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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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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修尧瞧着吐着小舌头卖蠢的小东西, 撸了一把猫脑袋,这才带着徐猫猫往外走, 时辰差不多了。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今日就是陶贵妃假死之日。

    一个时辰前,周帝已经让荣德海亲自来通知他去养心殿, 他昨日就已经请了高僧入宫, 今日开始为玉妃诵经, 这三日开始宫里所有人都只许用斋膳。

    虽然宫中之人对周帝这个举动颇有异议,但是无人敢多嘴,周帝自己都用的斋膳,他们哪里敢说个不字?

    周修尧掐着时间去的前殿, 一路上看到不时被近卫带着的僧人前往前殿。

    徐猫猫好奇地趴在周修尧怀里,只是心里却是紧张不已。

    虽然小暴君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他还是担心。

    就算是这一个月来看到小暴君表现出来的绝非真的是个小可怜, 他这会儿才明白过来, 看来上一世小暴君能够成功逆袭, 怕也绝非这么简单。

    小暴君身上藏了什么秘密,他怂得不敢去探, 小暴君显然也只当他只是一只稍微聪明一些能听得懂人话的猫, 并未怀疑他是人。

    那他就只能装傻充愣了。

    先抱紧粗大腿再说。

    周修尧感觉到了徐猫猫的紧张,顺了顺他的脊背, 垂眼, 不动声色的安抚:“不会出事的。”

    他来之前, 荣宣偷偷带来的消息, 一切准备妥当,万无一失。

    周修尧并不担心,那人从十年前出事失踪了三年,随后派了荣宣进宫要带他走,他不肯离开之后,对方还是将荣宣留了下来,那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那人要报仇

    如今从荣宣出现过了七年,七年前对方就能毫无破绽的将荣宣送进宫,那么七年后的今日,对方的实力只会更强。

    周修尧这些年想过对方那三年到底遇到了什么机遇,让他的手能够伸得这么长。

    可十年过去了,他并未真的见过那人。

    可他知道总有一日,对方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有周帝的面前,将那个女人从大周的皇陵里带走。

    他有时候在想,到底那人与周帝之间,谁更可怜一些。

    不过对他来说,似乎一切都不过是瞧着陌生人之间的争斗,而他不过是在这夹缝中生存,谋取他想要的。

    徐猫猫与周修尧到大殿的时候,陶贵妃与周帝已经在位置上落座,不仅如此,姜皇后也在。

    大概是周帝因为先前五皇子欺负他的事,不想让其余皇子过来给他堵心,除了他之外,并无别的皇子公主到场。

    整个大殿四周有僧人在敲着木鱼诵经,焚香味有些重,徐猫猫忍不住用肉爪揉了揉小鼻子,打了个小喷嚏。

    周修尧不动声色地用宽大的衣袖替他遮挡了一下。

    徐猫猫揪着他的衣袖鸳鸯眼泪汪汪的:太c太香了

    不过多吸了几口,徐猫猫觉得自己的猫鼻子大概适应了,竟然没任何感觉了。

    看到陶贵妃,徐猫猫又有些激动,不过想到接下来陶贵妃要演戏演全套了,徐猫猫按压下心底的激动,愣是没有凑过去打扰,而是乖巧地待在周修尧的怀里。

    周帝瞧见了,招呼了周修尧到身边的位置落座,因为他左右两边一个是姜皇后一个是陶贵妃,周修尧在陶贵妃身侧落座。

    “爱妃这爱猫被小九养了几日,如今怕是只认小九不认爱妃了,看到爱妃都不如以前欢实了。”周帝难得开了个玩笑,想要缓解与周修尧之间陌生的氛围。

    周修尧刚刚见到他只是规规矩矩行了礼,依然喊得是皇上,周帝想要弥补,却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陶贵妃笑笑:“雪团是一只有灵性的猫猫,九皇子对它好,它自然是感受到了。”

    她这话里话外都替周修尧说了话,一个连小猫小狗都耐心对待的皇子,心思单纯,可比有些心狠手辣的皇子纯善多了。

    周帝立刻想到了欺负周修尧的五皇子,深深看了姜皇后一样。

    姜皇后气得咬牙,但是面上还是一副很大度的模样,笑笑半个字没敢开口。

    宴会进行的很顺利,直到那道七色豆腐端上来

    接下来的情景与周修尧与陶贵妃谋划的分毫不差,陶贵妃趁着周帝看到那七色豆腐感怀过去思念玉妃之际,先进行了品尝。

    她来之前吞下的药丸在这时与七色豆腐里的东西产生了作用,几乎是一吃下去,就立刻吐出了一口血,顿时,被当做有人谋害皇上谋害贵妃在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过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不仅如此,诡异的是,这七色豆腐竟然毫无问题,可偏偏陶贵妃吃了,竟是身体急速的衰败下来,像是中了毒又不是,但是身体在诸位御医看来,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一众御医都没办法,跪了一地,吓得不轻。

    周帝压根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原本以为是有人意图谋害行刺,大怒,让荣德海立刻去彻查,结果竟然所有的膳食都没问题,可陶贵妃怎么突然中招了?

    甚至都有御医怀疑是不是陶贵妃提前服用了什么□□,但是问题是,谁这么想不开好好的去死?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排除了

    偏偏陶贵妃就是一个时辰内已呈现弥留之际的状态,耳边这时依然响着僧人诵经的声音,大殿内小风一吹,众御医莫名抖了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不会是

    周修尧抱着徐猫猫站在一旁,早就猜到了,让荣德海去查,荣德海自然是派了荣宣前去,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到,说不定,这七色豆腐直接就被立刻换掉了。

    陶贵妃被安置在后殿,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握住了周帝的衣袖,一张脸惨白如纸:“皇c皇上别费劲了,也许这都是命。”

    周帝坐在软榻边,也被这情景搞得一头雾水,勉强握住了陶贵妃的手:“爱妃莫要胡说”

    陶贵妃的视线却是落在一处,恍恍惚惚的:“皇上臣妾其实早有预感了”

    她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帝猛地抬头看去过:“爱妃你”

    陶贵妃眼神迷离的望着一处,嗓子幽幽的:“臣妾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玉妃,她笑着说,她一个人在地下好孤单啊,好想让一个人来陪她也许,这是玉妃在怨在恨也说不定。否则,为何就是这一日呢?皇上她怨啊”

    周帝原本愤怒的目光陡然一怔,他握着陶贵妃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陶贵妃的声音很轻:“皇上,你还记得当年玉妃得知董大人死得时候说的话吗?”

    周帝一张脸惨白如纸,他死死抿着唇,一双凤眸圆睁,他自然记得,他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狠,真的舍得放弃了自己的骨血也要追随那人而去

    他明明只是想让她死心才告诉她的,可没想到她竟然就那么死了。

    他记得那时,她像是疯了一样,一张灿若春花的娇颜,眼泪簌簌往下落,浑身颤抖,望着他,嘶吼癫若疯狂,甚至想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只是后来她被他给敲晕了,他以为对方冷静下来之后就好了。

    可谁知道她竟然转身就那么死了。

    周帝握着陶贵妃的手忍不住发抖,他根本不愿意相信陶贵妃的话,甚至不敢相信玉妃冤魂不散恨到平白夺人性命这种程度,可要不是,为什么那七色豆腐没问题,陶贵妃吃了却

    “皇上,今日是为了给玉妃祈福,也许,她这些年的怨这些年的恨从未消失过,加上臣妾当年与她颇有渊源,也许她这是真的寂寞了,想拉臣妾一起下去陪她也说不定皇上,臣妾是心甘情愿的,好在,不是皇上,能为皇上死了,臣妾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能消了玉妃的怨,等皇上百年之后,也许,玉妃还在等着皇上”陶贵妃的话,让周帝彻底愣在了当场

    不仅是他,众人也一脸懵逼。

    这陶贵妃莫不是疯了?

    连这种鬼话都能说得出来?谁信啊

    可他们不信也没办法,否则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斋菜没问题,别人吃了也没事,但是陶贵妃吃了,偏偏就出事了。

    还就她一个出了事,除非她自己下毒要毒死自己。

    但是御医检查了,又不存在什么毒,就是突然嘎嘣一下人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太诡异了

    加上大殿内白色的纱幔一吹,伴着“咚咚咚”的木鱼声与诵经声,有胆子小的,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周帝攥紧了陶贵妃的手:“爱妃,朕一定会让人救你的”

    陶贵妃摇摇头:“臣妾知道,臣妾活不成了,只是皇上你能答应臣妾几个要求吗?”

    周帝此刻完全被陶贵妃的话给听懵了,加上对方竟然心甘情愿为他去死,周帝神色闪了闪,以前以为陶贵妃清清冷冷的,没想到对他竟是用情这般的深

    “爱妃,你说,只要是朕能办到的,朕都依着你”

    陶贵妃歪过头,又吐了一口血,已是“强弩之末”:“皇上,臣妾要说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杀生臣妾是心甘情愿为玉妃陪葬的,她既然真的觉得孤寂了,臣妾就算是下去了,也会代皇上好好照顾她的今c今日是为她祈福的日子,长明塔建成在即,皇上莫要动了杀念,让玉妃的孤魂无处安身”

    周帝一怔,攥着她的手:“朕依你。”

    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在这个日子动手更何况,如果真的不是歹人想要谋害,他怎么可能会动杀念?

    陶贵妃继续道:“第二个,就是就是臣妾自小就有一个心愿,不愿长埋地下,只愿一条轻舟,随江河而下,重归天地间臣妾入了宫,本来以为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魂,但是,臣妾就要死了,皇上能不能满足臣妾这个小小的心愿?”

    周帝愣了下,这不合礼法,毕竟身为皇妃,是要葬入皇陵的,可瞧着陶贵妃希冀恳求的目光,周帝根本不忍心拒绝。

    最终,周帝一咬牙,应允了。

    姜皇后在身后听得目瞪口呆,她才不信什么玉妃的冤魂觉得寂寞了前来索命,这明明就是就是

    可偏偏姜皇后想不出陶贵妃突然想死的理由?

    她张嘴想说什么,到底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她怕再惹怒了皇上,皇上在面对玉妃的事时,简直愚昧至极。

    她嫉妒怨恨,却也无可奈何。

    陶贵妃的第三个要求就简单多了,就是徐猫猫是她的心头肉,以后就将徐猫猫托付给九皇子照顾了

    徐猫猫即使知道是假的,瞧着陶贵妃嘴角的血,还是忍不住猫眼泛红,趴在那里蔫哒哒的,看得周帝也忍不住动容,哑着声音,在陶贵妃闭上眼睛时,喃喃道:“这小东西有灵性,爱妃你没有疼惜错。小九也是个好的,有他照顾这小东西,爱妃你放心吧”

    最后那七色豆腐查了多少遍都没查出来任何问题,可陶贵妃就是死了,死得还那么蹊跷,可多位御医都检查了已经去了,周帝最后愣是咬牙确定就是玉妃带了人下去。

    可这话却不能昭告天下,对外只宣称陶贵妃重病身亡,不日葬入皇陵。

    不过私下里,周帝却是找到了周修尧,让周修尧带陶贵妃的尸身去海葬:“爱妃生前与皇儿你关系最为亲近,她生前无子,你就去送她一程吧”

    周修尧自然是应了,他猜想周帝也不会亲自走这一趟。

    一则,陶贵妃虽然死了,但到底他只是感动并不不真的在意陶贵妃,对他来说,陶贵妃不过是陶家人,不过是他后宫里的一个女人罢了,可有可无,但是先前当着众人的面,周帝在陶贵妃死的时候又一时心软一言九鼎答应了海葬,也就不会食言;

    二则,虽然陶贵妃说是玉妃寂寞了来拉人,但是周帝到底是怕是有人意图谋害,所以在查清楚之前,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宫。

    于是,在周修尧将陶贵妃秘密送出去“海葬”回来,就得到消息,周帝让人在这段时间里彻查了一番,却并未找到任何不妥的地方,最后只是象征性的将御膳房的人每个都打了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这件事就那么重拿轻放,不了了之了。

    徐猫猫是不知道周帝最后如何与姜家交代的,姜家竟然丝毫没多说一句,甚至因为长明塔建成在即,还主动将“空棺”入皇陵往后推迟了几日。

    在长明塔建成,玉妃的牌位翌日即将入塔的头一晚,周帝召见了周修尧。

    周修尧是玉妃留下的唯一皇子,理应由他捧着牌位上长明塔。

    周修尧应允了,那一日,也当真捧着牌位,一步步拾阶而上,最后登到了长明塔的最上层,送上牌位,撩起衣袍,跪地给玉妃磕了三个头。

    只是,他与玉妃之间的母子情谊,随着这一跪,彻底尘归尘土归土,她生了他,却也放弃了他;他还她百年香火,以慰在天之灵,也算是彻底偿还了过去那三年的母子之情。

    从此他们之间,也只是一个虚名,再无关系。

    忌日当晚,周修尧是一步步抱着徐猫猫回来的,他走得极慢,少年清冷精致的面容上瞧不出情绪,可徐猫猫知道对方心里怕是不好受。

    徐猫猫仰起头,猫爪在他心口印了印,又拍了拍,鸳鸯眼里都是担忧。

    周修尧握住了他的小肉爪,捏了捏,抱着徐猫猫回了偏殿。

    不过周修尧虽然说是不在意,可他的情绪还是被长明塔顶的氛围给影响了,他抱着徐猫猫洗漱之后,躺在床榻上,无声无息地睁着眼,并未睡着。

    徐猫猫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晚上小心脏跳得很快。

    他本来是趴在周修尧的胸口的,仰起头,就看到周修尧睁着眼瞧着床顶,半敛的凤眸底,淡漠一片。

    徐猫猫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有心逗他。

    想了想,既然睡不着,干脆出去散散心好了,免得小暴君多想。

    作为一个合格的腿子,就是要在大腿心烦意乱时,贴心的排忧解难呀。

    于是,徐猫猫小爪一抬,梅花垫印在了周修尧精致的脸上:“喵~”

    周修尧垂下眼,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喵喵~”睡不着,起来嗨啊小暴君!

    周修尧瞧着在他胸口扭得像是一个麻花的猫崽子,忍不住眼底的情绪被温意取代,坐起身,看出小东西也是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抱着徐猫猫去了外殿的猫架子上。

    周修尧将徐猫猫放到猫架子上,他自己则是倚着不远处的柱子瞧着。

    徐猫猫有心思逗周修尧开心,蠢忽忽地在猫架子上,开始了花式逗君。

    周修尧就站在那里,看着那雪白的一团毛茸茸的在眼前跳来跳去,心底柔软了下来。

    不论多少人放弃了他,至少还有这小东西陪着他。

    至少还有猫猫。

    徐猫猫看到周修尧心情好了,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去了。

    他歪了下小脑袋,想了想,鸳鸯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突然直接跳上了最高的猫架子,脆生生的“喵”了声,随后就朝着周修尧张开猫爪子,纵身一跃就要朝着周修尧跳过去,打算来个喵喵扑人!

    只是,就在徐猫猫从猫架子跳下去,就要跳到周修尧的怀里时,徐猫猫却在半空中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像是僵硬了下来,竟是半点动弹不得,小心脏也跳得剧烈。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眼前一片恍惚,时清时昏,随着脑袋里嗡嗡嗡的作响,他发现自己竟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直直地往下掉,睁大的鸳鸯眼里清楚的看到周修尧原本正张开的双臂蓦地僵在了原地,原本噙着笑意的眸仁被难以置信取代

    徐猫猫最后的记忆,就是周修尧朝着他飞快奔来的身影

    徐猫猫:“”说好的三个月呢?还不到啊喂!

    他还没来个花式告别,好继续用人身来抱大腿啊啊!

    徐锦文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之际,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四周都是嗡嗡嗡的声音,让他分辨不出来。

    最后唯一记得的,就是咚咚咚的木鱼声以及高僧吟唱的梵音,吵嚷得徐锦文头大如牛,他在想,玉妃的祈福还没有结束吗?

    为什么这么吵?

    迷迷糊糊之际,似乎是听到了祖父的声音,苍老而担心:“大师还没好吗?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

    随后徐锦文什么都听不到了,直接继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徐锦文破开眼前的迷瘴睁开眼时,映入眼前的是一个一个挂在床顶的像是流苏一样的祈福袋。

    徐锦文瞧着这袋子,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姿容昳丽,让人望之一眼忍不住被吸引了去。

    一张小脸还带着婴儿肥,因为躺的太久,苍白憔悴,愈发显得一双眼很大,黑漆漆的瞳仁,很清澈,带着茫然,呆呆地望着那些福袋,突然天生上扬的嘴角更加弯了起来,让原本就昳丽的姿容顿时鲜活了起来,勾人心魂。

    徐锦文瞧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最后视线又落在那些福袋上,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他终于回来了啊。

    这些福袋肯定是兄长生的那几个小混蛋给弄来的,瞧着这些叠得歪歪扭扭的福袋虽然心里说着嫌弃,黑黑亮亮的瞳仁却满是笑意。

    徐锦文转了转脑袋这才感觉身体好沉好累啊。

    等徐府的人发现徐锦文醒来的时候,又是一顿人仰马翻,最后等徐锦文终于清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也终于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只是让徐锦文匪夷所思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当时从猫身嘎嘣脆变回人的时候是大周三十五年开春之后,陶贵妃刚假死之后,可为什么,他再睁开眼,竟然已经是大周三十七年了?

    徐锦文一脸懵逼,若不是昏迷的太久起不来床,徐锦文都以为自己先前变成了猫抱小暴君大腿是不是南柯一梦了?

    可有梦这么真实的么?

    徐锦文怎么都不肯信

    徐锦文好说歹说要磨着祖父询问朝堂的事,却被祖父一句好不容易醒了要好好休息为由让他整日继续躺着。

    徐锦文确定自己回来了,也确定自己的确是经历了上一世,只是,这一世明显跟上一世不一样,上一世,他与姜家的小子打了一架,被对方给推倒撞到了脑子只是昏迷了三个月而已。

    可这一世,他在昏迷的时候变成了猫,不到三个月就重新回来了,可以后不是应该人身醒了吗?

    可他不!他竟然又睡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徐猫猫式懵逼脸,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完犊子那他岂不是错过了当伴读?

    不要啊

    难道是他重生回来,多了变成猫这个金手指,脑子的精力被吸走了他就醒来的迟了吗?

    可要是当不成小暴君的伴读,他还怎么继续抱大腿啊啊。

    徐锦文:心痛得无以复加,把他睡过去的两年还给他啊啊

    因为徐锦文在床榻上躺了两年才醒来,大夫瞧了之后,发现身体没什么毛病,就是虚弱,需要好好将养之外,还需要重新练习走路,每日多走走,即使如此,还要暂时用轮椅代步一段时日。

    徐锦文:“”一醒来失去了抱大腿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能跑不能跳,这样的人生要它算了,他还指望着救徐家,抱大腿呢,先凑合着过吧。

    徐锦文上一世没心没肺自娱自乐的性子让他又满血复活了。

    好歹他徐家小爷又回来了!

    虽然大夫再三保证他没事儿了,不过徐阁老被他这两年不醒给吓到了,这些时日都过来陪着徐锦文。

    徐府的人都以为徐锦文这辈子怕是醒不过来了,一年前都要放弃了,没想到,时隔两年,徐锦文竟然醒了。

    几乎整个徐家都出动开始来看望,看得徐锦文眼花缭乱的,尤其是瞧着那些上一世的亲人,最后看得眼睛湿漉漉的,被心疼乖孙的徐阁老都赶走了,谁也不许来看了。

    顺便,禁了徐锦文的足,让他好生将养。

    徐锦文:“”

    徐锦文坐在轮椅上,蔫哒哒的被徐阁老拉着下棋,徐锦文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瞧着徐阁老苍老这么多的面容,加上经历了上一次被灭族的恐惧,这时慢了好多拍的回来了。

    徐阁老本来正絮絮叨叨的跟徐锦文说话,想让他脑子多转转,省得傻了,一抬头,就看到徐锦文湿漉漉的小眼神,顿时心软了。

    他最疼爱的小孙子在最好的年华躺了两年,这个仇,他跟姜家绝对算定了!

    “乖孙,是不是哪里疼?告诉祖父,祖父让叶大夫来给你再瞧瞧”

    徐锦文连忙阻止了徐阁老:“没,就是就是躺了这么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上一世没心没肺的,根本不知道祖父为他做了这么多。

    徐阁老摸了摸他的脑袋,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圆溜溜的,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这次醒来,总觉得乖孙像是成长了不少:“是祖父没保护好你”

    徐锦文让小厮宝福推着轮椅往前走了走,靠近了些:“祖父,是我不对,以前不知道你的辛苦,还给你添乱,其实祖父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昏迷的时候,你还给我找了高僧念经祈福,我都知道的”

    徐锦文也是这几日躺着思来想去,觉得他那会儿突然从猫身回来不会那么凑巧。

    加上当时听到的念经声,稍微一想就清楚了。

    徐阁老一愣,随即眼底一亮:“阿文当时知道?”

    徐锦文心虚:“迷迷糊糊知道一些”

    徐阁老感慨:“说起来也就找过那一次,也是凑巧了。当时皇上为已故的玉妃娘娘祈福,请来了不少得道高僧,祖父随后趁着那些大师还在京,就去请了,没想到倒是真的请了过来,只是当时并没有用。”他后来就没找到机会再请了,原本已经失望了,没想到乖孙竟然醒了。

    徐锦文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亮光:“咦不是听说皇上不许人提已故的玉妃娘娘么?”

    徐阁老摸了摸胡子,颇为感慨:“如今已经不同往日了,说起来,阿文你昏睡了这么久是不知的,如今的太子殿下,你可知是何人?”

    徐锦文的心莫名咯噔跳了一下:不c不是吧?太子殿下?

    上一世直到最后也没立太子哇!

    难道这两年又出了什么意外?

    “是c是谁?”徐锦文心里乱糟糟的,担心小暴君又遭毒手了。

    徐阁老笑道:“正是玉妃娘娘留下的那位九皇子。”

    徐·懵逼·文:“”可以的,小暴君竟然只用了两年就成了太子握草,他这是抱了一个多大的金大腿啊啊。

    徐锦文抓心挠肺的,又忍不住咬住了手,已经都过了两天了,他大腿还没抱热乎,小暴君不会已经把他忘了吧?

    徐阁老看徐锦文神情不对,笑道:“是不是觉得很意外?老夫也觉得挺诧异的,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几年前,谁能想到早就落败的安家还能再次崛起?

    只是想到那位性子冷淡的九皇子殿下,徐阁老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当君主的料,杀伐果断,性子沉稳,只是,性子太冷也太阴郁了些,这样无心无情对百姓来说并非好事。

    徐锦文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扑过去,抱住了徐阁老的手臂:“祖父祖父,我要进宫!”

    徐阁老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这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想不开就想不开了,这宫里是能随便进的?

    徐锦文:“”祖父你这样是会耽误孙儿的抱大腿大业的!

    不管徐锦文怎么撒娇撒欢,徐阁老将徐锦文禁足了三个月,临近年关的时候,让叶大夫瞧过确定徐锦文已经无碍了,加上徐锦文为了早日见到周修尧努力练习走路,基本上身体已经恢复了。

    不过因为躺着的时间太久,走路有点慢,加上躺着的这两年瘦了不少,所以,明明已经十六岁的少年,还带着婴儿肥,呆萌萌的,瞧着稍显稚嫩。

    徐锦文掰着手指算着日子,徐阁老终于被他磨得答应过了年之后的宴会带他进宫一趟。

    既然已经确定了能进宫,徐锦文暂时见不到周修尧,就决定先将他的仇报一报了。

    上一世,他跟姜家的六少爷姜晓汀打架,被那姜小六给下了黑手。

    徐锦文与姜晓汀都属于京城纨绔圈子里的头号纨绔,除了正经事,别的不着调的事都干。

    不过徐锦文那会儿年纪小,加上被徐阁老看得严,倒是也没那么混蛋,除了逗猫遛狗,别的倒是也不敢。

    于是,整个纨绔圈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就是徐锦文那个圈子的,除了纨绔点,没本事点,但是不干坏事;一派就是姜晓汀那个圈子的,坏事干尽,但是对方有个当皇后的姑姑,只要不是太大的错,得过且过也没出什么事。

    两派井水不犯河水的,倒是也相安无事。

    没想到,这姜晓汀某日醉酒之后在后门撞上了打算偷偷溜出去斗蛐蛐的徐锦文。

    那时,徐锦文刚从后门的狗洞钻出来,就抬眼看到了姜晓汀这□□的。

    这也就算了,对方一双眼瘸了竟然将徐锦文当成了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调戏,徐锦文身为徐家最小的小孙子,平日里招朋引伴的,也横的不行,这个亏岂能吃?

    于是,徐锦文就跟姜晓汀干了一架,大打出手。

    姜晓汀纯碎就是一个棒槌,自然不是徐锦文的对手,被徐锦文揍了个半死。

    徐锦文也不想闹得太大,出了气之后,见好就收,只是没想到,刚转身,就被姜晓汀这厮下了黑手。

    对方直接一板砖从后脑勺闷下去,徐锦文上一世就那么躺了三个月。

    上一世事情发生了之后,姜老太爷亲自绑着姜晓汀来负荆请罪,当时徐阁老因为徐锦文昏迷不醒愁眉不展,直接拒门不见,哪里顾得上那姜晓汀。

    徐阁老的想法很简单,他乖孙要是醒了没事儿一切好说,要是有个万一,他就让姜家的小六子给他乖孙填命。

    后来徐锦文醒来,徐阁老直接一个奏折告到了周帝那里,让周帝给他一个交代。

    上一世姜晓汀被周帝给直接关了三个月的大牢,徐阁老自然不愿,要求重判,没想到姜老太爷竟然倚老卖老,求情求到了周帝那里,最后还是只关了三个月,气得徐阁老一夜老了不少。

    最后徐锦文气得找人给姜晓汀套了麻袋,打折了那小子的腿,也让他躺了三个月,姜老太爷不愿意,但是告到周帝那里,周帝的意思是,大家都躺三个月,合情合理,这件事才算了了。

    这一世徐锦文躺了两年,徐阁老因为担心徐锦文一直没来得及弄姜家的小子,徐锦文不想让徐阁老再气一次,直接磨拳霍霍,打算亲自动手。

    徐锦文让宝福偷偷打探到了姜晓汀的所在,提前联系好了他那些狐朋狗友,直接就直奔过去了。

    上一世他躺了三个月,就揍姜晓汀躺三个月。

    这一世他躺了两年,怎么着对方也要躺个一年半载的。

    徐锦文直接带着六七个哥们连同小厮去了姜晓汀所在的画舫。

    姜晓汀带了三四个小厮,正在京河上的画舫上醉生梦死,趁着天黑,徐锦文上去,振臂一挥,顿时一哄而上。

    姜晓汀还没来得及呼救,直接被拖到了甲板上,揍得那叫一个爹娘不认。

    徐锦文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借着夜色,少年白生生的一张小脸因为激动小脸红通通的,身上穿着华服,脖颈上戴了一圈兔毛,木棍舞得虎虎生威,最后掐着腰踩在姜小六的后背上:“说!还敢不敢在背后给小爷焖棍子了?”

    姜小六被揍得哭爹爹告乃乃的,怂得不行,不断的求饶。

    徐锦文看着就差跪地磕头的怂蛋,掐着腰小脸眉飞色舞的,结果一抬头那脆生生的豪放声音嘎嘣脆戛然而止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瞅着不远处隔着几米外的画舫,眨巴了一下眼,再眨巴了一下。

    他是不是眼花了?

    为什么他竟然看到了小暴君

    不远处的另一艘画舫里,黑漆漆的,只有一道身影站在甲板上,凛然威严的身姿屹立在船边,只露出一个俊美森冷的侧脸,可只有一眼,徐锦文还是认出了周修尧。

    时隔两年,对方竟然已经从少年初见上一世后来暴君的模样,只是整个人冷得像是一块冰,身材高大颀长,薄唇冷抿,单手负在身后,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孤零零的一人,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一个。

    大概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周修尧沉冷凌厉的目光看了过来,视线淡漠地睨了徐锦文一眼。

    徐锦文吓得手里的木棍“咣当”掉在了地上,迅速站直了:“”嗷,小暴君你听窝嗦!窝平日没这么虎的!窝还是你那个萌哒哒的喵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