯。睁着水亮的眼睛盯着王袍加身的新皇帝曲殇问道,你真的是我皇兄吗,那你可不可以下旨,让我搬去和王姐一起住。

    暹罗燕国炎言语间提及的那个人,触及曲殇心底最深的柔软。曲殇还未回答暹罗燕国炎便倏然远去,疾行向燕夏的宫殿。

    残血夭夭,燕夏于梅树下,身后脚步匆匆,燕夏面上浮起一丝凄然笑意,她不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

    命中注定四个字,她和燕曲殇谁都逃不过。

    曲殇上前一步,“阿夏,你是否愿意”

    燕夏忽地转身拥住曲殇,轻声说,我不怪你。曲殇心头一阵温热,他搂紧燕夏,却发现手指穿过了一片虚空。燕夏的身形渐渐透明,最后竟化成了一朵芙蕖花,散尽了满身遗香。

    造化,造化,都说造化弄人,直至今日曲殇才真正懂得。

    宫灯柔软,飘雪朦胧,心痛难以自抑,恍惚间曲殇张了张口,连声音都像是在叹息,“阿夏”。仿若燕夏仍在他身前。

    如果又来生曲殇真的很想听听她的回答,燕夏,你是否愿意做我的王后。

    暹罗燕国史书上记载:皇帝燕曲殇在位十七年,一生励精图治,治下国泰民安。唯一遗憾的是,这位暹罗燕国史上最贤明的君王不曾有一名子嗣,百年后立遗诏,传位逍遥侯暹罗燕国炎。

    继位之后,曲殇命人在宫中修了座白玉桥,唤作子归。

    子归,子归可他等的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明月朗朗,皇帝总爱在桥上流连,记忆来萦绕不去的,始终都是那夜初见的场景:芙蕖初盛开,暗香曾满怀。

    明月梦醒的时候依然随时一身汗,好久没有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怪梦了。燕夏是谁?燕曲殇又是谁?莫不会是上辈子自己的什么人吧?

    明月思考着,突然一声欢快的声音,一个鹅黄的声影转瞬间已经扑进自己怀里了,明月有些愣怔,低头一看,原来是孔雀儿。

    孔雀儿原本有些圆满的脸蛋一段时间不见已经悄无声息消瘦了下来,到底是正在长身体的年岁,短短两个月不见个头都长高了些。

    孔雀儿抬头见明月愣愣盯着自己,心头一阵酸涩,明月不知道在刚知道她突然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自己担心寻找地几乎要疯掉了,知道十三月找上自己告诉自己一些事以后,自己擦爱放下心来等待。

    “娘娘,你回来了,怎么今天才会灵雎宫呀,娘娘,你是不是不要奴婢了呀?”

    明月见孔雀儿的样子心头愧疚之情顿生。

    “娘娘,你以后还走吗?”

    “娘娘以后不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明夜和孔雀儿齐齐一愣,转身看见一道颀长的影身大步走了过来。白龙金靴迈过,扬起切切诶的风让旁边的一盆兰草极轻微地点着头,似乎像他行礼。

    “参见皇上。”孔雀儿下跪,轩辕灵宵慧慧手让她下去。

    轩辕灵宵终于来了,他折几天在做什么呢?

    明月双目虽然看着轩辕灵宵的方向,不知怎么的不由地有些走神,她静静的看着窗外,仿佛还是在迦蓝谷里的那些岁月,那些时候,整个人闲得慌,却每天都十分满足,没事做时,明月会搬着柳木藤条织地细密有柔软地躺椅放在雕窗旁边,坐着紧紧看窗外的景物,坐着紧紧等待轩辕灵宵。

    看着外面太阳东升又西落,夜晚一次次的降临,鸟儿来了,鸟儿又去了,时间从指间悄悄的流淌而去,甚至看得到涌动的脉络,像是清澈的水。每一天都是那么安宁,虽然轩辕灵宵总是很忙,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总归是要回来的,要和自己一起吃饭一起度过长夜。

    开始时的激动渐渐退却了,生活重新开始转动,她看着天空,鸟儿扑朔朔的由北飞来,翅膀穿梭过高远的天空,蜿蜒的滑过或青或白的痕迹,她想,它们大概是回家去了吧。

    那些日子实在是很朴素,比起宫里的日子。

    没有奢靡的宫廷歌舞,没有婉转的伶人长调,没有锦绣的珍馐美食,可是却有一份难得的安静,一份心里的真正平和。

    那些日子轩辕灵宵和他去了迦蓝谷里的很多地方很多地方,他们一起走过幽长冷寂的小巷子,走过古老破旧的矮庙宇,吃过街边的小吃,一起进了人挤人的庙会,还在当地节日的晚上一起放了很长时间的炮竹。

    那些炮竹声噼啪作响,就像是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满眼的烟火灯火,一种久违了的快乐静静的将她包围,周遭灯火阑珊,他站在人前,为她挡住拥挤的人潮,偶尔会皱着眉回头来呵斥她,像是一个别扭的孩子。

    烟火在他头顶的天空绽放,姹紫嫣红的,余光映照在他的脸颊上,很漂亮。

    是的,是很漂亮。

    当时的明月词穷的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所看到的一切,她似乎突然被风从战场卷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看到了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湖水,快乐的人群,还有卸去了一切挣扎和防备的轩辕灵宵,这个曾经对着她横眉竖目,对着她拔刀相向,对着她屡施援手,为了她险赴的男人,他此刻活着站在她的面前,皱着眉训斥她像个土包子,她突然觉得,时间是她从老天那里偷来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珍贵。

    世界都是火树银花的,她的眼睛,却只装得下一个人。

    像是深沉的海水,在冰封之后从心底涌出来,温暖着她冷却的四肢和麻木的大脑。

    生命在绝路开出了绚烂的花朵,五彩缤纷的开在腐朽的树木上,她站在黄泉的彼岸遥遥的看着,她想,或许,那就是一种叫做新生的东西。

    虽然,即便是眼睁睁的看着,也觉得离得那么远。

    房门半敞,他站在院子里,蓝紫色的衣衫上绣着大朵锦绣的金锦花,朝阳的光华照在他的身上,有明晃晃的光华。

    他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许久都没有开口。

    月色有些凄迷,隔了几条街的广场上还有热闹的锣鼓声不断的传来,乒乒乓乓,那么喜庆,即便看不见,楚乔还是可以想象的出那些普通百姓们开心舞蹈的样子。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却又好像只过了短短的一瞬,对面的轩辕灵宵开口说道:“醒了。”

    明月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了句“蒽。”然后是继续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明月没有问他息微什么时候来,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拿自己去解巫火令的封印。

    “皇上,十三月求见,说是又很重要的事。”

    轩辕灵宵还没有说话,门外传来声音,轩辕灵宵一愣,对明月开口:“你先休息,刚刚回来可能好友些不习惯,朕先去处理些事情,晚上过来看你。”

    “不用了。”明月轻声说道,看着轩辕灵宵瞬间变了的脸,低声说道:“不用来了,我一个人挺好了。”

    “拓跋明月。”轩辕灵宵突然拔高声音,两手抓在明月肩膀上,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双目剜在明月脸上,好想恨不得在上面割几个血痕迹出来,明月有些莫名不知道他好好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生起气了,于是补充说道:“轩辕灵宵,你不必这样子,我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你一直留着我的命是为了那我的血解巫火令,我也知道你心理只有息微姑娘,我还知道你心爱的她就要回来了,你随时都可以动手,我也知道在迦蓝谷里的那些日子里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在你失去记忆的时候我照顾了你,其实你不用在这样对我,你已经补偿了我,在迦蓝谷了的那些日子我很快乐。”

    “轩辕灵宵,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我也不哦啊死,你随时可以动手,我愿意帮你解巫火令的封印,也许也许哪一天我就知道我该去哪里了”

    轩辕灵宵先是愣了会儿,突然勃然大怒起来,大口一声打断明月的话,“你一个脑袋一整天到底在想什么,朕什么时候说过对你好事因为要还你在朕失去记忆时候的恩情,真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性命来借巫火令的封印,你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这些话,你有什么为什么都不问问朕,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说道最后轩辕灵宵气的几乎是面色铁青,“在迦蓝谷我对你怎样你感受不到吗,你到底得是又多迟钝才会把那些当做朕在还你恩情。”

    明月一愣,睁着大大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抓地自己升腾的男人,心底的潮水一波一波地疯狂涌动。

    “记住朕的话,好好在这里等着,朕晚上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