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家无可归，何去何从

    战争的硝烟四处弥漫，到处散发出腐蚀的血腥，天空乌云压山，秃鹫盘旋横飞，被马践踏的荒凉连绵千里，人烟绝迹。

    一场战争，输赢与百姓无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功成，万骨所铺，垂败，尸横遍野。拿人做为棋子，成一己之私欲，铸千古之名誉，忽天下苍生于不顾，尽逞豪强之能。连年征战几十休，血染巾魂几人还，白骨遍霜天，哀嚎惊鬼冤。

    “嘀嗒嘀嗒，报~将军，前面山旮旯里发现有一小村庄”一背插红旗的探子禀报道。

    “吁~”一身披铠甲头戴金盔，手拿长戟的人顿时停下。

    “将军，从地图上来看此处并没有村庄，会不会是宇文邕的军队率先驻扎以此作为做为内应”旁边的人怀疑道。

    “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在说此处地势险隘，荒芜人烟，一旦北周兵败也不可留其粮草给他们等待援军，全军向前”将军一声令下，几百铁骑飞奔开路，军队浩浩荡荡的向村长而去。

    “咚咚咚”声音如雷鸣滚滚，在田里干活的人皆停下抬头看去。

    “快跑啊！要打仗了，军牯子来了”一农民马上丢下锄头往田埂跑去，其余人惊慌的跟着跌跑。

    铁骑如常胜将军般急速飞奔在他们旁边，其中一人拿起长矛直接戳进一农民的身上活脱脱的将他举了起来。

    “别跑，站住”那些骑兵吼叫，似乎杀得不尽兴又开始疯狂的追赶而去。

    “将军，快快下禁杀令，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这时将军旁边一谋士说道。

    “哎，许军师，这仗还没打先让兄弟们热热身把男儿的壮血沸腾沸腾”那将军笑着得意的看着。

    “将军啊，百姓乃立根之本啊，三国时哪一位出征的将军又乱杀无辜了，就连曹孟德都削发代颅警示三军将领啊，你这样子会生民怨啊，此乃兵之大忌啊”谋士急切的说道。

    “少给我说那些唧唧歪歪的大道理，孟德就一流氓能跟本将军比吗？等本将军把北周军击退后你就知道了”将军自以为是的说道。

    “嘀嗒嘀嗒”铁骑冲向茅舍内好像从千军万马的包围里冲杀出来一般挥舞着利器左右开功好不得意，惊得鸡飞狗跳，惨叫升天，顿时安静的村子里炸开了锅。

    “爹~娘你们在哪里呜呜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娘我没有”麻布小男孩在山林里哭喊，他红肿着眼睛看着渐渐西落的太阳。

    忽然浓烟滚滚从山下直冲云霄，熊熊的火焰把山林照红。“兹兹”的火苗发出肆虐的声音，隐隐的夹杂着哭喊悲鸣。

    麻布衣小男孩呆呆的看着山下，“爷爷，爷爷”忽然，他急忙狂奔的往家里赶去。

    一念间，祥和的村庄灰飞烟灭，一眨眼，含笑的人们凄然溘世。

    一股股黑烟在刚刚熄灭的焦土里冒出，还有丝丝人肉的烤味，热气腾腾的薰在男孩子脸上，他慌措的看着沃野焦土，房屋刚还在，一转身就成一片灰烬。

    他站在狼藉的残墙断壁旁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为什么要屠杀。

    “爷爷”他大声的在山旮旯哭喊起来，久久的回音把孩子的哭声带入了天堂。

    池塘水面上粘着一层黑糊糊的污垢，他的家在哪里？

    “呼呼~”寒风一来，残月挂空，他傻傻的坐在桑树旁边等他的爷爷回来。

    秋风无情，吹起灰垢到处飘散，黑暗的幽林里传出猿人的哭豪，那座山，那座林曾经是爷爷讲述传奇的开始，爷爷说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个缠着铁链的人。

    五岁的孩子似乎明白爷爷不会在回来了，他站了起来，用小小的手从灰烬里翻出面目全非的人，他不害怕，因为爷爷说过不动的人是永远睡着的人，假如有一天爷爷不动了娃娃不用怕，因为爷爷睡着了。

    借着月光孩子学着大人用锄头在田里挖了个洞，他将烧焦的人托放进去，一个，两个

    月，彻底消失，天，一片漆黑。他站在池塘边仿佛看见爷爷深夜提着鱼网回来了，而且进来就叫娃娃乖，可惜，这个木堋的家转眼就消失了，地方不大，却别样温馨。

    “爷爷爷爷”他不知道他该去向处，他迷茫的看着黑夜，呆呆的向树林尽头而去

    江湖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眼角上泛有滴滴的泪痕。

    “其实我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江湖淡淡的说道。

    “那后来呢？你那么小一个人在林子里怎么过来的？这个爷爷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子吗？”穆茹雪突然之间感觉江湖好可怜，小小年纪就是孤儿。

    江湖低着头咳嗽了声。

    “这个爷爷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样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他睡着了，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已经被烧灰了”江湖吞了下口水停顿了下。

    “而后”江湖看着漆黑的洞穴回忆了起来。

    簌簌的秋风吹晃树梢，寂静漆黑的山林里仿佛有鬼影游走，小男孩越跑越快，跌跌撞撞的边叫爷爷边哭泣。

    那一晚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来了，只知道一直往前跌跑。

    整整一宿他感觉累了，哆嗦的在一树下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他爷爷帮他盖被子，用羽毛扇边扇边哼小曲。

    “爷爷”小男孩惊的从梦里醒来才却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小被子，他眨着眼睛从小屋里跑了出来。

    “爷爷？”只见一身着粗布短衣，衣服上补丁成块，脚穿芒鞋，泛白的发髻翘挽于头顶，疄峋的柴骨仿佛经不起风刮。低陷的眉骨镶于褶皱的面部上，只见他拿着锄头边除院内的杂草边哼道“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爷爷？”小男孩走上前去看看是不是他爷爷。

    那老人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打量着小男孩。

    “孩子醒了呀！，你在树下睡了几天了爷爷把你背回来了”那老人笑着说道。

    小男孩低下了头，原来不是他爷爷。

    “孩子，你是山那边村的吧？哎！”他没说了，因为他一路游历回来的时候知道那里又打仗了。

    “恩，我们那都烧了，我爷爷不见了”小男孩红着眼睛说道。

    “别哭，我这里不允许人哭的，笑个，人活着就得笑”老人严肃的看着她。

    小男孩没哭也没笑，只是感觉这个老人好奇怪，一点都不像他爷爷。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放下锄头走了过来。

    “爷爷叫我叫娃娃”孩子天真的回答道。

    “噗”老人看着他突然一笑。

    “你的名字？就是你爸爸叫什么？”老人和蔼的问道。

    小男孩眼眶似乎又开始泛红，嘟嘟嘴说道:“我没有爹娘，我只有爷爷，他们都骂我是在江里捞上来的野种”

    老人一听感觉这孩子挺可怜的，他蹲下身去摸摸他脑袋叹道“生不逢时啊，小小年纪就命途多舛，你爷爷不见了以后就和我这个爷爷一起好不好？”

    “恩”小男孩应道。

    “那爷爷现在给你取个名字，以后你要乖听爷爷的话”老人说道。

    老人放眼远方。

    “哎！你生于江流姑且姓江，人生如湖，不在乎大风大ng，一切平平淡淡才是真，以后你就叫江湖，希望你以后命如江流源远流长，性如湖水淡泊宁静”老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从此，小男孩就叫江湖，爷爷希望他能如湖般宁静致远，淡泊世俗，但是，人生那么长，以后的事谁也不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