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吧 > 玄幻魔法 > 你为什么要作妖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推荐阅读: 情欲超市   小雄的故事   明星潜规则之皇   都市偷心龙爪手   穿越风流之情深深雨蒙蒙   乡野欲潮:绝色村嫂的泛滥春情   人生得意须纵欢   洪荒少年猎艳录   豪门秘史   交换的妻子   极品好儿媳   福艳之都市后宫   总裁被压记   美人录   现代艳帝传奇  

    袁向平给自己挖个坑,坑进了手术室,不情不愿地做了心脏造影。袁宝站在钢化玻璃这一边看着她老爹在里面呲牙咧嘴,沈茹在她旁边紧张地攥着手里的帆布袋。袁宝摸摸自己不算紧绷的嘴角,心想自己可真像个不孝女。

    不一会儿,大夫从里面出来,对袁宝和沈茹道:“不严重,支架就不用做了,以后饮食上多注意,明后天就能出院。”

    袁宝那颗被吊起来的心忽忽悠悠飘回原地,沈茹对大夫连声道谢,然后轻轻握住袁宝的手臂,“还好没事,幸亏你爸没事。”

    袁宝拍拍沈茹的手背,“让您担心了,回头我教育这老头。”

    沈茹抿唇笑一笑,道:“你们父女俩啊,脾气都一样。”

    袁宝不好意思地捋捋头发,“这还是怪老袁,没遗传给我好脾性。”

    两人说话间,袁向平就被推出来了。

    袁向平一看见沈茹,就瘪着嘴喊疼,顺便瞪一眼旁边的袁宝,“等我这手长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宝瞧他还能贫嘴,估摸着是没事,伸着脖子道:“行啊,您要能起来,这会儿你就来削我一顿。”

    袁向平白她一眼,转头和沈茹撒娇去了。袁宝和护士推着袁向平,沈茹在旁边陪着他说话,不知道沈茹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句什么,袁向平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方才的“不高兴”一股脑都咽回了肚子里。

    护士把袁向平送回病房,交代袁宝要帮他按摩手,尽量要把手举起来,因为刀口在手腕上,绷带扎的紧,容易血液不流通。袁宝老老实实坐在病床边,趁袁向平跟沈茹耍贫嘴时候帮他轻轻揉着胀红的手掌,袁向平转头赏给她一个眼神,“从你进这病房门到现在,就这会儿像个闺女样。”

    袁宝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明年春节多给包点压岁钱,我能演的更像。”

    “真不爱跟你说话,讨厌。”袁向平哼道,说着又转回到沈茹那边,看沈茹剥桔子。

    一通折腾之后,窗外天色也暗下来,袁宝低头一看表,已经快七点了。袁向平说了半天话,偏过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袁宝边帮他举着手,边轻声对沈茹道:“沈姨,您先回吧?我晚上在这儿,还有护工帮忙,没多大事。您回去歇歇,明儿来接我爸出院。”

    沈茹看看睡着的袁向平,又看看袁宝,把想留下的话吞回去,她现在充其量只是袁向平交往的对象,非杵在这名不正言不顺,何况连着守了两晚上,确实体力不支,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袁宝不让沈茹再来送饭,叫了个外卖,分给袁向平一碗粥,自己干掉了一盒酸辣粉reads;。吃完一抹嘴,又后悔了,暗自算了算酸辣粉的热量,想起“管住嘴,迈开腿”的至理名言,决定等老袁同志一出院,她就去健身房贡献辛勤的汗水。

    袁向平睡熟之后,袁宝从箱子里翻出来一直被束之高阁的《月亮与六便士》,把拗口的音译人名默念三遍之后才一行行看起故事情节。

    人的注意力一旦被吸引,就很难察觉到时间的匆匆流逝。袁向平这一觉睡的很熟,护工大叔也跟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打起瞌睡来。病房里只留了一侧白炽灯,中间隔着帘子,静谧的空间里甚至能听见电流在灯管里掠过的轻微响动。

    走廊里的凉风随着病房门的打开一跃而入,袁宝终于把目光从毛姆构建的世界里□□,看向无故打开的门。

    “老陆?”袁宝皱起眉,轻声惊呼。

    陆远侨对她眨眨眼,摆弄出一个俏皮的表情,对她招了招手。

    袁宝惊讶极了,她把书倒扣在一边,拍醒了马上就要进入梦乡的护工大叔,交待他看着袁向平,自己起身带上门出去了。

    陆远侨和袁宝一前一后拐出住院区的玻璃门,到了电梯间。袁宝像是八百年没见过似的上下打量他,“你不是在海市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累死了,”陆远侨摁着眉心,透出满脸掩不住的疲惫,“袁爱卿,来给朕捏捏肩膀。”

    “你能别贫么,你能严肃点么,问你话呢。”袁宝看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隐约觉得他突然回来可能不是因为海市那边事情结束了。

    “还不是让你给吓得。”陆远侨习惯性捋捋袁宝脑袋上翘起来的呆毛,“你手机没电了知道不?我给你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后来还是周昊跟我说你找他问中心医院有没有熟悉的大夫,我才知道你爸在中心医院,后来又绕了半个地球那么大的圈子才打听着在哪个病房住着。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让人”

    “省点心”仨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袁宝眼窝里包的一窝眼泪给打断了。

    “我不知道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啊陆远侨。”袁宝自认为自己并不想掉眼泪的,可忽然之间一股莫名的郁闷就从心底咆哮着冲了上来。对陆远侨疲惫奔波的自责c对父亲病倒的害怕c对未知不可把控的惊慌通通席卷而来,变成泪腺的原动力,一下催生出几分说不出口的软弱。

    光线并不十分明亮的电梯间里,软趴趴的袁宝好像把平时背在身上的硬壳给丢在了一边,变回了少年时候的样子。

    陆远侨低头看看她,“你这是鳄鱼的眼泪,快憋回去。”

    袁宝脸颊红扑扑的,伸手一揉眼角,把难得的几滴泪给揉没了,“沈姨给我打电话说我爸住院了,我真挺害怕的。可见着他,我还是埋汰他,跟他贫,就怕他真有点什么事,那我恐怕连装都装不出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样子了。”她叹出口绵长的气,“你是不是偷摸跑回来的?把小胡他们扔海市了?”

    陆远侨挑起飞入鬓角的眉,向袁宝抗议,“别把我说的像个昏君似的。客户那边不离十了——那孙子,把我们销售部几个大小伙子喝得人仰马翻,只有我,凭借坚韧不拔的意志,爬上了最后一班回北城的航班。”

    “你喝了多少?楼下有药店,我去买点解酒的,你在病房等我。”

    袁宝机关枪似的一连串发问还没问完,就被眼前这人一把揣进自己怀里,仿佛是揣一只塞满pp棉的玩具熊那么大的力道。

    “袁宝,来抱抱你别扭来扭去的,这是来自友谊的安慰对,别想歪了,也别对我有非分之想。”陆远侨顺顺她散落下来柔软的卷发,“给你个便宜,就占着吧reads;。其实你不减肥也行,肉呼呼挺软和。”

    袁宝觉得他肚子里的酒精终于在这一刻集体起义了,因为陆远侨同志突然解锁了唐僧模式,把下巴磕在她肩窝里叨叨个没完,听起来是一句连一句的话,实际分析起来完全摸不出逻辑。

    等他念经似的唠叨完一长串,才放开袁宝。

    袁宝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在这一刻看来似乎像是琉璃珠那样明亮,而随着嘴唇弯出的弧度,平时隐藏在角落的酒窝也忽然从一侧脸颊上冒出来,骄傲地立在一旁。

    可千般好看也掩盖不了他眼下脑筋突然不转圈的事实,袁宝只好避开护士那他领回病房。她打发走护工大叔,让陆远侨睡在旁边的行军床上,再倒来一杯温凉的白开水强迫他喝下去,在他又预备长篇大论前,哄着他睡着了。

    袁宝坐在蓝色塑料椅上,守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她想,如果说陆远侨是地球上对她第二好的雄性动物,那敢认第一的可能只有老袁了。她认识陆远侨十多年,他以前说的话她从没敢忘过,他的意思她都明白,可到底谁也没把那层窗户纸彻底扯下去。

    太过熟悉之后就会害怕,怕万一不成,那这个人就从头到脚都失去了。

    何况还有当年的周晓雪。

    袁宝用了许多年,还是没办法把这条坎跨过去。

    陆远侨大概不知道,周晓雪曾经暗恋过他。少女青涩的情感酿成了袁宝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她也曾试图把这一篇揭过去,却梦见周晓雪指着鼻子骂她不够义气,横刀夺爱。

    之后几年她反复跟陆远侨强调过,朋友是一辈子的,还是做朋友来得划算。她很怂地选择了逃避,就好像把脑袋扎进沙堆里,烦恼便不存在了一般。

    可感情这个充满魔性的东西偏偏任性地疯长,越压制反而越生得茂密,难以被外物或心中的条条框框所左右。

    “我该去看一看晓雪,”袁宝想道,“和她聊聊这些年的人和事。”

    活着的人能从死人身上得到什么答案?往往只能得到一袭山风。可就算只对着一块冰凉的石碑,也像是对着曾经爱过的人们,想象着说出口的话,他们总是能听到的。

    袁宝一夜未合眼,熬出了满眼血丝,好在啃完了一整本艺术从业者对理想的执着,让她生出几分无法描述的感慨。

    袁向平一睁眼,就看见顶着两只兔子眼的亲闺女和旁边睡得香甜的别人家儿子。

    老爷子怒了,要不是一时没能鲤鱼打挺翻起来,恐怕就要蹦下床去拍醒陆远侨了。

    袁宝冲他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道:“他大半夜赶回来的,差点累劈叉,大晚上的我就没让他再回去。看在别人一份心意的分上,您老就甭挑理了。”

    袁向平这下更着急,这俩人还什么都不是呢他家宝儿就胳膊肘往外拐,往后要真那还得了?不行不行,横看竖看还是老陈介绍的韩嘉树顺眼点,他得通知老陈抓紧采取行动了。

    袁宝看她老爹一眼,不知道老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眼珠子滴溜转,和她要冒坏心眼时候是一个样的。

    袁宝讨好地替他捶两下肩,问:“老爷子,您琢磨什么呢?”

    袁向平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两串不满的气来,“琢磨什么?琢磨女大不中留,赶紧把你嫁出去。”

    袁向平话音落下,恰巧陆远侨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眉心打结的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