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人口贩子

    晏晏沉闷了一会儿，说：“既然衙门不给你立案，说明缺乏人证和物证，而你也找不到那艘船和那些人的下落，有没有可能，那艘船早就出发了，只是你在船上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船在动？”

    寻瑶如今平复了心情，讶异地看着晏晏，“你”

    云旗忙打着哈哈，“他随我们行走江湖，见过太多世面，所以说话老气横秋了些，莫怪。”

    寻瑶倒不在意，笑了笑，“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呢。” 然后转头对晏晏回道：“不可能，船绝对没开。这又要说回我和陈玉每日都想着逃跑上了，我也不记得被关了多少天，期间有两回，我们都接触到了船舱，虽然只是开了一条缝，很快就被发现关上了，但我听得出，就在码头，集市叫卖的声音c码头卸货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热闹朴实，而我们却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船里。而且因为陈玉反抗的举动，曾被带出去毒打了一回，回来时，她说码头近在咫尺，而她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的眼神，我至今难忘。”

    晏晏头回遇见当事人没把自己当孩子的，不由对寻瑶的印象好了三分，也不藏着掖着，继续说：“那你们没想过一次呼救吗？按你这么说，船舱里应该有至少不下十位的女子，众人一起呼喊，一定会引来码头人的注意。”

    “没用的，我听她们说，曾经有人试过这个方法，大概有十二三个人一起呐喊，结果”说到这里，寻瑶目光一颤，“那群恶魔把她们全活活打死了，然后带出去，应该是丢到海里喂鱼了。”

    “怎么会这样？”云旗拧眉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样胡作非为，就没人撞见？”

    寻瑶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年来，我都为了这件事不断奔走，可是镇上确确实实只失踪了陈玉，其他人更是闻所未闻，都说是我因为失去了陈玉而精神出了问题，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胡言乱语，这件事千真万确发生了，的的确确就发生在码头的那艘船上！”

    寻瑶的一番话，让三个人都寂静了，云旗和晏晏对视了一眼，都看向辰良，但辰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宽抚这类的话，委实不是他擅长的，尤其还是对一凡人。

    确保寻瑶身体没什么大碍，三人才告辞了她，回了客栈。

    离别前，寻瑶对他们道谢，并希望他们若是再回商州城，能替她打听红辛的下落。

    回到客栈，三人没有急促赶往下一个落脚点，而是在烛火摇曳下，展开了对于这件事的讨论。

    晏晏率先道：“这次的案子与以往不用，既不是明确的凶杀案，也没有官府的参与立案，看起来相当棘手。”

    云旗点点头，有些义愤填膺道：“这分明是团伙作案的人口贩卖，听寻瑶的语气，这个团伙肯定做了不止三个月，肯定有更多无辜的女子惨遭毒手，我们要尽快帮她找到红辛和陈玉的下落才是。”

    “哎等等，你们是不是又跑偏了？”辰良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晏晏，“你不是说在寻瑶的家附近，感受到了神兽的气息吗？那就说明苍桐镇曾经有没服用三棱子的神兽来过，或者这个神兽和当初附在杭郁身上的獬豸一样，在苍桐镇生活。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出那个神兽，然后再赶往京城，把其余神兽都收复了，回天复命。”

    晏晏轻笑了声，抖着又短又小的二郎腿，看起来有些滑稽，“成天想着下凡游玩的月老，居然会说出‘回天复命’这几个字，莫非要变天了？”

    辰良耸肩，然后往后一靠，略带无奈地道：“谁知道会这么疲惫，下凡到现在，虽然才收复了两个神兽，可我觉得已经废了半条命了，还有八个神兽呢。”

    “这还不都怨你么，去哪儿都想着吃喝玩乐，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晏晏白他一眼，“现在不管怎么样，既然咱们来了这里，在寻丫头那里发现了神兽的气息，说明她很有可能接触过神兽，那么她要找的人，或许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我觉得晏晏说的有道理。”没理会辰良的嘟嘴，云旗回忆道：“当时在商州城，我记得笙歌说过，周婆的儿子是在两个月前突发急病去世的，在他去世之后，她的儿媳妇也就是红辛，也消失不见了。而按照寻瑶的话，她是一年前见过红辛的，然后红辛就再也没出现了，而她和陈玉关押了三个月后，她侥幸逃出来了，之后陈玉和那艘船就都失踪了。这么算来，红辛把陈玉和寻瑶诱骗上船之后，或许是因为做了皮|条客的缘故，攒了银子，回到了商州城，然后找了周婆的儿子成家生子，可为什么当周婆的儿子死后，她又失踪了呢？”

    “这还用猜么？”辰良见晏晏和云旗当真想不明白，揉了揉鼻梁，叹息道：“等回天了，我一定给你们安排桩好姻缘如果红辛真的跟贩卖人口是一伙儿的，那她多半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看到丈夫死了，家业败落，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撑起那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肯定去找更好的出路了。”

    “既然如此，我们更要找到她了，万一她又重操旧业，祸害其他无辜的姑娘，那后果不堪设想。”

    辰良见云旗一脸笃定的模样，面色微微松了些，可想了想，又道：“咱们如今一要找神兽的线索，二要寻芍药刺青团伙的下落，恐怕真的没其他精力在这些案子上。既然你有了探测不被反噬的能力，我们更应乘胜追击，而不是为了一个模糊的神兽气息，赌上时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想想，至今为止，咱们破获的案子中，哪件不与神兽有关？他们本是异类，就算下凡竭尽全力想要低调，也不可能做到销声匿迹。”晏晏凝神，奶声奶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十分正经，“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咱们也要试。我相信小丫头的直觉。”

    云旗暖暖笑着，辰良也没再吭声，挥挥手道：“行了，说不过你们俩，那就说干就干，明天开始，替寻瑶找人吧。不过我得重申一点，凡事还以神兽为主，她都调查了快一年也毫无收获，于咱们而言不一定就能找到人口贩子。”

    “知道啦，啰嗦的破玩意儿。”

    “你个小豆丁”

    房内，不时传出斗嘴的声音，伴随着云旗无奈的笑声，显得其乐融融。

    苍桐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景却是实打实得美。依山伴水，垂柳依依，恰逢夏日，却半点不觉炎热，只是三人奔波了几日，再美的风景也无心观赏。

    趁着太阳下山之前，三人找了家还不错的酒楼，本想找个雅间好好说说话，无奈酒楼内都是敞开式的，连菜式也比不得殷城和商州城，便干脆坐到二楼靠街边的地方，这样一来，既可以看到二楼全局，又可以避免别人偷听，毕竟靠街的地方吵嚷，也没什么人愿意坐。

    果然，二楼靠街的位置有三个桌子，却空无一人。

    三人等小二上齐菜后，便开始动筷。

    “可要饿死我了。”辰良一见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酒席，附身一闻，香得他都有些飞起来了，立刻夹了一口红烧狮子头，就想大快朵颐。

    晏晏嫌弃地看他，摇摇头：“上辈子真是个饿死鬼。”

    “有本事，你别吃”辰良边嚼边嘟囔，到后面干脆不理睬晏晏了。

    云旗笑道：“也亏他忍了这么些天，算了，我们的银子还有余，该是够撑到下个城镇的。”

    晏晏慢条斯理地夹了口菜，故作老成地说：“真不够了，咱们不能偷也不能抢，就让他沿途卖身去。”

    辰良即可抢了晏晏筷子的菜，还朝他吐了吐舌头。

    云旗掩面笑了笑，三人扫荡完桌上的美食后，才开始汇报各自收集的情报。

    “我去查了码头，码头的人说寻瑶常去问这个问题，所以他们印象深刻。近一年前，码头确实没有哪艘船停泊超过五日的。我又按着寻瑶说过的船只画了张图，他们说每天码头来来往往的船中，只要是运输货物的，一般都长那个样子，除非我们要找的是舟，或许更好找些。”

    辰良和晏晏听完后，都默了默，毕竟码头是破案的关键。

    云旗想了想，又道：“我又问了码头的人，一般船只开往哪里，货物的运输是否有固定线路，他们说这些年苍桐镇发展极好，船只越来越多，水路也越来越广，一般来说，没有几条固定的贸易路线。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固定的那几条船的路线抄了下来。”

    说着，云旗拿出张牛皮纸，递给二人。

    晏晏看完之后，双手托着下巴，道：“我觉得那艘船肯定不在这里面，既然他们干的是人口贩卖，哪里会有固定的地方。”

    “哎！”云旗也双手托下巴，道：“人贩子的流动点极广，水路又四通八达，我们若按一年前的码头线路一一调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辰良依然在认真看着路线，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