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第十六节、情不自禁

    “恩？没有，怎么了？”秦风被何菲问的一头雾水，于曼妮和万言苦笑着看着何菲，知道这个丫头是准备拿总监当活字招牌了。

    “给你介绍一个。”何菲调皮道。

    “好啊，在哪？”

    “先拍个照。”

    “为什么？”

    “总要让人先看看你长什么样啊。相亲，你知道吗？”

    看着秦风一脸认真地摇着头，何菲不得不唾沫横飞地给他介绍起了这个中国式相亲法。

    “你要将我的照片放到网上去，还是我们公司的微博？”秦风不是傻瓜，哈佛不是白念的，一听何菲的介绍，秦风立刻明白了何菲的居心。

    “呵呵，又帮公司做了宣传，又能解决你的个人问题，说不定你还红了呢，一举三得。万一你在网上红了，就把你包装包装去参加《非诚勿扰》，就你的身材，样貌，学历，工作肯定24票全票通过啊！”于曼妮看着何菲说的兴起，想着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人，秦风如果愿意，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也就笑着补充道。

    “什么24票？”

    “那个——就是你去参加个节目，里面有24个女生，如果对你满意，就给你亮灯。”何菲不怀好意地笑道，惹得万言和于曼妮都笑起来。秦风看着万言和于曼妮意味深长地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听着怎么那么像，那个，你们说的，唱堂会。”

    “什么唱堂会？”

    “就是，就是很多女的唱歌的在一起，然后富人可以选。”

    “哈哈哈，”何菲听得笑岔了气，“phili从哪听得？”

    “我最近在看一个古代的连续剧，这么说的。”

    “天呢，phili，那种脑残剧你可得少看！千万不要拉低了自己的智商水平。”何菲说的兴起，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对秦风大呼小叫起来。于曼妮忙不迭地拉何菲的袖子，可是何菲在兴头上，已经全然忘了，只是对着秦风连珠炮地说道：“总之你要愿意po照片上去呢，相信我，你肯定会红！肯定能找到女朋友！”

    看着何菲一脸严肃认真和笃定，秦风笑着问道：“yvonne，曼妮，你们怎么说？”

    于曼妮礼貌道：“这个，听你的。”

    万言也只能笑道：“phili要是愿意，当然对我们是很大的帮助。”

    看着忽然之间客气起来的万言，秦风似乎想说什么，可是顾忌到在场人数众多，却只是笑了笑。秦风深深地看着万言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万言的心里去，轻轻地说了句：“如果你认为有帮助，ok，whynot(好啊，为什么不试试？)”

    “phili你真是太好了！”还没等万言表示感谢，何菲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喜笑颜开地拍着手。

    “这么热闹，是怎么了？”leon抬起头看着欢呼雀跃的何菲，笑着问道。

    “哦，那个phili愿意去拍照。”何菲不知为何一见leon就结巴，她实在是对这个身材魁梧而经常黑口黑面的领导有点怵。

    “就是我们在微博上做的那个#随手解救大龄男青年#的活动，正准备让phili来参加，给我们增加人气呢。”看到leon一脸疑惑的表情，万言连忙解释道。

    “这个点子不错，挺有意思的。”

    “是啊，自从我们做这个活动以来，我们的微博粉丝量短短几天已经从几千上升到了5万，而且我敢保证这里没有一个僵尸粉，全部都是慕名来看帅哥的。”于曼妮也笑吟吟地在旁边补充道。

    “不错不错！phili，那接下来可要看你的了，发挥你的肌肉和魅力，把用户全部吸引过来啊。这是一个吸引用户最有性价比的方式。”leon看着phili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

    “哈哈，承让承让。”phili学着他最近看的脑残古装剧里的人物冲大家抱拳说道。

    他那似是而非半古半今的回答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phili，那你要不要去置装啊？leon，phili买衣服的钱可以报销吗？算是宣传费用哦。”angel坐在座位上，娇滴滴地说道。

    leon笑着答道：“自然自然。”

    其实phili和leon职位一样，平起平坐。angel问leon秦风可否报销，就是把秦风当做了leon的下属，如这类钱财之事秦风都没有了决定权，必须经过leon的同意。可是angel不是秦风从美国带过来的左右手吗？前期和lina他们拉好关系还可以说是为了工作，现在这么明显的投诚，要么说明她是个墙头草，要么就是另有所图。而不论是哪种，都会引起leon的警惕。

    如果这是angel的投诚，那么她显然太刻意，太心急了。万言心道。万言抬头，看到秦风在刹那间，脸色明显一变。于曼妮也若有所思地和万言对视了一眼。只有何菲一人不明觉厉，还沉浸在对秦风上线后的成功幻想中。

    而这厢，leon也是深深地看了angel一眼，若有所思，却似乎满含嘲讽。angel的计量万言看得破，leon也必定心知肚明。倒是秦风，刹那间脸上就恢复了正常，兴致勃勃地看着万言问道：“那中午万言和我去买衣服吧，我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就靠你们了。”

    angel听到此话，眉眼含笑地瞟了万言一眼，自顾自地转过身去，看起了电脑。而这一切leon却全部看在眼里。

    很快到了中午，万言陪同秦风来到最近的一家商场。一踏进商场，万言才觉得什么“女人的战场是商场”这样贴标签的话简直太失之偏颇。秦风逛商场的能力简直比万言有过之而不及。前前后后转了一个小时，秦风已经拿了差不多10件衣服，不是说男人都是理性购物的吗？是谁撒的这个弥天大谎啊？

    万言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逛商场的人，买东西都是开好了清单认准了目标直奔而去，基本上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现在陪着秦风光是三楼就已经走了三圈，万言深感累觉不爱。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自恋啊？

    万言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最终支持不住，只能招呼秦风在休息区坐会。

    “不好意思，拉着你走了那么久。”秦风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买了奶茶，三明治过来讨好。

    “没事没事。”万言只能假装大度地笑道，谁叫秦风是他的上司，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个失势的上司，可那也是她的老板啊。万言不得不虚与委蛇。

    “我每次一进了商场，就管不住自己，什么都想买，恨不得整个商场搬回家去。”秦风调侃道。

    看出来了。万言心中冷哼道，表面上还是笑着打趣道：“我很少看到喜欢逛商场的男人啊。那你女朋友可是有福了啊。”

    秦风笑呵呵地喝着奶茶，没有接话。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商场里的人来人往，很惬意地往椅背上一靠，舒服地出了一口气。

    万言看到秦风脸上满足的表情，不禁心中起了疑，这秦风不是有什么怪癖吧？没见哪个男人在商场里喝奶茶表情那么满足的。

    “yvonne，你是不是在躲我？“

    看到万言总是不冷不淡的样子，秦风突然问道。

    “没有啊，你多心了！”万言有点不知所措。秦风见万言躲避，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却缓缓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我记得我刚去美国的时候，那时爸爸妈妈刚刚安定下来，家里没钱，小房子里没有空调，夏天就特别热。我爸爸就经常带我去附近的商场，一坐就是一下午，因为这样有免费冷气吹。”

    秦风笑着说着，语气淡淡地，听不出到底是伤怀还是感慨。

    “我爸妈以前是大学教授，教化学的。去了美国以后，美国不承认中国的学历，也找不到工作，我爸就必须重新读一个学位。我爸考试那一年，家里没有钱，就全靠我妈出去给别人带小孩，打黑工。后来，我爸考上了博士，有了奖学金，生活才算过的好一点。我刚到美国那会，不会讲英语，还好，我家基因好，有读大学的传统。经过几年，我还是考上了伯克利。”

    秦风淡淡地说着，却略过了他自己最苦的那几年。万言看着秦风苦笑的脸，知道不被人认同，不懂语言，被人欺负是怎样的凄惨。可是秦风却仿佛不以为意，对于他父母受的苦，他倒是描绘的详尽细致。

    “那你上学的时候，有朋友吗？”

    “初中，高中，我从来没有朋友。学习就是我的朋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只能读公立大学，因为私立读不起，而公立大学里面最好的就是伯克利，所以我从初中开始，就立下了志愿，进伯克利！

    “然后你去了哈佛念mba？“

    “对，我拿了全奖。”秦风说到此，不禁一脸自豪！

    哈佛商学院是全球最顶尖的商学院，全球的精英为了上哈佛商学院挤破脑袋，能进去就已经觉得是祖上积德，更不会幻想居然拿全奖去读mba。看着秦风，万言突然觉得有一圈光晕围绕在他的周围。看着他骄傲的笑容，万言心道，他完全有理由骄傲，完全有理由傲视天下。可是如今却处处被傅一亮压着，难道秦风就甘心吗？

    万言想到此处，不觉心念一动。秦风绝不是现在“万事和事老”的模样。秦风看似人畜无害，但却是一个极为心高气傲寸步不让的人，光听他回忆小时候的苦和学校里的奋发图强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那么如今秦风的处处忍让恐怕就是寻机会而伺动了。

    谁说老美单纯简单了？中国人的种天生就有耍计谋的基因。万言心中不禁赞叹起老祖宗的伟大。

    “所以啊，我现在大了，还是最喜欢逛商场，蹭免费空调。”秦风并不知道万言心中的想法，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不错了，你小时候还能去商场蹭空调，我们都是几个人围着抢电风扇！资本主义就是好。”万言看到秦风没有陷入忧伤的回忆中，也接口打趣道。

    秦风被万言逗笑了，居然也接口道：“***说资本主义都是纸老虎。”

    “帝国主义。”万言咬着吸管小声地纠正道。心里却想着这孩子到底是有多热爱***啊，每次引经据典必是不伦不类的***语录。

    不过二人这一调笑倒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而万言也在二人的对谈中慢慢忘记了连凯的警告，不知不觉地她就被秦风吸引了，不知不觉她就对秦风敞开了心扉。

    “你几岁去的美国？”

    “上完小学。我爸爸妈妈先去，然后一年后把我接到美国。”

    “哦，那也不小了。”

    “对，刚去的时候，一个班只有我一个中国人，英语说不好，还成天被老外欺负，成绩也跟不上，后来——”

    “后来你就发愤图强，成绩节节升高，不但拔得头筹，还一举金榜题名，进了伯克利，终于扬眉吐气，光宗耀祖。”万言接口按着秦风刚才的回忆顺着说道。

    秦风听万言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成语，不明觉厉，想了想，笑道：“我觉得你应该是在夸我吧？”

    “是啊，当然！你是我领导啊。”万言夸张的笑道。

    秦风也被逗得大笑起来，说道：“和你说话特别好笑。”

    “你是说我滑稽？”

    “恩，我的意思是你很有意思，我喜欢和你说话。”秦风很认真地看着万言，微微笑着。

    万言看到秦风明亮的眼神，不觉又绯红了脸，一如当天在电梯里听到秦风笃定地说“你放心。”

    “行了，我们还要多买几件衣服。”秦风看到万言沉默，自己岔开了话题。

    “还买？都买了四件了！”

    “反正公司出钱，怕什么！”秦风居然调皮一笑。

    万言看着秦风兴致高昂，也起了坏心，说道：“好啊，那我给你挑衣服吧。”

    万言带着秦风走近一家颜色夸张，造型匪夷所思的所谓潮流店，一本正经地给秦风装扮起来。看着镜中穿着花衬衣，戴着宽边草帽的花花公子秦风，万言不禁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穿着这一身，还挺有风情！”

    秦风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大笑：“这是gentlemangaga吗？”

    万言被秦风机智的“gentlemangaga”逗得前仰后合。

    秦风看着万言大笑，摘下帽子，戴在了她的头上，双手扶着万言的肩，将万言固定在了镜子前。秦风看着镜中笑颜如花的万言，在万言耳边轻轻说：“我喜欢现在的你。”

    镜中的万言，笑意满满，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有多久，万言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镜中的二人，前后站着。

    秦风，长身玉立，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会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人吗？看着镜中的二人，万言突然恍惚，又隐隐伤感。如此高兴的场景，自己伤感什么呢？或许，自己是在害怕吧。害怕这样的甜蜜会转眼成空，害怕如此的温馨只是镜花水月。看着镜中秦风温暖的笑意，万言心中却莫名战战，患得患失。

    万言的耳边似乎还不断回想着连凯的警告，可是，那句句警醒却淹没在了秦风温暖的笑意中。在万言如花的笑颜中，渐渐淡漠，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