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19

    皇宫的校场修建的自然是极为宽广的，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有各种供人训练的设施，什么梅花桩啊，什么软垫子啊，什么沙袋啊，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不过虽然准备的很充足，但基本上这些东西都是放在这里落灰的下场，因为明朝的皇帝皇子，一般不太喜欢练武，而其他人却又没有这个资格，所以这里大多时候都是空置着的。

    因为这次提前吩咐下去的缘故，等朱由检带着大部队走到校场的时候，田尔耕和曹文诏早就已经除了兵器，身着锦衣卫特有的飞鱼服恭敬的站在那里候着。

    田尔耕乃是锦衣卫现任的都指挥使，他就不用说了，而曹文诏虽然现在官拜上骑都尉，已经离开了锦衣卫，去了辽东镇守。

    但锦衣卫号称是天子的爪牙，只忠于天子，所以即便是换了身份，也仍旧是一身锦衣卫的打扮，这也算是再隐晦的表忠心和讨好。

    “臣田尔耕，曹文诏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远远的看到皇帝的仪仗时，田尔耕和曹文诏便不再交谈，按照官位的高低在校场旁边站好，微垂着头做出一副恭谨的姿态，等仪仗近了，自是连忙跪下行礼。

    新登基的小皇帝不过才十六岁，比先皇登基时的年纪还要小上很多，再加上原先信王殿下，那言行无忌，喜怒形之于色，略显得有些天真的性子，虽然没有言明，但朝野之中大多都有些轻视。

    可昨日早朝的圣旨，便以让他们明白这位小皇帝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简单，而东厂大都督九千岁被发配宣府一事，更是让他们心中一凛，彻底的明白了小皇帝的不好惹。

    没错，魏忠贤离开京城，必须要有合适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被朱由检给发配去的，宣府靠近辽东，那里战乱不断，正对着满清，说是发配一点错都没有。

    “起来吧！”

    一身黑色劲装的朱由检显得格外的英姿勃发，他没用王安搀扶，潇洒的踩着小木凳从御撵上下来，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心情甚好的说道。

    为了今日练武，他昨日可是特意让人赶制了这么一身衣服，虽说皇帝富有四海，但从前半点没有习武打猎欲望的原身，所穿着的都是那种宽袍大袖。

    华丽好看，飘逸潇洒，舒适贴身那是都有了，但没有一件是能够让人练武时穿得，就算是单纯的跑步都极为的不合适，好在宫中有专门的绣坊，加班加点不过一夜，就出来了好几套不错的衣裳。

    朱由检随便挑了一件黑色带着锦绣云纹的换上，又把玉冠撤下，拿了个黑色带着蓝宝石的发带把头发高高束起，没有了那些乱起八糟的挂坠，整个人顿时显得清爽了很多。

    十六岁的少年，面容尚且有些稚嫩，原也谈不上什么威严，撤去了龙袍，这一身装扮看着倒像是个混迹江湖的少年侠客，只天生的贵气摆在那里，不管换了什么样的装束，都无法让人忽视。

    望着校场上那琳琅满目，有很多甚至都不知道用途的兵器，早年间的武侠情怀一下子涌了上来，朱由检兴致勃勃的回头对着田尔耕两人说道：

    “田大人和魏大人都是锦衣卫出身，武艺应当不凡，如今天气正好，不如互相比试切磋一番，也让朕开开眼界如何？”

    男孩子嘛，喜欢汽车，喜欢机器人，喜欢武侠，喜欢刀光剑影的江湖，这都是很正常的，而朱由检虽然现在成了皇帝，但之前的十几年都是普通的少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尚且还热衷于看大哥的武打片，照着比划两下，更何况是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两个高手就在面前，这可比什么电影都要来得精彩。

    “微臣遵旨”

    互相对视了一眼，田尔耕和曹文诏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一向不喜武觉得太过暴力的皇帝，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但皇帝的意思没有人可以违背，更何况这样可以在御前出彩的事情，两人也是乐衷的，自是躬身应是。

    锦衣卫的飞鱼服本来就是作战时所穿的制服，这会倒是也不用换衣裳，两人接过刚刚被侍卫收走的绣春刀，也不拖沓，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校场中间站定。

    眼见着两人摆好了姿势，手都握在了刀柄上，朱由检扫了一眼王安搬过来的座椅，还有那桌子上摆放的茶水点心，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会打多久，但按照上所说的，一般武功高强的人相互对战，怎么也得来个几十回合。

    更何况，这是在御前比武，只是切磋，而不是武状元考试，就算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有人傻到一招败敌，那是情等着得罪人呢，尤其是在没什么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对于如何治国，看了明朝不少史料，水了不少论坛帖子的朱由检，还算是能勉强的摸到点门路，可对于武学方面，他就是彻底的一窍不通了。

    不过虽然隔着远，但那两人周身肃杀的气势，即便还未开打，朱由检也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是一种独特的气势，让人望着便觉得心中发寒。

    而随着两人动作极快的拔刀冲锋，在阳光下甚至闪烁着金芒的绣春刀相撞在一起，不断的发出兵刃撞击的声音，朱由检的心也是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校场内的两人，这可是现场版的武打片啊，由不得他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