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拒之门外的认亲

    一夜之间，张家摆脱了贫困这个词语。王欣蕊并没有直接将两个人就职在一个薪水很高的管理层。

    而是将两个人分配在一个比较低级的工作室。

    虽然如此，张家夫妇还是很是感激。

    月末，王欣蕊坐在会议室里，面向各部门的管理者，宣布张百陈，张千卉自下月起升职为此部门的的管理者。

    张氏夫妇不禁大喜，当王欣蕊将信封交给两人手里之时，张百陈激动地握住王欣蕊得手，一句话都说不出。

    王欣蕊和自己老公商议后，决定让张家参与企业的治理，也可以为自己减少压力。

    张恩泽手握冰淇淋跑到江雪面前，低着头，喃喃地说道：“小江雪，谢谢你，我妈妈今天给我和哥哥做了很多好吃的，她说，是阿姨给找的工作。’

    江雪看着张恩泽，说：“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客气呢，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张恩泽嘻嘻的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江雪，像是要在她的脸上看出花来。

    这一天的空气寒冷的有些诡异，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个，请问这是王欣蕊的家么?”老太太穿着破旧，手中还拎着一个露着线头的破布袋。

    指甲剪还有少许污垢，虽是如此，却不失精气神，看起来硬朗的很。

    那个叫李叔的管家见老太也不像是乞丐，问“你是谁啊?”

    “我找王欣蕊，我是她妈妈，我给孩子带来点自己种的水果，没有农药的。”

    “你等会，我去问问太太。”

    李叔随手把门关上，不轻不重，刚好把老太太心震碎一半，自己女儿的家竟然还要请示才能进门。

    “不好意思，我们太太说她不认识你，你快走吧。”

    老太当愣住场愣住，养了十几年的闺女竟不承认自己还有一位母亲，亏自己当年含辛茹苦自己在家吃糠咽菜，每个月还要给她打生活费供她上大学，如今大学毕了业，找到了好工作，嫁了了一个有钱的男人，转身便不认那个养育她的娘。

    老太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就静静看着天上的云，看着这云散了几次，又凝聚几次。

    看着看着已是下午四点，树叶的味道甚是清新，老太起身拍打拍打衣服上的灰，深深叹了口气，准备坐大巴车回家。

    刚好碰见张恩泽和张恩旭牵着一女人的手进了王欣蕊隔壁的房子。

    老太太紧忙跑了过去，敲了门，“那个您好，请问你们认识你们家隔壁的那个女人么?”

    “认识啊?您是?”张千卉回答。

    “我是她妈妈，她不让我进她家的门哟，我养了白眼狼啊。”说着声泪俱下，抹着眼泪。

    “没想到她王欣蕊竟然是这么个不孝顺的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啧啧啧。”张千卉心里想着，“这老太看着也怪可怜的，不如收留几天，说不定还能来一个顺水人情。”

    “这样吧，您现在我家待几天，你去看孩子也方便，我这也有新的衣服，都是我准备给我妈送去的，您不嫌弃我的眼光您就先穿着，以后机会我在带您去买。”张千卉边说着边带着老太太进了家门，倒了杯水，从衣柜里拿出几套衣服。

    “王欣蕊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啊，我这辈子也是没有白活啊。”

    “您过奖了，晚一点我带您过去。”张千卉笑着说，“我先去做饭了，张恩泽，张恩旭过来陪陪奶奶。”

    张百陈回家，见家里多了一个穿的破旧的老太太，脸上一丝不满，走进厨房问张千卉，得知老太太身世后，脸上的嫌弃换上一副笑脸，洗了一盘水果，端到老太太面前，好生讨好，乐得老太太笑不拢嘴。

    “王欣蕊和她家的那个男人要是有你们两个一般孝顺就好了。”

    老太太反复着这一句话，仿佛是想把王欣蕊恨到骨头缝里去。

    王欣蕊倒是得意的很，一个劲的献着殷勤，姥姥脸上几乎是要乐开了花，她抓着张千卉的手不放，激动得很。

    吃过饭，老太太便要求想要去见自己的外孙女，张千卉穿了件外套，便带着老天太出了门。

    张千卉礼貌的敲着门，开门的依旧是那个李叔，见敲门的是张千卉，变温和的笑了笑，打开门，喊道“太太，张家太太来看您了。”

    王欣蕊穿的甚是端庄，从阁楼往下走，起初是满脸的温和笑，见张千卉身后的老太太后，脸色骤变。

    “你来做什么?出去。”王欣蕊的语气很是蛮横，直接忽略了张千卉的存在。

    “王姐，您别生气，人是我带来的，老人谁想见见孩子，我就带来了。”张千卉卖着笑说到。

    “我们家的事情，不用外人插嘴，李叔，你让张女士回避一下，我这里有事情要解决。”

    “哎。”见王欣蕊大发脾气，张管家也不敢多说话，生怕丢了工作。

    “不了，我先回去了。”张千卉见气氛不对，王欣蕊也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呆下去，心想，这次有热闹看了。

    张千卉刚出了家门，王欣蕊便对张叔说：“张叔你也早点回去吧，今天我在家做饭就行了。”

    “哎，知道了。”张叔脱下身上的围裙，送进厨房，就离开了。

    “你来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结了婚你都不放过我么?”张叔刚出了门，王欣蕊便忍不住火气喊道。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我自己一个人白白养活了你二十年，供你上大学，别人都说让我不要养你了，你和你那死爹一个德行，干啥啥不行。”

    “你除了这么骂我，你还能干什么?是，你养了我二十年，但是我每一天过的生不如死，现在我有了我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我不能让你在把我的孩子教育的像我这样，一辈子自卑。”

    “你自卑?我和你爸过了那么多年，你把他连个房子都买不起，因为你爸我才得了抑郁症，你是想要逼死我么?”

    “谁先逼死谁的，你除了会在别人面前说你自己女儿的不好，你表扬过我么，从小到的，你每天都说，别人都说不让我管你了，说我怎么怎么样，你做母亲的有没有一次为了你女儿辩解，保护你女儿尊严的，就算我再不好，也轮不到外人说，你女儿再不好也是你女儿，不是别人家的，你一次通过对我的讽刺来抬升别人眼里的你，你真觉别人会觉得你多么好么?别人只会觉得，你这个做母亲的教育失败。”

    “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喝药自杀么?”终于，老太太还是那这件事情来打压王欣蕊。

    “那您别忘了，是你先让我活不下去。”

    王欣蕊当时年纪还小，从小生活在非打及骂的家庭内心比较脆弱，但是看起来永远是一副硬汉的样子。

    那一天，也忘记了是因为什么，妈妈莫名其妙的便骂她“婊子”，王欣蕊只记得那时候自己才是初三的学生，再加上以往自己母亲对自己的非打及骂，邻居和亲人对自己的嘲讽，想着：“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每天面对的只是所有人的看不起，怎么做都是一个不懂事的人。”于是找到家里的药箱，不分什么药，全部吃了下去，还将家里的煤气打开，生怕自己会活下来。

    于是发了条短信给妈妈，说了最后想说的话。

    “你知道为什么别人眼里我永远是一个不懂的事的孩子么?因为你巧妙地隐藏了我的好，在别人说我不好的时候你没有反驳，反倒是奉承，我的懂事被你当做理所应当，我就像个奴隶，一点做不到就是挨骂挨打，你不允许我有一点的偷懒，妈，我告诉你，我很透你了。”

    “你永远也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我就是养了一个畜生。”老太太气急败坏的骂道。

    “那你就把我当作是畜生吧，就算是畜生，我也不会让你去教育我的女儿，我怕你再我的女儿教育出抑郁症。”

    王欣蕊流着眼泪，不是生气而是委屈，她今年三十岁，在她的记忆里过去的二十三年几乎是被痛苦填满的。

    她对老太太的恨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按正常来说没有人会这样恨自己的母亲。

    但对于她来说母亲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用，除了给她交学费并没有其他的用，在她的心里，这个母亲她不敢依靠，她永远不敢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依赖自己的母亲，她害怕自己的母亲那一天又因为自己的哪句话喝药自杀。

    家长的教育的确可以影响孩子的一生，就比如说，王欣蕊永远不敢放心的去依赖任何人。

    江雪在楼上一边放着动画片一边看着童话书，玩得不亦乐乎。

    “我的一辈子被你毁了，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活的像我小时候那样悲剧。”王欣蕊嘴里说着，她打开门，说道：“钱我还会照常打给你，足够你请保姆和生活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以后不要来找我，别说我不孝顺，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老太太气的红了眼睛，捂着胸口，王欣蕊生怕她再像当年那样为了夺取亲人的同情，演出一副心脏病突发，赶紧拨打120。

    随后，又给自己的管家打了电话，让他速速回来，和自己的母亲去医院。

    急救车走后，王欣蕊瘫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头，不停地按压太阳穴，心里郁闷的很。

    “妈妈，你怎么了，要我倒杯水给你么?”江雪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送到王欣蕊面前。

    “妈妈没事，你怎么不去看动画片了?”王欣蕊看着江雪这副懂事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小的时候，不禁想起自己七八岁生活在乡下时便会烧火做饭的模样。

    “刚刚听到妈妈在和别人吵架，我怕妈妈生气，就下来了，妈妈，我刚才给你洗了葡萄，我去给你端来。”江雪递完水起身便要去厨房，却被王欣蕊拦下。

    “宝贝，你听妈妈说，妈妈什么都不想让你做，我甘愿让你一辈子都不会，也不想让你像妈妈当年那样，受苦挨累的命，你只管做你的公主，好么?”江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天色近暗，天边最后一片火烧云也即将消失在天边。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有人说火烧云是不幸的象征，可能只是因为那云呈现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