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北琛的猜测

    伺候梳洗的文元见此，心疼的直抹眼泪。

    秦之昂却毫无所觉，在梳洗过后，东西也没吃，便召集了众人前来。

    他如今所居住的院子，是北倾回京之前的院落，乃是整座府邸最精巧的院落，每一件布置极为精心，由此可见，在北国明夫妻的心目中，北倾这个女儿的地位不容小觑的。

    北家人口简单，北国明只钟情北夫人一人，哪怕在十几年前，北夫人伤了身子，多年不曾给他诞下儿子，北国明也不曾动作纳妾的心思，只守着妻子和女儿。

    好在老天爷待他不薄，北琦出世，三口小家，变成了四口小家，一家和睦美满。

    因而，北城的北府，不分前后两院。

    荒废了近半个月的公务，很多事都迫不得已的搁置了下来，即便有文元他们撑着，但毕竟上下有别，且权利不够，他们能做主也就是些小事。

    所以，秦之昂很忙，先是了解在这期间所发生的大事小情，以及朝堂上的风向。

    他又变回从前的那个杀伐果断，冷静睿智的帝王。

    一连串的命令传达下去，让人皆稍稍安了心。

    正事交代完后，此刻书房中只剩下秦之昂，北琛，北国明以及文元了。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秦之昂逐渐卸下了他的面具，睿智冷凝的面具下，是一张疲惫至极的憔悴面容。

    “之前，北大人，朕失态了。”

    北国明一愣，忙揖手道：“皇上折煞臣了，臣都明白。”

    秦之昂点点头，捏捏额角，“朕听文元说，北夫人病了，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贱内身子弱，劳皇上挂心了，不妨事的。”

    北国明避重就轻的回答，秦之昂何等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也不再多言，而是对文元吩咐道：“待会你便让余天宁去给夫人瞧瞧，务必要医好夫人。”

    “是，皇上放心，奴才这边去请余院正。”

    秦之昂摆摆手，示意文元下去办吧。

    “臣谢皇上隆恩。”北国明面露激动的跪下，深深一俯，余院正的医术，大宴上下皆知，若有幸得他出手，夫人的身子，便有指望了。

    虽然深知，此次之病因概因丧女之痛，但近些时日，夫人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城中大夫皆束手无策，让余院正前去诊治诊治有益无害。

    秦之昂走过去亲自将他扶起来，“北大人无需如此，你与夫人是倾儿的生身父母，我曾答应过她，会代她照顾你们二老还有北家的。”

    北国明老泪纵横，哽咽道：“小女能得皇上宠爱，是小女的福分啊。”只是可惜，他的女儿福薄。

    “不，是我的福分。”秦之昂神色恍惚，无意识的呢喃着。

    见此，北国明抹着眼泪无声告退，他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会控制不住，忍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习惯啊。

    “皇上。”

    “恩？”秦之昂回过神来，挑眉看向北琛。

    “还请您保重龙体。”

    秦之昂淡淡的点点头，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道：“这段时日，你的人可有查出什么来？”

    尽管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北琛还是听懂了所指之意。

    摇摇头，当下也不隐瞒，如实道：“查无所获。”

    想到这些时日来，精卫调查的结果，北琛便是心中沉甸甸的，竟然查不到，那日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他的人，竟然没有查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那些黑衣人，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知其底细，更不知出自哪里。

    秦之昂阴森一笑，唇角扬起残酷的弧度，“既然敢做，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你的人继续调查。”

    “是！”北琛沉声应下，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被眼尖的秦之昂轻而易举的给捕捉到了。

    “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北琛有一大胆的猜测，只是，没有根据，全是猜测出来的。”

    “说来听听。”秦之昂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又想到了倾儿，方才，方才北琛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神色，像极了倾儿。

    他们虽是堂兄妹，外貌并不像，但多少也有几分相似的韵味的。

    倾儿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皇上，皇上？”

    秦之昂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目露迷茫的看向北琛，那眼神，好似在看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北琛了然于胸，心下重重一叹，他就说嘛，皇上前后的态度怎会如此之大，不是他的话起到了作用，而是皇上将所有压在了心上。

    小妹的死，想来皇上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了吧？！

    “哦，你接着说。”秦之昂心不在焉的移开视线，终究不是她啊，韵味再像，哪怕是亲的堂兄妹，那也不是她。

    她死了，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会对他笑，和他闹，冲他使小性子了。

    “皇上，北琛猜测，上次的刺杀，针对的不是皇上您，而是，而是……”

    秦之昂心神猛地一震，倏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把话给朕再说一遍！”

    北琛深呼吸，将自己的猜测又复述了一遍，语气较之先前的揣测，此次坚定了不少。

    “目标不是朕，是倾儿？目标不是朕，是倾儿？”

    秦之昂背着手，在书房中焦虑的走来走去，嘴里喃喃有声，突然，脚下顿住，转过身看向北琛，“为何有此想法？把你所猜测的，全部给朕说说。”

    有依据也好，没依据也好，只要有了突破口，所有没有依据的猜测，都能得到证实。

    北琛肃声应下，心下组织了下言语，然后条理清晰的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说与秦之昂听。

    其实北琛得此结论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也许之前的其他人皆被北倾的坠崖失踪吸引了眼球，但向来细心的他，发现了一个很明显，但不会让人往那上面想，且没注意的问题。

    那就是，自那日的刺杀过后，再无遇刺！

    当然，没有遇刺是件好事啊，但综合之前的刺杀，却透着蹊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