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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回 你可愿意跟我离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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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第1卷]

    第65节第六十五回你可愿意跟我离开(一)

    从萧峣的小屋出来,磬儿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淡下来过。跨进院门的那一刻,磬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些愣神。两个武士装扮的男子,一左一右的立在磬儿厅堂的门前。黑色的衣服落着一片片纷飞的雪花,衣料反着光,当是丝质的衣衫。束腰绣着暗红色丝线,这黑与红的搭衬,手持佩剑,显得格外的霸气。

    这是哪家府里的侍卫么?磬儿疑惑地问:“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拱手一拜:“敢问可是磬儿姑娘?”

    “是我”磬儿有些缩了缩身子,没再靠近。不知是敌是友,自己还是谨慎些好。

    只见那人抬首挺胸,语气平淡却不份:“我等是清幽别院的内侍,爷命我等在此等候姑娘。还特别交代说姑娘回来后,就不要再出门了,等爷回来后自会安排。”

    磬儿听得愣神,他说什么?季默言这是要做什么

    那男子对身边的另一个侍从说:“速去商号通知爷!”

    “是!”那男子干脆利落地答话后,大步越过磬儿身侧,不会儿的功夫就没了身影。

    磬儿还在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低头瞅了瞅雪中那人踩过的脚印。再看看那脚印旁边,方才自己走过的痕迹。那较大的脚印深度还不足自己足迹深度的一半,由此可见,他的功夫一定不一般。季默言究竟有什么本事,竟养得起这般精锐的内侍?

    是自己太粗心了,这一个月的相处竟让自己忘记了他季默言岂是凡类。他的身上总是有那么多的古怪地方,还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今天,他这是唱的哪出?所有的一切都很突然,磬儿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满心疑虑地走进屋子的八仙桌前坐下,兀自倒了一杯茶水,边喝边偷偷地抬眸瞄着门外的那人。

    从磬儿进门的那一刻起,那人的姿势变化仅仅是对自己拱手一楫。到目前为止,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外窄窄的廊檐之下。左手握佩剑,风雪呼呼地从门框处吹进了屋里,磬儿坐着都觉得冷得刺骨。却见那人旁无一物般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因凌烈的寒风挪动一步。

    好一副金钟铁衫的身板!都说练武之人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时,耐寒耐热的能力堪比神人,身轻如燕c健步如飞,气势逼人。今日,磬儿算是领教了。若说是慕容府军队数以千万计,却能有几个这般的体魄c这般的功底儿。可是,这仅仅是季默言一个商人的侍从,想想都觉得太让人膛目结舌。

    “门外的武士大哥,进来坐吧冒着风雪很冷不是么?这里不是清幽别院,大可不必这么拘礼”磬儿稍稍提高嗓音,以免自己的声音被风雪掩盖。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职责所在,站在这里就好!”那人回话依然这样一板一眼,好像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他的回话与做法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磬儿撇撇嘴,是自己多事了索性又倒上一杯水,一口一口喝着,可是眼神总是情不自禁向门外看。哎他这么站在外面,我总觉着他是在看管犯人,真不自在

    “敢问武士大哥,季你家主子为何要差你来这里?”磬儿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男子稍稍侧首,回话道:“不瞒姑娘,爷见姑娘一宿未归,急着四处寻找,命在下在此等候,若见着姑娘回来,就迅速去商号通知他。”

    磬儿的心“咯噔”一下。什么?他找了我一宿?都怪自己在小船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好歹也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没有告诉他一声就一夜未归,他担心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倘若哪天他一宿未归,可能我也会给他留个门吧说到底,都是自己有错在先不是

    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磬儿转着手心里的小茶杯,低低地问:“他是不是很生气啊”

    “生不生气,你应该当面问我才是!!!”

    门外由远及近的这一声厉喝,磬儿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险些掉到地上。还没想好对策,只见季默言已然立在了磬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磬儿。

    磬儿兀自低着头,只能看见季默言干净净的衣摆,还有那干净净的黑底云纹布靴。连一点雪水沾染都没有,真不知道他的功夫究竟好到什么地步了

    “方才不是问题很多么?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成哑巴了”季默言的话语中,给磬儿最大的感受是他在极力隐忍心中的怒火。磬儿的心里被内疚充满,毕竟让人家一宿不眠的担心着自己,想着等他发泄完了也就没事了

    “你不问,那么我来问吧”季默言缓了缓语气,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对磬儿有些苛刻了:“昨晚你去了哪里?”

    磬儿心中诧异,这究竟唱的哪一出?这里是她家,她磬儿才是主,怎得被他这么质问起来了“昨个随绣夫人品茶,乏了就直接在绣织纺睡下了,没有告诉你一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头顶上的目光好似更加清冷了,磬儿知道自己的这个瞎话说的有多么的拙劣,自己一宿未归,他当然会先去绣织纺找了。只是,磬儿希望季默言不要是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这明显的瞎话,只是希望他意识到自己不想说,就不要再问了吧

    “原来如此,昨夜我也去与那风华绝代的绣夫人品了会儿茶,也见了你绣房的几个姐妹,她们说起你的睡眠甚是不安稳呢”

    这个季默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说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这前后不搭调的问题,着实把磬儿整懵了。握紧手中的茶杯,指尖划着杯身,发出“呲啦呲啦”刺耳的声音。磬儿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季默言弯腰一把握住磬儿捏着杯子的手,这瞬间传递的温度,激起磬儿浑身一颤。季默言的面孔与磬儿近在咫尺,深深望向磬儿极力躲闪的目光。看到磬儿几近崩溃的时候,终于冷冷牵起唇角,妖气地一笑,从磬儿的掌心取出茶杯,“咚”地一声不轻不重地搁在了桌子上。

    “好了,我不再勉强你说什么了平安回来就好昨夜等了你很久,怕你出什么事,我去了绣织纺绣夫人叫来几个绣娘问了清楚,都说你已经回家了我担心怕是慕容府的人发现了你,就派人去那边打探了一下”

    “对不起”磬儿打断季默言的话,很是抱歉地说了这样三个字。

    季默言淡淡地一笑,这笑却始终不及眼底。“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吧今生才会如此替你操心”

    上辈子磬儿不敢想如果真的有上辈子,恐怕自己是欠下了太多的债吧如若不然,今生的自己,为何会这般的累呢

    “想什么呢?困了么?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绣夫人那边我派人去通知一声就可以了”季默言温柔地说道。

    “不用了,我很好!”磬儿受不起他这般温柔地待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也许只是不想欠他更多罢了

    见磬儿并不领情,季默言有些落寞,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对门外的侍从说:“你们回去吧”只听门外之人应声离去,季默言兀自伸了伸懒腰,好似自言自语地说:“累了一晚上,骨头都快散架了,睡一觉好了”说着,就往里屋走去。

    “季公子”磬儿叫住季默言,缓缓站起身,面对着他:“我可能忘了说谢谢你”

    季默言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接受了!”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季默言一声长叹,兀自走到床前躺下了。

    磬儿感激他总是将事情想得如此周到,只是隐瞒萧峣的事情,实属无奈磬儿深感抱歉稍稍梳洗了一番,磬儿出门,去绣织纺的路上甚是忧心。

    季大公子既然见了绣夫人,又见了绣娘们,只怕他的“事迹”要在纺里上下传开了吧他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到底跟那些女人们说了什么啊早料到今日的绣织纺一定不会平静了。可是,这不平静的程度还是出乎了磬儿的意料。刚到绣房门口,就听见屋子里絮絮叨叨的像炸开锅的油底儿。

    “听说了么?那小蹄子有个很俊俏的相好的哼昨夜还来咱纺里臭显摆了不是”

    “可不是嘛咱都睡下了,绣夫人还差人一个个把我们摇醒,说是问那小贱人去哪了这咱哪知道啊,说不定啊,她去了其他相好的那里过夜去了呢这下东窗事发了吧真是个骚狐狸,不知羞”

    “就是就是还叫我们两个过去了一趟不过啊,我倒是不后悔去这么一趟可别说,那男人c那长相真真的潘安再世啊”

    一听“潘安再世”,众女人们就像嗅着肥肉的苍蝇,嗡嗡嗡地听那女人形容季默言的“惊世容颜”。

    磬儿唏嘘着摇摇头,季默言,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一定很开心那些女人们把我骂得一文不值,却像众星捧月一般,把你高高举起,瞻仰你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