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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问情爱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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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时初。

    萧直风尘仆仆进了皇城,未有片刻歇憩,便径自入正清宫回禀皇命。

    明德帝已于前一日接到陆临遇的急函,对颖地一事的概况已有所了解,现下仅是问了一些细节,萧直皆一一禀明。

    听完一切,明德帝语气夸张地将萧直称赞了一番。末了,再唏嘘感叹一句:“朕何其有幸,此生得遇大盛文武双杰!”

    对于明德的煽情作态,萧直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些麻木,是以听得此言,他仅是微一颔首,连一句场面上的谦逊之言也懒得说了。

    本以为禀完情况,就可以告退了,谁知明德帝讨了个没趣,似要存心打击报复他,忽地话锋一转,唇角噙笑道:“你这回总算见上了临遇,也算一慰相思,不知断袖之情,可有得续?”

    饶是萧直再怎么忠君爱国,听得明德帝如此睁眼说瞎话的恶意调侃,心中也是会有气的。他跟临遇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兄弟之情,这件事全大盛就属眼前这位天子陛下了解得最清楚,没料想现下却跟着别人一样来拿这事挤兑他了,委实过分了些。

    这是明德帝的恶趣味,萧直自然晓得。可是,一个老实人被欺侮多了,也是要生出逆鳞的,于是萧直毫不客气地甩给明德帝一个眼刀,目中警告意味明显。

    明德帝老奸巨猾c目光如炬,最擅长见好就收,一见他如此,立即假咳了咳,肃然道:“方才是朕失言了,待十日后临遇归来,朕与你二人再复当年之乐,高阁煮酒,畅饮不归,到时朕自罚三杯!”

    “十杯!”萧直冷冷睇去一眼。

    “你”明德帝乌眉一挑,差点忍不住要拿案上的玉玺砸萧直一脸血,“萧爱卿,你太狠了,就五杯,这事朕说了算!”

    “但愿皇上记得今日之言。”

    “那自然,朕何时食言而肥了?”明德帝颇有些不满。

    见萧直皱了皱眉,似乎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明德帝更是哀怨,难不成他在自个臣子眼中形象差成这般?

    萧直想了想,发现还真没有,明德帝虽爱戏弄人,但说话倒是向来作数,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的好秉性之一了。

    不想再待下去浪费时间,萧直开口告退。他现下只想快些回府,上回走时佑和公主还在病中,他一走就走了半月余,心中甚是牵挂,巴不得此刻就能瞧见她。

    明德帝大抵也猜得他心中所想,顺势道:“顺便把你家夫人也带回去吧!”

    萧直闻言一愣:“夫人?”

    明德帝摇头叹息:“朕真是不明白,就你这榆木脑袋,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还真让朕的皇妹惦记上了!瞧起来,朕这回又赌输了!”

    明德帝颇有些挫败,但他也乐于瞧见如此进展,便好心对一头雾水的萧直解释了两句:“佑和回宫有三日了,三日里跑朕这儿问了你两回,现下还在安阳宫,朕倒是乐意她回家,不过你如今既然回了府,朕也不好一个人霸着妹子,你去接她吧!”

    萧直犹在发怔,他压根不关注明德帝前头说的什么“赌输”的话,一颗心皆因后头那消息激荡不止。

    公主真的会问他么?

    她先前的态度令他颇受打击,虽然至今仍未想通公主为何突然跟他生气,但是公主对他避而不见是事实。既然连见他都不愿意,怎会主动跟皇上问起他?

    萧直不敢相信。

    明德帝瞧他一脸呆傻,更是无语:“你到底在不在听朕说话?”

    “皇上说的是真的?”微沉的嗓音很有些忐忑不定。

    “你当朕每日以造谣为生吗?”明德帝简直想仰天长叹——他可是一国之君,竟沦落到这一步。

    明德帝不说还好,一说萧直倒真拿怀疑的目光直勾勾望着他。

    不怪萧直不信,明德帝这些年来,造的谣还真不少。从前每回戏弄人,总能编出一堆假话,说得天花乱坠是常有的事,萧直深受其害,后来才学乖了,每回从明德帝那里听来什么话,都先到陆临遇那儿背一遍,把陷阱一个个扫尽了才敢有所行动。

    对上萧直明显不信任的目光,明德帝算是明白欲哭无泪是什么感受了。果然,佑和曾说过的狼来了的故事,现下在他身上重演了。

    罢了,日子还长,往后慢慢在自个儿妹婿心中刷刷好感吧!

    明德帝左手扶额,右手一挥,把令人心塞的萧大将军挥走了。

    萧直阔步出了正清宫,一路急走,自然是往安阳宫而去。不过,他刚到安阳宫,就被告知佑和公主和乐安郡主去御花园了。

    萧直迟疑一瞬,还是改道去了御花园。公主和乐安郡主亲近,他早就晓得,她们两个姑娘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不过,他现下等不得了,若公主正和乐安郡主聊在兴头上,他就远远瞧她一眼,这样心里也能舒服一些。萧直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是想瞧瞧佑和好不好。至于明德帝说的那话,他还是不大敢信。

    奢望太多,最终大抵总是绝望。

    这感受,大婚那夜,他是第一回体会。收到梅花匕那次,是第二回。

    如今,不晓得自己能否承受第三回。

    是以,连想都不敢去想了。

    ·

    萧直一路阔步,途中遇上宫女太监行礼,也顾不得应,很快便到了御花园,随意一问道旁修剪树木的宫人,便得知佑和公主与乐安郡主在怜星池那边儿。

    果然,走过去就先瞧见了远远候在一处的秋昙。

    秋昙是被佑和遣到这处当岗哨的,每回她和乐安郡主说心里话,便连秋昙也要支开。

    乍然瞧见离京半个多月的驸马大人,秋昙委实有些吃惊,但很快便露出喜色,见了礼后,更主动告知公主就在怜星池北边的假山后头。

    萧直微一颔首,径自往那假山石走去。

    原本只想着偷偷看佑和一眼,是以萧直步伐放得很轻,到了假山石处,一眼便望见了那坐在石椅上的两个少女背影。

    他轻易便认出穿着浅蓝宫装的那一个就是佑和公主。

    看那背影,似乎比先前更纤瘦了。

    想来定是发了一回病,损着身子了。萧直浓眉一蹙,颇为心疼。

    虽然只瞧见了背影,但萧直却已满足了。人家姑娘们说话,他总不好一直在这儿待下去,是以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得微微抬高的女声。

    他身子一晃,硬生生顿住双足。

    ·

    假山这头。

    乐安霍地站起身:“可是你喜欢陆临遇六年啊!”

    “是啊,我喜欢陆临遇六年啊”佑和清眸微敛,薄唇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我从九岁就喜爱他啊,他确实是个教人动心的男人啊,他是大盛文杰,他容色气度样样都好啊,人人都瞧得出,虽是文武双杰,他可比萧直招人喜爱得多,他模样比萧直俊,他脑袋比萧直聪明,他比萧直才华横溢,他处事从容疏朗c游刃有余,连我皇兄都甘拜下风,他”

    佑和还在一样一样列着陆临遇的好,完全没有察觉,山石另一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满目伤色,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佑和一边说,一边回想过去,更觉得世事难料,实在讽刺得很:“我从前一双眼睛总放在陆临遇身上,即便萧直时常与他一道出现,我也不曾多看萧直一眼我以为我喜欢陆临遇啊,我一直这样想啊!”

    “可我这些日子时常思考,我从前那样的心思,当真是喜爱陆临遇吗?那种情感真的是爱情吗?”佑和摇摇头,“我从前从不会考虑这些,从不会怀疑这些,可我后来就不确定了,我从前注意陆临遇,却不会因他对其他事失了心思,我瞧见他会有些欢喜,他若不在,我也会时常想起,可我不曾失魂落魄c寝食难安过啊”佑和淡淡诉说着那些渺远的心思,眉间似乎有些忧愁,有些怅惘。

    乐安听得茫然了,惊异道:“六年那么长,你六年里都没有想过别的男人,那不算喜欢,算什么呢?你嫁给萧直还不满两个月啊,两个月怎么可能比得上六年,佑和姐姐你连这个都不会算么?”

    至于这么快移情别恋吗?乐安不懂。

    佑和低低一笑:“是啊,还未满两个月,可我体会到的感觉却比这六年多太多了,我以为我和萧直可以互不干涉,我以为我会像在宫里一样,我也以为我会一直默默喜爱陆临遇一个人,不需要回应,就那般独自体会可是,突然就不对了”

    佑和摇摇头,语气有一丝无奈:“我不晓得从何时开始,我见到萧直会紧张,不见他又觉得少了什么我有些害怕,不晓得自己怎么了,我避着他,他每日来,我每日赶走他,他走了,我又觉得后悔直到直到上回我突然犯病,要昏掉时,他来了,他把我抱得好紧”

    佑和语声淡淡,眼神却蓦地转柔,澄澈的眼眸水润清亮,所有迷惑惘然仿佛一瞬间散尽,“那时,我突然安了心你不晓得,其实每回犯病,我心里都是害怕的,我其实很怕挺不过啊!可那天,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那恍惚的一瞬,她常常回想,仍为那一刻的感受惊异困惑。可是,随着萧直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她渐渐不再执着于那迷惑,心中占据最多的反而是萧直那个人。她每日都会想起他,有时是他严肃不语的模样,有时是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有时是他身上杜若香的清新气息,还有那个狗血意味的亲吻

    佑和不晓得这些算不算相思,但她晓得,她不曾对陆临遇有过如此绵长细腻的情思。陆临遇之于她,仿佛从始至终都是云遮雾罩的存在,是她一直默默站在远处瞻仰的人,他在她心中的形象飘渺难及,而她也从未有走近他的。她从前以为,这是她在情爱一事上的高境界,一如大婚之夜开解萧直那番言辞所说,她以为她做到了“爱而不贪”,如今想来,那更像是“情之未至”。

    思虑至此,佑和突然道:“乐安,倘若你真觉得我对陆临遇那感觉算喜爱,那我对萧直岂不是比喜爱更强烈的情感?”

    “这可是c可是”乐安有些傻,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她几乎被佑和的一堆话绕糊涂了。毕竟这消息太突然了,她从三年前就晓得佑和喜爱陆临遇,而且已经喜爱了三年,如今又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里她从没听说佑和变心,是以佑和的专情在她心里一向排在无人可及的高山之巅,并且成为她在爱情态度上的终极榜样。虽然,这一年间,她的暗恋对象已经从杨颢换到赵寻,再到上官铭c李聃c任书河昨天,她刚在古玩斋碰见了年轻有为的礼部侍郎左怀恩,于是昨晚又想了他一夜。

    但是,即便乐安自个儿移情别恋的速度恁快,她也依然无法接受佑和这样的终极榜样在她眼前突然坍塌。

    吭吭哧哧半天,乐安总算蹦出一句关键之问:“就当你喜欢上了萧直,可是可是你忘了萧直他c他好龙阳吗?”

    佑和眸光一顿,微微转深,徐声道:“我没忘啊。”

    “那你要怎么做?和从前对陆临遇一样吗?放在心里默默喜欢?”乐安抓重点的水平见涨。

    佑和没有立即接话,垂首沉吟一瞬,幽幽道:“你晓得么,我这两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既然陆临遇不要他,那我可以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