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别无选择的手术

    茉莉长长吐了口气之后，站了起来，然后闭着眼睛开始给自己加血，因为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恢复神智，所以苏然不忍心继续攻击，但是很明显，这不合时机的心软再次给她带来了麻烦。

    如果是队长在这里，他会告诉自己的女孩，在没有确定敌人倒下或者没有敌意之前，他依然还是需要攻击的对象。

    但是很可惜，队长不在，所以，苏然注定要吃这个亏。

    重新恢复过来的茉莉睁开眼睛，她的神色突然变得狰狞，然后，她再次对着与自己同样黑发黑烟的姑娘发出了极大的杀气，直接一个“蝎心”眩晕了头上仍然挂着“迷心蛊”的苏然。

    苏然下意识用“蝶弄足”解开了对方的控制，但是她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她最后的一个解控了。果然，下一秒，一道“幻蛊”再次定住了苏然，这次，精通格斗的毒经对着没有解控的冰心下了重手。

    在一系列的debuff之后，被封内的苏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身上难以忍受的麻痒疼痛让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她努力抬头，看着对面想要继续攻击的茉莉，喘着气用中文开口，想要唤醒对方的神智：“茉莉停下，我是苏然，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相信你，可以挣脱控制。”

    面无表情的小姑娘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但是下一秒，这一点清明从她乌黑的大眼睛中消失，她毫不留情地对苏然转起了手中的笛子。

    苏然的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再次承受茉莉的攻击了，也许她会死在这次攻击之下。

    来到美国两年，她在这里认识了自己的爱人，认识了自己的同伴，甚至认识了一个在某种意义上跟自己属于同族的小女孩，而现在，也许，这个唯一的同族会送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无力动作的苏然闭上了眼睛，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茉莉给自己的最后一击，也不忍心看到茉莉在杀掉自己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不管是继续被对方控制成为杀人机器还是清醒过来后看着自己杀了同伴而几近崩溃，这些，她都不想看到。

    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史蒂夫会怎么样？曾经说好的，一起慢慢变老

    还有妈妈，上次打电话已经知道妈妈再次怀上了宝宝，幸好，这样，自己的离开并不会带给妈妈灭顶的痛苦和悲伤

    等了一会，依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痛苦，苏然正要睁开眼睛，突然觉得身上一暖，自己身上重新有了力气。

    她疑惑地微微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茉莉，只见黑发的小姑娘神色狰狞地咬着嘴唇，似乎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在苏然倒下的那一刻，一直在自己意识中挣扎的五毒小姑娘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巨大的疼痛换回了身体的短暂控制权，她立刻给苏然挂了一个“凤凰蛊”（给友方目标使用，使对方重伤后可以立刻起身）。

    看来，就算处于威力强大的控制下，茉莉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神智，在将要杀掉同伴的时候，她开始用最后的力量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苏然喘了口气，咬着牙，扶着旁边的墙壁站起来，随着一道粉红色绸缎虚影的出现，七秀最强的治疗技能“风袖低昂”让她暂时脱离了在毒经debuff影响下马上又要重伤的状态。

    脸色苍白的苏然从包裹里拿出一瓶上品化功散和中品吸星散服下，总算稍微缓解了毒经的技能和持续带来的伤害。尽管如此，身体曾遭受的痛苦还是大大影响了她的行动力和战斗力，苏然喘着气，竭力站直身体，然后继续对茉莉使用“跳珠撼玉”。

    她不敢想象，刚才茉莉救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暂时冲破了控制，但是她会让她的朋友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当有同伴需要帮助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她，这是史蒂夫和她都一会在坚持和贯彻的。

    终于，在两个姑娘的努力下，茉莉的神智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她召出蝴蝶，不停地对自己使用驱散，神色痛苦挣扎地抬头看着苏然：“苏然那个控制器在我的心心脏里面”

    苏然的眼睛随着茉莉的话而猛地睁大了一瞬，她的心里沉了一下，就算知道控制器在哪里，但是她们现在根本没有条件和时间将它取出来！茉莉的短暂清醒根本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而她自己，也不可能打过再次被控制的茉莉了。

    茉莉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她看着苏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苏然，杀了我”

    苏然眼中忍不住带了泪光，她摇了摇头：“不，茉莉，我们还有办法，这样不停驱散，一定可以的，可以让你脱力控制。”

    茉莉苦笑了一下：“苏然你我都清楚，你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再支持你进行战斗了就算你想要一直为我驱散，你也没有力量支持那么久，何况”她听了听街道上隐隐传来的警车声，继续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别忘了，现在只有我们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美国队长他们需要你，巴基也需要你”

    苏然摇着头再次拒绝：“茉莉，巴基同样需要你，听我的，不要放弃！求你！”

    茉莉叹了口气，虽然接触不过两次，但是这个七秀少女的性格自己也了解了个差不多，她是那种典型的清白环境和幸福家庭长大的女孩。不管多大，心里总会存着一份天真和单纯，在任何时候，她总会试图让所有事情都能两全其美。

    茉莉忍不住再次露出一个苦笑，可是，她和苏然不同，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希望。

    自己当然珍惜自己的生命，她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但是现在，如果自己要活下去，也许苏然就会失去生命。当然，她不会是唯一的一个，自己能被控制一次，也能被控制第二次，只要心脏里这个控制器在，自己和以前的巴基没有任何区别。

    与其沦为别人的杀人机器，还不如死在这里，最起码，自己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血债。当初，巴基在脱离九头蛇控制之后，竟然回忆起了自己曾在九头蛇控制下做出的所有事，坚强如巴基也差点被因此逼疯。

    现在想起当时巴基的样子自己还心有余悸，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尝试。

    茉莉下定决心，抬头紧紧盯着苏然，语气中带了一丝强势：“苏然，我再说一遍，杀了我。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由着你心软的时候。如果美国队长或者巴基在这里，他们都会这么做。”

    苏然吸了口气，忍住哽咽，闭了闭眼睛：“茉莉，我会把你打成重伤，只要失去行动力就可以了，对不对？”

    茉莉微微皱了皱眉，如果真能像苏然希望的这样就好了，但是外面的警车声已经越来越紧，如果继续拖延下去，她们都会被抓起来。

    她点了点：“动手！”

    苏然点了点头，开始读“玳弦急曲”，随着粉红色光带的不停飞舞，茉莉脸上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不止要忍受冰心的攻击伤害，还要努力克制控制器带来的影响。

    但是随着苏然攻击伤害的增加，由于痛苦，茉莉的意识出现了渐渐的模糊，控制器重新开始和茉莉的意识分庭抗礼。

    在苏然的感知内，茉莉再次从友好变成了敌我不明，苏然忍不住有了一丝焦急，手下动作和技能更快了些。

    但是由于之前的重伤，她的攻击力和治疗能力都已经大大下降，而茉莉在控制器的影响下，攻击力和治疗能力都有了暂时性提高，这样一增一减，她的攻击对于茉莉来说已经不太有效。

    茉莉也感觉到了苏然的身体状态，她握了握拳，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巴基曾交给自己的手术刀，然后猛地聚起力气，向自己的心脏捅了进去！

    苏然一惊，立刻给茉莉甩了一个“王母挥袂”，惊慌地大喊：“茉莉！”

    在茉莉超人的感知下，锋利的手术刀在刺穿她胸膛的同时，也刺穿了控制器，所以她得以暂时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胸前一片鲜血的小姑娘咬牙忍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的剧痛，然后看向苏然，断断续续地说：“苏然给我治疗我要把这个控制器挖出来”

    苏然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咬着唇点点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茉莉吸了口气，心脏被刺伤的痛苦没有人可以忍受，更别说她要自己把自己的心脏剖开。

    而现在，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苏然，需要不停地给自己治疗，不然，在自己完成这个别无选择的手术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茉莉突然无比想念那个傻大个，如果他在，这种她们看起来血腥而艰难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一定可以手都不抖地迅速完成。

    她咬了咬牙，心里涌上一股委屈，都怪那个笨蛋！如果这次自己能够活下去，一定要狠狠抽他几笛子，要不是他，自己也用不着受这种罪！

    在七秀粉红色治疗技能的围绕下，茉莉从背包里又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随着两把锋利刀子的配合和切割，深深植入茉莉心脏的控制器渐渐露了出来。

    苏然见状，对茉莉点点头，暂时放缓了治疗速度，不让那个伤口那么快愈合起来。

    茉莉闭上眼睛喘了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咬着牙把手探进了自己的心脏里。

    苏然忍不住转开了视线，接着马上又强迫自己再次转了过来，茉莉看不到，所以，需要她告诉茉莉那个装置的具体情况。

    控制器不过只有两个指甲盖大小，所以就算是在一个小姑娘的心脏里，也可以被隐藏的很好，就连一向警觉的茉莉都没有发现。

    但是麻烦的是，可能是因为泽莫的激活，现在控制器上伸出了许多类似电线一样的丝线，那些深红色好像血丝一样恶心的东西沾满了茉莉的大半个心脏，想要取出来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苏然给茉莉挂上两个持续，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看着茉莉说：“我来试试看。”

    茉莉点点头，气息不稳地把沾满鲜血的纤细小手从血肉模糊的胸前收回来，然后努力放松身体，缓解这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