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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战神定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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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就这样在吃吃喝喝和放鞭炮放烟花之中慢慢过去了,永宁和陆晅的新房已经建成,现在正在装潢。し陆晅找了大梁最好的工匠来修建他们的新房,连廊子都要雕花,柱子都要刻上梅兰竹菊四君子,工程量不可谓不大,但是陆晅甘之如饴,只因永宁喜欢。

    只要是永宁喜欢的,他都会满足她。

    一过完了小年,陆晅就彻底忙起来了,与之前过年期间的悠闲简直行程了异常鲜明的对比。为了方便处理公务,陆晅便又搬回了府上,永宁为表体恤,便时不时的去侯府看看他,带些自己做的点心羹汤,纵使味道可能没那么好,但是好歹是一份心意。陆晅有时候忙起来便会住在内阁,永宁扑了空也不嫌麻烦,便又再跑一趟内阁,久而久之,内阁的大臣她都认了个七七八八了。

    有一个老臣是两朝元老了,永宁小时候在龙椅上睡觉的时候就见过他。如今永宁又时不时的来内阁送温暖,做的多了内阁的人也能跟着沾沾光,这个大臣每次都要说,“永宁公主从小就懂事乖巧,小时候就会给先皇送茶果吃,现在又这般体恤夫君,真是大梁闺阁典范啊!”说的她好不害羞。

    永宁最近刚学的做的绿豆糕,陆晅事情多且杂,难免要着急上火,永宁这一日便做了百合绿豆汤和绿豆桂花糕给陆晅拿去,他碰巧今日在府上,永宁便省的再跑一趟。

    陆晅的奏折摞的那么高,永宁看得心疼的不得了,听小厮说这家伙昨夜里又是一夜未眠,永宁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处理公务也不用这么拼,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永宁看着陆晅眼底的黑眼圈唏嘘到,萧远也是黑眼圈,不过那是纵情声色,瞧瞧这差别。

    陆晅本来说要处理完公务再吃,被永宁给直接扣了奏折给推到了茶几旁,她将盖子打开,幸好绿豆汤和绿豆糕都是热的,便催促着陆晅快吃。

    陆晅吃着吃着,就看到了永宁的手。他皱着眉执起永宁的手,发现那双小手不复往日的细嫩,他心下一阵心疼,说道,“你别再给我做点心吃了,叫丫鬟厨娘做不就好了。”

    永宁却不依道,“那怎么行,来看望你就得自己做吃食。哎呀呀,”永宁将小手一摊,委屈巴巴的说,“你看人家的手,这般为你,也算洗手作羹汤了吧。”

    她是公主,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旁的贵女说是入得厨房,其实都只不过是厨娘做好了,拿着铲子勺子搅两下,又或者是添勺糖就算是做了,哪里有像她这般实诚的。

    陆晅在那摊开的小手掌心吻了吻说道,“是,娘子这般为我,为夫心里甚是感动。”

    陆晅在她掌心轻啄着,痒的她忍不住要收回去,却被陆晅握着不能动,永宁忍着那心头的痒意说道,“既然感动,就好好体恤自己,要是再被我知道你又彻夜不眠的处理公务,我可要罚你。”

    陆晅面上一愣,板着脸说道,“是谁告诉你的,小五?”

    永宁一拍桌子,“怎么着,你还要抓内奸去啊?我告诉你,不听我的,我就不理你了。”

    “别别别,”陆晅搂过永宁的肩膀,“我以后一定好好休息吃饭,不叫你担心,如何?”

    “那还差不多,吃完了么?吃完了就给我上床休息去。”

    “啊?”

    “啊什么啊,”永宁小脸一耷拉,“还不快去?你刚才怎么说的?”

    陆晅看着永宁,又看了看堆得满桌子的奏折,这会儿确实也觉得困乏了,便听永宁的话躺到了床上,永宁开始的时候坐在床边,但经不住陆晅怄,便脱了鞋子外袍与他一同躺在床上。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很棘手么?”永宁摸摸陆晅变得有些憔悴的脸,“看你这么累,我很是担心。”

    陆晅握住永宁放在脸上的手说道,“没事,只是西南不太太平,一直在想办法,除非必要我不会开战的。”马上就要和永宁大婚了,他怎么舍得让永宁一等再等?就算要打,也要等和永宁成了亲,两人生了几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之后再上战场,那样就算他永宁也好有个念想。

    “西南?”永宁眉头一皱,西南是叛军驻地,萧聆居然还不死心?不过永宁对萧聆这个皇兄也是知道的,当皇子的时候才能还不如萧远,是镇日里动不动就被太傅给罚抄《大梁典语》的人。现在萧远颓废了不成了,但是还有陆晅在啊,想必不足为惧。

    永宁抱紧了陆晅,“嗯,我相信你。睡吧。”

    永宁本来是陪陆晅睡得,但谁知躺的时间久了,床又这么软,陆晅身上又那么热,她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结果再醒来的时候,小厮就说侯爷早就去了内阁,还吩咐下人不要吵醒她。

    永宁坐在床上叹了口气,这个陆晅

    愿望总是美好的,在这般忙碌了两个月之后,西南以萧聆为首的叛军,在西南的康宁,建立小梁朝,国号为太周,并与夷族为伍,对大梁发起反攻。其实单单若是只有萧聆,西南是不足为惧的,他手下的兵士就算这几年新征了,也不过区区四十万,与玄甲军百万雄兵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但是偏偏萧聆与夷族结了盟,偏偏是最棘手的夷族。当年的夷族之乱持续了近十年,由此就可知夷族的兵力是多么的可怕,加上西南一带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若不是后来的陆晅,夷族之乱怕是还要持续更久。

    现今夷族卷土重来,来势汹汹,陆晅饶是再不想,也不得不披甲上阵。

    夷族人又要与大梁开战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内有的人因为当年战乱的阴影而慌乱不已,有的人说当年夷族之乱也没能打到京城来所以高枕无忧,也不乏有志青年激昂热血的要参军,为大梁河山出一份力。

    永宁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心里一咯噔,但是还是没有多少震惊的,陆晅这个人的才能自不必说,若是连他这般辛苦的应对都没能将事情解决,那就必须动武了。永宁只是没想到萧聆为了坐江山,居然会与夷族结盟。永宁也没想到夷族表面上俯首称臣这么多年,暗地里却也在培养势力。从这就能看出夷族人的狼子野心,萧聆此番与他们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就算他真的有朝一日打到了京城坐上了皇位,这皇位也是坐不了多久的,甚至还会将国家拱手让给外族人。

    但是这个设想是不可能成立的,陆晅不可能会败。

    叛军来势汹汹,不过半个月,西南就连丢三座城池,再这般下去,整个西南都会成为叛军囊中之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要说永宁不担心?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以前不爱陆晅的时候,战神这个名号对她来说只是很遥远的一个字符而已,但是自从她与陆晅相爱,与他肌肤相亲,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才知道,什么战神,都是拿命搏来的罢了。如果可以,她情愿不要让陆晅有这个什么名号,让他不要上战场。

    陆晅许是知道已成定局,便不再做其他功夫,有条不紊的整兵征兵,每日早出晚归,永宁若是去看望他,三次便有两次扑了空,但是永宁不在乎的。当她的爱人在忙碌的时候,她也要做一个贤内助才可以啊。

    这夜,永宁本来都已经睡下,陆晅却突然来了。

    永宁披衣起身,现在已经是四月,天气渐暖,她穿着浅晚霞紫系襟小纱衣,外面披着一件藕荷色的披风,头发松松的挽起来,大部分披在肩上,在园子门口迎他,他一来就小跑着上来,照例是先握住他的手,仰着头与他说话,眸子亮的像湖泊,“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陆晅低头看着永宁,突然笑了,一阵风吹过来,吹落了枝头初初开的花,“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

    永宁颔首,拉着他引向她的闺房去,“那就进来吧。”

    进了屋子,奴婢们很自觉地退了下去,自家主子和侯爷这么久没有见,大概有很多话要说。

    婢女走了,永宁就给陆晅取下了披风,就连梳洗都是永宁伺候的。陆晅坐在镜子前,永宁站在他身后,抽下玉质的横头长簪,取下紫金冠,将他的头发打散,用梳子一下一下的帮他梳着。

    陆晅自镜子里看见永宁含笑的脸,本来空落落的心就慢慢被填满了,他也跟着笑,说道,“想不到你贵为公主,却还这么会伺候人。”

    永宁横他一眼,心道公主又怎么了,前世里,她妈立志将她培养成一个不用给钱的家庭小保姆,从小就会做饭洗衣服做家务,说不上蕙质兰心,但是心灵手巧也是有了。

    永宁拿着角梳将陆晅的齐腰的长发一梳梳到底,说道,“能叫本公主伺候你,是你的福分,快好好珍惜吧。”

    陆晅想起那件事,笑容慢慢黯淡了,“是啊,是该珍惜。”

    陆晅的气质偏冷清,这般将头发披散下来,气质就更加出尘了。永宁有些痴迷的看着披发的陆晅,用手指头描绘着陆晅那世上无双的眉眼,说道,“侯爷真是国色。”

    陆晅坐着,将站着的永宁压向自己,一抬手抽了她头上的簪子,顷刻间,永宁赛鸦鸦的长发就披散了下来,陆晅抬手抚摸着永宁的脸,说道,“公主也真是国色。”

    永宁低头看着陆晅眸中浓的马上要倾溢出来的深情说道,“那我们就合该是天生一对。”

    陆晅看着她,慢慢的点了点头,“嗯。”

    随即,陆晅取出一把小匕首,用手一割,就取下来一缕长发,大梁虽然没有孔圣人,也没有诸子百家,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这般割发,只有两个意思。要么是割发断义,要么就是

    陆晅将自己的那缕头发放在桌子上,将匕首递给她。永宁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陆晅,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唇,伸手接过那把匕首,选了一段最好的头发,割了下来。

    两缕长发并排放在桌子上,陆晅拿出来一缕红绳,将头发绑在一起,握住永宁的手说道,“结发为夫妻”

    永宁的泪水倏地就落了下来。

    她无声了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却都被哽咽代替。她握紧了陆晅的手,看着陆晅发红的眼眶,说道,“恩爱两不疑”

    陆晅笑了,眼泪擦着他高挺的鼻梁流下来,“娘子。”

    永宁咧开嘴,笑的无比开心,纵使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落进唇边,那也是甜甜的。永宁笑出声,“夫君。”

    陆晅无奈却又宠溺的摇了摇头,抬手擦去她颊边的泪,喟叹一声,将永宁抱在怀里,“娘子,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给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

    四月十五这天,大梁玄甲军开拔,前往西南边陲,去和叛军决一死战。玄甲军将军定安候,本要与永宁公主在五月大婚,但为了家国天下,毅然决然放下娇妻,远赴战场,被时人撰文扬颂。

    陆晅走的时候,永宁不放心,反正自己身边都有千嶂,便叫大双小双去陆晅身边跟着,战场刀剑无眼,有人替她看着,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同样的是冬去春来,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惴惴不安,唯恐陆晅从战场上回来找她的麻烦,甚至还希望,干脆陆晅就战死沙场,不要回来了。今年,她仍旧惴惴不安,却恨不得日日焚香祷告,祈求上苍能够保佑陆晅平安归来,只要陆晅平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陆晅啊陆晅,你看,都是因为你,叫我不得安生,你害我这般辗转反侧,连四喜丸子都不喜欢吃了,你要是不回来可怎么办。

    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陆晅刚走那会儿,永宁其实是没有多大感觉的,但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她看着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就觉得心上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这是她的闺房,以前从未觉得空旷过,可是陆晅走了,她却觉得房子怎么大,这架玉床,还是陆晅给她的,躺在上面怎么这么冷呢?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她要习惯才好,她要开开心心的,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好迎接陆晅凯旋。

    他们的婚房已经落成,只是家具什么还没往里填。永宁没事儿了就去视察一番,每每在院子里站着,永宁都在想,中国古代是没有大梁这个朝代的。若是大梁的未来,也存在这另一个世界线上的中国,那么这处院落会不会也会保存下来成为一处风景胜地呢?到了那个时候,导游就会拿着小旗子说,“这就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大梁朝永宁公主和她的丈夫定安候的婚房,两人恩爱无比,少年相识,相伴终生,谱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诗篇。”

    啊啊啊,真是脑洞太大了,要改改了。不过这些雕梁画栋,也当真是太美了,仿佛就是一个小南国一般。

    他们的婚房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雄伟,大抵陆晅是受了永宁的熏陶,秉持着‘在外面怎么风光大气都可以,但是回到家里一定要舒服’的信念,将院子修葺的很有江南园林的感觉,小桥流水,假山石林,这些假山石头还是陆晅专门从南方运过来的,听说很是不菲,她进去过那假山,惊奇的发现假山里到处都是假山洞,而且居然都很贴心的放了石桌。永宁震惊,这么隐蔽的地方,连一点儿阳光都照不进来,在这儿放个石桌干嘛?直到她整理陆晅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数不清的春风话本,然后就发现,陆晅根本就是把话本里头的场景全部都搬到了现实当中啊!

    永宁看着莲子和菱角憋笑的脸,红着脸叫他们把那些话本都给封存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因着永宁刻意叫自己忙碌起来,新房也慢慢的像个样子了。反正她是公主很有钱,便不要命的花钱,家具摆设全要最好的,什么难得就要什么。再加上陆晅的资产私章也在这儿,她要是挑不着摆设了就去宝鼎行拿,反正是陆晅名下的人,就算要钱也好陆晅要去,把洪山给肉疼的看见她就跑。

    她这般埋头苦干装房子,倒很少社交了,就算去几回也还是合仪非拉着她去的。

    这一日,是朔雪主办的荷花宴,朔雪成婚之后便与国子监的教傅严雁声搬到了新府邸里,严雁声是个文人,房子也像文人住的房子,到处都是茂林修竹,甚至连他们住的寝房都是竹子建的,到了现在这个天气,便格外的凉爽。

    “哎呀呀,朔雪的郡马真不愧是个风雅的人儿,”绿华摇着葵扇说道,“当真是清雅呢。”

    朔雪笑着替大家倒茶拿茶果,如今她刚刚有了二月的身孕,虽说还不怎么显怀,但是少妇的气息是越发的明显了,“绿华少打趣我了,什么风雅不风雅的,就是图个颜色好。永宁姐姐说呢?”

    永宁打着团扇点头,“是这个理儿,住起来也方便。”

    “近段日子都不怎么见你呢永宁姐姐,”绿华说道,“姐姐忙什么呢?”

    “永宁姐姐啊这段日子可忙了,镇日里就是各处买摆设瓷器装新房呢。”合仪说道。

    绿华一听,张口就说,“定安侯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姐姐就装这么早,会不会落灰啊!”

    绿华话还没说完,就被朔风在底下掐了一下,朔风看着永宁的脸色笑着说道,“绿华说什么呢,定安候是谁,赫赫有名的战神,想必很快就回来了。”

    绿华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啊是是是,姐姐现在装,很快就能入住了。姐姐大婚的婚服选好了么?我们真想看一看呢。”

    永宁也不揪着这一点,跟着说道,“还没选呢,但是形制已经选过了。”

    她又何尝不知道,玄甲军与叛军在西南边陲苦战三个月,一开始还捷报频传,但越打到后来,打到了西南山区,便损失惨重,玄甲军麾下好几名副将都给折到了山沟沟里头去。

    夷族这几年想必也是在一直韬光养晦中,比之前的夷族之乱更难对付。于是陆晅便下令退守槐荫镇,静待时机,但这一等,也没了别的音讯了。

    没有人会比她更担心了,虽然她对陆晅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是也架不住这般无尽的等待之中。特别是有时候与人谈起来西南的战事,那人便会用颇为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好似她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一样。

    她才不要这样的怜悯。

    永宁笑着喝了一口茶说道,“选的是曲裾的嫁衣,凤冠还没想好要什么样子的。”

    合仪搭腔道,“凤冠自然是要选金翅大的,那样盖头盖下来看着才好看。”

    朔风说,“要什么金翅大的,从外头看起来跟头上蹲个鸟儿一样,我记得之前永宁姐姐给朔雪选凤冠的时候一同看过一种凤冠,凤嘴里头嵌着金坠角,刚好垂在眉心,很是娇俏,只不过后来朔雪选了其他的样式。不过要我说还是那个最好看了。”

    永宁想了想,“是,回头朔风若是得了空,再与我去看看吧,朔风的眼光总是不错的。”

    朔风得了永宁的夸奖,很是开心,开始兴奋的跟永宁推荐各种成婚的东西。

    这时,绿华在一旁说道,“与你们说一件稀奇的事儿。”

    女人哪有不爱听八卦的,听见绿华这么说登时都来了兴致,“什么稀奇事儿?”

    “说来也是凑巧,我那日带着姆妈去踏青,好似看到圣女白戚戚了。”

    “白戚戚?”合仪惊讶的说道,“她不是早就被送走了么?现在算下来也好几个月了,你在哪儿见到的?”

    绿华仔细想了想说道,“就在咱们之前常常去踏青的地方,那儿不是修有供人休息的小庭阁么,我走累了就去休息,就看见一个全身雪白衣裳还带着白帷帽的女人带着仆从,我们一来就走了。”

    “全身雪白的女人多了去了,前一段那什么圣女刚来的时候你不也学着人家穿过一段时间的么。你会不会是看错了,许是什么平常的姑娘家吧。”

    绿华却摇了摇头,很是笃定的说,“不会的,我对圣女很是熟悉,她走路的姿势与旁人不同,似是特意经过训练的,很是稳,且一点脚步声都没有,我应该不会认错的。”

    可是还是有人不信,“圣女之前是因为顶撞了天家,才被治罪了,那几个不要命的教众现在还没走到边陲去呢,圣女怎么可能就卷土重来了?一定是你看错了。”

    有人这么说,绿华也不确定了起来,“唔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合仪撇撇嘴,“定是你看错了!绿华,你是不是之前一直跟着圣女跟习惯了,猛地圣女走了不习惯啊。”

    绿华被合仪这般直白的说在脸上,登时有些恼怒,但她看了看永宁,又忍了下来,哼了一声说道,“才不是呢!哎呀哎呀,真是好热呢。”

    朔雪一听喊热,就起身了,“热么?我昨日里叫人买了些新鲜瓜果,我去大家做个冰碗如何?”

    一听要做冰碗众女都很是喜欢,但永宁说道,“朔雪有了身子不能沾寒凉,绿华,你与朔雪一道去吧。”

    绿华巴不得赶紧离合仪远远的,知道永宁这是有心替自己解围,心下也很是感激,‘哎’了一声便随着朔雪去了。

    绿华和朔雪走了,众女又开始各自聊天,永宁用扇子挡着脸,与合仪悄悄的说,“你呀你,干嘛直接说绿华脸上,多不好看。”

    合仪不屑的说了,“当初白戚戚在的时候我就很是看不惯绿华这个捧臭脚的做派,将皇族的脸都丢尽了。”

    “她那也是为了能找个好婆家啊。”

    “嗤,单靠一个乡野村姑就想找好婆家,我看她也是太天真了。如今白戚戚因为开罪了你被逐出京城,原先那些上赶着说亲的人呢?都跑到哪儿去了?绿华还是不知道,要想体面,还是得靠皇族。”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她了,她现在走到哪儿都觉得不好意思,都是自家姐妹,便别再下脸子了罢。”

    合仪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声,“嗤,我知道了。”合仪见永宁面色如常,皱皱眉道,“不过你说,绿华说的事情有几分真假?”

    永宁不甚在意的打着扇子,毕竟当初是陆晅派人把白戚戚送走的,算算日子现在估计都到了总坛了,又怎么会在京城见到白戚戚,“许是像你说的一般,看错了吧。”

    “当真?虽说刚才我也不信,但是现在想想绿华这人虽说脑子笨了点,趋炎附势了点,但是心思还是很缜密仔细的。所有我觉得还真没准儿永宁姐姐,你要不要打听打听?”

    永宁失笑,“我是闲着没事儿干还是吃饱了撑的,去打听她干嘛。我与她的嫌隙你也是知道的,当真是不想再见这人第二回。”

    大概大梁知道白戚戚志不在皇上萧远而是在定安候陆晅的秘密除了永宁知道,也就是合仪知道了。这倒不是永宁自己告诉她的,而是合仪本身也就不喜欢白戚戚,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总是格外的上心,就像之前合仪不喜欢永宁,对她的事儿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再说了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的,特别是在感情这方面,白戚戚这事儿,久而久之便也就看出来了。

    合仪孜孜不倦的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想见归不想见,但是你不也经常与我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么?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还是仔细些吧。到底是多留个心眼儿的好。”

    听合仪这么一说,永宁也被说的心烦意乱起来,她面色微沉,“嗯,我知了。”

    如今陆晅还在战场上,她委实不该再怀疑什么,但是既然绿华合仪这般说了,她也不免上了心。

    也罢,回头找个机会去问问洪山大哥吧。

    后来,永宁无数次的想过,可能有时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不然为何世间的事情都像安排好了似的,都那么的凑巧呢?若不是她那天心血来潮,也就不会发现那个叫她心碎的秘密,也不会一气之下做了错误的决定,叫她和陆晅再受这么多般苦楚。

    自那日以后,永宁便有心在大街小巷注意着穿白衣的女人,大抵是圣女兵败如山倒,这一走,原先在大梁京城带起来起来的穿白衣浪潮也就慢慢的消散下去了,女子们便都重新穿红戴绿,这么满大街一望过去,再也不是全城裹素了,因此想要注意一个穿白衣的人就很容易了。

    但是永宁这般注意了一段儿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穿白衣的女人,加上陆晅那边战事传来了消息,永宁便也没心思再去管什么白戚戚了。

    原先在现代的时候,永宁和好朋友们讨论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你的相公上了战场,九死一生回来之后却带了一个小狐狸精,你会怎么想?永宁和众多姐妹的答案非常一致,那就是如果真的带了小的回来,还不如不回来,干脆战死在沙场上算了。也有的姐妹觉得这样太过残忍,毕竟原来相爱一场,不能因为他出轨了就让他死,她愿意好好坐下来谈谈,如果不行就好聚好散。对此永宁也觉得颇为有道理,但是她还是选择前者。

    但是若是陆晅是这个男人,永宁却有点迷茫了,她大抵也是心疼他不愿他死的,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再好心去听解释来什么好聚好散。在永宁的世界观中,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好聚好散,你这般伤害了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平心静气的祝福你呢?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善良的女人,无法平心静气的做到释怀。如果你伤害了我,好,那我们一刀两断,君若无心我便休,这便已经是她最大的善良了。

    战事渐渐的有了好转,永宁的心也总算能好受些。前线传来捷报,将军机智聪慧,命几个乐师在山顶上日夜不分的弹奏大梁有名的民间小曲儿《征妇思》,这首曲子顾名思义,是在家乡的夫人思念在远方征战的丈夫,盼他早日归家的一首曲子。此曲缠绵悱恻,将征妇的那种无奈,思念和美好的寄望表现的淋漓尽致,当然了,扰人心神也是好手。

    乐师这般弹奏了四五日之后,山谷间便传来憋了许久的哭声,还有丢盔弃甲的,玄甲军立刻就知道了他们埋伏的位置,迅速展开反击,叛军党羽全无招架之力。

    消息传回大梁京城,一片沸腾,战神之名再一次响彻大江南北,甚至有的人在家将定安候供奉起来,日日上香焚香祷告,往定安候能够保一家老小平安。永宁听了不禁失笑,陆晅竟然也成了大梁的关二爷了。

    永宁喜滋滋的将捷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严严实实的压好放在了精致的檀香盒子里,没办法见到他,永宁便多吃了两碗饭,就当是庆祝了。

    在廊子下坐着做绣活的菱角看了永宁这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拈起绣花针在头上划了划说道,“悄悄咱们主子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莲子也附和道,“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主子晌午的时候连饭都多吃了一碗呢!”

    永宁看着两人,有些害羞的用扇子挡了挡脸,又挨个赏了两人一扇箸子,噘着嘴说道,“怎么,我不该高兴?”

    莲子捂着头说道,“怎么会呢,主子是最该高兴的人了!”

    菱角拍着手,一脸憧憬,“照这个势头下去,再过不了多久侯爷就该回来了。公主,您要不要去选选嫁衣的布料啊?奴婢琢磨着您成婚的日子天儿刚好不冷不热,穿衣裳最方便自在了!”

    确实,陆晅这要是不遇上什么状况,能一口气打下去的话,左不过到了九月底的时候也该回来了。永宁一恍惚,陆晅是四月份走的,如今居然都已经八月了,已经都过了四个月了么?永宁有些唏嘘,过的这么快,她镇日里忙着装房子,都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了。

    遂点了点头,“好,明儿随我去内务府走一趟,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好料子,菱角的苏绣做的最好,就由你来绣盖头吧?”

    菱角听了高兴的不得了,能为新嫁娘,还是公主这般身份高贵的人绣红盖头,可是大大的积福分,笑的见牙不见眼,就差给永宁磕头了。

    莲子在这厢不高兴了,“主子主子,我干什么啊?”

    莲子自打上次被春香捅了一刀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了,再也不比从前硬实。莲子扛着不说,但是永宁也是看在眼里的,有什么活儿能不叫她干就不叫她干了,惹得府里头的人都对莲子羡慕得不得了,直说在公主身边做丫头,清闲的就跟官小姐一样了。

    但是莲子是个闲不住的,永宁不给她派活,她便觉得自己要失宠,永宁无奈,总也象征性的给她点小活干干。

    “你啊”永宁眼珠子一转,说道,“如今也八月了,我记得侯爷偏院子里还有几株紫玉兰,我想着趁着最后一波花期采些花瓣回来做香囊,你与我一道去采些花瓣来吧。”

    莲子听了一撸袖子,很是豪迈的说道,“这个主子您就找对人了,奴婢采花最拿手了!”

    莲子话音儿刚落,永宁就笑得前仰后合,“是是是,莲子你采花最拿手了!是不是咱们全府上下的俊俏小哥儿都被你给采遍了呀!”

    永宁这一说,莲子才反应过来,登时又羞又臊,捂着脸控诉道,“哎呀!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主子您又埋汰我!莲子不活了!”

    菱角也跟着笑,“莲子莲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肥水不流外人田,赶明儿咱俩一起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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