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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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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我要水。”

    小女孩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个不小的院落,布局十分的讲究,小桥流水,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一看便是世代传承的清贵之家。

    只是小女孩的身边,却连丫鬟婆子都不见一个。

    不远处,是个叫慈心堂的地方,尚书府老夫人正怀里搂着两个宝贝外孙,与女儿女婿闲话家常。

    下首坐着的是个年轻的妇人,虽然容貌姣好,眉眼处却稍显刻薄,穿着紫色的丁香花褙子,梳着京城最时兴的回旋髻,看了看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许婆子,犹豫了一下说:“娘,要不还是去请大夫吧,那丫头要真是烧出好歹来,毕竟是咱家的孙女。”

    上首的老妇人衣服已经有些破旧,手上却带着个极其粗的金镯子,听到女儿的话,原本就过多的眼白一翻,显得格外的吓人:“那个扫把星,死了拉倒。害死了祖父跟父亲,绝了我江家后嗣,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赎其罪。我就说嘛,她这种丧门星怎么会有太子妃的命。不必管她!”

    一旁坐着的男子,长着一副不错的相貌,可惜时不时冒出的眼底的算计很难让人把他认定为一个好人:“母亲说的是,阿蘅你别多事儿啊。丫头片子原本就不值得什么,源哥儿和翔哥儿才是以后重振江家的希望。”

    见母亲与丈夫都反对,年轻的妇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也开始逗弄起来母亲怀里的两个孩子,气氛一时间和乐非常。

    另一处房间里,孤零零的的小女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自己起床穿好了衣服,咬着牙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钱袋,一步步的向门外走去。

    雪花越飘越大,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小女孩头晕眼花地走着,可惜最后还是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渐渐被雪堆埋没。

    风雪中,身穿绿衫的俊美少年像一棵挺拔的松树格外显眼。

    他悠哉悠哉的走着,像是准备赴一次红泥小炉的风雅之约。

    雪越来越大,一串脚印刚踩出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绿衫少年走到一个地方忽然停了下来,摇摇头一脸无奈之色:“看来今天的酒怕是喝不成了。”

    接着也不见他使力,已经半人高的雪堆猛得一下就被震开,已经冻得脸色发紫的小女孩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阿宋,阿宋"

    绿衫少年见状,赶忙把小女孩抱了起来:“既然遇到我,那就是天注定你命不该绝。这小丫头的面相可是不得了,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话音刚落,绿衫少年带着小女孩就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十一年后

    女官杜小舟此刻正穿着女官特有的霞色衫裙列席一场重要的御前会议。

    在杜小舟身旁的御座上,皇帝陛下一身明黄云团龙服,头带纱帽,原本威风八面,君临天下的气势,可惜那龙有些委屈,那云似乎正在打瞌睡,而皇帝陛下此刻睡的可是一个香。

    在这场代表国家最高权威的御前会议上,杜小舟是块背景板,皇帝陛下则是个不可缺少的重要道具。

    剩下的,才是真正可以说话的大爷们。

    在皇帝身后左边站着的司礼监大太监陈松今年已经六十出头的年纪,算上当今已经伺候过三任帝王,内宫的太监无论是谁,都得尊一声老祖宗。

    皇帝的下首,内阁首辅夏儒贞正在向皇帝禀报军情,白发苍苍的老人,今年已经八十有一,虽然说话慢了点,但叙事却依然清楚明晰。

    “今年初,江浙两地就有军报传来,东海有小规模倭寇活动,江浙总督派总兵邓西贤前去剿灭,但是倭寇一向游击形势作战,主力难寻,邓将军虽然剿了一部分,却未能造成重创,这一次倭寇来势汹汹啊。”

    这一番叙述下来,在场诸位脸色各异,杜小舟心里暗叫一声高!

    沉浸官场五十年,坐到内阁首辅的位置,当真是老成了精,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次辅的得意弟子,高岳阳大人兼任兵部尚书,邓西贤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军事天才,年富力强,未来不可限量。

    清流派若是只有几个文人,写几篇文章骂人,首辅大人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他们拉动天下人一起骂,首辅还是首辅,夏家还是除皇帝外的第一家族,当首辅日益老迈,次辅却精力正好,底下人都是朝中的少壮派时,还在军队有了自己的人,首辅大人还不明里暗里使劲下黑手,还真是对不起那大奸臣的名号了。

    “阁老此言,臣下难以苟同。古人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年各地军饷军需差了可不止一个月,基本就没发过,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还赶跑了倭寇,公中体国之心,由此可见,如今倭寇来势汹汹,邓将军疾援而去,不过阁老,要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到什么时候,饿久了,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张肃是先帝的老师,在士林中官声颇佳,偏偏排名要居于夏儒贞的儿子夏瑞之下,偏那人除了有个首辅爹没一样强过他,自然是恨得不行,但凡能给夏儒贞父子带来一丝不愉快就是张大人最愉快的事情,发工资这事儿,归夏阁老的儿子管。

    军情在前,内阁诸员不管百姓安危,不管领土被占,先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起了机锋,这国家当真是很让人忧郁啊!

    更让人忧郁的是杜小舟旁边的皇帝。

    都已经这样了,他老人家依然睡的香甜,时不时还传来一阵细微的鼾声,不过据皇帝陛下本人透露,此刻他正在与天对话,凡夫俗子不可打扰。

    所以大家对皇帝陛下朝堂上公然偷懒的行为也就很有默契的当做没看见。

    说不定还挺高兴。

    “陛下,陛下!”

    战况实在惨烈,杜小舟也懒得管皇帝游什么仙了,直接在某人耳朵旁边喊到。

    “啊啊,地震了!”

    杜小舟喊的也是巧了,正巧一个不明物体飞来,若非皇帝陛下醒来后的本能一偏,估计直接砸到龙脑袋开瓢了。

    “大胆!”

    估计刚神游回来不太清醒,在内阁会议上一向比杜小舟还没有发言权的陛下猛的一拍,居然也震慑住了众人。

    代表国家最高权力中枢的内阁阁员们,整官袍的整官袍,理官帽的理官帽,整理好了各自仪态才齐齐请罪:“陛下息怒。”

    杜小舟跟着陈公公也跟着请罪:“主子息怒。”

    内宫称主子,外臣称陛下,以示内外有别。

    一场气氛严肃的内阁会议就这么诡异的结束了。

    当然,架吵完了,活还得继续干。

    杜小舟陆续接到内阁递来的如何应对倭寇,如何调兵遣将,如何筹集粮草的奏折,整理好做完摘要之后报给皇帝,皇帝无异议便交由陈松用印。

    公事忙完了,杜小舟准备告退,睡了一天的皇帝陛下兴致颇好,拿出封好的小木盒,开始引诱杜小舟。

    “小舟啊,这么急着走干嘛,来来来,上次特供的雀舌茶,知道你喜欢,给你留着呢。”

    杜小舟依然是一副板正的面孔,老老实实地坐下,熟练地烫杯,冲茶。

    皇帝享受完香茶之后,又开始跟杜小舟闲话家常起来:“小舟啊,你们永州人一向爱喝铁观音,怎么你的口味这么像在京城长大的呢?”

    眼神定定的看向杜小舟,似乎一定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期望的答案。

    杜小舟放下茶壶,起身跪在地上:“陛下,就算您问一千次,一万次,我也只有一个答案,我不是您想的那个人,已经逝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皇帝听了杜小舟的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只是看着杯子浮浮沉沉的叶片,若有所思:“你说的对,已经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回来,是我妄想了。”

    说罢,便挥挥手,让杜小舟退下。

    杜小舟慢慢地走着,努力让自己不要回头:阿宋,对不起,现在还不是跟你相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