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索科维亚协议

    史蒂夫的想法是正确的，红女巫对自己能力的操控远远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被美国队长追击的朗姆洛走投无路之下引爆了炸弹，虽然没有与队长同归于尽，但是整整一层的居民楼被这个威力巨大的炸弹波及，几十个平民因此受伤和死亡。

    苏然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居民楼上已经被熊熊火焰和滚滚黑烟所笼罩，来不及和史蒂夫以及旺达说话，她立刻冲了上去尽力救人。

    炸弹造成的破坏是巨大的，猝不及防的人们死伤惨重，虽然苏然的技能可以迅速治好外伤，但是对于已经失去生命的，她没有能力救回来。

    满地的焦黑和血肉模糊简直可以称作人间地狱，苏然看了看站在楼下伏在皮特罗怀中的旺达，对同样上楼的史蒂夫说：“旺达没事吧？”

    史蒂夫扶起一个倒塌的衣柜，将下面被压着的人救出来，苏然立刻给了对方一个“王母挥袂”，幸好，这个柜子为伤者承担了大部分的炸弹威力，不然，他也许已经被烧死了。

    美国队长安抚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友：“我们救不了所有人，如果我们想这么做，那么我们谁都救不了，就像上次在索科维亚那样，必须做出伤害最小的选择。旺达会理解这一点的，这是成为一个合格战士的必备条件。”

    苏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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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复仇者们经历了怎样的心理煎熬，回到复仇者联盟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件事的后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本来当局就一直不满复仇者这个聚集了很多超级英雄的组织游离在他们的管理范围之外。之前一直有弗瑞带领的神盾局做他们和复仇者之间的缓冲带，而随着神盾局的解体，彻底成为独立团体的复仇者联盟显然已经开始触碰当局掌控欲的底线，而现在，他们已经好好把握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代表当局出面的是国务卿罗斯将军，他面对复仇们时的态度是典型的政客表现，既想表示对于他们的势在必得，又想表示自己的游刃有余，但是这种老油条似的表现恰好就是苏然最讨厌的那种虚伪和算计。

    罗斯将军先给复仇者们看了他们几次大型战斗中造成的巨大破坏，然后说出了当前民众对于复仇者们的部分看法：“很多人用‘英雄’这个词来形容你们，但是还有一部分人用‘义务特警’这个词来形容你。”

    娜塔莎笑了笑：“那么你会用什么词来形容我们呢？”

    罗斯将军看着娜塔莎：“我会用‘危险’这个词来形容你们，你要知道”

    苏然鲜少地打断了别人说话，她挑了挑眉：“比外星人或者九头蛇还要‘危险’吗？”

    罗斯将军停下话语，城府深沉的政客很轻易就感觉出了这位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女的不满，他笑了笑：“是的，小姐，如果你们不能好好控制自己，那么你们的危险程度和他们没有区别。”

    苏然看了看他：“我想知道，你们想抓到朗姆洛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罗斯将军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用一种你在明知故问的语气回答：“当然是因为他是九头蛇的得力干将，我们需要抓到他来了解九头蛇更多的情报，争取早日打垮它。”

    苏然坐直身体，脸上罕见的全无笑容，她微微垂下眼睛，语气平淡地说：“在拉各斯，交叉骨曾经对我说过，你们抓到他之后问的重点全部是关于茉莉的，”说完，她抬头目光灼灼地直视对方，“现在，你还坚持你刚才那句话吗？”

    罗斯将军严肃而理直气壮地说：“花影小姐，我想你知道，你和那位茉莉小姐拥有的力量如果用在战斗中会是怎样的效果，如果九头蛇真的掌握了这种力量，我们必须知道应对措施。”

    苏然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所以呢？你们是不是还想把茉莉抓过来研究一下？”她顿了顿，继续说：“或者，你们想要就近取材，希望我来配合你们的‘研究’？”

    苏然前所未有的锐利态度让同伴们都看向她，但是她的意思他们很明白，当局从来没有想过放任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在外，就像以前神盾局用宇宙魔方来制造武器一样。人类的天性中有劣根性，这种天性会使得人们在面对强大力量时不自觉生出攻击的心理，虽然这样做也许会让他们自取灭亡，但是当时他们总会认为自己是对的。

    久经政坛的罗斯将军在这样清澈而无畏的逼视下也有了一点不自在，他不自觉偏过头去，然后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当然不是，我们今天的目的是讨论关于复仇者联盟的监管问题。”

    娜塔莎接过文件，看了看念出了首页的名字：“索科维亚超级英雄监管协议？”

    罗斯将军点了点头，“是的，自从上次索科维亚整个城镇因为你们的战斗而被毁灭之后，全世界117个国家就开始起草这份文件，以后你们的行动将有专门的监管部门管理。这样做是为了你们好，也是为了所有人好，如果你们是真心想要保护这个世界，保护普通无辜的广大民众，那么，拿出你们的诚意，签了它。”

    史蒂夫微微皱眉：“复仇者联盟创立的初衷是保护世界和平，我认为我们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罗斯将军显然并不同意：“但是你能告诉我现在雷神和绿巨人在哪吗？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的威力和核弹区别不大，核弹会乖乖待在它应该待的地方，可是复仇者们并没有。”

    苏然看着罗斯将军：“可是好几次核弹差点因为被敌人窃取了密码而发射向自己的土地。”

    罗斯将军立刻回答：“那也比让它自由自在的选择想炸哪里就炸哪里的好。”不等其他人继续说话，他用稍微缓和一点的语气说：“相信我，这样已经是个折中的办法了，有人为你们加上一层保险，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事情，对不对？”他把文件重新放回桌子上，说：“你们可以内部讨论一下。”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娜塔莎开口叫住他，试探地说：“如果我们拒绝接受监管呢？”

    罗斯将军露出了一个所有人心知肚明的微笑：“那你们就可以退休了。”

    唯一的外人离开之后，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开始各自说出自己的看法。

    幻视开口打断了罗迪和山姆的争执：“我这里有个公式，自从斯塔克先生宣布自己是钢铁侠之后，这个世界上潜在的危险和战争指数都大大提高。”他看了看抬头看向自己的美国队长，继续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接受监管。”

    娜塔莎回头看向今天反常沉默的钢铁侠：“托尼，为什么你今天这么沉默？”

    史蒂夫揉着眉心开口：“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托尼肯定：“是的，伙计，还是你了解我。”他一边走到旁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边说出了前几天刚刚注意到的在索科维亚事件中失去生命的年轻黑人男孩的事。

    苏然听完，叹了口气：“所以，托尼，你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想要弥补？”

    托尼看了看苏然：“都有，苏，我很愧疚，并且想要弥补，如果我们签署这份协议可以给普通民众们带来安全感，那么这么做就是对的。”

    史蒂夫很了解托尼现在的心情，他开口试图开解同伴：“托尼，这份协议只是在为我们推卸责任，因为只要我们签署了这份协议，以后我们战斗中造成的损失会有人替我们承担。但是这样做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还记得吗？复仇者联盟创立的初衷是什么？和想要破坏地球的敌人战斗，我们不能拯救所有人，如果你因为这份愧疚而可能做出违背初衷的决定，那么你以后用什么来当做你战斗时的信念？”

    托尼摇了摇头：“队长，不了解的是你，现在的我们，造成的破坏不比那些坏蛋们少，我们同样欠那些无辜的人们一个交代。”

    史蒂夫继续说：“如果我们接受了监管，万一有个地方需要我们，这个监管部门不许我们去呢？或者把我们派去完成一个我们并不想完成的任务？”他看了看周围的同伴们，“这个监管部门同样需要人来运作，没有人能够保证，这些人完全没有问题。”

    沉默了一会的娜塔莎开口：“事实上，我觉得，我们应该接受监管。”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她，包括被她同意意见的托尼，苏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娜塔莎：“娜特？你也认为我们应该被监管？”不等对方回答，她继续说：“宇宙魔方还记得吗？那是人类无法掌握的力量，九头蛇得到了它，然后用它研制出许多破坏力惊人的武器。史蒂夫驾驶飞机将它带进了大海，但是神盾局将它捞了出来。我们原本以为，神盾局的建立是为了保护人们，但是他们得到魔方之后，开始做和九头蛇一样的事情，武器c杀伤力c威慑力c控制欲，这些永远是掌权者最想要的。谁敢说，当局政府发起的每一次战争中没有无辜平民的伤亡？复仇者们做的事情并没有错，但是因为我们不受他们控制，所以我们造成的破坏才会被认为是不可原谅的。”

    托尼微微皱了下眉头：“苏，但是我们的一些作为直接造成了平民的伤亡。”

    苏然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害怕自己造成的破坏，所以不再做我们该做的事吗？”她的视线缓缓扫过所有人，“我记得有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所以我们就该承担更多，但是，如果你签了这份协议，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力量交给了别人。你们说我自私也好什么也好，他们对待朗姆洛和茉莉的态度，让我无法相信他们。我绝对不相信，他们在掌握了我们和我们的力量之后，不会让我们做出我们不应该做的事，我只相信，我的力量就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别人休想替我做出决定。”

    托尼站起身来，试图让明显有些激动的苏然认同自己的看法：“苏，没有人说过我们一旦签署协议就要全部听他们的，至少，我们可以先用这份协议安抚别人，以后，我们可以再次修改某些条款”

    史蒂夫打断了托尼的话：“当你做出一次妥协之后，你就会继续妥协，当你逃跑一次之后，你以后也会继续逃跑，”他站起来，伸手搭在苏然的肩膀上，说出了自己最终的决定：“抱歉，我们不会签署这份协议。”

    一直没有说话的快银拍了拍自己孪生妹妹的肩膀，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同意队长和苏的看法，我不认为被人控制，或者用他们那个冠冕堂皇的词来说——‘监管’是件好事，”他看向旺达：“没有人想要造成无辜平民的死亡，但是就算我们因为意外造成了这些，不代表我们就是错的。下一次，如果可以选择，我依然会牺牲一小部分人，拯救大多数。”他抬头看向队长，微微一笑：“有人说的对，如果你想拯救所有人，你会失去果断和冷静，最终，你谁也救不了。”

    史蒂夫对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接着他伸手从兜里拿出了振动的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她在睡梦中离开了，走得很安详。”

    旁边的苏然显然也看到了这条短信，她和微微皱眉的史蒂夫对视一眼，史蒂夫开口打断了正在激烈争执的同伴们：“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