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道士不修真

    行军时扎营就餐容易被偷袭，所以军人们更多的是把粮食带在身上。关芸的动作非常熟练，她利落地切出几大块野猪肉用布包好装进盒子里，小块的则切碎后与佐料混合放在碟子里吃。婉儿虽然不饿了，但她吃的都是没放调料的肉，嘴里淡得要命，于是向关芸要了一碟，反正她的尊严早就荡然无存了。

    坐在柔软的车厢座垫上，婉儿斯斯文文地用竹签串着肉片吃，除了挽回点颜面的因素外，主要还是野猪肉太好吃了。关芸的调料当然不是凡品，但比起她的烤制手艺有算不了什么了，精选出来的五花肉在均匀的高温下闷熟，少量夹杂的肥肉几乎被榨干了，连一向厌恶肥肉的婉儿都吃不出半点油腻，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野猪吸收了灵气，肉质比一般的家猪好太多了。

    “关姐好手艺，真有女孩嫁给她可就有口福了。”婉儿毫不别扭地夸赞。

    唐向薇笑道：“怎么，你动心了？”

    “嘿嘿，跟着唐姐姐混更有前途。”

    “说话没腔没调的，你还想去皇宫吗？”

    “想，非常想，下跪而已，跪了又能怎样？”刚才的经历让婉儿意识到解决身体的隐患迫在眉睫，血肉经扎根在她记忆里，又在她身体里留下了种子，想要清除至少要把五脏六腑重生一次——开玩笑，对于这种智能型的邪功，同样具有智能的神功或许能能对抗，例如冉闵自创的《铁血八荒无极战气》，简称《血战经》。

    “你跪一个看看？”

    “看好了。”婉儿端端正正地跪下，伏下身子道：“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光这一句话就能惹上麻烦。”唐向薇被“娘娘”刺得心中一痛，语气不悦道：“娘娘不是谁都能叫的，千岁倒是个新鲜词，虽无大错，却有标新立异之嫌。”

    婉儿便问该如何说，唐向薇让她请教关芸，婉儿二话不说向关芸磕头，请关芸指点迷津。一旦真的跪下，婉儿发现自己没有多少抗拒之心，一方面她跪拜的是喜欢的女人，且被跪的人并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像前世有些人就莫名其妙认为自己高人三等，另一方面婉儿把下跪当成演戏，每个人都可以把不得不做的事演出来，演员叫同龄人爹妈比下跪坑爹太多了。没有人能彻底地无拘无束，如果有，那一定是世界的错。

    四个小时后，她们远远的看到了巴郡（重庆）的城墙，不过前方道路有些拥挤，找人一问原来是前方有群斗。从行人和其它马车的缝隙中前进了一段，马车彻底动不了了。

    “各位请让一让，我们有急事进城。”

    关芸运气发声，均匀强劲的女性音色吸引了所有人回头，大家一看关芸身上金闪闪的铠甲和神骏不凡的白马，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来。这人必定是大人物，让她开路再好不过了。

    马车继续前行，婉儿透过门帘看清了堵路的罪魁祸首：两拨人马正在对峙，穿着两种服装，看起来泾渭分明。两拨人马中间有两个武者在缠斗，一个是道士装扮，显然是左边这派的，另一人身着甲胄，且不是民用的那种甲胄。大概她们来得不是时候，两方人马各有几个伤者，也没人出来喊话介绍身份，说好的路人旁白君呢？

    道士挥舞着长剑，看起来庄严大方，穿甲胄的武者一柄厚背刀声雷震震，凶猛却从不冒进，气氛不是很紧张，似乎双方都在耗时间。

    “关姐，他们是哪个门派的？怎么不一起上，这样多浪费时间。”婉儿看得无趣，便问对南方江湖势力了若指掌的关芸。

    “是青城派和巫山派，没有骨头咬不起来。”

    婉儿运足目力，发现道士的剑划过的地方偶尔会留下一道光痕，滞留空中半秒才消散，刀客正是忌惮这些光痕才不敢冒进。青城派与道家有不浅的渊源，创始人便是个道士，成圣后为求长生放弃了掌门之位与好友在蜀山共参丹鼎之道，他留下的武功有不少融合了道术。

    山顶洞人收录的秘籍里没有一本是修炼道术的，他在札记里简单的描述过道术：沟通天地灵性，乃长生之功，习武良才百里挑一，修道则万里挑一，然不成圣，不堪一击。即道士能通过沟通天地灵性直接借用自然能量，修炼者大多为了寻求长生，对资质悟性要求极高，虽然直接引动天地灵气威能无匹，但施术者本身很不禁打。

    道术在三皇五帝时就存在了，严格来讲道教没有始祖，只要是研究天地自然规律，修身养性以问鼎长生的人都是修道者。老子意无为，庄周乐逍遥，修道之人按各自的理解追求生命的升华，志同道合者互相交流，道不同亦不会互相攻伐。佛教西来，占地盘式的传教让修道者极其不满，理念不同的修道者首次团结起来，促成了道教的成立。（以历史为蓝本，洪荒封神迷勿拍。）

    打斗中的青城弟子并非真正的道士，只不过在剑法中融入了一些道术而已，他的剑越来越快，尚未消褪的光痕编织成复杂的纹路，竟与符箓有分相似。

    “风雨雷电，剑气通神，疾！”青城弟子念念有词，挽出一个剑花后直刺巫山弟子。巫山弟子举刀一撩，架住这平平无奇的一剑，哪知由光痕组成的符箓快速网了过来，他急忙侧身躲避，仅仅肩膀被符箓的边缘刮中。劈哩啪啦地一阵电流声后，巫山弟子全身抽搐倒在了地上。

    婉儿道：“青城剑法威力一般，也就是诡异了一点，要是之前见识过不难取胜。”作战的两人都是王级实力，在婉儿看来刀客的身手更好，只不过被青城派诡异的招式唬住了，由此可知能在剑招中用出道术的人非常少。

    关芸毫不掩饰道：“武功招式千变万化，奇招层出不穷，没见过不是借口。使刀之人明明占尽上风，可惜应变不足，不知那些滞空剑气徒有其表，只要一开始便无视它们猛攻，十招内便可拿下。”

    婉儿无奈耸肩，两拨人马则明显不悦，因为他们都被贬低了。

    “请问阁下是哪里来的将军，素我孤陋寡闻，不知世上还有如此威武霸气的将军——铠。”巫山派的一个中年人一本正经地说完，两派的人都哄笑起来。有将级实力，统领了几百杂兵的也叫将军，众人看关芸容颜娇美，身材挺秀傲人，只当那个权贵赏了自己的名贵铠甲。

    关芸惜字如金道：“关芸。”

    “关芸”是很普通的名字，但在这个年代，关云长和赵云的威名尚有余音，“关芸”二字很容易让人记住。

    “莫非阁下是青龙战神关芸？”青城派的领头者道。

    “如假包换。”

    “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关大将军比老夫想象的还要美上三分，若曹子建之洛神是璀璨星辉，关将军之风采便是皎皎明月。”大魏的五大战神作为皇室明目张胆的眼线，一般人不愿意得罪，因此巫山派的领头者立即拍上一记马屁。

    关芸冷若冰霜，没有说对方期待的“过奖”，场面有些尴尬。

    “将军之绝色不过是锦上添花，想必将军也不屑一顾。”青城派的领头者道，他愉悦地看着马屁拍在马蹄上，暗笑对面的老头不懂女人心。“不满二十岁便成为皇级强者，带领巡察军东奔西走，立下赫赫战功，试问天下那个女子能有如此成就？关将军更是两百年来首位皇级的战神，关老将军泉下有知”

    “废话少说，让出一条道来。（／／)。”关芸的声音不甚平稳，婉儿知道她在压抑怒气，这些人的夸奖掩饰不住他们骨子里对关芸的轻视，对女人的歧视。

    两派各有四位皇级武者，闻言纷纷冷笑，暗骂关芸不识好歹。年轻一代崇拜关芸的有数百万，超过一半是青年女子，她们在江湖中处处受到歧视，关芸的存在犹如晨曦的微光，在支持青龙战神关芸的过程中，她们彷佛看到了女人扬眉吐气和男人分庭抗礼的一天，奇怪的是，已婚女子关注关芸的，极少。很多皇级以上的武者对承袭了亡父爵位的关芸不屑一顾，少女们的崇拜让他们愤怒，若非顾忌关老将军留下的人脉，某些圣级强者说不定就偷偷了。

    “我等怎敢拦关大将军的路，马上为您让道，顺便请您清理这些贼人。”一般的斗殴与关芸的职责无关，巫山派的老者却故意这样说，刁难的意味不言而喻。

    ps：小说最不能写实的有两点，一是语言，古文专家也考据不出不同朝代的日常用语，史书记载的都是书面语。二是武功，感情可以由现实推理，武功绝对不合实际。金大侠的战斗描写极其模糊，我对金式武功的印象完全来自电视剧。这两天作死想写出符合逻辑的动作戏，一个字写不出还差点爆头了。当然不合逻辑的战斗描写也有优劣之分，本人又不愿意借用他人的设定，所以只能将就着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