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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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流端制定好了下一步的策略,刚才的懊恼和失意顿时烟消云散,顾寻那家伙虽然有点木,但有些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风镜思心里憋着股气径直跑到铃兰和桂香身边,看到她完完好好的过来,铃兰和桂香那俩丫头睫毛上挂着泪珠,拉着她哽咽道:“四殿下,您去哪了呀?若是再找不到人,奴婢们就要去报官了!”

    风镜思脸上尽是歉意,她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遇到了个神经病,纠缠了一会儿。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听到这话,铃兰和桂香可是吓得不轻,她们忙追问道:“四殿下,那神经病呢?您没受什么伤吧?”

    “没事没事,他要抓我,我咬了他一口,趁机溜了。”风镜思拍了拍铃兰的肩安慰道,“没事的。”

    桂香抽了抽鼻子,看到风镜思好好回来也是舒了一口气,她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街道,抱怨道:“王城居然还有窃贼和神经病,回头还是要和王上反映一下。”

    “还好四殿下没事,”铃兰擦了擦眼泪,突然想起钱袋的事来,她蹙了蹙眉,有些失望道,“四殿下,那钱袋奴婢都追上去了,可是那小贼居然说被别人给劫走了。”

    风镜思手里还拿着顾流端交给她的钱袋,风镜思听铃兰这么一说,她突然意识到手里这么大刺刺拿着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她正想把手藏在身后,桂香那丫头居然极为眼尖地看到了她手里熟悉的东西:“四殿下,那不是钱袋吗?”

    风镜思额前滑过一滴冷汗。

    她觉得,这事恐怕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铃兰上上下下打量风镜思许久,心下思索良久,联想到风镜思刚才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朝风镜思露出一个微笑,桂香还在纳闷这钱袋是怎么又突然回来的,正要继续追问,铃兰一把把她拉到一旁,打断了她的话:“桂香,既然有好心人把钱袋还回来了,四殿下也没事,那咱们就回去吧。”

    桂香愣愣地,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

    风镜思没想到铃兰居然什么都没打算问,她笑了笑,果断转移话题:“你们知不知道三皇兄喜欢什么东西?”

    “三殿下?”桂香傻愣愣地问了一句。

    “对啊,”风镜思苦恼道,“赶明儿我想去三皇兄府上去说一说那些礼物的事,空着手过去不太好呀。”

    桂香恍然大悟,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郁闷道:“三殿下的话也没听说特别喜欢什么,若是真说起来,也就对剑术什么的比较感兴趣吧。”

    “我又没有什么剑谱之类的送给他,”风镜思早就听顾流端说容疏是个极为厉害的剑术大师,但她一个灵力低微,剑术半点不通的小废柴,找不到什么比较值钱的剑谱,“还有别的吗?”

    桂香摇了摇头,挫败道:“没了。三殿下一直是远离王庭的,平日里都是自己在府里,奴婢也没怎么见过三殿下的。”

    风镜思幽幽叹气。

    连整日在王庭生活的铃兰和桂香都不清楚容疏喜欢什么,她一个半路来的,便是更不清楚了。

    “四殿下,奴婢倒是有个点子,不过有些麻烦。”铃兰眨了眨眼。

    风镜思好不容易听到个有想法的,她心下一喜,催促道:“快说!”

    铃兰指了指王庭以南的方向,轻声道:“三殿下自小身体不太好,您若是不觉得麻烦,可以去山上寺庙里给三殿下求道护身符。”

    风镜思当然不觉得麻烦,相反她觉得,这个点子甚好。

    她点了点头,当即道:“那去三皇兄那里的时间往后拖一日,明日咱们先去寺庙求个护身符。”

    迟疑了一会,她又道:“不过这样的话,三皇兄不会以为那些礼物我就顺势收了吧?”

    铃兰笑了笑,打趣道:“您若是真收了,三殿下才是真高兴呢!”

    风镜思想到容疏说的那些话,什么礼物若是退回去,他便直接丢出去这样想想,也的确是收下他才会比较高兴。

    如此一来,决定哈明日行程的风镜思全然已经忘记了顾流端的事——就算她之前还记得,现在她满脑子已经是要赶快去寺庙把护身符求回来的事情了。

    桂香听闻明日又可以出门,心下也高兴了几分:“那奴婢回去收拾一下路上要用到的东西。”

    风镜思眼底含笑,她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桂香举了许久的糖葫芦道:“回去把糖葫芦给潋衣拿过去,顺便告诉他一声咱们明日要出门。”

    桂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欢快道:“四殿下放心,奴婢保证把事情给您办好!”

    对于铃兰和桂香这两个姑娘,风镜思还是很放心的。毕竟是容陌蘅身边的人,能力没话说,铃兰的话,相对的更聪慧一些,但性子比较内敛,桂香则是更活泼,聪慧倒是不及铃兰聪慧的。

    把这两个姑娘安排在一起,倒是也挺搭配的。

    风镜思心下想着去寺庙求护身符的事情,努力把顾流端抛在脑后。她能这么快就决定好要去寺庙,给容疏选一个合适的礼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先躲着点顾流端。

    毕竟顾流端今晚给自己的冲击太大,风镜思怕自己想多了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风镜思承认自己喜欢顾流端,她没有真正经历过一场感情,因此在对待感情之事上,她想尽自己所能认真对待。

    顾流端那样突然地对自己表露心迹,风镜思说不动心自然不可能,但她是怕,顾流端并没有真正做好和自己在一起的准备,她怕顾流端不明白“爱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情之一字,最是复杂。

    夜晚的流月楼,总是张灯结彩,处处充斥着暧昧奢靡的色彩。

    流月楼在璟和王城已有多年,如今非但不见没落,反而是越来越大,风头盛得很,要说这流月楼背后没有势力,怕是去街上抓个傻子也不会相信。只是照理来说,既然身在王城,那么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谨慎一些,更不要提流月楼这种高调炫耀的了,可流月楼高调炫耀了这么多年,王城中的各种势力竟也没能对它动手,反而依着它,越做越大,越演越烈,可见流月楼这背后之人,势力大到了何种程度。

    夜色之下,流月楼飞檐之上挂满的琉璃灯星星点点的亮起,色彩不一的琉璃灯灿烂耀眼,连成一片时竟似是梦中之境了。张扬的红色灯笼高高挂在大门两侧,映得站在门口的鸨母脸上火红一片,再加上那厚厚的脂粉层,实在有些滑稽可笑。

    越是夜深,这流月楼便越是喧嚣热闹,与在深夜中安静下来的京城格格不入。

    二楼雅间之中,熏香阵阵,纱帐弥漫。悦耳优雅的琴声之中,偶尔听得有女子旖旎柔软的声音,若是寻常男子听了,耳朵怕是也要一麻,心甘情愿的沉到温柔乡里去了。

    可风默身为一介正直的男子,他如今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吐。

    他也不过是刚在三殿下前头稍稍提了提青芜的事,这位爷便很豪爽的带他来这传闻中最大最豪华c且是青芜目前待的地方逛女人来了。

    风默目不斜视的盯着门口,只期盼着这房里的那位爷能快点结束,可容疏在风默面前一向大爷惯了,只顾自己找乐子,早已把身后的风默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美人香肩半露,温顺的跪在地上替容疏捏着腿,偶尔还要受着他漫不经心的挑逗,身子早已成了一滩水,面色泛红,眸光迷离,她压制不住心下升起的情欲,伸手就要去解容疏的衣衫。

    容疏玩的饶有兴致,竟没有阻止那双要解开他衣衫的手。美人见他没有拒绝,面上一喜,她缓缓解着眼前这人的衣衫扣子,声音娇媚:“殿下,奴家就知道你不会拒绝”

    “呵,”容疏温柔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美人脸庞,然后一路向下,“那么,美人愿意么?”

    女子被那温柔一笑迷惑了心神,点头道:“奴家自然是愿意的”

    容疏笑笑,手指停在那女子颈间,温柔摩挲,仿若他手中触碰的,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女子脸色更红,她双手颤抖的将眼前这人衣衫上的第一颗扣子解开,呼吸微微一滞。那人裹在衣衫之下的肌肤若雪,若隐若现的春色似是在引诱着她。

    不够,不够,我要得到他女子这样想着,颤抖的双手滑落到第二颗扣子上。

    风默微微蹙眉,只觉得这女子也忒大胆了,他跟了三殿下这么久,他可向来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人。

    容疏依旧微笑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子雪白的颈部。

    “殿下,您真”娇媚柔软的声音骤然停止,那女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方才还温柔待她的容疏。

    “我真如何?”容疏冷冷一笑,所有的温柔片片碎裂,他掐住女子脖颈的手毫不犹豫地用力,然后有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那女子头一歪,便彻底失去了生息。

    方才还巧笑嫣然的女子便如此轻易的失去了生命,她的身体渐渐冷下,死后瞪大的眼瞳中仍旧是毫不掩饰的不敢置信。

    容疏冷冷勾起唇,随手将手中女子扔到一旁。他微微蹙了蹙眉,淡淡嫌弃道:“真脏。”

    此话一落,身后便有人拿了一方丝帕递到他眼前,那丝帕带着淡淡的蓝,若是细细一嗅,隐约还能闻到甘草的味道。容疏微微一怔,却听得身后那人缓缓道:“殿下,请用。”

    容疏回过头,便见了身后那人一脸淡然,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容疏笑了笑,也不推辞,他接过那方丝帕细细擦拭了碰过脂粉女子的手,而后将丝帕随手收了起来。

    风默目瞪口呆,伸出去准备接那方丝帕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殿下今天貌似不太对劲?

    “怎么?还想要回去?”容疏轻睨了她一眼,淡淡嗤笑道,“没收了。”

    “殿下,”风默扯扯嘴角,“这不是属下主动要带的,而是特地为您带的。”

    “呵,”容疏声音懒散,心道风默这人还真是不肯吃一点亏,面上却还是笑着,如花一般娇艳的唇勾勒出惊人的艳色,“风默,你真是深知我心。”

    “哪里哪里,”风默恭恭敬敬的,“殿下您是主子,做属下的自是要以您为中心,处处为您着想啊。”

    容疏冷艳一笑,淡凉而嘲讽地轻嗤了一声,他垂下眸,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身上披着的雪白色长衫,嗓音凉彻:“风默,我知道你不满我对待青芜的态度但你要知道,青芜她本就是个普通女子,就算她在这里坚持再久,我与她之间也不可能有一丝改变。我当初救她,并不是因为我想收买人心,让她心甘情愿为我办事,我自始至终都希望,她不要把目光全放在我身上,而是离开这里,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

    风默低下头,脸上闪过犹豫和挣扎。他紧紧握住拳,他知道容疏一直想让青芜离开,但看到依然倔强的青芜他又很不忍心就这样让她惨淡离去。

    尤其是那一日殿下莫名其妙让青芜去取那本册子,青芜想尽了法子帮殿下拿到,可殿下竟然只是用这个任务把青芜彻底从自己身边开脱出去。

    殿下有时候会表现的很温和,但遇到他真的想做成的事时,他又比谁都冷酷。

    “殿下青芜希望的,不是离开,而是留在您身边,”风默忍不住低声道,“属下也知道,她在这里真的很辛苦,可如果她还在您身边,她会很高兴的。”

    容疏淡淡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风默,她只是以为我在她心里太过重要,但如果真的离开,过一段时间什么都会消散的。”

    风默默然不语。只是眼神中的倔强显示了他依然无法赞同容疏的话。

    风默跟了容疏多年,容疏并不是苛待下属的人,只要没有犯大错,容疏自然不会去怪他们。风默这次因为青芜的事对自己不满,容疏心下很清楚,但也没有奢求去转变风默的想法。他和青芜认识了很久,两人之间自然还算有些感情,这些他都能理解。

    只是这件事他已经做好决定,他不希望青芜待在他身边白白遭受一些不必要的苦难,所以他才会利用名册那件事把她的身份彻底暴露。

    容疏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一旦做好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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