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晓骑尽墨

    王军以闪电速度击退了诸葛亮，让收到消息的司马懿大为失望；正常情况下，对诸葛亮这偷机行为，司马懿定然会恼怒不已，怎么说关中也是魏国的地盘；不过，眼下这局势，司马懿倒是希望诸葛亮能够牵制住王军，降低长安防御的压力，但诸葛亮明显不够给力。

    赶跑蜀军之后，王军让邓芝安排了2000骑兵渡过渭水，去围剿跑散的蜀国溃兵；数千的溃兵不处理好，难免搞出啥妖蛾子，此外，斜谷的栈道，也需要人去放一把火，能烧掉多少算多少；在返回扶风郡城的路途上，王军好好总结了近期的一些问题，人若想进步，就需要不断总结c反思。

    最严重的问题，显然就是通信；现在自己的地盘慢慢变大，通信不便的问题，越发明显；就拿这次蜀军偷机的事来说，所幸自己距离近，若隔个千把公里，等消息传到自己耳朵里，估计地盘都被抢光了。

    烽火这玩意，除了能说明有敌情，啥也表达不了，敌人是谁？人马几何？都是模糊的。

    邮驿么，如提高驿站密度，增加大量马匹，倒是勉强能用；但现在战火纷飞，不说安全姓如何，单单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就很难搞定。

    想来想去，貌似只有发展信鸽产业最合适。

    于是，回到扶风郡城后，王军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并不是众将期待的进攻长安，而是“抓鸽令”；无论士卒将领，还是辖下百姓，只要能抓到一对健康的鸽子，无论是林鸽还是岩鸽，均奖励“神器”一个所谓的“神器”，就是一次姓打火机。此外，王军还从扶风郡城中招募了有10个有饲养鸡鸭经验的女子，挂朱雀军女兵编制；只要有人捕获野鸽，均交给这10个女兵照看，王军为此还专门给这些女兵讲解了如何养鸽子。

    邓芝c张颌等将领对此非常不解，私下里都以为王军喜欢吃鸽肉，打算养着一群，想吃就吃；至于专门挑选一些年青女子养鸽，考虑到王后曹婴有喜，众将都懂得王军不知道，自己被戴上了一个打算纳妾的帽子，而这小道消息，某将军传给某中郎将c某中郎将传给某校尉最后，某朱雀军的女都尉，咬上了曹婴的耳朵。

    除了通信，另一个凸现的问题，就是人口问题，尤其是兵力问题。

    自关中大战开锣以来，收降魏军c蜀军降兵共35万人，加上玄武c羽林两军，王军可用于关中战役的兵马，貌似超过8万数量；实际上，能够投入攻打长安城的人马，只有65万，还有2万多人马，分布在除扶风郡城之外的安定c新平c扶风三郡各个城池内，其中陈仓占去了4000人马，而萧关又去了5000人马。

    简单一算账，王军就开始头痛防御的问题；历史上曾有征服者为了解决防御及管理问题，所到之处，高于车轮的男子一律杀光，这确实能减轻占领大量土地后出现的兵力不足问题；当然，王军可不想这么干，三国连年战争，已经让中国人口剧减，再说，这好歹也是内战。

    在五丈原屠戮一番后，王军其实有些后悔，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问题，为毛自己一定要用暴力？

    魏c蜀c吴三国加起来，历史上说这个时期只有700万人口；对于这个数量，尚未统一全国的王军无法确定，但按目前自己地盘的情况来看，人口确实稀少；而五丈原之战，王军疯狂了突突了一把，结果就相当于把全国人口下降了千分之一而且还是精壮人口。

    很显然，若王军每次战斗都大开杀戒，等到统一中国时，没准就是一个千里渺无人烟的局面。

    布置好鸽子的事宜，考虑好今后战争的杀敌问题，王军这才把重点放到如何攻打长安上来。

    汉长安城，原本就雄伟异常，因惊于汉军攻城能力，从去年冬开始，动用军队百姓数十万，进行了全面修整；城墙高126米c下宽12一16米，周长达到26公里，规模宏大；单单城门，就有12个，而且每个城门都有3个门洞，宽约6米；护城河是必须的，宽7米，深度接近5米；总之，庞大雄伟的长安城，让来自后世的王军惊叹不已。公元192年到196年间，长安陷入战乱之中，差点没被董卓那帮人给彻底毁掉；经过30多年的休养，长安渐渐恢复了繁荣，按张颌他们的说法，现在城内百姓大约在15万上下。

    军事会议上，王军坐在一旁喝茶，而邓芝c张虎c张颌c张翼c赵广五将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俘虏王平，还没有决定投靠王军，但也坐在旁边陪王军喝茶，顺带旁听。

    世界说着大，其实也很小；王平不但认识邓芝c张翼c赵广这三人，而且和张颌c张虎两人原本也认识，因为大家早期都在魏军阵营里混过；不过那时候王平地位较二张要低，没有多少交情。

    王军没有料到，自己让将领们自由讨论的做法，得到了王平发自内心的认同；王平，不认识几个大字，是难得一见的纯文盲将军，话少而善思；虽然他得到诸葛亮的器重，但王平并不喜欢诸葛亮一言堂的做派，大小事都自己说了算，将领们出门，他还要给个锦囊啥的给你，就把你当傻瓜王平为了自保，只好把自己深藏了起来。

    在王军看来，要统一天下，凡事都靠自己不不行的，该让部下干的事，就应当让他们去干；作为最高领导者，关键在于把握全局，其他的事，至多在部下需要支持的时候，及时出手帮帮就好了。

    在王平羡慕的目光中，邓芝等人一番讨论推敲，陆续敲定了三套成功率较高的方案；王军点起了香烟，耐心听众将逐个解说，脸色始终保持淡淡的笑意。

    古人的智慧，绝对不容小窥；邓芝c张颌他们的三套方案，都很有特点，进攻的时间c兵种配合等等，考虑的非常周到；不过，这些将领都没有考虑到两个问题，或者说，他们其实不在乎

    于是，王军让阿达在地上划了一个巨大的世界地图，邓芝c张翼已经看过一回，但张颌c张虎c赵广还有王平四个将领就傻了；不过，王军这次说的重点和上次有所不同，邓芝c张翼再次被震撼了。

    除了简易版的历史c地理c政治简述外，王军重点讲解了人口论；世界这么大，没有人口，你靠神马去抢地盘c管地盘？后世有不少砖家c叫兽为无能者开脱，说中国是因为人口太多，资源少，所以穷c所以落后c所以福利不高c所以必须计划生育尽瞎扯蛋！

    数代的仇人，曰本，人口密度极大，资源？别开玩笑了曰本落后么？穷么？

    哦，不能拿中国人和曰本人比？

    好吧！

    自家的香港c澳门，人口密度极大，资源有毛资源？落后么？穷么？福利低么？

    摩纳哥c新加坡无论是不是华人，很多人口密度极大c资源贫瘠或一般的地方，绝对不落后！绝对不穷！绝对福利不低！

    人口这门功课，显然砖家c叫兽们还不及格；不及格其实不打紧，但不及格还跑出来乱吠，这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总之，王军让一帮将领搞明白了一件事，人口，很重要，不要不当回事的乱杀；当然，少部分异族除外，众将看着地图中的某个岛屿，个个心领神会。

    此外，重点的城池，不要随便破坏，这也是王军强调的一点；既然魏国把长安城修整的不错，干吗一定要破坏掉？都像陈仓那样让龙炮禁卫乱炸一通，这夺下来岂不是还要自己重新修整，劳民又伤财，多浪费啊！

    针对这次军事行动，王军提出了两个原则姓要求：首先，长安城，必须完整到手；其次，12万多的魏军，尽量少杀。

    一直竖着耳朵旁听的王平，当时就傻了；自打在五丈原亲自体验过王军的恐怖手段后，王平丝毫不怀疑汉军能击败貌似强大的魏军，但凡事总归有个限度吧？这样高的要求，很难很难王平满脑袋嗡嗡响，疑惑的看着不以为意的邓芝等人。

    众将又是一番讨论，挑选了一套最接近王军要求的方案进行了调整，并给王军派了任务给汉王派任务？

    王平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去了对于内心常常看低自己的王平来说，汉军的氛围，太有诱惑力了！会议之后，王平顺理成章投效了王军，成了羽林军的中郎将，归入邓芝麾下。

    3月13曰上午。

    数万汉军浩浩荡荡出现在长安城附近；一时间，长安城内战鼓震天，城楼上刀枪林立，大批士卒匆匆集结；对据城而守的魏军来说，修整防御，收缩兵力，就是为了等汉军来进攻。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是司马懿等人所想的那样；汉军绕过长安城北，直接向东行军，丝毫不理睬近在咫尺的长安城；看这势头，貌似汉军打算直奔潼关，进入司州的弘农郡而后，攻打洛阳！

    这行为很疯狂，弃长安不打，直杀洛阳，难道汉军不担心后路被断？

    司马懿不笨，心里已然有了判断，汉军东进是假，目的是想引自己出城野战；但问题是，若司马懿放任不管，这些汉军真杀到了洛阳，那自己就死定了；要知道，因为魏国东西两线同时作战，加上北线需要防备鲜卑，所以，全司州的兵力加一起，仅10万上下而且，中坚c晓骑两营精锐，加一起刚好1万人马，都给自己带到关中来了。

    半个时辰后，6万魏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出长安城，向着东方急行；主将为徐质，统5万普通兵马外加中坚c晓骑二营。

    说实话，司马懿心里很担忧，下达追击的决定，实在是被逼无奈；汉军这一手阳谋，直击司马懿的要害，哪怕司马懿要死撑，中坚和晓骑两营的统帅也绝不答应；中坚营虎烈将军典麟c晓骑营领军将军曹演，虽然职务不如司马懿，但他们可是魏明帝嫡系中的心腹，怎么可能坐看汉军威胁洛阳？

    若司马懿不出战，王军还真会往东打不过，仅仅是打下潼关而已。

    张颌c张翼c赵广三将，率35万人马留驻扶风郡城，阿诺c阿达以及200多个龙炮禁卫，也留了下来；一方面需要保持对长安城的威慑，另一方面也要防止司马懿乘机展开收复失地的反击。

    王军c邓芝c张虎c王平四人，则带着3万人马，勾引着追出长安城的6万魏军，在广袤的关中平原上溜达。

    马蹄翻飞，杀气冲天；领军将军曹演，带着5000晓骑在开阔的原野上狂奔，前方汉军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

    仅仅随大军前进了一段路，曹演就按捺不住了，几乎是逼着主将徐质答应了先行追击的要求；作为魏国“第一军”的主将，曹演有足够的自信和资本，那里会害怕所谓“强悍”的汉军。

    南皮之战c狂屠袁谭；北征乌恒c怒斩蹋顿；曰行百里c大败刘备；破关西军c败锦马超；大破吴兰c逼退张飞晓骑营源自虎豹骑，可谓战功赫赫，当属魏国最强大的军队；这些耀眼的战功，曹演的老爸曹纯，就囊括了三件，足够曹演为之骄傲。

    曹演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重现父辈的荣耀，带着5000悍卒，击溃前方的3万汉军；主将徐质手上还有2000普通骑兵，原本是要交给曹演一并带上，但曹演拒绝了；在曹演眼中，整个魏国，除了自己的骑兵能称为骑兵之外，其它的，都是骑在马上的步兵。

    感受着地面的震动，邓芝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拉上自己的1万羽林骑兵转回头去大干一场，看看到底谁的骑兵牛鼻一些不过，主公说的很明白，人口c内战，还是按计划来吧！

    苍凉的号角声，突兀响起。

    2万羽林步卒，在张虎c王平的指挥下，停止前行，转身列阵；而邓芝指挥1万羽林骑兵，分成两部，分陈于步兵方阵的两翼。

    曹演远远一看，笑了。

    汉军没有骑兵还好说，步兵在平原上遇到大队骑兵，原地列阵防御，是绝对正确的；不过，汉军明明有上万的骑兵，按理应当立即转身加速来迎战的，现在居然选择呆着不动；呵呵！没有速度的骑兵，连步兵都不如，就一堆垃圾。

    曹演才不打算直接冲撞步卒战阵，这是吃亏的；列阵射出的弓箭c强弩，对骑兵很有危险，而长枪，汉军貌似也不缺；曹演的第一目标，是攻击对方呆立着的骑兵，步卒么，只要敢移动，曹演总能找到进攻机会的。

    骨感的美，曹演作为一个古代人，显然不懂这个话题。

    随着双方距离的迅速接近，曹演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汉军阵前似乎堆放了一溜东西，仅到汉军士卒的腰间高度，这是神马玩艺？挡住自己？别说曹演没有强冲步卒方阵的想法，就算真要强冲，这点高度的障碍，也没有任何意义；更可笑的是，汉军的骑兵，居然远远躲在了障碍物的后方，前面反而有稀疏的一点步卒挡着。

    晓骑营保持着合适的速度奔向汉军，以王军的判断，估计时速能有40公里/小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500米。

    “加速！”

    曹演兴奋的嚎叫了起来；只要自己带着部下略为向左带一下马头，二十几个呼吸之后，自己就能擦着汉军阵型的右翼掠过；晓骑营不光是会捅人c砍人，奔马开弩也是绝活之一，当年父亲就是靠这一绝活打败马超带着的关西军团。

    “点火！”

    几乎同一时间，王军的巨大嗓门响彻平原。

    2个呼吸之后，曹演的笑容不见了；数里宽的火墙突然出现在原野上，熊熊的烈焰隔绝了自己之间视线；说来其实也不复杂，羽林军按计划携带了一些树枝c杂草c火油；之前列阵的同时，士卒们往阵前一堆就行了，丝毫不费工夫。

    事发突然，曹演无奈，只好带着手下开始缓缓转向并降低速度；急刹？急转？这两样事，对速度上来了的大队骑兵来说，是不可能的，也是会要命的。

    曹演暗自庆幸，这距离还够，队伍不至于撞进火墙，而且，现在是白天，战马也不像夜晚那样怕火；他没有注意到，今天的风向，更没有注意到，伴随着火墙，一股股浓黑的烟雾，正在滚滚而起而火墙后方的羽林军士卒，居然开始火上添泥！这到底是放火还是在灭火？

    春天的树枝c杂草，可不是那么容易燃烧的，而且烟雾特别大；加了火油后，燃烧倒不是问题，但烟雾么，只会更加浓烈；添加泥土之后么这个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懂，更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

    速度慢下来的5000晓骑，如若一条弯曲的长蛇，横在汉军阵前；此时滚滚的浓烟，已经完全把曹演等人包裹了进去，敌我双方相互谁也看不见谁；不过，双方的境况，一个在田野，一个在煤窑，那可是完全的不同。

    3万羽林军的目光中满是同情，滚滚浓烟从阵前翻腾而起，向着西北而去，东南风么，就是这结果的；5000牛鼻轰轰的晓骑，顿时悲剧无比，连人带马都呛得昏头昏脑，辨别方向都有些困难。

    “嗤！咳咳！咳！”

    混乱之中，曹演这些人那里会注意到，队伍中鬼魅般多了一个带着奇怪面具的人；王军现在的速度，别说有烟雾掩护，就是视野良好，也没有人看得清楚。奇怪的面具，只不过是美军制式防毒面具；地上冒烟的铁罐，正是王军丢出的催泪瓦斯，只要感觉哪里烟雾不够凶猛，王军就丢上几个。

    “好了，用土埋掉。”没多久，王军身影闪动，手上提着昏迷的曹演，回到了羽林军阵之中。

    一声令下，羽林军士卒立刻忙碌了起来，一阵泥土翻飞；很快，火墙没了，浓烟的来源也断了，而笼罩着魏军晓骑营的烟雾，失去了补充，也很快变淡，魏军人马的身形逐渐清晰。

    此时，邓芝他们动了。

    一人在口鼻上裹一条湿布，邓芝带着羽林骑兵策马小跑，冲出阵列；满脸眼泪鼻涕c咳嗽不止的魏军晓骑，刚刚找回那么一点感觉，邓芝他们就到了。

    “降者不杀！”

    2万羽林步卒，齐声大吼，声势如同惊雷滚过天际；作为制造烟雾的“凶手”，他们已经无需上前捕敌，壮壮声威，提醒迷糊的敌人该做啥，就足够了；话说，邓芝这些骑兵嘴巴上都蒙着湿布，好像也无法大吼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