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第1次下山

    婉儿的练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刘素丹，加上保护刘素丹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成为强者，所以婉儿的武学心得全部被拿了出来和师姐分享，师姐知道她仍然有所隐瞒，但从来不曾多问。两人之间的切磋越来越频繁，令婉儿万分纠结的是，如果她赢了，她就想方设法让师姐提高实力战胜自己，如果她输了，她残留的“男子汉自尊”又会驱使她奋发图强，想出新的战术来打败师姐。距离上一次打败师姐已经快两个月了，随着内力差距越来越大，加上师姐又知道她所有的底牌，所以最近她一直没有找到战胜师姐的办法，现在她心情烦闷，或许一场痛快淋漓的比武能让她放松。

    “师姐，来一发。”婉儿站了起来。

    “求之不得！”师姐兴奋起来，说：“最喜欢和你一起肉搏了。”

    林婉儿会的武功层出不穷，二三流的拳法掌法又随时能创，以至于刘素丹每次和她切磋都有不同的感受，这次也不会例外。

    “以落下各自的竹子为输，师姐，请!”林婉儿像往常一样，双手抱拳。刘素丹看着婉儿熟悉的动作，明明她还没出招，不知为何心头一紧，连忙运起七层功力严阵以待，这丫头出招一向天马行空，保不准这次又想出了什么新招。“请”字刚落，婉儿右拳打出，拳速不快不慢，没有任何花哨，只是一股劲风已经朝师姐袭去，那秀丽的刘海已然扬起。还是太低估她了，刘素丹这才明白对方这一拳已经蓄力数息时间，抱拳结束时内力蓄积刚到顶点，以至于她出拳的威力是全力出拳的两倍以上。防不住，这是内力高出一筹的刘素丹的第一反应，要说婉儿卑鄙也不尽然，但凡刚猛的招式都离不开蓄力，何况婉儿蓄力如此之多却不留痕迹也算一大绝技，若非她从前世的魔术中找到灵感只怕还做不到呢。

    “以柔克刚！”

    刘素丹即使接不下这一拳也不会受伤，不过身下脆弱的竹子就不能幸免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使出唤作“太极”的卸力之法，只见她双手抱圆，脚踏虚步，腰背微曲，婉儿来势汹汹的一拳被她轻巧的一拨力道偏离了一尺，一阵哗啦啦的巨响后，刘素丹身后的几株竹子全数被劲风吹折。再看林婉儿，眼见出师不利更是欺身上来，只余那脚尖勾住树杆，双拳一拳比一拳快，数十拳后，空气中响起了络绎不绝的破空之声。这莫非是婉儿前些日子说得乱拳？刘素丹不慌不忙，以慢打快。

    太极拳起源于元末明初，是中国三大内家拳之一，但太极拳的思想春秋时期就有了，流传到二十一世纪的太极拳和这个内功横行的时代的武功比起来连内家拳的边都挨不上，这个时代没有太极拳，但与太极类似甚至超越太极的零散招式比比皆是，看着穿越者们的开挂神功沦为大路货，林婉儿当时简直想拿块豆腐以柔克刚把自己拍死，沮丧过后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从秘籍堆里把符合太极思想的招式挑出来，花了月余时间和师姐一起创造出了改良版的太极拳。任何高级拳法都要有专门的内功心法，否则永远上不了一流。山洞里肯定没有太极内功心法，自创功法还太遥远，刘素丹“无意中”向师父提起过，师父见多识广，说楚国境内有一豪强门派，号称元极门，武功多有太极之意，镇派之宝“元极功”在顶级心法中也是名列前茅。

    至于乱拳，则是林婉儿最近的研究课题。林婉儿的内功天赋还是那么平庸，但对力之道有一定理解后，外功天赋算得上是天才，双手剑法用时半年，五虎断门刀用时三月，关圣斩马刀用时两月，燕子三抄水用时一月，胡家刀法用时一周，蛇鹤形意拳用时一周，然而，会的招式再多也弥补不了内力上的巨大差距，林婉儿的石竹心法刚到第六层，刘素丹已经练到第七层了，石竹心法一共十一层，第六层是个分水岭，只有突破第七层才能达到将级的标准（兵勇将帅王皇帝圣),婉儿上了战场最多当一个小队长，哪怕她能击败普通的将级武士，因为在某些情况下——比如战场，招式套路几乎毫无作用。乱拳毫无章法，连出招者都不知道下一拳会打到哪里，取意于“乱拳打死老师傅”，唯一的优点是快。

    回到刚才的战斗，婉儿的拳虽快，但刘素丹只须防住上半身即可，再加上她内力深厚，手掌莹白如玉，随手一拨就能挡住林婉儿的拳头，可谓以逸待劳，游刃有余。乱拳对体力和内力的消耗极大，不出十分钟，婉儿就会力竭而败。时间过了八分钟，婉儿额头上已经微微出汗，刘素丹以为她是赌气才不肯变招，婉儿突然全力出击，每一拳都又快又猛，刘素丹轻松挡住，不料脚下的竹干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大，最终一声巨响，整株竹子从头到尾都化成了巴掌大小的碎片。原来，刘素丹虽然挡住了婉儿的劲道，但劲道的脉动都透过她体内的内力传递到了竹干上，婉儿用了几分钟调节出拳频率，直到引起竹竿的共振才全力出手。

    “你赢了。”刘素丹一脸欣慰，晶莹的眸子里都是自豪，这一刻，林婉儿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她忘情地冲上去和师姐紧紧相拥。落地后，婉儿被师姐橫抱着，这次她没有抱怨自己的弱势，她只是伏在师姐温馨的胸口，享受着宛若静止的时光。刘素丹抱着婉儿平静地走着，平静到没有任何震动，正当她以为婉儿已经入睡时，婉儿说话了。

    “明天咱们下山去。”

    “依你。”

    “去报仇。”

    “嗯。”刘素丹深吸一口气，“是该有个结果了。”

    翌日，婉儿和师姐一起面见掌门郑，请求下山报家仇，对于这两个得意弟子，郑的叮嘱只有四个字：暗箭难防。

    对婉儿来说，此次下山，报仇为次，见血为先。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跌宕起伏，沿途的风景都视而不见。在师姐看来，此次下山不止是报仇，还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土匪不就是恶人吗？七年学艺终有用武之地，怎不教人摩拳擦掌？见婉儿心不在焉，刘素丹只道她终究是小孩子，因两个人去挑战整个土匪窝心中忐忑，好在山脚下村落不少，到时找个茶馆整顿一下。

    碧波山名不见经传，然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石竹派高来高去的高人不就是仙吗？山脚下众多寻求庇护的普通人和想要学武的年轻人建起了一座繁华的小镇。由于天地间充满元气，农作物受到滋养产量都番了几番，没有计划生育，人口在百余年前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百姓之于帝王犹如载舟之水，水过多过少都不利于舟的安稳，这时土匪的兴旺解了统治阶级的燃眉之急，再加上土匪肆虐还能增加国民的平均战斗力，于是各国官方都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把城市周边的土匪灭了做做样子。有军队驻守的城市和武林大派的周边都是无匪之地，这就是石竹派周边的山区异常繁华的原因。

    山脚下的一个茶馆里，众人喝茶的喝茶，谈天的谈天，一片详和的景象，不过，这片详和马上就被进来的两个少女打破了。两位少女一高一矮，身着一青一蓝的劲装，头发都是用束带束在脑后，随身带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石竹派虽赶走了周边的土匪，但个人恩怨杀人劫财的事他们都不过问，除非当场看见，毕竟管得太宽没有好处，所以两个少女的绝世容颜一现世便引来了大量的觊觎。茶馆里众人只是顿了一下便各干个事，只不过各种各样的眼光开始聚焦一处。

    “小二，来两碗好茶。”

    清脆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正是刘素丹，原本想带师妹逛一逛小镇调节一下心情，不料旁人充满欲望的目光让师妹的脸色更差了。真是的，前年下山也没遇见这种事啊。少女很郁闷，却不知她的身材是今年才变得前凸后翘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四枚铜钱，对店小二道：“先把茶钱结了吧。”说完把铜币一抛，铜币沿着抛物线落在一张无人的桌子上，店小二定睛一看，四枚铜钱全部插进了桌面，只露出一半，当即大惊失色。把铜钱打进木板里这种事茶馆里算上他自己至少有十个人能做到，但沿着抛物线打进去他们是万万不能。

    “两位客官请上坐，茶就来了。”店小二倒完茶后又大声道：“两位少侠可是来自石竹派？”提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林婉儿点了点头，也不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一个山旮旯店小二都有这样的眼力，可知世上的聪明人不计其数，穿越者的悲哀啊。石竹派是方圆数百里内的巨头，很多人掂量了一下便打消了心中的小算盘，也有些松了一口气，例如一个虬须大汉，他道：“吓着俺了，俺还以为是王城里青城派的狗腿子呢，李老财，你接着说，天朝皇城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李老财是同桌的一个长须老头，喝一口茶，眯眯眼，撸撸胡须，待旁人都竖起了耳朵才开口：

    “刚才说到皇城里众多皇子皇女中，就数冉云开和冉雨霁这对双胞胎最优秀了，说起来，虽然是双胞胎，可女子之身的冉雨霁更胜一筹，无论是武功还是文章，兵法还是治国，她都是独占鳌头，半个月前她凭借实力当上了禁卫军的统领，据说皇上要把她立为储君呢。”

    话一出口，茶馆里炸开了窝。

    “储君！有没搞错啊！”

    “那还得了，牝鸡司晨啊。（／／）。”

    “我看只是谣言罢了，不过谁娶了她还真是天大的福气。”

    “她的才学我没听过，她的美貌我三年前就听说过了。”

    待众人心情稍稍平息，李老财又道：“老丈我也认为是谣言，就算朝中大臣答应，爱慕公主的数十位王子也不答应啊。”

    “李老头说得对，要是她继承大统，王国的王子们不都空相思一场嘛。”

    众人的对话婉儿姐妹也听见了，刘素丹小声问道：“你说那个冉雨霁真有那么美吗？各国的王子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是不是比我美十倍。”

    “怎么可能？师姐已经美到了极点，所谓物极必反，比你美的人会变丑的。”

    “就你会说。”

    皇城的形势和小说中的内容完全符合，所以婉儿认为天下大势还在她的掌控之中，日后就算她成不了超级高手，也能凭借对剧情的了解全身而退，可惜，她没有注意到，事情发生的时间已经偏离了小说的内容。听完众人的谈话，婉儿只觉得好笑，如果人才是百里挑一，那么天才就是百万里挑一，在天才之上还有一类人，人们见了不会嫉妒也不会羡慕，只会目瞪口呆地说：变态！根据《大魏风云》，冉雨霁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她看得上的男人目前还没有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