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北赵身份

    多了那份轻视，路走的也就不舒服了。李衡本想换条道走的，可惜并没有第二条路，或者说只要他们从现在的方向偏离一点都会被拥堵的人群挤进去。

    这时候反方向行走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李衡不敢尝试。而被李衡轻视了的赵云龙却依旧在护着李衡二人。

    有一个词叫行侠仗义，有一句话叫无事献殷勤。李衡很矛盾，矛盾的是赵云龙的所作所为说的上是行侠仗义，可是一想到赵云龙的真实身份李衡又只能说他是无事献殷勤，进而得出一个非奸即盗的定论。

    “小兄弟猜到了？”赵云龙没话找话，毕竟当年李衡的风采一时无两，一手词让金州城的学子们争相传颂，而只要刊印了那首词的书也是贵的离谱，洛阳纸贵没有人知道究竟多贵，但是那刊印了李衡所写词的书有多贵赵云龙是知道的。

    而今不过五年的时间，如同昙花一现的李衡竟再一次出现了，可是在李衡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那一丝轻视和骨子里的不屑让赵云龙有些茫然。

    即便是古宋重文轻武，可是骨子里的蔑视和言语上的不屑并不一样。

    “护龙一族。”李衡回答的冷冰冰的，他知道每个朝代都有这样的存在，甚至说他所在的龙组也是这种性质，他守护的是首长的安危，是民本位的领导者，而赵云龙守护的只是皇室一族，而非百姓的领导者。

    换句话说这是两个有着不同使命，不同思想的特种兵，他们碰撞在，有的除了身手，还有值与不值。为民为国值得，为一个人不值得。

    李衡的思想不能说偏激，应该说是在这个世界的这几个月里李衡对所见所闻的亲身感受。

    有时候衣不遮体并不是老百姓不勤劳，而是不劳而获的人太多，不劳而获的人多了，勤劳的人也就失去了御寒保暖的衣物，只留下作为人的一点遮羞布，而这群人中大部分是赵云龙守护的皇室成员。

    李衡不认为自己是能言善辩之人，所以他不打算劝服赵云龙，因为那是一种刻在灵魂深处的忠诚，不是大是大非能说的动的。

    李衡想什么赵云龙并不知道，只是那诧异的一瞬间自己的手臂被人挤了一下，而后便是排山倒海的力气。

    “云龙兄，小心些。”李衡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扶了赵云龙一把，而赵云龙的表现也说明了他的分析是对的。

    这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更是让赵云龙震惊，暗道：“好大的力气。”可是随之一想那力气又不大，而是很柔和，很古怪。

    在江湖中，之所以有北赵南柳之说是因为他们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可是武功一途永无止境，就好比身后要自己护着的这个人。

    赵云龙悻悻的收回了手，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李衡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跟着，而且并没有因为自己撤回手臂而被难民裹挟进去。

    “教我！”赵云龙有些吃惊，自己怎么会下意识的喊出这两个字，可是转念一想，这口气好像不对。

    “我要拜你为师。”

    说完好像又不对，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嘴拙。

    “等出去了。”李衡并没有拒绝，从赵云龙炽热的目光中，他看到了赵云龙对武道的崇拜。

    “我，好。”赵云龙迟疑了一下，再次张开双臂护着那两个并不怎么需要他护着的人。

    苏凤已经不知道那英俊男子的脸上是第几次变幻神色了，而后有些痴迷的看着李衡，那个和她有婚约的人。

    “我脸上有花吗？”这在后世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苏凤笑得花枝招展，只是当目光相对时，李衡胆怯的退缩了，这份情他有些承受不起。

    恰恰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子搅乱了什么天机才让自己有机会活下来，虽然一切都是新的。他不知道女孩如果知道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李衡，会怎么样。

    “臭贫嘴。”苏凤笑骂着，又往李衡的身边挤了挤，这让她觉得很安全。

    离开家难民见了很多，可是如此庞大的难民让李衡有些头皮发麻。老百姓活着就是为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为了东奔西跑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当饥饿呈星火燎原之势在难民中爆发之时，那恶向胆边生的勇气铺天盖地，古宋羸弱的体质又能撑多久？

    李衡胡思乱想着，只是为了那个承诺，或者更多的是不想做亡国奴。

    “听说了吗？孙阎王自立为王了。”李衡身边一个与他反方向的人和身边的人闲谈着，看打扮是个读书人。

    “怎么会没听说，那一日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听说掌教也出现在了颖州府衙，只是被一群豪杰给掳走了。”

    李衡在信中已经知道了那夜发生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在信中还有没记载的东西。

    李衡的脑袋几乎被那男子的话给震爆了，一个豪侠断了手臂，一位豪侠失去了眼睛，还如同夏侯惇一般将眼球吃掉了。

    “难怪，我说这一次怎么是六子署名呢，肯定是三哥出事了，刘源，三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必杀你！。”

    李衡不知道为什么如此难受，或许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李衡李子平了，或者记忆和灵魂已经完全的融合了，他就是李衡李子平。。

    “云龙兄，我可要发力了。”李衡提醒了一句说道。

    赵云龙微微一愣神，李衡已经在他的左侧挤了过去。

    “兄弟，你这是？”

    李衡带着苏凤在人群中穿梭，马屁早就被挤进了河中。

    一刻钟之后，李衡冲出了熙攘的人群。

    “云龙兄，等你想明白该守护的是什么，再来七贤郡找我吧。”李衡不等赵云龙说话，便向着岸边维持秩序的军营走去。

    “想活命去那边。”一个士卒拦住了李衡的去路。

    “把你们将军叫出来，我有事和他商量。”李衡掏出一两碎银子塞到了士卒的手中。

    士卒掂量了掂量，这可比三个月的军饷还要多。

    “您稍等，马上就来。”士卒有些谄媚的笑着。

    不大会的功夫，李衡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

    “将军，就是这个。”

    “将军，买你的两匹马，开个价。”

    “嗝，哪来的毛孩子，诚心捣乱啊？”将军打了一个酒嗝厌烦的摆了摆手。

    一道白花花的流光从李衡手中抛出，李衡不是会法术的神仙，但是抛出去的流光却比法术还有效。

    “小兄弟，世道不太平，要不要带两把刀防身？”

    他没想到今日卖出去的刀竟成了砍他脑袋的凶器。

    “子平，你怎么回事，两匹马两把破刀你就给他一百两银子。”

    “丫头，你这管家婆做的有些早了吧。”李衡打趣着。

    苏凤这些天没少听李衡说的稀奇古怪的词，此时更是羞赧的白了李衡一眼，逃也似的纵马狂奔。

    李衡刚准备走，就看到自己的身前多了一个人，正是他想要甩开的赵云龙，不是他言而无信，而是苏三比赵云龙在他心中重一千倍，一万倍，骨子里，灵魂里的那种情谊。

    李衡本想以一个古宋之人的心态，以这个神童的心态去体会，可是却因为偶然间得到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去和人争，和人抢。

    弱肉强食，这个词就注定了亘古不变，李衡排开众人的动作，赵云龙一一记在了心里。

    “请”李衡已踏马而去。

    “什么神童，也不过是肉眼凡胎罢了。”在李衡消失不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赵云龙的身体里传了出来，紧接着撕破了头上的面皮，用手抓着头顶两侧的头发，头皮拉了下来，一个俊俏的容颜出现了。

    世人都说北赵南柳，却不知道北赵是一个女子，而且因为口音的原因，以讹传讹，赵芸蓉渐渐的传承了赵云龙。

    “子平，你怎么了？”正策马扬鞭的苏凤大声的喊到。

    风声伴着苏凤的喊声传进了李衡的耳朵，李衡而是将北赵的身份告诉了苏凤。

    “那他们不守着皇上，跑这里来干嘛？”

    “他们，还有人可用吗？”李衡苦笑了一声，古宋能打仗的都被送上了沙场，在文人的奢华指挥中成了消耗品。

    “朝堂乱了？”苏凤再猜测。

    “何止是乱了，我估计，算了，不想了，赶紧走，时间久了怕出变故。”

    战马好像感受到了新主人的急迫，在渐渐沙化的土地上狂奔。

    又是一个昼夜，难民依旧望不到尽头，可是苏三一行还是没有踪迹。

    李衡已经数十次询问流民了，可是都表示没有见过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想要消失不是那么简单的。即便是换了路，也应该有消息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岔路口，一条往南，李衡来的路，一条往东，通往泸州。

    流民已经变得稀疏了起来，正在李衡准备转路向东的时候，一条长长的车队出现了。

    “虎哥，是虎哥。”苏凤看着渐渐清晰的人影激动的喊到，而李衡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走的这么慢了，这哪里是回家啊，简直就是搬空了一座城。

    超过一百两马车，每辆车上都装的满满当当的，如同堆了一座小山。

    “王可，你个混蛋，给老子滚出来！”等最后一辆车出现之后，李衡毫无征兆的勒住了缰绳，对着车队破口大骂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