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明天会来吗？6

    第152节幸福的明天会来吗？6

    我瑟缩一下，更深的缩进墙角，恨不得消失在这里，恨不得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周请风当着他的面把我那可耻的过去暴露在他面前。他甚至什么都还不知道，没有预感，没有准备的接受这可怕的事，可怜的陈雨枫该怎么办？

    陈雨枫两眼空洞的看我一眼，从地上挣扎起来，戾气一闪，狠狠的踢周请风一脚，“不许用你那肮脏的嘴喊她的名字。”

    陈雨枫再没有比此刻更狼狈的样子了。衣冠不整，神情悲凄。他看看周请风，又看看我，用神情询问我，他说的是真的吗？没错，他是用眼神询问的。就那么难以置信的带着疑惑的眼神看我，他的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我却分明听到他悲伤的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紧咬着嘴唇，泪流成河，没有发出一丝哭声。我一开始就无耻的背叛了我们纯真的恋情，碰到周请风后明知不可以，还无耻的心存侥幸心理，企图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最无辜的人是陈雨枫。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脸面对陈雨枫？

    我哭到抽搐，哭到痉挛，思维却越来越清楚，我和陈雨枫越来越远。

    我唯有哭，周请风虽然躺倒在地，脸上却挂着胜利的坏笑。

    陈雨枫一拳捶在墙上的现代版画上，玻璃相框一块块裂开，掉落在地。

    他不是捶在版画上，是捶在我心上。

    我不知道我们三个人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不知道他的同事是如何看待我们三人之间可笑的关系。我所知道的是，我的jenny在我脑子里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呼之欲出，我咬着牙拼命对她说：这不关你的事。

    “向你的雨枫哀求吧。虽然这很难接受，但是我对他的爱情有这样的信心，他不会因为过去的事丢下你不管的。”jenny说。

    “你不要这个时候出来折磨我。是我犯了罪，我活该受惩罚，可是陈雨枫没有错，我却撕碎了他的心。”我对自己的内心这样说。

    陈雨枫的手像钳子一般抓住我的手，一路从办公室拖到电梯，从电梯出来拖到停车场。他把我像件衣服一般丢进车里，然后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坐进车内。他的呼吸沉重而悠长，也不知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道：“不用理那个混蛋，他就是那样浅薄的人，我用不着和他生气。”

    他想发动汽车，可是打不着火。“该死。”他抡起手掌便狠拍方向盘。

    我体会他的怒火，体会他无处渲泄的悲哀。我愿望他对我说什么，就是大骂我不要脸也可以。然而他什么也不说，心烦意乱的一阵乱打乱踢后，他深深呼吸，重新稳定情绪发动汽车。

    他回到家鞋子也不脱，就去卧室，不到十分钟风风火火的出来，钳住我的手就往门外拖。“走，现在去你家拿户口本。”

    “痛。”我想甩掉他的手，可是抓不掉。他像铁爪一般抓紧我，把我丢到车上才松开。

    “雨枫啊，你要干嘛？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惊慌失措道。

    “回你家拿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登记。”陈雨枫调转车头，往我家的方向开。

    “你疯了，不可以，我们不能结婚了。”我探过身子去抢方向盘，用尽全力往反方向打。

    汽车失去控制，车尾撞到路灯柱子，撞得车内一震。

    “你想死是不是？好啊，既然不能结婚，那就一起死好了。”他用力推开我，大幅度的转动方向盘。我不敢惹他，他被这突然的刺激控制了，仿佛失去理智一般。

    手机在他衣服里响起，他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肌肉无意识的牵动一下，哼一声挂掉。刚挂掉没有一秒钟，手机又响起来。这回他也不挂，让它在那震着唱着，他倒车成功，一马平川的往我家的方向开去。

    手机一路唱不停，陈雨枫停稳汽车才接起电话。倾听了一下来电便道：“那又怎样？那又怎样？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反对？我现在就带她去登记。”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从电话里听出是他爸爸打来的。

    “下车，回去拿户口本。”

    我赖在座位上宁死不屈，他钻进车内把我从座位上抱出来，再次钳住我的手拖我到家里。到了我家我也不动，揉着被钳痛的手望着他。

    “去拿。”他把头一偏，往房间里指。

    我摇摇头。

    他顿时又散发出可怕的戾气，紧住拳头瞪着我。我瑟缩一下，向后退一步。

    他深深呼吸，直冲进我的房间拉抽屉翻箱子。我提心吊胆的跑到门口，看他把我家翻到底朝天。他真的把我的户口本找到了，我扑过去一把抢在手里道：“没用的，雨枫。拜托你冷静一下，仔细想想吧。”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走，还骗我说你有精神分裂。就算有精神分裂又怎样，有那样的过去又怎样？你这么不相信我，宁可受他威胁也不愿站在我这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年后我就带你去美国，我们和他们没关系。就是现在也和他们没关系，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大冬天的，我们说话呼出的气息都形成白雾，可是陈雨枫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我被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冲击得头痛欲裂。陈雨枫可以不在乎，但是我怎么能？之前我就贪心的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这一切却很快大白于天下了。我可预想到这还只是开始。我贪了他，周请风去他所里一闹，他的同事们很快会知道我的过去，到时候会连带着连陈雨枫也抬不起头来，他会像我之前那样被世人耻笑。我怎么可以让他变成那样？

    我头晕目眩，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拉扯变形，跳跃延伸。我连忙扶住最近的墙壁，一点一点扶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门铃粗暴的响不停，也不知是谁。陈雨枫同样疲惫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过去开门。

    冷气从门外直灌进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陈雨枫堵在门口，对门外的人说。

    “雨枫，你这是什么语气？你当我想来这里？”门外的人尖锐的声音，刺激得我又一阵头痛。是周请风老婆的声音。周太太一把推开陈雨枫，理直气壮的径直闯入我家。

    她站在我面前，立刻无法控制的流露出厌恶的表情，指着我问陈雨枫：“听说你要娶这个女人？”

    陈雨枫道：“这不关你事。”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甚至怀过你舅舅的孩子，她是一心怂恿你舅舅和我离婚的人。”周太太用手指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身体涌起痉挛的痛感，脑袋里某一处甚至痛到麻木。失去爸爸的痛，失去孩子的痛，失去尊严的痛，我失去的一切，我当是咎由自取，但是凭什么，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此刻要陈雨枫来替我承担这样的侮辱。

    我的双腿不听使唤的站立，一步两步三步，走到她面前，扬手一个耳光。

    “啪”

    响在冬日黄昏。

    周太太难以置信的捂住脸瞪大双眼望着我。

    我意识到嘴角勾起，熟悉的玩世不恭的感觉，jenny来了。

    “我以为经过前几次教训，你已经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了。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还是真的笨到这个地步，还以为sie会和以前一样任你宰割呢？”我脸不红气不喘的道。

    “你”周太太脸一阵红一阵白，声音颤抖道，“雨枫啊，你看看这个女人，她竟然在你面前还这样厚脸皮，你好好看看她的本来面目。”

    “我一向如此，你不知道吗？啧啧啧，看我们同样身为女人，我真的可怜你。”

    “可怜我？可怜我什么？”

    “都已经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老公拈花惹草，却还是无法改掉他的坏习惯，还一心维持他。我真是可怜你。”

    “胡说，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勾引他。”周太太张口结舌，“你你是不是有病啊？一会楚楚可怜的装柔弱，一会妖里妖气的邪气十足。我告诉你，你在雨枫面前装得再像，现在也已经全漏了。”

    “是吗？我倒是要让你失望了。”我款款走到雨枫面前，抚上他的胸膛，理了理他的大衣领子，搭在他肩上，斜着眼睛向周太太说道，“雨枫很爱我。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使他改变心意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陈雨枫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疑惑的注视我的脸，“苏乌晴，你”

    我的右眼冲他眨，妩媚一笑道：“难道不是吗？”

    陈雨枫放开我，脸一下白了，额头又渗出细细的汗，“苏乌晴，你真的，真的”

    周太太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陈雨枫，你看看她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好女孩的样子。不久前请风就被她骗到酒店里，被她绑起来了，她根本是个变态，说不定接近你也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